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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三章:获救凉都


  巫师眼盲不辩方向,后头是琴女带着他找到了密道入口。

  独孤燕让无名山凶猛的野兽阻拦住后头的追兵,这才平安的把人都送进了密道里。

  琴女他们是最后一波,二人都受了伤,进入密道后,他们却是片刻没有停歇的一直往前走。

  哪怕是互相搀扶也不许停下,这是琴女的原话。

  众人咬牙坚持了过来,他们一出了密道出口,整个人都虚脱了。

  “继续往前走,快!”琴女一手搀扶一个妇人,脚步不停的向前走。

  大家心里可是有些情绪了,都出来了,就不能歇片刻再走吗?

  片刻的功夫,巫宴他们又追不上来。

  心里虽然有些牢骚,可他们还是听琴女的,继续往前走。

  琴女救了他们,总不会再害他们吧?走就走吧!

  轰!在他们走远五丈开外后,他们走过的密道就塌了。

  众人一阵心悸后怕,他们要是有一个不听琴女的继续走,就算出了密道,也得被滚落下来的山石砸死吧?

  “大家坐下来休息会儿,把身上的伤势处理一下。”琴女扶着两名妇人坐下来,又转身走到年迈的巫师身边,紧张的关心问道:“巫师大人,您还撑得住吗?”

  巫师抬起苍老的手,摸向琴女的脸,慈爱的笑说:“老夫还能送你出西戎,可离开西戎后……”

  “巫师大人,您不能有事,你若是有事了,大小姐回来……传承之事该怎么办?”琴女第二次在人前落泪,她能把人救出来已经是极限,若是后头巫师大人没了,她真的不知道……自己该怎么撑下去了。

  “丫头,你做的很好,你的忍辱负重,是对巫氏一族最大贡献,没有辱没你师父的教诲,也没有让巫氏祖先失望。”巫师的眼睛虽然看不见了,可他与琴女一样,都想看着大小姐回归巫氏,荡平邪祟,还巫氏一个天清气朗的世外桃源。

  “巫师大人,如今整个巫氏,只有我一个琴师,您一个巫师了,若是你我谁出了事,巫氏一脉……就要真的落没了啊!”琴女希望巫师能坚持下去,千万不要放弃,琴师殿下的传承,她只能打开机关,却无法将传承交给大小姐啊。

  “丫头,你放心,老夫在大小姐没有回归巫氏为王前,一定不会死。”巫师语气坚定凌然,无论如何,都不能巫氏传承断了。

  独孤燕在一旁看着这一老一少,真不知道他们这些年是怎么挺过来的。

  “三哥,接下来,我们要如何带着他们离开西戎?”独孤心看着这上百多个人,真的很头疼。

  他们都中毒了,武功被压制不能动武,也就几个老家伙,服了药后可以动武,而他们这些人,完全就可称为幼小与妇孺了。

  “还能有什么办法?只能分开走了。”独孤燕也是没想到什么好法子,他之前就不知道他们会救出这么多人。

  本以为琴女只是要救第九层的人,谁知道……唉!分开走还会有危险,不分开走,目标又太大了。

  “或许有一个人可以帮我们,就是……”丁老头嘿嘿笑看向独孤心,能不能成功,就要看他小子得了。

  “你这个糟老头子,休想我去出卖色相!”独孤心又炸毛了,这个死老头坏的很,出的是什么馊主意?

  独孤燕握拳抵唇咳嗽声道:“咳!心儿,这也是没办法的……办法了。要不然,你就委屈一下?”

  “委屈什么委屈?我可是反抗过她的人,你认为她还可能会信任我,什么都听我的吗?”独孤心鄙视的咬牙切齿看向他三哥,脑子进水了吧?

  独孤燕一想也是,那这个就行不通了。

  “独孤公子,你们认识玄极门的人吗?”巫师忽然开口问了这么句话,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

  “玄极门的人?”独孤心狐疑的看向老者,犹豫片刻后,才轻点了下头道:“认识一个,玄极门少主秦有意。”

  “玄极门少主?”巫师很吃惊,没想到他们居然认识玄极门的少主?

