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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二章 定会再来


曹文诏纵马到得进来,见众人都围笼在一人身旁,显得对那人颇为恭敬。如果不出意外,那就是莱州教谕范进了。此地距离那边还远,曹文诏不得不再往前纵马前行。

        正要往前走,只听得一人呼和:

        “呔,来者何人?再向前一步,弩箭伺候!”

        这一声吼中气十足,惊得曹文诏一个激灵。他刚才明明看到所有人都在圈子四周,这声吼叫从哪儿传来的?

        少顷,曹文诏发现在左前方两丈的距离的地面上,有一处土坑里面,一个人举着一把类似前朝的弩然而又似是而非的物事对着自己。怪不得自己没有发现,那个土坑位置正好在一个地面凸起之后,而且这个士兵的身上有插着草和树杈,如果不离近了仔细观瞧,根本无法发现。

        曹文诏心里立即对那个素未谋面的范进竖起了大拇指,在如此短的时间内,刚刚结束了激烈的战斗,仍然不忘时时警戒,强军风范可见一斑。

        其实这不是曹总兵高看了范进,在《长乐操训宝典》当中,有明确的规定,在战场之上,无论何时何地,军事主官务必留有前敌查看、营盘警戒之人。如主官战死,则由副官代行。

        由于范进的强力引导,再加上皮鞭和体罚,长乐军上下视规章制度为金科玉律。就算是刚刚归附尚不认字的流民,也都在皮鞭沾凉水的教育下乖乖的听那些少年背诵,直到自己也会备了为止。怎奈长乐军当中的规章制度非常多,如果记不住,或者说不愿意去记,那么对不起,长乐军不欢迎你。

        之前也有暴力违抗的,甚至同乡结伙不服从管理的。那么等待着他们的结果只有一个——被驱逐出青岛三地。而且首犯必须严惩,就是那同乡结伙违遵法令的,直接把领头三人的首级割下,吊于市政厅悬挂十日。青岛挂完了送至胶州、莒州还有吉州和下甑岛,让所有长乐军治下知道了不遵法令的下场。

        这就导致了就算是范进不说,军事主官遗忘,这些大兵们也不敢违反任何一条规定。因为不管是教训队还是各级军官的副手,除了宣传和领导的职责外,他们还有个兼职——查看士兵是否遵守长乐军的各项规定。

        和长乐军驻地的百姓不同,长乐大兵们最怕的不是板子和皮鞭,他们最怕的是失去做士兵的这份荣耀和可能获得的军功。在长乐军里面当兵,不仅吃的好,穿的俊,走在路上引起各家女子关注,更重要的是,获得军功后,不仅自己够花,就是在整个家族里面都是最最荣光的所在。不说别的,三颗建奴首级,就换得百亩良田,这样丰厚的封赏,敢问大明上下哪里还有?

        曹文诏仔细的端详了一下面前的这个兵,从头到脚无一不让人惊叹——先不看衣着和武器,就是平白往那里一站,就给人一种挺拔坚定的感觉,脸上涂了泥土看不清长相,但是这挺起的腰背,昂扬的胸膛,无一不昭示着此人斗志旺盛,士气鼓胀。暗道,如此强兵,这难道是那范进的家丁?

        又看向了这个人身上的装备,更是暗暗吃惊。这小小的莱州教谕,定是家财颇丰,看这家丁,头戴八瓣帽儿盔,这种式样只有精锐的辽东步军才有装备,寻常边军,只能是参将以上的武将官职的家丁才有可能佩戴,三顶就是一两银子。铠甲看不出式样,但那个类似肚兜的胸前一片,很好的掩盖住了肚腹、胸膛。

        上身还背着个皮带子,看不出装啥的,但显得颇为实用,再顺着带子看向肩膀处,曹文诏差点儿从马上跌下来——那竟然背着一杆鸟铳!

        这个范进,到底有多少家财?

