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2 可惜
“哦？好人？”李阳安有些搞不明白这小子的花花肠子。
魏颢点点头，“岳父大人不需要管，这事我自己来办，就是需要借用一下岳父的名号。”
李阳安与李清宁对视一眼，两人都觉得可行。
“这事你给我赶紧处理好了，别到时候我女儿嫁到你家里受苦。”
“岳父大人放心就好。”
李阳安食指敲了敲桌子，“别光话说得漂亮，反正你们家那点破事越早解决，这亲事就越稳当。”
“那是自然，两个月内，我一定解决这事。”
李阳安看了他一眼，“行吧，就这样吧！”
今日的事算是谈妥了，李清宁送魏颢出门去，路过大院里，一阵阵茉莉花香飘过来，让人沁然。
魏颢看向那一片白色，整整齐齐的很是养眼。
李清宁解释道，“这是年前薇薇移栽来的，现在刚到了花季。”
魏颢点头笑了笑。
这花，怕是会被做成花茶吧？他应该有机会能喝到的。
李府门外好些看热闹的人，就等着人出来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李家九姑娘明明之前就传跟秦王世子定了亲，怎么转眼这魏编撰来提亲了?
之前秦王世子的聘礼可都抬进去了啊？
“快看快看，人出来了出来了！”
人群里发出惊叹声，视线皆看向那门里。
只见中间两个少年人出来，这两个少年他们都认识，前些天状元郎跨马游街最前边的少年，状元和榜眼。
“快看快看，聘礼抬进去了。”
“又抬进去了？”
“那之前秦王世子的聘礼呢？”
“这李家人也太不像话了！一家女收两家聘礼？”
“就是就是，京城好男儿都怎么了?眼光如此奇特？”
“……”
这聘礼的排场，一点不输当日武峥的排场，好多大箱子被一次次的抬了进去。
只是这次不同，这次点了鞭炮！
噼里啪啦让人群里的声音停下来。
“点鞭炮了?”
点鞭炮那便意味着礼成了，那么这次是真的…
“对了，上次秦王世子来提亲的时候没点鞭炮。”
“这么说上次没跟秦王世子定亲啊？”
“没定亲怎么还收人家聘礼？太不像话了。”
“谁知道搞什么鬼？”
“……”
李家这些日子闹出来的事不尽其数，他们已经见怪不怪了。
聘礼被一箱箱搬进去了，鞭炮放完，人也慢慢散去，这件事算是定了。
新科状元与李九姑娘定亲的事传遍大街小巷，这事简直让人惊讶。
虽然是新科状元，但与之前的秦王世子比起来是相差甚远的。
除了李府门外放了鞭炮，整个李记的店铺都放了，凡事李家的产业，只要今日进门，都会送一包自产花茶。
各种口味的，倒是新奇。
一群人拿着花茶从李记退出来。
“看来这李家九姑娘今日是真定亲了，这排场可比前几次大多了。”
“就是就是，不过着李记的花茶肯定是不错的。”
“那是啊！李记如此的吃食算得上是京城最好的。”
“……”
…
王十三在路上走着，一路上都有人在谈论李九姑娘今日定亲的事。
他袖中的拳头握紧，脸色甚是惨白。
“怎么会是魏颢的呢？”
这话很小，算是在犯嘀咕。
一旁的小厮没听清，“什么？少爷你刚刚说什么？”
还没问出答案，小厮就瞧见自己身旁的少爷飞跑了出去。
“哎？少爷？你去哪儿？”
小厮赶忙跟着，生怕出什么事。
这些时日夫人可交代了，若是少爷出什么事，他的皮就别想安安稳稳的在身上了。
“少爷~少爷~你去哪儿啊？”
一路狂奔，小厮终于看出来了，王十三最终的目的地是李府。
小厮头上青筋直跳，今日果然不是个好日子，就不该出门的。
少爷这时候去李府，准会出事的。
先不说自家少爷闹出什么事，就李家人看见自家少爷，不挨打都算是好的了。
小厮加快脚步，“少爷，别跑了！”
王十三最终停在李府门外，外边还有些许未清扫的爆竹残渣。
小厮停在他身旁拉住他，“少爷，别傻了，李九姑娘已经定亲了，听说再过不久就要成亲了，这事不成了。”
