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第八章老师

瑟西靠在椅上，轻声开口：“知道该做什么吗？”

        因为年龄变小，少女清澈冷静的嗓音带上了些许稚嫩，脸部线条变得有些许柔和，莱斯卡尔盯着她深蓝的瞳孔，笑了笑，道：“知道。”

        深深的黑雾毫无预兆地出现，而后，浓稠的黑雾和元素漩涡一起，缠上了眼前娇小的身躯，数不清的材料在雾中浮动，若隐若现。

        “根据您以往实验的习惯，材料已为您备好。只是”

        “主人，我收集这些材料可是废了好一番功夫，”他微微垂下头，黑色的碎发在额前落下些许阴影，显得有几分委屈。

        瑟西看着莱斯卡尔委屈巴巴的样子，沉默了一会儿，道：“你现在已经不是猫。”

        “了”她卡了卡，看向手中，那里被塞入了一条毛茸茸的尾巴，细细的绒毛轻轻地蹭着她的手心，带来一阵轻微的痒意。

        “别闹。”瑟西放下手，毛茸茸的尾巴却趁机向她指尖蹭去，不经意间，尾巴尖的倒三角被细窄的指缝夹住了。

        “唔”莱斯卡尔低低地喘了一声，他半跪着，尾巴却更加紧致地缠绕上瑟西的指尖，他抬眸，那红宝石般的瞳孔中，不可抑制地带上了些许晃动着的水光，正专注地凝视着眼前的少女。

        “不要放开，请您摸摸我。”他低声请求着，眼角带上了些许红意。

        瑟西靠着椅背的上身微微直起，手指间的缝隙因为诧异而微微缩小，她担忧地看着莱斯卡尔：“莱雅，你不舒服？”

        “是，要是您愿意做的话，我嗯就会舒服。”他断断续续地说着，手指间的指缝中突如其来的收缩，让尾巴重重地抖了下，电流般的快感直直刺激到了脊椎的末梢神经。

        莱斯卡尔的脸上染上了一层薄薄的红晕。

        瑟西担心地看着他微红的脸，顿了顿，用另一只手轻轻抚上了他的脊背，她边抚摸着，边轻声道：“好一点了吗？”

        “呜”魅魔的本能让他不可抑制地，轻轻颤抖起来，“重一点”

        脊背上的力道因言加重了些许，带起一阵战栗，他注视着眼前的人，目光渐渐变得迷离，红眸中的水光隐隐要溢出。

        整洁的房间里，压抑的喘息声不绝于耳，黑雾愈加浓重。

        良久，瑟西顿住手，抬起他的脸，抹去他额角流下的一滴汗，道：“莱雅，现在怎么样？感觉好点了吗？”

        “感觉还不太够呢”莱斯卡尔低声笑了笑，声音哑了几分。

        “那你喝点血吧。”想起深渊生物喜爱鲜血的事情，瑟西拿起一把精致的银色餐刀，就要往手指上划去。

        然而，就在餐刀即将划破娇嫩的指尖时，魅魔的尾巴从指缝中钻出，一下子把餐刀给甩开了。

        “啪嗒！”餐具落在光洁的地板上，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

        “虽然很想要，但是，主人啊”莱斯卡尔用毛茸茸的长尾蹭了蹭少女莹白如玉的皓腕，道，“我还不至于这么虚弱。”

        魅魔恋恋不舍地收回尾巴，站起来，恢复了以往一丝不苟的模样，他微微笑着，行了个管家礼：“那么，我就不打扰您了。”

        房间的门无声地合上了。

        瑟西看向四周，在她的注视下，黑雾渐渐变浅，变成晶莹剔透的蓝宝石般的颜色，元素漩涡夹杂在其中，就犹如大一片虚幻的星海。她一一扫过雾中漂浮着的材料，口中喃喃道：“星芒花、羊角笛、凤凰羽、耀晶”

        随着她的念诵，对应的材料从雾中一一飘出，停在她的前方，瑟西边分心炼制着材料，边从储物戒指中拿出一堆透明的、形状各异的魔药瓶。在她用精神力把瓶子放到桌上时，那数百种材料，也在顷刻间，化成液体。

        这些液体本应无序地落到地面上，然而，却乖巧地，被分门别类地落到这些魔药瓶子中，各色的液体在透明的魔药瓶中流淌着。

        瑟西再次念诵起来，蓝宝石般的浅雾中，再次漂浮出新的一批材料。

        新一轮的炼制开始了。

        经过漫长的通宵后，瑟西满意地收起手中的成品，向楼下行去。

        莱斯卡尔早已经备好了早点，站立在一旁。瑟西看了他一眼，在被拉开的柔软的雕花椅上坐下，道：“坐下一起吃。”