        随后曹总兵觉得,此人必是范进家丁,而且是地位比较高的那种,存心结交之下,他也十分客气,对着面前这个充满敌意的大兵一抱拳:

        “壮士,某便是大同总兵曹文诏,有事与教谕官相商,还请通报则个……”

        一听到此人乃是一个总兵,这么大的官儿吓的这位长乐大兵脚底一阵抽搐。但好在范进的兵基本上不认朝廷的官,这位随后一个立正后,用右手狠狠地敲击了一下胸前的胸甲,行了一个长乐军的军礼,随后便道:“既是朝廷大官,还请在这厢稍等,我去禀告”,说完后,便叫过来另一人看着他,他自己去秉明范进。

        看着随便拉来的这个长乐大兵,曹总兵更是一惊,难道精锐的家丁不止一人?

        这年头虽说文贵武贱,范大将军自己给自己封了个将军,但是他只是一个从九品的芝麻官。范进不知道官场上应该有啥规矩,但是这个总兵是明朝地方武官非常出众的了,相当于前世记忆当中的省一级的驻军的司令。

        不过,他这么老远的从大同来这鸟不拉屎的居庸关干啥?难道他也是穿越者,在这里等着伏击路过的后金小股部队?!

        一想到曹总兵可能也是穿越者,范进一时间有些惊慌失措、无法形容。做了他!?

        此时义子的牺牲给他带来的悲伤,被曹文诏的到来冲淡了不少。他想到无论如何,自己名义上还是朝廷的官,而且还是个芝麻官,没有让上官等待的道理,便立即领着几个近卫和范尼走了过来。

        而曹文诏见到了其他几个更加生龙活虎的近卫时,心中的惊讶无以复加,看来,这个小小的教谕官定是散尽家财,来此勤王的,这些家丁果然都是统一装备。

        “您就是大同总兵官曹将军吧?让您在此久等不是下官托大,实时难以抽身,忘将军海涵”范进离着老远,就扯着嗓门喊了出来,随后假惺惺的照着这个时代人的样子,就要跪拜。

        曹文诏立即下马虚扶——“还请免礼,莱州教谕不辞辛苦,千里勤王,其对大明之忠心可昭日月,某实是佩服!快请起,范教谕……”

        范进才懒得跪呢。正当范进打算问问这个大哥,跑着老远来干啥时,刚才围拢的圈子那边传来了声声的绝望的嚎叫——“啊……”

        “范教谕,这是为何啊?”

        “哦?曹将军,您说这个啊,为了祭奠我长乐军战死的勇士,我把抓来的后金人都在他们的衣冠前正法了!”

        “啊?!你有活捉后金?快,快交给本将军,这活捉的后金押解进京枭首,那军功可比直接押首级进京高的多啊!……”

        “曹将军,此后对阵后金,我长乐军不留俘虏,他们各个都与我长乐军人不共戴天!”

        范进斩钉截铁道,因为那些少年的惨死,彻底的激发出了长乐军军人们的热血,还有对后金的仇恨,各个恨不得饮其血,食其肉而后快,留后金的俘虏?对不起,只有死的后金人,才是最好的后金人。

        曹文诏见自己身后的家丁们迟迟未到,而前面这些劳什子“长乐军”们又个个彪悍异常,怕一时遭遇不测,便隐忍了下来,只是不住的叹息“可惜了,可惜……”

        “教谕官,某之前还以为,这苏力可加不会轻易的伏诛,没想到竟是折在了你的手上,还请告知具体缘由,让某知道知道。只因这苏力可加欺我大同无人,阵前斩杀甚重。某的副将便被此人斩杀,所以不得不除之为快!某便带着两千余人,一路从大同追杀至此,如果那苏力可加被教谕官斩杀,还请将其首级交予在下,银钱之事好说”曹总兵直接和盘托出了自己的意图,因为他就是这样的直性子。他见范进身高雄伟,肩膀宽阔,一看就是常年混迹战阵之中,颇有好感,怎奈那教谕官乃是最不入流的文官,和自己不成体系,无法拉拢啊。

        “原来如此,可见总兵大人乃*,武人的楷模啊!”范进一边奉承,一边仔细观瞧,看看这个曹总兵会不会露出什么破绽,因为他还是不大相信他不是穿越者。

        正当范进来回观瞧曹文诏时,曹总兵的家丁终于赶到。范进看着那些缺衣少甲,每人只是拿着一杆马槊就奔过来的骑兵家丁,范进放心了。论武力,自己丝毫不怕这明末第一良将。

        他抽冷子的问道:“天王盖地虎!”