  “对啊,姐姐嫁给了西陵氏的王爷,秦有意是西陵氏郡主的儿子,算是……我姐夫的表叔,之前在我姐夫的王府住过一段日子。”独孤心也不知这老头儿打什么主意,难不成,还想利用玄极门人的身份离开西戎不成?

  “这位独孤公子,你能扮玄极门少主吗?”巫师又问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语气里有些激动与期待。

  “可以,我与秦有意一起玩过,他那人冷冰冰的不太爱搭理人,很好扮。”独孤心回忆一下记忆中的秦有意,那就是一个即将得道飞升的仙人。

  “太好了!”巫师激动的站了起来,忙冲着人群喊了声:”老六,之前给你的画还在吗?”

  “在的。”一名花白头发的老者,从衣襟内拿出一个破荷包,走过去交给了巫师。

  巫师颤抖着双手打开荷包,从里头取出一张画,递向了独孤燕他们,喜形于色道:“这是多年前我得到一张人、皮纸,那时候我还没瞎,见过这个人,他……是玄极门的门主,见过他的人,无论男女,都会失神,若是……有谁扮作他去投靠贵人,一定可以让对方色令智昏,带我们顺利离开西戎。”

  “这还是人吗?”独孤心拿着这幅画,画上的人长身玉立在冰雪梅林间,红梅白雪再美,也不及他颜色十分之一。

  独孤燕望着画上的白衣男子,明明气质清冷如仙,偏生了一张妖艳容貌,这简直……

  “难怪秦有意说,他们这位掌门的容貌天下第一,就这样的人,他要对你苦苦哀求,任谁也得心软吧?啧啧啧!沈弄梅栽的不冤。”独孤心之前还在顾相思哪里见过玉面阎罗的画像,却觉得玉面阎罗在这个人面前,也得是逊色三分。

  “东西我随身带着,可以为你们易容。”琴女的琴身里有个暗格,里面就是易容所需之物。

  独孤心把画像递给他三哥,抱臂淡冷道:“秦有意由我来扮,这位玄极门掌门……只能是三哥你来扮了。”

  “嗯,先找个地方落脚,回头再说这事。”独孤燕怕巫宴他们会追上来,虽然密道毁了,他们也可以翻山越岭找到他们一行人。

  “离开无名山,我们上草原,有一个部落的女首领,与我有深交。”琴女已扶巫师起身,他们如今只能向去哪儿暂避了,也只有草原上多一群人,才不会过于引起人的注意。

  “好,出发吧。”独孤燕帮着扶着一些比较柔弱的人,他们一路顺着一条路线,艰难的向山下走去。

  找个机会,必须传信回凤凰山,没有人接应,他们离开西戎也会被人追杀而死。

  ……

  苍穹下的草原无边无际,他们一行人星夜兼程,累的疲惫不堪,才在天亮之前,抵达了那个部落。

  “琴姑娘,你们这是……”部落女首领是个皮肤黝黑的高大女子,她一见到琴女还是很高兴的,可是琴女身后……

  “索娅,求你帮帮忙,收留我们一日好吗?天黑后,我们就离开。”琴女上前握住索娅常年打猎习武粗糙的双手,望着她哀求道。

  索娅望着这样狼狈疲惫的琴女,她心软了一下,一咬牙,点头答应道:“好,你们随我去部落,只能……收留你们一日,琴姑娘也知道,我们不过是小部落,惹不起任何人。”

  “多谢你,索娅。”琴女庆幸当年救过索娅,善有善报,今日索娅施以援手,可算是救他们大家一命了。

  “你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带着家人逃难吗?”索娅不知琴女身份,当年琴女救她时,只留下一个“琴”字为名,所以她才会称琴女为琴姑娘。

