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混沌边缘
想象一下没有拉蒂的话会怎么样：
瓦洛夫大叔虽然能在偷袭中重创这位“圣使”，但厉觉几乎没办法突入圣使身边并绝杀它。那个时候他们要面对的就是空气中无所不在的孢子粉尘，快速在身体表面形成的蘑菇，还有一身的血肉和能量都将化为蘑菇的营养。
但是没有瓦洛夫呢？拉蒂虽然能限制住空气中的孢子，但是厉觉的攻击有太多的不确定性，没办法保证一次性结果“圣使”。就这一下，就能让战局逆转——圣使会叫来更多的魔怪或者“豺狼”队员，而厉觉和拉蒂也将暴露无遗。
所以，厉觉非常清楚，这并不是一个人就能完成的冒险！
火势小了下来，厉觉强行抑制住肺里的那股混沌气息的进食欲望。他的眼睛比较尖，第一眼就看到了火堆里剩下的三件东西！并不是这几件东西有多坚韧，厉觉很清楚这一点。它们只是因为契约的认知而被契约保留下来的而已！
证据就是每一件物品表面都缠着一层犹如蓝色线形虫一样的东西！
而且这样的景象，只有厉觉才能看到！
虽然厉觉认为契约有一定的可能性是一种类似于脑线形虫的东西，但能够干涉物质，甚至是在他自己的烈焰之下保护住这三件东西，这就不是简单的寄生虫模式可以解释的了。
厉觉走了过去，快速翻检着这些东西，一边查看契约里对这些东西的描述：
“弥撒铃”、“腐化脑干”和“酒窖钥匙”。
厉觉暂时没工夫看另外两件东西，在眼睛捕捉到“弥撒铃”的一句介绍之后瞬间就把其他的两件东西都收了起来——这件东西，能帮助他们完成调虎离山计划！
“弥撒铃：
一件奇怪的铃铛，类法术造物。这件铃铛的鸣响似乎并不会被时间及空间限制，以一定的代价鸣响这个铃铛，将会发出一道仅有接收者才能聆听到的声音。接受的铃铛掌握在谁的手里无从知晓，但这一件奇怪的铃铛还是被某些教派视为虚空中的坐标。
摇动它，弥撒开始。”
虽然契约中并没有提及，但厉觉认为这是确定老牌“圣使”位置用的东西。不管怎么说，摇响它就代表着一些人需要集结起来——而几乎是所有人都在警戒状态的豺狼，一旦有人集结就代表着防御力量的削弱。
所以厉觉要做的就是摇响它！
看了看之前被封近琥珀的暗紫色力量，厉觉认为这样的触媒或许是刚刚好的。破局的关键手牌都在手上了，下面就是怎么把这手牌打好的问题了。
很显然，在座的诸位没有庸手。几人商量了一下，决定做一个小小的延时装置，再为接下来的行动争取更多的时间。
用契约模拟试探了几次，厉觉发现他的想法或许真的很可行，就是那块被契约称为“被禁锢的诅咒”的琥珀有些可惜。
“被禁锢的诅咒
一个意外的产物，它本是一团亵渎的诅咒，在被一种类法术能力阻挡下来之后又被‘神秘’禁锢。在某些教派，这样的东西价值连城，因为没有人能够人为的制造这一奇迹——他们是这么认为的。”
琥珀这东西其实挺脆弱的。但是为了保证里面的力量能够鸣响这枚铃铛，他还是做了一点小小的手脚。
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就是一块尖锐的东西绑在铃铛上，然后琥珀和重物绑在高点的地方，用绳子吊起来，然后用火慢慢的烧断绳子。这样简单的机关，看几集《猫和老鼠》就会做。
做好了机关，他们用几乎是最快的速度点燃了火堆，向着“豺狼”营地方向一路快速潜行！
走了不多一会儿，厉觉感觉到一阵无形的波动从刚才的地方四散而出，面露喜色的低声说道：“成功了！”