        曹文诏一愣,十分不解的望着范进,有些不知道如何回答,“教谕官说什么虎?”

        范进不管,继续问道:“科学技术是第一什么?”

        曹文诏再愣,但是脸上已经有了不快,这个莱州芝麻官,怎么突然魔怔了?

        范进祭出最后的法宝——“唐宋元明完了是啥?”

        这回曹文诏终于忍不住了,他抱拳对范进道:“教谕官,某乃一镇总兵,哪有功夫空耗,还请告知苏力可加下落,不然,哼!”

        曹文诏终于怒了,因为他发现这个教谕官似乎鬼上身了一般,满口开始胡言乱语起来。

        而范进接连三招都没有试出来结果,才终于放下心来,赶紧恭敬的一揖到地,道:

        “总兵官,那苏力可加杀我义子不算,还用马匹践踏我子之体,血肉模糊下连尸首都无法辨认。如不斩首,属下恐底下的兵丁寒心,更有甚者,激起哗变,小的辛辛苦苦支起的这一摊,便毁之一旦了”范进说着说着,竟然有些说感动了自己,发自内心的落了几滴眼泪。

        这一下让曹文诏有些嗤之以鼻,大丈夫怎么还哭哭啼啼?

        “那个,教谕官,某大你几岁,不必再称‘下官’,‘属下’了,直接叫我声大哥即可。这苏力可加可是后金正红旗响当当的一号人物,积累军功直至甲喇章京,号令千余众。起初我宣府众将未加重视,却让他杀败大半,军中无儿戏,告诉大哥我,这苏力可加是否死于你手?”

        曹文诏并不是火爆脾气,他虽不喜那范进的哭哭啼啼,但是范进手下装备的精良,士兵操训的严整,都是他为将多年所未曾见过的。虽是文官,但曹文诏也真的起了接纳之心,言语间客气了不少,所以说这尊严,都是实力赚回来的。

        范进不想在历史人物面前漏了怯,便豪气道:“将军见笑了,来来来,您身后那些都是您的家丁吧?此次千里勤王,某带的也是家丁,这便带将军和众家将,来我长乐军中一叙!”

        范进知道,这个曹总兵的勇武在明末是值得大书特书的,无论是对阵流贼还是抵抗后金,都是一条响当当的好汉。这么富有民族气节,又坚持原则的武将,是范进也非常想结交的,因为自己根基实在太浅,虽然大明的文、武官体系不同,就算是总兵也难以给自己说上话,但是范进还在乎朝廷有没有人吗?他追求的是利益,再将利益最大化。

        最先跟过来的家丁,都是曹文诏最最精锐的部下。下了马来也都是赳赳武夫。只是在他们平日里认为自己老子天下第一时,见到了对面长乐军当中那森严的队列,那个个如标枪般站立的军姿,顿时气势上矮了一截。但平日里的傲气让他们不得不拼命的站直身体,好像这样就能不让对方看轻一般。

        范进看出来他们远行十分辛苦,便让人拿来清水和干粮、罐头。曹文诏也不客气,甩开腮帮子就吃,倒让范进觉出几分亲近。此时罐头还没有推向山陕市场,曹家众人见到这个新鲜物事非常好奇,而且经过稍微的加热后肉香扑鼻,美味可口,实乃行军打仗之必备啊。顿时一个个狼吞虎咽起来。曹文诏和那倭人鸟津松平的磨磨唧唧不同,他不问这是什么肉,管他什么肉,能吃的就是好肉。

        看到他们快吃完了,范进又命人给曹文诏的人每人一盒,随后又提过来一个大铁盒,里面有大概三十盒罐头的样子。这都是范进准备了许久之物,利用水力冲压,做出这样的便携容器非常简单。