  “族里出了叛徒,我们是逃出来的。”琴女对此不便多说,只能向索娅如此解释。

  好在索娅也不是个打破砂锅问到底的人,她扶着琴女去了她的毡房里,吩咐人安排他们大家进毡房休息。

  独孤燕与独孤心走了进来,确切的说,是贸然闯进来的。

  “你们做什么?”索娅正准备为琴女宽衣,想看看琴女的伤势,结果……

  独孤燕径直走过去,递给了琴女一瓶药。

  “谢谢三公子。”琴女接了药,道了谢,见独孤燕还站在这里不走,她了然的起身,向索娅颔首淡笑道:“多谢索娅你了,我……我有些内伤,需要三公子他们为我疗伤,就不打扰索娅你忙别的事了。”

  “嗯,那我送你们出去。”索娅不知道琴女与这人是什么关系,可瞧这人很关心琴女,琴女也尊敬这人,想来……他们应该是主仆吧?

  再者说了,琴女的确受了内伤,她也真无法帮琴女疗伤。

  琴女向索娅颔首一笑,之后,便与独孤燕他们一道离开了。

  索娅送他们出了首领毡房,目送他们离开,眼眸中的神色有写复杂。

  “首领!”一名高大威武的男人跑来,见索娅看着一个毡房出神,便一把自后抱住索娅,在她耳边笑问:“首领这是又看上谁了?”

  索娅抬手推开这个男人,她在想琴女他们到底是什么人?为何会被人追杀?

  叛徒?琴女他们都是汉人模样,而在西戎这地界上,没听说有什么大部落的汉人啊?

  “首领你怎么了?”男人跟进毡房,他觉得他的首领,进入有些心事重重的。

  “阿普,你说……算了。”索娅本想问阿普知不知道在西戎境内有没有汉人部落的,可一想她都不知道,阿普个傻子怎么会知道呢?

  “首领,你到底有什么心事?说出来,咱们一起想解决的办法。”阿普又抱着索娅想要亲热,他的首领大人可不是个痴情女子,心花着呢!

  索娅不想让阿普追问琴女他们的事,索性就随了阿普去胡闹了。

  ……

  独孤燕他们这边的毡房离首领毡房虽然距离远一点,可奈何他们都是习武之人,耳朵过于灵敏,这……就有点尴尬了。

  琴女服了药在打坐运功,她修炼的武功与独孤氏相斥,独孤燕无法为她疗伤,只能她自己慢慢调息了。

  独孤心眉头一直紧皱着,觉得这些人,也未免太奔放了吧?

  几位师兄去外头打猎找食物,回来的时候,也是一个面红耳赤的低着头不敢看人。

  “真……是的。”独孤心都无语了,他起身走了出去,找个地方,与师兄一起烤着兔子,与这不知名的鸟儿。

  索娅让人送了几头羊过来,还送了一些牦牛肉和野猪肉。

  独孤心他们身上带着孜然粉,这下用来烤肉,可是太香了。

  索娅还让人送来了马奶和奶酪饼不少,以及一些煮好的酥油茶。

  投桃报李,独孤心送了这些人一些孜然粉,他们也带的不多,干脆把几味调味料的配方给他们好了。

  他们闻着那肉就香,得到配方后,更是对他们感谢又感谢了。

  “小子,你这肉烤的……吸溜!比之前买的烤羊腿,可是香多了。”丁老头他们四个蹲在一旁吃肉,这烤羊真的好香哦。

  几个少年郎也被馋出来了,他们年轻恢复的快,那怕是在地牢里长大的有些虚弱,好在他们都还年轻,怎么都比妇女老人精神头恢复的快。

  独孤燕与巫师他们几位前辈在商量接下来的计划,没有什么万无一失,只有出了意外后,他们到底该怎样取舍。

  “都是好不容易撑过来的,到时候无论舍弃谁,都不免会寒人心。唉!可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六长老唉声叹气道。

