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1 高兴
“怎么了?本宫还不能说了？本宫在自己的东宫里，有什么不能说的?”
王皇后很是蛮狠听不进去劝。
宫妇们也很是无奈，果真是个庶女出身，外边装得再好里边是烂的也无用。
这也是为什么她压不住那位李贵妃。
人家可是前朝经历皇帝皇后百官亲定的皇后，那手段气度当然让人佩服。
和往前一般，没一会儿王皇后就消气了。
…
这边云祥宫中，皇帝在太后的生辰宴后第一次进来。
李贵妃正在榻上小息，皇帝也没有派人打扰她，而是独自进入殿里。
寝殿里很安静，萧闵放低了脚步声往小榻走去。
透过若隐若现的纱帘里能瞧见李贵妃的影子。
他两三步上前轻轻掀开帘子坐下，低头瞧见一脸睡颜的李贵妃，全身很放松，没有往日的戒备与假装。
萧闵很喜欢她这个样子。
他伸手轻轻划过那娇嫩都脸颊，再往下是盈盈一握的脖颈，宽大的手掌停在那里许久没有挪开。
只要稍加的轻轻一握，美人就会失去呼吸。
皇帝看着那白皙的脖颈好一会，想了许多事物。
他刚刚登基的时候要册封她为贵妃，她死活不肯，设计过好几次刺杀，那个时候他不在乎，只要得到她就好了。
后来她便开始寻短见，他很可能人也得不到。
那个时候真是他最糟心的时候，前朝大臣逼她立后，后宫也不得安宁。
那个时候他就觉得，原来皇帝也有好多不得已。
再后来的后来，她就好了，想开了，也开始为母族打算，这样也好，至少她还想活着，他也便满足她，专门要册封她的两个弟弟。
可惜李阳安不识抬举，竟然当面骂她不知羞耻。
他那时就握着她的手，能感触到她心底散发的无尽恶心，可那又如何呢？他爱她，哪怕她厌恶自己也要拥有她。
这么多年过去了，她的脾气也软和了不少，可也能让她感觉到一种淡淡的隔阂。
他被她隔阂在心外边。
都说一日夫妻百日恩，皇帝看着李贵妃的容颜。
你呢？这次会是你要害我吗？
心底都怀疑被无限放大，这些年渐渐的有了多疑的毛病。
萧闵就着这个姿势想了很久，这时，李贵妃忽然睁开眼来，“陛下？你怎么在这儿？”
皇帝忽然收回自己的手，笑了笑，“好几日没有见贵妃了，便来看看贵妃。”
李贵妃起身来，“陛下公务繁忙，不必特意来看臣妾。”
“贵妃真是替朕考虑啊！”
这样懂事的话语，至少不知道是真懂事还是只是为了赶走他，萧闵在心底自嘲的笑了笑，这么多年，她可有主动留过他一次？
没有！
她巴不得自己走得远远的。
“陛下脸色不太好，是不是不舒服？”
“没有！”萧闵摇头然后再问，“听闻贵妃前几日受了惊吓，好些了吗？”
“并无大碍，多谢陛下关心。”
两个人如此客气，萧闵还真不能继续下边的话题了。
“那就好！”
李贵妃这就要起身来了，皇帝扶住她的肩，“爱妃不必起身，朕就是来看看，现在还有公事在身。”
说完，萧闵就远远的离去。
“恭送陛下。”
李贵妃看着那个离去的身影许久后，还是下床来了。
萧闵今日很反常啊！
他刚刚是想掐死她吗？
李贵妃冷哼了一声，这男人终究是怀疑到她身上了啊。
只是这件事叫李贵妃也生出许多疑虑来，大殿里只剩下她一人，殿门紧闭上。
李贵妃坐在梳妆台边，仔细看了看自己的容貌，十多年过去了，这幅面孔倒是老了许多啊！
“出来吧！”李贵妃轻轻吐口。
忽然，她身后出现一位长相平庸的宫女，面色略有苍白，显然是受过伤。
“你是什么人?”李贵妃透过镜子看向她。
“我？像你这种人不配得知。”宫女发出狠话，“明明可最为一国皇后光荣死去，你却要为了一时享乐苟且偷生，大定朝出了你这样一个皇后可真是丢人。”
李贵妃听着这话很平静，反正骂她的人多了去，要是她都去追究一番，岂不是早就被气死了?