        莱斯卡尔的红眸微微闪了闪，低笑道：“不敢与主人同席。”

        “以前你可不是这样的，现在”瑟西微微皱眉，放下精致的银勺，道，“受了伤还不乖。”

        话音刚落，柔和的推力便从后方传来，莱斯卡尔不自觉地往前踏出了一步，下一瞬，他便穿过面前骤然出现的时空通道，被压制着，坐在了瑟西的旁边。

        “之前站桌上吃饭的勇气呢？”少女稚嫩的嗓音带上了些许淡淡的讽意。

        莱斯卡尔低下头，用魔力扫过旁边少女略微生气的样子，看似委屈地拿起手中的餐具，闷声道：“是。”

        在瑟西收回视线时，莱斯卡尔的嘴角微不可察地勾起了一个细小的弧度。

        过了一会儿，瑟西吃完最后一块茶点，擦了擦嘴角，放下餐具，站起身，对莱斯卡尔道：“我要去上课，先走了。”

        然而，才走了几步路，少女的脚步猛地顿住了。她的肩上——多出了一只黑猫，一只红瞳的黑猫。

        猫咪收起了尖利的爪子，软软的肉垫踩在了她的肩上，毛茸茸的尾巴不紧不慢地蹭着她的脸颊，忽地，圈上了她的脖颈。感受着脖颈处传来的柔软触感，瑟西僵住了。

        带着些许委屈的声音响起，在耳郭边喷洒出些许暧昧的热气：“主人，请带上我，让我更好地服侍您。”

        “你先下来。”

        “请您先答应我。”毛茸茸的长尾微微动了动，带来些许痒意。

        瑟西轻轻叹了口气，道：“你要不回契约空间？联邦第一军校不能有无关社会智慧生物进出。”

        “主人，进都进来了，况且，我现在只是一只普通的黑猫。”莱斯卡尔低声笑道。

        “军校禁养宠物。”

        “魔法学院没有明确规定。”

        瑟西无奈地抚了抚额，道：“打住，和你一起去就是了，你快点下来。”

        黑色的猫咪眨了眨红眸，道：“主人，现在天气冷，这样你的脖子会暖和一点。”

        看着窗外高悬的羲和星（相当于古太阳系的太阳），瑟西：“”

        魔法学院，教学楼，教授办公室。

        毕华清看着旁边新整理出来的一套紫檀云纹桌椅，眼中闪过一道柔和的波光。

        “哒哒哒”两道脚步声从走廊上传来。毕华清收起柔和的神色，看向门口。

        来人十分粗暴无礼，直接推门而入，漂亮的雕花木门直直撞在了一边的墙面上，留下一道浅浅的痕迹。

        毕华清皱了皱眉。

        两个军官踏了进来，“啪！”一份文件被其中一个较年轻的军官扔到了毕华清面前的桌上。

        年轻军官扯了扯嘴角，道：“军部让你回去，继续对抗虫族。”

        “不去。”毕华清卷起手边的一份魔法卷轴，冷淡道。

        “谢上将已经预料到这种情况了，既然你不继续为军部效力”年轻军官恶意地笑了笑，随后一掌朝着毕华清的丹田处打了过来。

        “你的灵力也没有留着的必要了！”

        那一掌带着极为精纯的灵力，就算是军部总部，能拥有灵力的人也极为稀少，而能够拥有如此精纯灵力的毕华清眯了眯眼，心道:就只有特种作战部队的人。

        真是没想到，在他离开的这些年，谢冷书的人都混到里面去了。

        毕华清边低头整理稿纸，边随手把桌面上的一支笔抛出，朝那人的掌心投射而去，明明只是一个普通的抛笔动作，那只笔在空气中却丝毫没有引起半分波澜，空气的流速也没有丝毫的改变，直到笔尖与掌心相触。

        顷刻间，笔尖与掌心的相接处猛地迸发出一阵耀眼的白光，那白光璀璨非常，年轻军官受这阵白光的影响，直直爆退了十几米，整个身躯撞在了身后的墙面上，把墙面砸开了数十道裂缝。

        而后，他捂住胸口，猛地吐出一大口血。

        毕华清看了他一眼，不紧不慢地拿起桌面上的茶杯，喝了一口茶水，淡然道：“谢冷书现在办事都这么轻率了么？”

        年轻军官用手擦了擦唇边的血，冷笑着拿出一把粒子枪对准毕华清，道：“是吗？”