  “真到了那种时候,就请三公子护着巫师与琴女先走,只要他们不死,巫氏就不会灭亡。”五张老望向双目已眇的巫师,他们如今只能将所有希望,都寄托在巫师大人与琴女身上了。

  巫氏最后的巫师与琴女,他们若是不能平安见到大小姐,巫氏的传承……也就断了。

  巫师沉默了,他活着不是为自己活,正如琴女忍辱负重也不是为了苟活,而是为了巫氏千百年的传承而活。

  独孤燕心里有些难受,走出毡房去透透气。

  望着无边无际的草原与蓝天,天高云阔,本是自由的天地,却偏让人这样的……觉得好压抑。

  “三哥。”独孤心不知何时走过来的,他一开始就不赞成三哥烂好心,如今好了,这些人不一定能带着离开西戎,最后……估计还是累死累活不落好,反而会被人恨上呢!

  “心儿,这些人是三婶的族人,他们是因为只认三婶这个主子,才会落得这般下场的。身为父母,谁不爱自己的孩子?可他们为了等三婶,却让自己的孩子在暗无天日的牢狱里长大,这份情……太重,三婶得知后不可能不管他们,我们独孤氏到最后,也不可能不管三婶,最后的结果……只会比如今更糟糕。”独孤燕并不是一时脑热,他清楚自己在尽量去做什么,去挽留住什么。

  若这些都死了,三婶却什么都没做,三婶余生,一定会活在悔恨之中。

  如今,他们尽力帮三婶救他们,那怕最终的结果还是徒劳无功,至少他们尽力了,巫氏这些人信仰的大小姐,没有忘记他们,只是在无奈的时候,选择保护巫氏的传承罢了。

  独孤心不懂这么多,他只知道,巫师的办法若是行不通,他必然会打晕三哥,带着他们的人立刻撤退。

  对于巫氏的这些人,他们已经是仁至义尽了。

  ……

  所有人一整日都在毡房里休养生息,彼此互相疗伤。

  索娅也一整日都没有出现,天色黑了后,琴女他们吃完饭,准备了干粮和水,便去向索娅告辞了。

  索娅没有再见琴女,因为这次之后,她与琴女就不再是朋友了。

  琴女很感谢索娅,这次之后,她会和索娅断了,再也不会有来往了。

  这是对索娅的部落,最好的感恩。

  索娅在琴女他们离开后,她才出现远远的望着他们离开的背影,心中默默说一声“对不起”,她有她的部落,真的不敢为了琴女,而害了她的部落。

  “首领,他们到底是什么人啊?”阿普是他们女首领的男人之一,也是唯一一个,首领还不曾为其生孩子的男人。

  “不过是一个过客罢了。”索娅很伤心,她最好的朋友,她的恩人,就这样……她们就断的干干净净了。

  琴女这一走,或许会死,她们可能永远都不可能见到了。

  可她却狠心的,连最后一面都不曾与琴女相见。

  阿普不懂索娅此时的难过,他只知道,这群人将会死。

  草原上是很危险的,白天都可能会迷路,更不要说是晚上了。

  还有就是,草原上晚上的野兽很多,他们这群人里都是老弱妇孺,走夜路肯定是九死一生。

  独孤燕他们走夜路连火把都没有准备,一群人在身上涂抹佩戴了驱虫蛇的药,手牵着手,一直跟着前头的独孤燕走。

  琴女与独孤心断后,独孤燕与巫师走在前头,左右两旁是甲乙丙丁四位长老,以及他们带来的独孤氏子弟。

  草原的夏夜很冷,起风了更冷,他们这些人一直跟着独孤燕走,什么都看不清楚,只能借着夜空上悬挂的明月,散发出的冷冷月光,来看清四周并不曾出现任何野兽。

  不过,有独孤燕在,他们也是真的不会被野兽攻击,也就是了。

  独孤燕带领他们走了一个时辰,让他们大家原地休息,因为他们遇上了第一群狼了。

  巫氏的人还是害怕了,谁知道独孤燕能不能控制野性极大的草原狼啊?