        但是落在曹文诏等人眼里就不同了,这简直就是土豪的代名词,几个家丁眼里突然间闪过了凶色,要不是长乐军此时人多,估计他们都可能玩儿个黑吃黑了。但是曹文诏不同于他的家丁,他也见识到了长乐军的阔绰,从这罐头,还有长乐军的衣甲、武器,都能看出来长乐军不一般所以越是这样,就让曹文诏更加起了接纳之心,他想获得的,是一个长期稳定的合作伙伴。目前在宣府和大同,自己虽然算的一号,但地处西陲,发展颇为艰辛,就连士兵们的衣甲都非常难以凑齐。

        指着朝廷的赈济,估计要到猴年马月了。所以历史上宣府和大同一带的晋商,就从明末开始与北方蒙古、东北的后金有所勾连。曹文诏不愿与他们苟且,这范进虽然远在莱州,但是这样看来,这小子有货啊!

        随后范进带曹文诏一行参观了由后金人头垒起来的京观。苏力可加的尸体倒是完好,也确认是苏力可加。只是——

        见到苏力可加果真被斩,曹文诏众人无不痛哭失声。不少人的亲友和长官被这苏力可加斩杀,更有要扑上来对他千刀万剐的。

        范进此时终于理解了这些人的心理,便对曹文诏道:“时人常道:军中有一曹,流贼闻之心胆跳。曹总兵和众位家将功勋卓著,一时被这建奴得了便宜,还望大家莫要过分悲痛。此时贼已授首,我留之无用,就交予曹总兵了!”

        顿了顿,又道:

        “只是我那些孩儿死的太惨,这十六副衣甲,便是勇士之魂,我要用后金人的鲜血,祭奠这些在天之灵!”

        “敢问教谕官,此战,你们战死多少好汉?”

        “不敢,在下义子共一十六人,全部壮烈殉国……”

        “什么?多少?!”

        “牺牲者一十六人,余者九人乃轻伤,可不计数”

        “啊!?”

        曹文诏众人一时目瞪口呆,这剿灭一个千人队,竟然仅仅死了十六个,还是范进的义子,这长乐军的战力到底强如何样?

        随后他们都暗自一笑,这夸大军功、谎报伤亡之事,自打大明立朝以来便不是什么奇事,自己竟然当真了。只是他一个小小不入流的文官,有没有空饷可拿,虚报了有什么用?

        这时贾飞过来近前,对着范进做了个眼色。范进知道缴获的后金所劫持的财物都已转移,终于不用再耽搁时间了便引着曹文诏来到不远处的临时营帐中密谈。

        见到众人识趣的离开后,范进直接道:“曹将军,在下知道此番后金入宣府劫掠,这朝廷震怒下如有后金首级作为冲抵,可平息圣上之怒气。而且这首级对于在下实在无用,便都送给将军,也是不碍事的,只是……”

        曹文诏见他这么爽快,心头一喜,道:“只是什么?你只管说来!某能办到的,必不含糊”

        “只是,小弟我此时仅仅是个从三品文官,人微言轻,和曹大哥今后的交往恐难以让您获得更大的利益……”

        靠,这小子绕了半天,原来是想从这次远征后金里面捞得好处。

        曹文诏想了想,便道:

        “既然你叫我大哥,某便称你一声贤弟,大明文武不相通,这事虽帮不上你,但也可指一条明路。圣上派来宣府督军的监军,如能分得些许军功,定会在圣上面前美言,这比贤弟你自己获军功更胜……”

        “哦?!”范进眼珠儿一转,还有这茬,崇祯喜欢把太监派往各地作为监军,这个他是知道的,但是宣府这边也有,他倒是从未听说过。他想了想,便道:

        “还请曹大哥指条明路……”

        最后,范进把一千多首级分成了四份,留给曹文诏一份,约六百级,从莱州到宣府的沿路官员一份,共一百级。那出来督战的太监一份,一百级。自己留下不到四百级,作为此战的功劳禀报圣上。随后再在曹文诏的提醒下,对沿路的各级官员广撒银子。

