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普定大捷，皇甫崇大喜
“快！快！再快些！”
“三原城已破，普定危在旦夕！”
“普定百姓，在盼着你们！”
“养兵千日，用兵一时。尔等所衣所食，尽皆民脂民膏，如今正是尔等出力之时！”
……
官道上，一支两千人的骑兵队伍，正在不急不缓地行进。
一个三十来岁，文官模样的人，连声催促，却毫无效果，直急得满头大汗，双目通红。
他，正是北地郡太守皇甫嵩。
萨满羌大举攻打泾阳、三原，皇甫嵩这个北地太守当然着急。事实上，他比谁都着急。
不仅仅是因为，这两座城池是他的治下，而且是因为，他的家眷从老家安定郡朝那县人赶来北地郡投靠他，正好路过普定城的时候，被羌人的突然袭击，围在了城中。
虽然泾阳城的陈县令是自家人，定然会竭尽全力保护自己家眷的安全。但是，羌人可不管什么皇甫家族，城破之后，玉石俱焚！
然而，尽管皇甫嵩比任何人都想解普定之围，奈何，他手中实力不足啊！
就皇甫嵩掌握的那点子力量，连守住北地郡城冯翊都捉襟见肘，更别提救援普定、三原了。
没奈何，他赶紧向护匈奴中郎将张奂求援。
张奂命自己的行军司马董卓，率领2000精锐骑兵来援皇甫嵩。
不过，董卓有着自己的小心思，尽管皇甫嵩连连催促，这两千骑兵的速度依旧算不上快。
“董司马！”
皇甫嵩再也忍不住了，直接找到董卓，道：“羌人早已围攻普定超过半个月，形势危在旦夕。你不赶快下令全速救援，到底是何居心？”
“唉，皇甫太守有所不知啊。”董卓不慌不忙地道：“您也知道，这围攻普定的是萨满羌。萨满其人，残忍狡猾，足智多谋。如果我部全速前进，中了萨满羌的埋伏怎么办？须知，欲速则不达啊！”
“胡说八道！我军都是骑兵，侦骑四出，萨满能耍什么阴谋？再说了，这是在我大汉境内行军，萨满就是有什么阴谋，也难以逃脱我大汉子民的眼睛，早就有人来报了。”皇甫嵩也是知兵之人，厉声喝道：“董卓，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小心思！”
“笑话，本司马能有什么小心思？”
“你是想着，萨满羌多围攻普定一日，就会多受一天的损失。你赶到之后，杀败萨满羌人，也就更加容易。甚至于，你本来就盼着普定城破，那样，羌人抢来的财物，都将成为你的战利品。董卓啊，董卓，你还当自己是汉人吗？你还当自己是人吗？你为了发横财，简直把良心喂了狗！”
皇甫嵩这话，算是将董卓的小心思全部说中。
一抹惊慌之色从董卓眼中一闪而过，态度却越发嚣张，道：““诶！皇甫太守，饭可以乱吃，话却不能乱说啊！本司马如此行军，不过是为了小心羌人的诡计罢了，别无其他。即便是张奂张将军，我也是这么说！董某……问心无愧！”
“问心无愧？你……你是利欲熏心，丧尽天良！”
“随皇甫太守怎么想。”董卓越发强硬，道：“本司马还可以说，皇甫太守心忧家人，因私非公，置朝廷兵马之安危于不顾，辜负了朝廷的信任呢！”
“你……你……你……”
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
董卓仗着兵马都听他的，一直耍无赖，皇甫嵩能有什么好办法？直气得浑身颤抖！
“我怎么了？董某人一心为国，苍天可鉴，日月可表！”
董卓满脸得意之色，心中已经在暗暗畅想，击败萨满羌之后的朝廷的封赏，以及取得的丰厚战利品了。
这可真是升官发财两不耽误！
至于普定百姓的安危？那算什么？能吃吗？
……
……
然而，事实岂能尽如他董卓所愿？
“报！”
忽然，一名骑兵从远方疾驰而至，翻身下马，抱拳拱手，道：“启禀董司马，皇甫太守，普定有信使到，带来紧急军情！”
“什么？普定军情？”
皇甫嵩听闻此言，脑袋“嗡”了一下，好悬没当场晕倒。
三天前，它就得到了三原城破的消息。现在，有泾阳的紧急军情军情传来，还能是什么？
不用问，普定城破，自己的兄弟陈县令，自己的娇妻弱子，尽皆遭了毒手！
可怜寿儿，今年才一岁啊，连话都不会说！
当然了，皇甫嵩乃当世英雄，就算心情再悲痛，也会正面面对。
他跳下马来，尽量控制着情绪，道：“快，快把信使传来！”
“是。”
一会儿工夫，八名风尘仆仆的军士，被带到了皇甫嵩和董卓的面前。
“小武！”
皇甫嵩认得，这领头的军士，正是陈县令的贴身护卫小武。他焦急地问道：“你家主人，陈兄，他……他究竟如何了？”
“明廷么……”小武悲从中来，哽咽道：“启禀太守，明廷中了萨满一箭，已经殉国身亡了。您可要节哀顺变啊！”
“啊！”
尽管早就有所心理准备，皇甫嵩还是顷刻间就泪流满面，痛哭道：“陈兄！惠兰，我那可怜的寿儿！还有普定全城子民们啊！你们……你们……死得好惨！真是痛煞我也！”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缘未到伤心处。
两行热泪顺着皇甫嵩的腮边滚滚而落，痛哭出声。
董卓心里，现在却是说不出的畅快。
哼，你皇甫嵩世家子弟，家学渊源怎么了？朝中有人又怎么了？该家破人亡，还是得家破人亡！
非但如此，我董卓还要用你家人的血，筑就我的升官之梯，哈哈！
董卓越想越是畅快，甚至打算接下来，说几句便宜话，再狠狠气气皇甫嵩。
比如说“皇甫太守还请节哀顺变，您的血海深仇仇，就交给我董卓来报！”“为了给皇甫太守报仇，我军昼夜兼程，两日即可到普定”“为国尽忠，为百姓复仇，我董卓义无反顾，皇甫太守也不必太过感谢我，哈哈！！”……等等。
然而，还没等董卓这些话说出口呢，小武接下来的一句话，将他以及皇甫嵩的心情完全反转。
“皇甫太守，那个……我家主人为国尽忠，您的确是该伤心。但是，您的夫人和小公子，以及普定百姓，都……都还活着啊！”小武弱弱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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