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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太子吐血


  东宫

  孙皇后的脸色也是一瞬间苍白无血色了,良久后,才怒骂一声:“这混账东西!真是该死,该死啊!”

  别说他一个庶子了,就是她一个皇后娘娘,也没有权利将谁一家满门抄斩!

  他胡言乱语僭越说了这番大话也就罢了,怎么就偏偏不长眼的……

  “姑母!”孙香盈转身扑通一下跪在地上,连连磕头哭泣道:“姑母,孙伟死有余辜,可是孙家……求姑母救救咱们的家人吧!”

  孙皇后的头也是疼的很,心口闷的难受,张了张嘴,却是一口鲜血喷了出去。

  “皇后娘娘!”幽篁一个箭步跑过去,一把扶住了怒急攻心的孙皇后,一手扣住了孙皇后手腕……

  “别告诉皇上……”孙皇后已经知道幽篁是谁的人了,是西陵尊派给她的女侍卫,武功很高。

  “奴婢不会告诉皇上,可娘娘您也要保重身体,先息怒。”幽篁虽然是西陵尊的派到孙皇后身边的人,却不是事无巨细都向西陵尊禀明的。

  西陵尊派幽篁到孙皇后身边,本就是为了保护孙皇后,而不是用来像监视囚犯一样监视她的……

  孙皇后脸色苍白的平复下心口间的怒气,看向如娟问道:“虞儿是怎么做的?”

  如娟低头忙回道:“王爷把二少爷送回了孙家,告诉老夫人二少爷犯了弥天大错,可老夫人……老夫人却派人往宫里递消息,似乎是想保护二少爷一个……一个周全。”

  “一个周全?呵呵……母亲是在白日做梦吧?”孙皇后气的眼冒金星,在幽篁给她抚着心口顺口气后,她看向如娟严肃吩咐道:“你拿着本宫的令牌出宫一趟,去孙家告诉父亲,孙伟必须得死!在孙伟死后,把他曾经做的事都抖落出来,以恶事压恶事,引着所有人去议论孙伟别的那些罪恶事,让百姓……都忽略百味居那件无趣的闲事吧。”

  “是,奴婢这就出宫。”如娟双手接过令牌,便起身退下去了。

  孙皇后在如娟走后,她脸色更为苍白,低头看着地上跪的孙香盈,神情疲惫道:“如今,谁都帮不了你了,你只能自己站起来了。孙伟的那些事抖落出去,父亲和哥哥便是教养不善之罪,朝廷的谏官一定不会放过这个机会,到时候……父亲和哥哥可能都会被降职,严重的话……可能会被停职在家。如此一来,你便没有娘家可依仗,姑母也要在宫里如履薄冰,步步谨慎,万不敢多管闲事了,你懂吗?”

  “是,盈盈懂了。”孙香盈双手紧攥着裙摆,她好恨!恨她一辈子信了祖母的鬼话,最终,这个老糊涂,却糊涂的害她如此地步。

  孙皇后也是撑到极限了,眼前一黑,人闭上眼睛便不省人事了。

  “皇后娘娘!”幽篁抱住了孙皇后,呼喊一声,见人真的晕死过去了,她忙抱起人疾步走到罗汉床边,把人放好后,便忙转身出门吩咐人去把东宫的女医先喊来救急,又吩咐人赶紧去太医署请太医来。

  孙香盈也是吓傻了,半晌才爬过去,跪在脚踏上拉着她姑母的手哭喊,这时候她只能依靠姑母了,要是姑母出了什么事,她该怎么办?靠孙家那些只会拖后腿的废物吗?

  祖父真是瞎了眼了,才会娶了祖母这个老糊涂,她唯一的本事,也就是生了姑母这个当皇后的女儿了。

  还有她母亲,总是怕这怕哪,连哥哥都教不好,还与她姑母离心。

  没了人在,孙香盈怨念越发浓烈的恨不得弄死所有人了。

  幽篁很快就回来了,见这位太子妃现在还有心情哭哭啼啼的,她只是替皇后娘娘不值。

  要不是为了扶持这一家子,皇后娘娘能和自己的夫君、儿子,闹得如此僵吗?