        如果不出意外,此番后金虽然扰乱了大明的北方,但是正治目的并没有达到,还被斩首了一千余众,怎么看都是来大明送人头的,这样龙颜大悦之下,再加上各地的塘报、奏章里面都体现出莱州范进的名字,那最起码一个八品的实职是少不了的。

        而且在“千里勤王”这个大义面前,崇祯也会高看莱州几眼,顺道着山东的登莱一带的不少文官,都会因此受益。这个事儿最后落实到范进的好处就是,今后再走青州府和济南府的时候,最起码明面上不用再那么躲躲藏藏了。

        分给了曹文诏如此之多的首级,范进一点儿也不心疼,如果真的因此结交了曹文诏,那可真是幸事一件。便趁热打铁道:

        “既然曹大哥不嫌弃我人微言轻,如果能结为兄弟更妙。”

        “甚好!”

        早有结交之意的二人,趁着分享胜利果实的喜悦,便歃血为盟,结为异姓兄弟!

        “我缺马。”结拜之后范进更加放的开,他直接对着这个白捡来的大哥道,

        “我给你介绍宣府王家,马匹从蒙古一带流入大明,大部分都是他们家在操持。但是,我缺银子,兄弟可否支援?”

        “银子?这好办,这里是三千两山西票号的银票,先送给哥哥。”

        ……

        当两个人结拜之后,两方的近卫和家丁再也没有了先前的敌意,也都互相间拍着肩膀,称兄道弟起来。就在曹文诏打包了这些首级,准备凯旋回大同府时,范进猛然想起来一件事儿。

        到了崇祯七年的十一月,朝廷开始就这次后金杀进关来各地勤王的表现,而评定各将的罪过时,这大同总兵曹文诏,山西总督张宗衡以及巡抚胡沾恩,因为抵御外敌不利,朝廷震怒之下,一同被定罪充军到边地的卫所。

        再后来,就是在所充军的地方,没过多久就来了流匪,在剿灭当地农民军的时候,最终寡不敌众,然后一代名将,就这样窝囊的自尽了。范进不知道自己送给他的军功,到底能不能平息崇祯的怒气,但是能做的也只有这么多了。

        他命人牵过来两辆四轮马车,对着曹文诏道:“大哥,这马车甚是快捷,如果今后如有性命之忧时,万万不可义气用事。圣上行事反复无常,若是有一天,圣恩不眷,大哥也莫要义气用事,可乘此马车,到莱州找小弟叙旧”

        “兄弟,哥哥感谢你的好意,这马车甚好,某便收了。只是此乃大逆不道之言,以后休要再说!如让宵小听到,再加传言,你这功名便将毁于一旦了”

        “还功名?小弟这文官也是捐的,功名有个屁用,能挡住后金的铁骑吗?小弟就是要用一己之力,争取更多的做事的便利,这官大可没必要做得”

        曹文诏收了马车,拍了拍范进肩膀,点了点头。随后上马,一言不发的离开了居庸关,奔往大同府方向去了。

        翌日。

        范进众人收拾好行装,收好众义子的衣甲、尸骸,班师赶回青岛。战后需要及时的总结,以及论功行赏。

        只是,在大家即将离开时,范进告诉众人,这居庸关,长乐军还会再来!

        不过下次再来时,便要惊天动地!

        众人对于后金的残暴和战力已经有了最为直观的了解,对于即将重来也都充满着信心。只是每个人的眼神都充满了火焰。这是复仇的火,一旦点燃便不可熄灭。

        范进想的是,自己先经营两年,直到一六三六年时,后金会再次攻略宣大,而那时,必将是自己再度出师之日,也是后金宣告灭亡之时!当自己再回来时,定叫他血债血偿!

        随后的归途,由于沿路提前建立的各个据点都已经开始了运作,而且各地的地图、水文情况也早已勘察完毕;物资的搬运、人员的输送也非常的便捷,让人感觉没用上一个月,便回到了青岛。

        自己便在等待升职的过程当中,继续参与到困扰王二铁多日的鲁密铳研发和*的改进上……

        第一卷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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