三人都露出了一点欣喜的表情，然而时间不等人，他们只能更加抓紧赶路，不然之前的准备都白费了。
一路上似乎并没有什么波澜，只要厉觉他们避开了往一个方向汇聚的小股队伍他们就能很轻易的做到完美潜入。他们三人就这样一路前行，直到来到了结界附近。
匕文所形成的结界依旧隔绝着外人的进入，但厉觉认为这个结界还是有着相当的破绽的。要知道这一种黑魔法文字大多数时候是用来构成祭坛的图案的，对于遮蔽气息和进行邪恶献祭来说是足够的了，但对于结界的防护力度远远没有天使文那么大。
可能是炼金师查理曼并没有把这家伙当做真正的弟子吧——或许是只是把他当做一个棋子也说不定。
厉觉抛开杂念，心神归一。他想试着解读出这个结界的作用，进而让大家都进去。
但是结界的复杂程度超乎了厉觉的想象，于是——他只好试着触碰这个结界。然而，他居然直接就进入了这个结界中！
这——
厉觉的脸色相当的尴尬，但后面的拉蒂和瓦洛夫直直的撞在结界上就让他脸色严肃了起来。
思索了一番，厉觉把身上的东西翻了一遍，花了接近十分钟才找到了正确的钥匙——
“凝胶脊索”和“潮湿骨殖”！
幸好厉觉在百忙之中从藏东西的地方拿回了那些七七八八的小零碎，不然这一次的行动就会以彻底的失败而告终！
其实，那个“腐化脑干”应该也能让他们进来，但厉觉为了压制自己的进食欲望不得不把它泡进了一瓶朗姆酒里。虽然这会让他损失一瓶朗姆酒，但厉觉总是认为这玩意还有什么特别的作用——这里不得不说一下，在做宝石猎人的时间里，厉觉的感觉可是救了他不止一次。
贡献出了这两件所谓的“仪式材料”作为通行证，厉觉他们才有惊无险的进入了这片“豺狼”营地。
厉觉在进来之后才发现，笼罩这片营地的结界居然只是一个“排斥”而已，根本就没有什么太多的预警功能。除非把这个结界暴力破解，不然布置结界的家伙根本没有机会发现入侵者。
也就是说，到现在的探索中，厉觉都还处于“匿名状态”——这是从一部叫《狂战士信条》的游戏那里得到的启发。（诶兄弟，你头上的那把斧头挺漂亮的，哪里买的？）
“凝胶脊索”和“潮湿骨殖”并不是那么随意能得到的东西，这一点从厉觉他们剿灭了整支“豺狼”的巡逻队才搜出来一段“凝胶脊索”就能看出来。但是这种时候如果说内部真的出现问题，就要考虑到所有人都持有仪式材料的情况——
也就是说，有多少活着的东西，就会有多少强敌！
厉觉他们不敢怠慢，小队迅速集结隐匿，进入调查状态。
克苏鲁调查员有三件法宝：撬棍、朋友和后备的朋友。虽然这样的话有点荒诞，但是厉觉渐渐的进入了一种戒备的状态。
之前拉蒂和瓦洛夫都没有发现厉觉的肺有混沌化的迹象，如果他们发现了这样的事情，厉觉并不想深入的去猜测他们的反应。拉蒂恨之入骨的雾灾很可能就是这样的侵蚀所引发的，这一点不得不重视。
真是成也混沌，败也混沌。
搜索的路途是极为紧张刺激的，但令人失望的是，几乎所有的文字线索都灭失了，能找到的东西几乎不可能证明什么——最多是证明今天中午还有人在这里活动而已。那些吃了一半的午餐和掉到地上的面包也……
等等，中午午餐吃了一半？
厉觉似乎抓住了什么，这种情况他也有见过。
那不是一个营地的范围，而是一个小镇。
那里叫桑卡。
所有的人都消失在了封印木树海之外，只有零星的几头木贼在外头游荡。重新演化的生物们从后世的形态逐渐迈向史前，庞大的森林就像一个时间的暴风眼，内部风平浪静，但一但肉身踏出一步，时间的洪流将摧毁一切！
厉觉极为庆幸自己是幸运的，这里的怪异现象才刚刚开始，甚至发生还不到半天！如果让它蔓延开来，贝雷顿将是下一个桑卡！