小厮本是想劝王十三，但王十三听了这话反而很不好。
这都是什么屁话？
定亲了？
明明之前与阿九定亲的是他，怎么就忽然变成了别人？
他为了这门亲事上进念书，如今考取了功名，心上人却成了他人妇，这怎么都觉得不公平。
小厮看着自家公子脸色不太好，小声劝，“公子，咱们还是快回去了吧，夫人说了，这些日子好多事要忙呢！”
王十三中了二甲进士，虽然名次不高，但依旧是中了。
家里喜庆着呢！不是宴请就是串门的，完全已经洗刷掉之前不愉快，王家人该怎么风光还怎么风光，他还是从前那个王家十三公子，比起以前来，如今有了功名的他更炙手可热了。
王夫人已经谈有好几位门当户对的姑娘，准备给他定亲了。
王十三心里这颗心空闹闹的，有时候觉得自己丢了什么，像一具行尸走肉。
令他满意的亲事没了，那他这一身的闪耀又算得了什么？
“少爷？该回去了！”
王十三看着李府大大的门牌，脚步顿重，没有一点迈开的勇气。
小厮看着有些担心，不过令他更担心的是身旁围着的一群人。
李府门前立了位翩翩公子哥，有人看起了热闹。
“着好像是王家十三公子吧？”
“好像是！”
“怎么来这里了?”
“看他那样子，伤心呗，没看见王夫人来李府退亲那天啊！这王十三公子可是死活不同意的。”
“我看也是，看他那表情，肯定是不甘心亲事就这样退了。”
“这世俗啊，真是棒打鸳鸯。”
“……”
有人摇摇头感到叹息不值，有人却一心看着热闹。
小厮见劝不动自家公子，只好用蛮力拉着他就往人少的地方走。
好不容易王家的事情被淡忘了，万一再传出什么风言风语，夫人怕是饶不了自己。
王十三如一只行尸走肉一般被拉着走，走着走着，小厮的手忽然被甩开。
小厮惊讶的看向后边，后边的王十三抬头道，“我自己会走。”
自家公子终于说话了，小厮顿时安稳些，抬起脚步跟上了。
“公子，这过去的事就过去了吧，往后还有更好的姑娘呢！”
更好的姑娘？
王十三觉得好笑。
什么更好的姑娘？连自己喜欢的姑娘都不能娶，往后还能有什么姑娘？无非是一些门当户对的姑娘，按照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然后成亲。
这样的亲事，他不会满意的，但是长辈们会满意。
第所谓的大户人家，面子竟然比里子更重要。
他第一次羡慕起了那些寒门子弟，至少有机会娶自己喜欢的姑娘。
“少爷？我们去哪里？”
这条路不是回家的路，小厮有些担心。
“去贡院。”
如今有了一官半职，日子反而充实了些，正好能让他有点事做。
小厮一直跟着的，去贡院好啊，只要别去李府就好了。
…
王府。
王夫人这些日子确实在张罗自己儿子的亲事了。
他们王家本来门楣就显赫，再加上自己儿子中了进士有了一官半职，这是叫人越加羡慕了。
比起之前，这些日子出去，王夫人都觉得面上更有光了。
好些个人家已经向他们王家抛出了橄榄枝，王夫人一时也是不知道如何选择的好。
王夫人在这里挑花了眼，一点也没有考虑自家儿子的意见，之前就是太听儿子的意见了，才会闹出那等丑事。
这次，王夫人吃了教训，才不会重蹈覆辙了。
今日李家定亲的事情她才听说，有些淡淡的担忧，立马叫来小厮。
“夫人有何事吩咐？”小厮低头问。
“去问问，今日少爷去哪儿了?可有何不对劲？一有不对劲就赶紧给我绑回来，别闹出什么事了。”
“是！”
小厮立马跑出去了，有些觉得夫人大惊小怪了，一个大男人能出什么事？
况且少爷都当官的人了，这般管着怕是不妥。
王夫人有些隐隐担忧，很快，小厮就回来禀报了。
“回夫人，少爷是去了贡院。”
“贡院？没去其他地方？”
王夫人有些不可置信。
“听说经过了李府，少爷在李府外停留了一会，又立马离开去了贡院。”
听着小厮这样答，王夫人算是松了一口气，王家的风波才过去没多久？只要没再闹出点事就好，看来自己儿子也算是有点长进了，知道忍了。