  独孤燕横笛吹奏一曲,这些狼居然没动,他眉头一皱,注入内力吹奏一曲刺耳的曲子,这群狼,果然是一惊,转头跑走了。

  大家这才松口气,喝了点水好好休息一下。

  “三公子,我们要多久才能离开草原?”琴女拿着水囊走过去,把水囊递给了独孤燕,她在草原上也是不辩方向,如今唯一能带他们出去的,也只有独孤燕了。

  独孤燕喝口水,望着黑夜中的茫茫草原,摇了摇头道:“无名山我是第一次来,不知道它从我们出来的地方,距离我们进入无名山的地方到底有多远,所以……我无法确定,我们还要多久,才能走出去。”

  “你们是从西山进入的,哪里距离西戎一座城池最近,我们出来的出口,大概距离哪里有二十八里路,因为我们之前要饶过南山。”琴女对于无名山的地理很清楚,无名山没有凤凰山大,一座无名山不过百里范围,他们从东南角,到西南角独孤燕他们所在的那个入口,根本没有太远。

  “只有二十八里路吗?”独孤燕手里拿着一个罗盘,他确定了一个方位,招呼大家起身继续走。

  二十八里路,他们天亮之前可以出草原,并且能找个地方安顿下来。

  大家继续跟着独孤燕赶路,黑夜中,只有这个男子,成为大家最信任的依靠。

  他们一路不停的赶路,路上遇上很多野兽,都被独孤燕与琴女联手赶走了。

  直到又走了两个时辰,他们才出了草原,跟着琴女一起去了一个村落,一座没人居住的茅草屋,地下有着一个可以容纳两百人的菜窖。

  所有人都躲在了里面,只有独孤梦与独孤心出去了。

  琴女在之后,也带人出去,小心翼翼寻了食物和水回来。

  这个地方是琴女师父一早安排好的,都有十年了,琴女不断偷偷扩大菜窖,才有了如今如此之大的一个藏百人的菜窖。

  ……

  河阳王府

  朵尔郡主听说有人拜访她父王,可她父王不在,又听说对方是两个美男,她就亲自来接待了。

  独孤燕扮作了沈弄梅的弟子慕容舒,带着弟子秦有意来到这座重兵把守的王府前,已经引来许多人注意了。

  朵尔带着人前呼后拥出了王府大门,一眼便看到那名白衣出尘绝色无双的男子了。

  独孤心扮作的秦有意上前一步,挡住如狼见肉扑过来的朵尔郡主,眼神冰冷道:“我家掌门是来找王爷有要事相求的。”

  “啊?你……找我父王有事相求啊?”朵尔已经被眼前这个美点不像凡人的男子迷住了,立马笑呵呵的请了他们入内。

  独孤燕终于明白,为何心儿会如此厌恶这位西戎郡主了。

  人是长得不错,可小小年纪不学好,学人家养什么面首啊?还是抢来的男人。

  朵尔请了他们到花厅用茶,落座后,看向这位清冷的仙人,笑得几分俏皮问道:“不知这位公子,找我父王所为何事?其实,我手里也有点权利,不是太麻烦的事,我就能给你办了。”

  “那就多谢郡主了。”独孤燕变了声音,七分清冷,三分温柔,望向朵尔的眼神,亦是充满几分魅惑的。

  朵尔被他迷的傻笑,在独孤心一声咳嗽下,她才回过神来,看向这位绝色美人笑问:“不知公子,有何事需要帮忙?可以说来听听,或许……我就能帮你呢!”