而导致桑卡巨变的原因是当地的苛达教会，教会的祭祀最终引来了无人能挡的怪物，然后——噩梦开始了。
追寻这一切的源头，指向的都是当地苛达教会对“圣石”的贪婪。如果符号化一些，将三种“圣使”都符号化为苛达教会的“教会木贼”，那就代表着这里其实——
回忆一下，教会木贼聚集在什么地方？
封印木外围、封印噩梦·饥荒的地方附近，还有就是——大教堂！
说白了，现在就是寻找大教堂的位置——或者说，寻找仪式地点的位置而已。那问题来了，学挖掘机……不对，是在所有文字性证据灭失的情况下，要怎么样才能找到具体的地点呢？
文件类的证物没有了，那就用实际的证物！
比如，这里的“豺狼”们渴求的“混沌的气息”！
再比如，豺狼们的身份证明——“仪式材料”！
厉觉先尝试了后者，因为他真的不想暴露自己被混沌化的事。
所幸他的猜测是正确的！这三件证物“仪式材料”真的对寻找方向有一定的帮助！
“腐化脑干”、“凝胶脊索”和“潮湿骨殖”，仔细想想，它们除了都是某一位奇怪的神祇麾下圣使的仪式材料之外，都有着另外的特征：它们都属于脊柱等等一部分！
而厉觉百忙之中抽空看了下契约解读的消息，才会有之前的猜测——因为几乎是瞬间他就发现了一些端倪！
“腐化脑干：
一种极为珍惜的材料——尽管只是颗不规则的球体，但它的存在本就是神圣。它代表了与伟大存在的沟通枢纽，同时也代表了神圣与亵渎的共存。
一天，一位炼金师偶然间得到了这件材料，并将它赐给了三名学徒中最不受欢迎的一位，但令这位炼金师感到意外的是，这位学徒曾经用最快的速度接近了成功。然而来自伟大存在的非人知识几乎烧毁了他的脑子，这位可怜的学徒就只能把自己的颅骨炼成了大脑。
苗床一样的形态代表着孕育，这个腐化的球体就像混沌的胎盘。它几乎可以将一切作为养料培育恐怖，而培育出来的东西也千奇百怪。
这位可怜的学徒对这件宝物那近乎痴狂的占有欲，使它决不允许别人得到这件宝物——哪怕它只被自己用来种蘑菇。”
炼金师？查理曼——或者应该叫他“莫桑”，他有三位学徒？在厉觉的记忆里好像没有这样的描述……
在他的记忆里，查理曼的学徒有两位：一位是他的爱徒薇欧娜·芙拉·约尔德，另一位是费里家的卢瑟·费里·约纳什，那第三位又是谁？
厉觉脑海里盘旋着这样的疑问，手上动作不停，将三件产生联系的“仪式材料”放到了一起，随后深吸了一口气说道：
“放松！”
惊人的一幕出现了，犹如一团胶冻的凝胶脊索瞬间包裹住了“潮湿骨殖”，并在骨殖变形的时候被这一团不规则的骨殖拉扯成了一个奇怪的图案。而那块被泡在朗姆酒里的“腐化脑干”也瞬间膨胀，撑开了玻璃瓶子后就化为一些筋膜一样的构造融进了这个图案里！
“或许，这才是查理曼……还有‘豺狼’真正要找的东西！”厉觉喃喃自语着。
而一旁的瓦洛夫非常敏锐的捕捉到了“查理曼”一词，露出了一个看似憨厚的微笑。
这个图案形成后厉觉就马上用自己的手机记录了下来，而且他发现，有一种莫名的力量在吸引这个奇异的组合物，这团东西现在被一种力量拖拽着前进。
“我们走吧！”厉觉没有意识到瓦洛夫大叔的表情变化，径直跟着这图案走去，拉蒂和瓦洛夫大叔也毫不犹豫的跟上来。
只是，厉觉真的没有意识到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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