“去，做点滋补的汤药给少爷送过去。”
这些日子王十三为了跟王夫人赌气，经常以不吃饭作为要挟，身子也虚弱了许多。
看着自家儿子这样，王夫人多少也是有些生气的，但更多的是心疼。
他养了十几年的儿子，如今竟然为了别的女人来气自己的娘，着叫王夫人不能接受。
“是！”小厮答后，立马就去办了。
王夫人叹了口气，经过这事后，十三跟自己生疏了不少。
真不知道这儿子什么时候才螚消气。
这事，在王十三的生命里留下了很大的痕迹，也许很久很久都不能忘记了吧！
此刻坐在贡院里熟悉事物的王十三很认真，只是这认真没过一会就被打断了。
小厮提了一食盒进来。
说是王夫人的心意。
王十三抬了一眼，说了一句：“放下吧！”随后又继续做事了。
送汤的小厮有些尴尬，王十三的贴身小厮接过食盒道，“你回去吧！我监督少爷喝了。”
“嗯！”小厮立马就走了，反正他只是跑腿的，喝不喝的谁还知道？
小厮提着食盒放在王十三的桌上，打开，里边是一碗热腾腾的鸡汤，香味飘散开来，叫人食欲大开。
这贡院里不止王十三一人，还有其他跟他一起同年的进士，立马打趣道：“十三你娘可真是好，隔三差五就派人来送吃的，叫我等羡慕极了。”
“就是就是，可惜我娘远在天边，不然也得给我送一口吃的。”
一群人哈哈大笑，王十三觉得有些丢人。
小厮没听懂这其中的揶揄，乐道，“几位官人若喜欢，我们家夫人下次也给你们准备准备。”
有人笑起来，“那感情好啊，我们还得谢谢十三了。”
王十三忍无可忍对小厮冷冷道，“把汤拿出去，这里是贡院，以后别再给我送些乱七八糟的。”
“这……”小厮知道自家公子发怒了，但还是有些犹豫。
王十三冷冷的瞥了他一眼，“别让我说第二遍！”
“是是是！”小厮立马提着食盒飞奔出去。
看王十三生气了，其他的人也不跟着起哄了，各自都干着各自的事情。
恰巧，门口再走进来两个人。
魏颢跟李清宁结伴而行的。
今日魏颢去李家提亲，可是闹出了好大的动静的。
有人见两人一起进来，打趣道，“哟？状元郎跟大舅子一起来呀？”
“魏编撰，今日你定亲，恭喜恭喜啊！”
魏颢笑了笑，“这是我给大家带的花茶，小小心意，不成谢意。”
有人过来拿，笑道，“什么小小心意啊，李记的花茶可好喝了，哟，还是茉莉花的，新口味啊！”
“是吗？”有人纷纷过来拿了。
“魏颢，成了李家的女婿，以后去李记吃饭可得给我们打折啊！”
“就是就是，打折是必须的。”
魏颢笑了笑，“这我可做不了主！”
有人哈哈大笑起来，“不是吧不是吧？魏编撰还是个老婆奴啊！”
李清宁插嘴进来，“什么老婆奴老婆奴的?你们还是管管自己的亲事再说！”
有人立马闭嘴了，他们可都知道，李清宁可护着自己妹妹了，说都不能说的。
一群人继续乐呵呵的，只有王十三和角落里的谢文沐没有笑意。
魏颢拿了两包花茶放在两人桌上，倒也不是显摆，只是不能厚此薄彼。
王十三没搭理他，倒是谢文沐多说了几句，不过都是违心话。
“魏编撰，恭喜了啊！”
魏颢笑，“谢了！”
谢文沐坐下，看了看魏颢，眼里还是有些羡慕的，可羡慕羡慕就完了，这事从始至终他都没有勇气，所以也不配拥有。
这些时日谢夫人也在为谢文沐寻亲事了，如今有了功名，也不能拿先立业再成家的借口来搪塞了。
再过不久，他也是要定亲的人了，心思也该收一收了。
如今入身官场，心智也略微成熟了许多。
再看看那边的王十三，满脸写着不乐意不开心。
这是自然的，他与谢文沐不一样，一直没有拥有过的自然也容易放下，可曾经拥有过的然后就差一点就得到了，这才叫人最难过、又最可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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