  独孤燕望着这位朵尔郡主,轻蹙眉头,有些烦恼道:“我与弟子之前是分开来的西戎,如今事情办完想回西贺国了,却因人数太多,西戎门卫不让我们离开西戎,我又不想再多此一举大家分开走,想着之前与王爷有过一面之缘,便想求王爷给个通行令,让在下与弟子通关回国。”

  “啊?你要离开西戎了?”朵尔眉头一皱,显然上不想放对方走的。

  “朵尔郡主没去过中原吧?何不这次与我们一起去领略下中原风光?”独孤心在一旁开口冷冰冰对朵尔热情相邀,就不信这个色女不动心。

  朵尔果然是有些动心了,也是她没脑子把事情下的太简单了。

  独孤燕见这位朵尔郡主有些犹豫,他被骤然起身,颔首淡笑道:“不打扰郡主了,我们还是分开走吧,告辞。”

  “哎,慢着!我没说不帮忙啊!”朵尔就是个好色美脑子的女子,他一见这人要走,便慌忙上前把人拦住了。

  一股清冷如莲的淡淡香气扑面而来,她瞬间就是沉迷了三分。

  “郡主,家师大寿在即,在下已寻得满意寿礼,自当该立刻回返国家,以免错过家师寿辰。所以……今日我们便要离开西戎了,不打扰了。”独孤燕淡淡颔首一礼,便带着弟子,头也不回的出了花厅。

  他身上的香气有三分迷情效果,就不信这位朵尔郡主不对他恋恋不舍。

  “公子且慢走,我帮你们也就是了!”朵尔果然追出来,想拽这人衣袖,却被他这弟子给拦了下来。

  “郡主,此事不妥!”一旁的侍卫抱拳劝道。

  “本郡主就想去中原看看了,怎么着吧?”朵尔一向任性,此生色迷心窍,她就更想跟着这人走了。

  侍卫不敢吭声了,这位郡主心情不好时,可是会杀人的。

  朵尔带着他们出了府,独孤心说去接人,他们在东门聚合。

  独孤燕陪着这位郡主坐在马车里,一路有说有笑,大多数是朵尔在说,独孤燕偶尔淡笑疏离的回应一句。

  可朵尔不在乎,她只要看着这张脸,就觉得很开心了。

  独孤燕他们是骑马来的,这座边城距离无名山有三百多里地,骑马会很快。

  所以独孤心这回回去,便是要请一个马队,帮他们运一批“奴隶”,马队的老大也答应了。

  预测最快也要午时能抵达东城门,希望南仲暂时没查到这里吧!

  ……

  独孤燕与朵尔在东城门等着人,他没有丝毫焦急之色,朵尔还在他身边喋喋不休的说个不停。

  独孤心也是真的带着一对马队在午时赶到了东门,脸上明显有一丝淡淡焦急之色,身后也没了马队的人,他花重金买下了这些马。

  “咦?这些人怎么有老有少,有男有女啊?”朵尔虽然没见识过江湖门派,可对于这些人,她怎么都觉得不像是江湖门派的弟子

  “朵尔郡主,可以走了吗?”独孤燕故意靠近朵尔,抬手轻抚朵尔的鬓发,眼眸中似有柔情万千。

  “可……可以走了。”朵尔又闻到那股好闻的香气了,晕晕乎乎的就下令,让人放行了。

  门卫可不敢拦这位姑奶奶,瞧这群面黄肌瘦的人,应该是这位姑奶奶的新奴隶吧?

  独孤燕直到他们的人都出了城,他才与朵尔拉开一些距离,淡笑疏离谢道:“多谢朵尔郡主帮忙,以后……有机会再谢郡主,告辞!”

  “哎?”朵尔还没反应过来,便见这人动作极快的飞出马车,一刀断了拉马车的马拴,骑着一匹马,便头也不回跑了。

  独孤心与甲乙丙丁四位前辈断后,后头的追兵来了很多,可见再晚一些,他们就要被南仲瓮中捉鳖了。

  独孤心把他们身上带的毒药都抛出去了,甲乙丙丁四位前辈挥掌化风,让这些追兵,一个个都落马去死吧!

