第54章 她好吗

老二家的阳台能俯瞰整个城市的夜景，周天抽着烟，看着眼前一片璀璨，川流不息的道路映着万家灯火，心里有那么一下豁然开朗。

        这世上的人啊，各有各的活法，有的人苦于生计苦苦奔波，有的人为了梦想从未停下脚步，每个人都不相同，每个人都各有命数、各有追求。

        听到身后的动静，周天回头，老二也过来了，夜色中他的表情特别像便秘，走到周天身边，和周天一样望着远方。

        “你什么时候学会抽烟了？”

        在老二的印象中，周天从来没抽过烟，大学时哥几个偷偷学着抽烟的时候，他总是避之不及。

        “没学，算是无师自通吧。”周天不自然地把烟掐掉。

        什么时候学会抽烟的呢？大概是是思念无处排解的时候吧。

        “可不要把你学会抽烟的理由加给程星辰，程老师可不背这个锅。”老二好像看穿了周天的心思，替程星辰反驳。

        “你到底是哪拨的？”

        说起来也是，他抽烟和程星辰有什么关系呢？不过是什么改变加上为了程星辰就显得合理又深情罢了。

        “我肯定程星辰这拨的啊！”老二神秘兮兮地说，“小心点，她无处不在。”

        老二又说起年少的玩笑，周天竟然开心地笑起来。

        是那些回不去又无比怀念的年少啊。

        周天问：“你不是要见你的未婚妻？”

        他用了“未婚妻”，也不知道合不合适，只是觉得既然逃避不了的要过一辈子，没有爱情，至少也应该有尊重。

        他淡淡的“嗯”了一声：“飞机晚点了，她还没回来。”

        听他的语气，似乎已经接受了这个设定，周天有些惆怅，小时候总想着长大，以为长大后可以摆脱掉很多束缚，长大后，果然摆脱了很多束缚，但同时也带来了许多枷锁，然后又开始怀念起当初有束缚时有多自由。

        “你真的打算娶她？”虽然说是世交，但周天认识他这么多年，从来没听他提到过这人，还是为老二抱不平。

        他们还停留在杨杨和林林的爱情故事了，还没准备好接受下一个人的出现，就像他与程星辰分开这么多年，每个人还在默认他们俩是一对。

        老二却说：“你知道吗？我们四个里，数你最明白最通透，也数你最苦最自由。”

        周天假装不明白，打着哈哈说道：“喝了洋墨水，说话怎么开始非主流起来了。”

        周天递给他一支烟，希望他不要再说下去，人的情感是被闸门封住的汪洋，一旦开启，便犹如猛兽，决堤千里，周天不想再回忆，也过了失恋分手还能抱着他们大哭一场，不醉不归的年纪。

        老二接过烟点着，烟火在夜色里尤为明亮，他把视线重新挪向远方。

        远处星河满天，与万家灯火连成一片，恍惚中分不清哪里是星星，哪里是灯火。

        周天想起程星辰说的她要做天边最亮的星的誓言，应该已经实现了吧，背井离乡，远赴他国，一别如斯，也是不堪回首啊。

        “你们干嘛呢？”老三从屋里出来，“叫你们好几声也不应，快点来！”他着急走过来拉他俩，“老大已经弄好了，让我们一起拯救世界，虐死他们……不对，是让他们觉醒，只有好好学习，才是游戏致胜的关键！让我们一起拯救祖国的未来吧！”

        周天说：“我代表人民教师鄙视你们！”

        老二说：“我代表人民币玩家鄙视你们！”

        老三说：“我代表无产阶级鄙视你们！”

        老大的声音遥遥传来：“你们再不来，我砍死你们！”

        刚刚几人如何被他们打的落花流水，现在他们就如何被这几人虐的抱头鼠窜，最后在老三的哀嚎声中结束战斗，他们一边嘲笑他困得连遥控都握不住，一边感叹岁月不饶人，曾经宿舍里的熬夜之王，居然要睡觉。

        临睡前，老二说：“我见过程星辰。”

        周天心一顿，瞬间耳鸣。

        “她……她好吗？”

        曾经亲密无间的两人，到最后，周天只能礼貌性的问一句“她好吗”，多可笑，多讽刺。

        老二沉默了一会儿，才说：“她很好，在表演‘星空下的秘密’，我们还说起了你。”

        说起我？周天脑子里迅速回忆起这些年都干了什么，也有一丝丝慌乱：“说我什么？”

        “就是聊起了你，我们过去的事情，她说要是我们的过去编成故事，肯定是众多青春故事里最平凡最无聊的。”

        周天也不知道在期待什么。

        接着他说：“但我们永远也忘不了。”

        哪有那么多轰轰烈烈的故事，不过是故事里的人太过炫彩夺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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