“说吧，趁我还好好问你的时候就好好说话，不然我对你不客气。”
宫女不屑的哼了一声，“要我说什么？我不是都说了吗？我是前朝余孽，你要告发我尽早告发好了，到时候你也脱不了惺。”
“哦？凭什么证明你是前朝余孽而不是其他人派来的？”李贵妃转身问她，“前朝余孽早不出来晚不出来，怎么就这个时候出来了?你们到底有什么目的？”
“目的就是杀了那个狗皇帝。”宫女有些激愤。
李贵妃挑来挑眉，然后手上拿出一枚玉牌来，“这个是你的?沈家军？你是想栽赃给沈家军吧？”
“我就是沈家军为什么要栽赃？”宫女警惕的看着面前的女子，那脖颈轻轻一握就能解决掉，只是她夜再难逃出升天，她一个人死是小事，但却不能拖累同类。
宫女伸手要去夺那枚玉牌，却被李贵妃避开了，她看着宫女问，“沈家军现在还有多少人?”
“我凭什么告诉你？”
“我想我可以帮你们！”李贵妃轻轻吐口。
“你？你又凭什么帮我？你一个苟且偷生的人会帮我？”宫女发出疑惑。
李贵妃轻轻一笑，又坐回了梳妆台前摆弄自己的钗环，“凡事不能只看表象，况且我这个苟且偷生的人，什么对我有利我就做什么，这没什么奇怪的。”
“你要如何帮我们？”
“帮你逃出去我还是能做的。”李贵妃说得很轻松。
“条件呢？我不相信你能这么轻易就帮我。”
“是啊！我是有条件。”
“是什么？”
李贵妃停下动作透过镜子看向宫女，“我需要和你们保持联络。”
“我怎么相信你？”这很冒险，说不定一个不小心就会暴露行踪。
“等你出去了再怀疑我吧！不过我想说的是，我如今的身份也许能帮你们很多很多，就看你们会不会利用了。”
李贵妃的话貌似对宫女起了作用，她开始动摇了。
况且她刚刚也见证了皇帝眼里对她的杀机，或许她这个贵妃当得也不如意。
“你先送我出去，待我与其他人有所联系了再说。”
李贵妃点点头，“这个简单，等着我的消息吧。”
宫女继续躲了下去，李贵妃手里握着的的珠钗忽然落地，发出一声响动，这一声很小，并没有多大声。
桌子上的一盒珠钗也忽然发出咣当一声落在地上，引得外边的宫女们的警惕，就等着主子招他们进去。
“来人！”李贵妃唤了一声。
“是，娘娘！”
大殿门一开，阳光射进来，外边的宫女们一排排的进来了。
李贵妃起身，“收拾了。”
“是！”
两个宫女躬着身子下去拾捡，一个个摆放归位。
李贵妃走向门边，阳光明媚，今日是一个大好的天气。
…
京城这几日被搜查搞得人心惶惶的，百姓们也期待有个结局。
茶棚里一群群的书生围聚起来聊天说地口无遮拦。
“你说最近到底怎么了?这些个禁卫军整天这里搜人那里抓人的。”
“谁知道啊？”
“我听说是皇城出事了。”
“估计陛下那里。”
“听说是遭了刺客。”
“原来是这样啊？什么刺客这么大胆敢行刺陛下？”
“我猜是高丽派来的。”
“多半是，高丽小国也太猖狂了。”
“可不是吗？陛下已经容忍他们多时，这次一定得灭了那小国。”
“元大人已经在查了，听说陛下只给了三日时间。”
“这样啊……”
“……”
…
第二日，城门口就贴了告示，百姓一蜂窝的涌来引得人满为患。
“身家军余孽？”
“沈家军是什么？”
“沈家军你都不知道？那是前朝最有名望的身家缩建的一支军队，那可是一支极其勇猛都军队。”
“然后呢？”
这个…不好在这光明正大的场所当面说出来。
“怎么不说了?后来沈家军去哪儿了?”外来的年轻人不明白，只能问哥不停。
“你救别问了，死了，都死了。”
“怎么死来？”那年轻人还继续问。
尽管有人敢问，知晓的人也不敢答。
“沈家军为了维护大定王室，全军覆灭。”
人群里忽然有一声高呼，总人齐齐回头，人群怏怏，却不知道是谁喊的。
“是这样啊！那这沈佳军也算是忠义之士了…”
“别说了…”年轻人的话被好友阻断在喉咙里，随后拉着离去了。
年轻人被拉了好远，忽然甩开好友的桎梏，“你拉我干嘛？我还没看完呢。”
“我再不拉你，你怕是脑袋逗保不住了。”
“怎么了?不能说吗？”
好友急了，“当然不能说，沈家军是为了抵抗陛下的军队才全军覆没的，他们是反贼余孽，你帮他们说话，还要不要命了。”
“是这样吗？”年轻人心里还有些后怕，“那我不会有事吧？”
