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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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觉情宫，月殿之内，古莲僧再度闭上大门，黑暗一片中，坛城周围亮起点点烛光，坛城前排列整齐的碗碟内，供有酒肉，以及所谓“五甘露”者，即尿、屎、骨髓、男精、女血。
“五肉”者，则狗肉、牛、马、象及人肉也。
以及坛城前一件僧袍，那是法王子自在平常所穿的。
“自在，兰耶，养你们多年，让你们受尽荣宠，现在该回报之时，岂又让你们脱逃之理。”古莲僧语带宛若猫耍耗子般的自负。手中端着点亮坛城上众烛光的蜡烛，就近的烛光让他的黑脸上的表情显得格外狰狞可怕。
随后座于坛城中央，念颂圣始如来神变无极咒，心中观想圣始如来之形像，最古莲僧身周泛起黑色之光，一瞬间他的身形变化成为盘坐体型缩小至一人大小的圣始如来像。
通体黑金色，有诸佛庄严之形象，不同之处却是，眼角妖艳带血，口生獠牙，手有利爪。肃穆又带邪魅，叫人万分惊惧。
只见圣始如来，眼光一扫，碟中五甘露五肉尽扫一空。
下一刻。抬起利爪，坛城前的僧衣便自动飞向圣始如来爪中。
“诛杀，自在。”感受着僧衣之上传来的信息。下一刻肃穆而又邪魅狰狞的圣始如来轻启一语，随后一道黑光自其体而出，凭空消失，盘坐坛城中的古莲僧恢复原貌。
随即起身，将坛城之物尽收僧袍长袖中，随即便道“灵侍开门”随即月殿大门无人自开，而古莲僧则往月殿偏殿而去，偏殿整座前墙实则是一种透明宝石所铸，透过宝石，以觉情宫所建于高山之上故可观雪域全境。唯独有昆仑群峰似通天之高，阻其眼界。
此时柱持高师无欲僧进入月殿之内，手带佛珠躬身合十向古莲僧俯视脚下苍生的背影道“法王，圣子圣女皆逃入昆仑群山，一众僧侣追寻无果，这祭祀是否还要继续。”
古莲僧神秘莫测一笑道，随即头也不回的摆手道。“圣女对诸佛菩萨信仰坚定，虽一时迷惑，相信很快便会悬崖勒马，因此，该准备的祭坛，通知雪域诸似寺高师。等等安排皆依旧便好。”
“这，明白了”虽然心中疑惑但深知法王说一不二的性子，无欲高师便退下去着手准备。
“兰耶，你需知道，我古莲僧便是雪域的天，普天之下，无所遁形，我倒要看看，你最心爱的自在受了我诛杀之法。世上也惟有我能解。你的原则会出乎我之意料吗？”至于古莲僧的诛杀之咒为何只对自在使出，便是因为，兰耶与古莲僧同为先天三境大圆满同等境界之间“诛法”无用，而自在却是先天三境中期修为较低。
冰封雪地，山头尽是冰雪世界的昆仑群山之中。
“兰耶阿姊，跟我来，那里有个山洞。”感受到法界之中无形无像金刚护法的讯息，自在便拉起兰耶的手，通体金光一闪，运起六方金刚之力转瞬便到了某处看似是冰层的山腰处直接撞了进去，咔嚓的冰层碎裂，两人便摔了进去。
随后两人急忙起身，拍打身上碎裂的冰棱。
“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吗？自在？”兰耶的脸上仍旧有些发红道，毕竟刚才摔倒时自在垫在她身下，两人目光交错让她的心如同小鹿乱撞。
“《莲华圣藏》中记载，“万界门”便在“昆仑山”深处，先到“万界门”借用“空间通道”回家乡,这样一来可以避免被各寺僧侣发现阻拦，二来速度又快。还有啊终于不用做和尚了，回去之后先“成亲”，再带着阿爹阿娘们一起去中原生活。”