  皇后娘娘也是昏了头了,明知自己娘家的人扶不起来,还非要扶他们,如今好了,早知今日,还不如当年让皇上封老大人一个侯爷当当,享几年清福舒坦呢!

  孙香盈起身站在一旁,看着照顾她姑母无微不至的幽篁,眼神幽冷问道:“你是父皇的人?”

  “我是青龙军的人。”幽篁丝毫不隐瞒孙香盈,因为没必要,反正皇后娘娘早就知道她是谁了。

  “青龙军?”孙香盈很吃惊,因为青龙军只保护西陵氏族人,外姓人身边是不会有青龙军的人。

  没想到父皇对姑母这样好,连自己身边的青龙军,也拨给了姑母一个贴身保护姑母。

  比起父皇,殿下对她可是薄情多了。

  父皇或许还没忘了独孤珵,对姑母的爱也不是一心一意的,可是……父皇至少尊敬姑母这个妻子,很多时候,只要姑母不是太过分惹恼了父皇,父皇堂堂一位君王,甚至会纡尊降贵的去哄姑母高兴。

  可太子殿下也从来不会哄的,也不是一次都没哄过,在他们是表兄妹的时候,太子表哥也哄过她,每年生辰都给她送礼物,偶尔出宫也会捎一向小礼物给她,那怕不值钱,可至少那时候的表哥,是真的对她很好。

  可是为什么,为什么他对她那么好,她嫁给他了,他却忽然间那么疏离厌恶她了呢?

  只是因为她从表妹变成了他的妻子,他就这么接受不了吗?

  “太子妃,您当年就不该嫁给太子殿下,也不该在太子殿下失去你们第一个孩子后,听你娘家人的话,非求着皇后娘娘……逼着太子殿下与你再要一个孩子。”幽篁伺候孙皇后躺好,扭头看向孙香盈淡淡道:“丧子之痛,纵然是太子殿下这样的天下未来之主,也是承受不了的。更何况,这还是太子殿下第一个孩子,那种切肤之痛,您难道丝毫没有体会吗?”

  孙香盈听着幽篁这些字字如针的话,她心里也有过锥心之痛,可比起锥心之痛,她更怕失去她如今所有用的一切!

  幽篁对孙香盈很失望,更为皇后娘娘心寒了。

  孙香盈这样的人,死有余辜,皇后娘娘还心痛她?更为她疏远肃北王妃,真是太不值得了。

  皇后娘娘再是护短,醋劲儿大,至少还明白个至亲骨肉,血浓于水,可孙香盈却是为了名利地位,已经是冷血没人性了。

  长皇孙殿下身子那样孱弱,孙香盈不还是从他会说话起,就逼着他学着学哪吗?把好好的一个孩子,都教养成个木头人了。

  孙香盈离开寝殿,没人知道她这时候要去哪里,反正放着她昏迷不醒的姑母,她就这么走了。

  幽篁唉声叹气的坐在罗汉床边,望着昏迷不醒的孙皇后苦笑道:“皇后娘娘,你瞧瞧,你这么多年,到底是疼爱了一个怎样的无情人啊。”

  孙皇后昏迷不醒,自然听不到幽篁的这些肺腑之言。

  ……

  如娟带着孙皇后的令牌一出宫,金世禄便得到了消息,把这事禀报到了西陵尊跟前。

  “出什么事了?”西陵尊放下手里的奏折,看向金世禄询问。对于孙皇后这位结发妻子,他自然是真心关心的。

  金世禄是西陵尊的心腹,从来都只忠心西陵尊一人,在西陵尊询问之下,他自然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把他让人尽快打听出来的消息,全部禀报给西陵尊了。

  “孙伟?他是谁?”西陵尊是为国为民的君王,关心的皆是国家大事,这些大臣家鸡毛蒜皮的小事,他自然不会去关心。

  “回陛下,他是孙家二少爷,太子妃的庶弟。”金世禄手持拂尘,躬身低头回道。

  “孙康之子?倒是好大的胆子。”西陵尊虽然不曾疾言怒色,可他这样的平静,恰似那山雨欲来风满楼。

  金世禄走过去,小心翼翼的提壶为已动怒的皇上斟茶一盏,奉上请皇上息怒。

  西陵尊随手接过茶饮一口,神情淡冷道:“去把太子请回来,先让他去瞧瞧皇后,之后……让他把孙香盈手里的权收了,禁足起来,直到虞儿夫妇带歆儿去凤凰山……到时候再说吧!”