        于此同时，另一个方脸军官绕到了毕华清身后，右手拿着把光剑袭向他。

        毕华清正想使用灵力，却发现一个闪烁着的阵法从他脚下浮现，隐隐透着些许淡淡的光芒，他怔了怔，识海中传来一阵剧烈的疼痛，他猛地一颤，一手撑着桌子，低声咳嗽起来：“咳咳咳”

        伴随着咳嗽声，些许殷红的血滴落在洁白的地板上，犹如雪地中绽放的红梅般艳丽。

        “毕上将不愧是联邦的神话啊，可惜”方脸军官大笑道：“这可是我们谢上将特意交给我们的极品阵法，刚刚就已经在这里布下了，你的灵力现在已经用不了了吧？”

        “再加上这些武器，对付你这种精神力微弱的废人，简直是轻而易举！”

        识海愈加疼痛，如同针扎一般，毕华清下意识抓紧手心，却发现以往随身携带的折扇并不在身上，眼看着方脸军官和子弹越来越近，毕华清垂下眼睑，心道：既然这样，他只能

        “啊——”一声惨叫响起，毕华清咳嗽着，收回了准备发出术法的手。

        方脸军官痛苦地捂住了他的右肩，直直地跪在了地上。在他的不远处，年轻军官惊骇地看着他——方脸军官的右肩下方，已经是空荡荡的一片，至于他的右臂和光剑已经不知去向了。

        浓重的黑雾不知何时，席卷了整个办公室，窗外和门外的景物都模糊不清起来。

        年轻军官发觉，他之前发出的子弹也失去其踪了，他抬起手，扔下不能再发出子弹的粒子枪，拿出一个储物器，却发现它——根本打不开。

        “咳咳咳”毕华清还在低声咳嗽着。

        年轻军官顾不得断臂的方脸军官，他惊恐地叫道：“是谁？谁在躲躲藏藏，赶紧出来！”

        没有人回答他，只有他自己的声音传到了黑雾的深出，而后又返回他的耳中，带上了令人恐惧的扭曲声。

        渐渐地，他的声音越来越扭曲，演变成一连串的杂音，在他的脑海中肆虐，年轻军官痛苦地捂住了头部，他不再说话，跌跌撞撞地往视觉中的门口跑去。

        在即将触碰到门口的一瞬间，他的脸上涌现出疯狂的喜悦，而终于，当他踏出门口时，年轻军官的笑容凝固住了——在大门外，是令人绝望的地狱。

        当然，这只是人类的说法，智慧种族们对于这个地方，有一个普遍的称呼——深渊。

        令人绝望这个词，根本不足以形容深渊的可怕之处。

        在年轻军官踏入深渊时，数不清的深渊生物包围了他，而后——他瞪大了眼睛，却已经做不出下一个动作了。因为，他已经，被分食殆尽了。

        “还有一个啊。”平静的女声从黑雾的深处传来。

        方脸军官捂着右肩反应过来，他恶狠狠地想道：既然这个不知名的强者只是要两个人他抬眸，看向一边正咳嗽的毕华清。

        方脸军官冷笑着，就要把毕华清推向窗外。

        “毕上将，你可不要怪我啊，毕竟，我可比你这个逃避虫族的人更”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脚下骤然开启的深渊大门所吞噬，在余生的最后一刻，他只听到了那个不知名的强者留下的四个字：

        ——“不知死活。”

        毕华清想道：现在，办公室里，明面上的人，就只有他一个了。

        他看向黑雾深处，一道淡淡的身影从其中显现出来，由远及近，很快地，便走到了他的面前。

        毕华清不由自主地露出一抹温和的笑容：“小西。”

        瑟西冷淡地看着坐在桌前的人，他停止了咳嗽，脸色却愈发苍白，那抹温和的笑容在他的脸上更是显得格外刺眼。

        “毕华清，”瑟西径直把一瓶五光十色的混合魔药往他的桌上一放，用通宵许久而显得略微沙哑的声音道，“把这个喝下去。”

        古老的西方书籍中说，能炼制魔药的物种有很多，而能够炼制混合魔药的，便只有巫师。

        现在，大家普遍认为，人类不能使出魔法，连法师都看不到踪迹，更别说能够炼制魔药的巫师了。

        能流传下来的关于巫师的记载，少之又少，而关于巫师的种种，更是众说纷纭，到现在，只有一句话是各大智慧种族所公认的：

        ——能成为巫师的，绝对是天赋异禀之人。

        看到桌上的混合魔药后，毕华清的眼里闪过一丝毫不掩饰的惊诧。

        “小西真厉害！”

        然而，高兴不过几秒，毕华清就一脸严肃地对瑟西强调道：“要叫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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