“应该不会。”
这市井传言没多久就能消灭。
年轻人看了看城门口都人群，摇了摇头离开此处。
城门口的人群还没有散去，不知情的人还在看。
“这沈家军也太大胆了吧？”
“竟敢刺杀陛下？”
“他们抓住没有啊？不会残害无辜吧？”
“怎么会？沈家军好歹也是忠义之士。”
“……”
……
魏颢和魏霖走在城门口不远处。
魏霖忽然问了，“二福？你怎么会得志沈佳军的事情的？”
刚才那一声话就是魏颢喊出来的，那情况太危险了，万一被抓怎么办？
魏颢笑笑，“我去听书那里听的。”
“听书？”
魏颢点点头，“是啊，听书那里经常说一些怪事。”
魏霖觉得疑惑，他明明每日都与他在一起，他怎么就还有时间去听书，这让魏霖百思不得其解。
“沈家到底是个怎么的人家呢？”魏霖有些好奇。
“那是个百年大族，都是一群忠义之士。”魏颢这样评价。
魏霖也点点头，“那可真可惜，就这样被灭族了。”
“是啊！真可惜！”
魏颢望着前方，直直往前走去。
魏霖看着那身影，莫名觉得有些落寞，说不出来是什么感觉，好像…二福变了好多好多，在不知不觉里，他都忽略了。
不仔细去想，还以为她原先就是如此的。
“哥，快走了，不是要去吃李记吗？”
魏颢转头催他。
魏霖笑了笑走向前，不管变得如何，还是他的弟弟。
两兄弟一起往东市走去。
魏霖笑着开玩笑，“你这么着急的去李记，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在乎……”
“在乎美人！”
魏颢这句话说得很认真，没有一点轻浮之意。
魏霖笑了笑，“阿九是个好姑娘，只是…我们配不上她。”
魏霖的这句话是在提醒魏颢，他们的身份不够格，而且若华已经定亲了。
魏颢点点头，“所以我要努力配得上她才行。”
魏霖看着这样坚定的魏颢，一时不知道说什么的好，想劝又不知如何开口，只得闷在心底。
两个人直奔李记，魏霖是知道若华的手艺的，自然也猜得出这李记和魏颢开的景华馆多半都是出自她的手。
这样看起来，她真的是他们的贵人，自从她出现后，他们的生活都发生了铺天盖地的变化。
有时间是得好好感谢感谢阿九，魏霖如此计策着。
…
今日城门口的告示若华也知晓了，可以说这京城就没有她不知道的事。
霜霜看着那窗台鸣叫的鹦鹉笑道，“姑娘天天喂它们，它们似乎把这里当成家了。”
这几只鹦鹉是李阳安得知若华喜欢鸟送的，但是她把他们放了，自由的飞翔。
若华看着五彩色的鹦鹉笑，“它们的家可不在这里，它们的家应该在山林，始知锁向金笼听，不及林间自在啼。”
“好诗！”阿菱鼓起掌来，“姑娘做的诗真好。”
若华笑了，这丫头怕马屁美拍在点上。
霜霜捂嘴偷笑。
阿菱看着霜霜问：“笑什么？这诗好笑？”
霜霜再的一笑，“不是诗好笑，是你好笑。”
“我怎么好笑了?”
“这诗是欧阳修所写的，姑娘只是比喻一下鸟儿在林间才自由。”
“这样啊！”阿菱有些尴尬，但也不忘拍马屁，“姑娘跟霜霜姐姐都会认字，还挺好的。”
好到她们有时候说什么她都听不懂。
阿菱有些无奈，“姑娘，要不我也去学字？”
若华看着她笑，“还是算了吧！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特长，不会认字不丢脸。”
“真的吗？”阿菱开心的笑起来，“那我的特长是什么？”
怕马屁？霜霜想到这里又笑了。
若华也被渲染的笑了。
阿菱有些急，“怎么了吗？怎么又笑？”
若华摇摇头，“没有，我们阿菱的特产就是心美嘴甜。”
“是吗？”阿菱眼睛有亮起来看向若华。
若华肯定的点点头，“是啊！不相信我的话？”
霜霜摇摇头，“怎么会？我最相信姑娘的话了，姑娘说什么都对，我都听。”
“……”
三个姑娘一说一笑，庭院里充斥着欢笑声让门口的李清宁止了步，嘴角也含笑的退了出去。
头一次见薇薇这样开怀大笑，看来是真的高兴。
她高兴，李清宁也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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