  独孤燕前头带路,与琴女一左一右,抚琴吹笛,万马奔腾。

  “独!孤!燕!”南仲也从马上摔了下来,他半空中空翻一个落地,看着城外草原上万马奔腾的景象,他就知道这是独孤燕搞出来的。

  琴女的音攻是很厉害,可主要是攻击,而独孤燕的笛子,那却是学来控制所有飞禽走兽的。

  所有追兵的马都跟着独孤燕跑了,他们只能自己跑着在后头追。

  “放箭!”南仲要把他们乱箭射死,看他们还怎么有命逃回西贺国去。

  “老头儿,你们可给顶住了!”独孤心喊了一嗓子,骑着马就跑了。

  “臭小子……”丁老头吹胡子瞪眼骂一句,也只能和大家之力,飞身而起,挥袖用出八分内力,打出一掌,掀飞这群小兔崽子。

  琴女与独孤燕背靠背,她纤指扣住一根琴弦,神色肃冷的“铮”一声荡漾开音波,万马嘶鸣,草屑飞舞,整个草原之上,好似即将迎来一场大风暴。

  “丫头,别犯傻!”巫师一听这琴声不对劲儿,便在一位长老背后,冲琴女大喊一声:“不可以!”

  琴女嘴角和眼角都渗血出来了,最后连眼角也渗血流下来,她挥袖拨动琴弦,一声铮鸣后,草屑化作了千万暗器,飞向了那些后头的追兵。

  而她,她已是七窍流血,生命气息在逐渐流失。

  “琴女!”独孤燕转身把琴女抱在了怀里,忙把随身的保命丹塞到了她嘴里,扣住她的手腕,眼睛逐渐吃惊的瞪大,低头望着已经昏迷不醒的琴女,他翕动嘴唇,半天也只是叹息一声:“真傻!”

  琴女早知自己中毒了,所以,她一直没敢拼尽全力。

  如今,大家只差一部就可以逃出生天,她拼得武功尽失,也要给他们争取活命的机会。

  南仲带人还在追他们,虽然他已经损失一千多人了,可那又如何?杀了他们,牺牲两千人,也是值得的。

  他们骑着马在前头跑,南仲他们在后头追,这情景,真是让来接应人的顾玉柏哈哈大笑起来了。

  “顾将军!”独孤燕一见到顾玉柏带兵来了,他也就松口气了。

  “你们这些西戎兵,竟敢犯我西贺国国界,又想老子给你们来个大军压境了是不是?”顾玉柏抬手一挥,他带来的一万人马,便列阵搭弓,准备也把南仲这些人射成刺猬。

  南仲一看到是顾玉柏带兵来了,他抬手示意所有人停下来,望着远方,的确是快到西贺国的界碑了。

  “南仲,你们西戎可没有第二个赫兰将军了,若是你们再不安分,可不要怪本将军不念及两国休战协议,带着我这凉都十万儿郎,将你们西戎踏为平地了。”顾玉柏说话嬉皮笑脸的,可谁也不敢与他嬉皮笑脸不认真。

  南仲望向不远处身披战甲,高骑战马的顾玉柏,扬声喊道:“顾将军,不是本王带人犯境,而是独孤氏的二位公子,带走了我西戎上百子民,本王不过是来追回我西戎子民罢了。”

  “你西戎的子民?你是眼瞎了吧!”顾玉柏已经让人把这些老弱妇孺带到盾牌后,伸手指着一个个面黄肌瘦的他们,勾唇冷笑看着南仲朗声讽刺道:“他们可是我们西贺国的人,只看脸就知道,你居然舔着脸,颠倒黑白的说他们是你们西戎的人?”

  “将军,颠倒黑白不是这样用的。”顾玉柏身边有个书生打扮的年轻男子,有些头疼的看着他们家从不好好读书的将军大人。

  “我哪里说错了?他们西戎一个个的黑不溜秋的,有咱们西贺国人白吗?这不是颠倒黑白,是什么?”顾玉柏扭头瞪向他家总拆他台的军师,他就不能没事的时候少说话吗?