兰耶起初心中还在赞扬自在睿智，但当听闻“成亲”二字时，顿时脸娇羞似红苹果，低下头不敢看自在那俊美清秀的脸，左右手在下面相互交叉，这是她害羞时的常态。
“你，你，怎么，怎么能这样，还，有，你，要和谁，“成亲”？”语气中带着七分的害羞与三分的期待。
自在闻言，登时陷入了回忆，年幼时一起玩闹时，那个互约成亲的可爱小女孩，以及自己被古莲僧选中随着众僧侣所迎车架离开村庄往觉情宫时，一路偷偷跟了数里的她，随即一脸柔情与感怀道。
“当然是银玲阿妹了，小丫头现在应该已经出落成一个漂亮的大姑娘了吧。小时候，就约定好了要娶她。”
兰耶闻言，原本娇羞的神情却突然一滞，心中之语不由己的喊出目光一下子倔强的看向自在
“你，你不能娶她”
“为什么？”
“那个，那什么，你我皆已是先天三境之上，足历五百载春夏秋冬，与凡人成亲，岂不是悲剧？而且，如果她早就成亲了怎么办？”感受着自在目光审视，心中慌乱的兰耶找出个还算合理的借口，但依旧并非她心中的理由。
“阿姊啊，或许当真正明白爱时，你就会明白，真爱其实是只存于心中一种永恒的祝愿，不因得到而增多，爱而不得亦不会减少。若只在乎付出得到，那不过是因果交易。无论世事如何变迁，时光如何辟易，我会永留心中所爱默默祝愿便是，这亦是离开这么多年我依旧爱银铃阿妹之因，我希望阿姊你一样也能明白。”自在一双漂亮的丹凤眼意味深长的看着兰耶道，似是在回答自己的心意，又似乎在劝说眼前的阿姊，或许他明白兰耶的心思，可多年相依，亦师亦亲，自在早已将她当做亲阿姊。
兰耶闻言顿时宛若雷击，心道他这是劝说，我这么多年对他付出的爱，不该追求回报么。
“不，不是你说的这样。”兰耶满脸泪珠的摇头。
自在见状轻轻的叹口气，欲要再劝，却是脑中突然一道黑气进入，晕倒在地。
“自在，自在。”兰耶轻而急促的语气中尽是担忧，伸手接住将要倒地的自在，扶他靠在自己肩膀往山洞深处走去。
她们两人，从觉情宫杀出时，拦阻她们的只有寻常的“密因莲华宗”弟子，以及先天境界的诸位咒师，而其中最强者不过几位先天二境巅峰的高师。自然是在他们两名先天三境之上的强者面前，不是一合之敌。最一众高师僧侣同时共念金刚护法神咒，感得护法降临，不过来的是些金刚护法手下的低阶的野神袛，却被身修六方金刚法咒的自在寥寥数语将金刚护法送回法界，毕竟感召护法亦需正当的缘起与大愿之心，才能感得正神护法。随后两人离开，自始至终，古莲僧从未露面。
两人却心中总觉事情没那般简单。两人为躲避众僧的追杀才逃入昆仑山脉中。
此时山洞深处，一座寒冰冻结的台上。
身着白裙面带白纱，浑身散发着冷如寒霜真气的女子，正在打坐运功。
“打扰道友清修，还望恕罪。”
兰耶对冰台上的女子道，随即将自在放在地上。
端坐冰台上的白纱女子，闻言却是睁开了双眼，她的眸宛若昆仑最高峰顶那千年不化的雪，冷观苍生，审视天命。当她看到地上的自在时，冰冷如霜的眸中总算多了一丝温情。
“碧多罗菩萨法眼。”
在昏迷中依旧一脸痛苦的自在身前，兰耶双手结印使出本尊心法之法眼，欲一观自在究竟因何而晕了过去。
只见她光洁的额上，一只竖目微微张开，其中发出清雅仁慈之绿光，扫视自在全身。
全身均未有异样，却在自在的脑部识海中，法眼分明看到，一尊通身黑金色,容貌身色，倶满如来三十二大人相，何等庄严神圣，但加上眼角的血痕，嘴边的獠牙，手上的利爪，顿时变得无比邪异。
“啊，这是，圣始如来怖畏尊。”
随法眼所观，兰耶心中整惊与担忧尽显现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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