  他又不是他儿子,总逮着他训个什么劲儿?

  军师不说话了,因为他算看出来了,将军就是个不学无术,且蛮不讲理的莽夫。

  顾玉柏怼赢了他家军师,心情不错的看向南仲哈哈大笑道:“南仲,西贺国的人,可不像你们西戎人高鼻凹眼,本将军和你都不瞎,你说说,他们哪一点像西戎人了?”

  南仲无话可说了,因为巫氏的人,原本就是西贺国的人,他们迁来西戎不过百年时间罢了。

  在容貌上,自然不可能像西戎人。

  “行了,本将军看在你们把赫兰将军嫁给我们雍和王的份儿上,本将军这次就不与你们计较了。”顾玉柏故作大度一摆手,看向南仲笑眯眯道:”本将军可以不计较你们带兵追杀我们西贺国子民的事,可若是你们敢越过这界碑,便休要怪本将军翻脸不认人了。”

  南仲在原地气的浑身发抖,可是……顾玉柏说的对,西戎没了赫兰,若是再与西贺国开战,他们必然会被顾玉柏这个疯子,带兵杀的片甲不留。

  “走!”顾玉柏轻抬手,张狂一笑下令撤军。

  一万大军,队形整齐的转身列队,恭送走了将军和贵客,这才众军步伐齐整的撤军回凉都。

  南仲也只能带人不甘心的回去,他还没有这个胆子,敢单方面毁约,惹得顾玉柏大军压境。

  ……

  顾玉柏让副将带军回军营,他则是带人撑船回了凉都。

  “多谢顾将军救援!”将军府的花厅里,独孤燕对顾玉柏拱手一拜,这次要不是顾玉柏去的及时,他们少不得要死伤惨重的。

  “三公子快免礼!”顾玉柏忙伸手扶起独孤燕,爽朗笑说道:“你是肃北王的姐夫,我姐夫也复姓西陵,咱们一拐弯,不也就是亲戚了吗?亲戚好友之间的帮助,可是无须道谢的。”

  独孤燕微微一笑,他手撕下假面,还是他自己的脸舒服,这玩意儿太让人憋闷了。

  顾玉柏见独孤燕撕下一张假面,他一脸愕然的问道:“三公子,你之前易容的谁?”

  “还能有谁?慕容舒和秦有意啊。”独孤心也揭掉了脸上的假面,这下可算是舒服多了。

  “慕容舒?玄极门的那位吗?”顾玉柏嘴角抽搐着,他真的没见过秦有意,也不知道独孤心扮的像不像?

  可他知道,独孤燕一定没有扮好慕容舒,这人他虽然没见过,却听说是个清冷孤僻的性子,除了他师父,他基本谁都不理会。

  “对啊!还是巫师大人提议我们扮他的,他足够美,能让那个愚蠢的朵尔郡主色迷心窍,好骗她送我们出城啊。”独孤心也是这次才见识到,脸的重要性。

  如果换了别人的脸,他们一定不可能出城这么快。

  顾玉柏是真服气他们了,居然能想出这样一条美人计的损点子。

  “顾将军,不知琴女如今在何处?她身中剧毒,在下实在担心她,还请告知!”独孤燕还没忘记琴女的毒,如今蕣不在,琴女就算不死,恐也会武功尽失了。

  顾玉柏听独孤燕提起什么琴女,他想了一会儿,才了然道:“三公子是说那位七窍流血的姑娘啊?她应该不还有事,夜公子的高徒,就是凉都第一军医,他颇得他师父与大姐的真传,为那位姑娘解个毒,不过是小菜一碟罢了。”

  “谁说那是小菜一碟了?她中的毒,我根本解不了。”一个少年郎走了进来,唇红齿白的像个眉清目秀的姑娘,可确实是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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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在权贵里细细扒拉前世仇人,以血偿血,以牙还牙,为自己、为随她赴死的数万英魂复仇。

  大宛国国师东方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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