  “是。”金世禄应一声,便躬身退下去了。

  出了门,吩咐他的小徒弟出宫一趟,把太子殿下请回来。

  而他……他回头看一眼殿里的皇上,又转身恭敬的进殿伺候了。

  他没想过要当什么权倾朝野的宦官,他只想皇上好好的,他能多伺候皇上几年,就算是他的福气了。

  等这些年攒够一些养老金,将来无论是给皇上守皇陵,还是回老家享清福去,也算是一个好结果了。

  “金世禄,你去一趟太康宫,让太康宫管事大太监机灵着些,要是把一些糟心事传到太上皇耳朵里去,朕就摘了他的脑袋!”西陵尊如今最不想看到的事,便是有人去打扰太康宫的清静。

  他父皇身体不好,受不得刺激,着不得急,谁要是让太上皇出事,不管他谁,有什么理由,他都会杀了那个人。

  “是。”金世禄轻声应一声,便低头躬身退下去,准备亲自去一趟太康宫叮嘱那位老哥们儿,这个时候,可谁都别触皇上的霉头。

  不然,那就是找死啊!

  西陵尊本来想继续批阅奏折的,最后却是又丢了奏折在龙案上。

  这个孙家,真是该给他们点颜色瞧瞧了。

  ……

  如娟出宫后,便坐着马车去了孙府,进府后还见不到老爷,她都快急死了。

  甄氏见了如娟,见如娟一脸焦急的模样,她倒是还能淡定的品茶,摆着谱垂眸淡淡问一句:“皇后娘娘让你出宫,到底都有什么叮嘱?”

  如娟看到这样的老夫人就来气,深吸一口气,微低头垂眸行一礼道:“回老夫人,皇后娘娘怒急攻心吐了血……”

  砰!甄氏手里的茶杯掉在了地上,她望着如娟紧张问道:“皇后娘娘怎么样了?”

  “回老夫人,奴婢被皇后娘娘急派出来时,皇后娘娘神智尚还清醒,并吩咐奴婢,无论如何,也要见到老爷子。”如娟不卑不亢不慌不忙缓缓道。

  甄氏一手紧握着桌角,看向如娟严厉问道:“皇后娘娘到底做了什么安排,说!”

  “恕奴婢不能说,皇后娘娘有旨,必须要见到老爷子,才能说。”如娟可是宫里的女官,东宫的掌事姑姑,早已不是当年孙家大小姐的大丫鬟了。

  “放肆!”甄氏怒拍桌子而且,在徐氏的搀扶下,走过去指着如娟怒斥道:“你一个小小婢女,竟敢对……”

  “老夫人,奴婢是有品级的东宫管事姑姑。”如娟只是提醒甄氏,她绝对不是个可以任由甄氏打骂的奴婢。

  “你!”甄氏气的都想一巴掌打死如娟,要不是徐氏在一旁拉着她,她一定要把这贱婢拖出去杖毙!

  孙绍带着孙康自外阔步走来,他刚才去教训那个不孝孙儿去了,只这一会儿功夫,他这个不贤妻,便把皇后娘娘派来的人给拉到面前训斥起来了?糊涂!

  如娟一见孙绍来了,便转身忙上前行礼道:“老爷,皇后娘娘有旨,要您立刻把二公子送去京兆尹,并双手奉上证据,以二公子曾经犯下的恶事,来压百味居之事。”

  “嗯,我知道了,你回宫吧。”孙绍闭上了眼睛,他没想到女儿能如此壮士断腕,弃车保帅。

  可如今这个时候,这也只有此法,让孙家损失最低了。

  孙康再是心疼那个孽子,可他也知道,这时候要不选择壮士断腕,他们整个孙家,都要被这个孽子害死了。

  “老爷,阿伟可是咱们的亲孙子啊!”甄氏最看重的是长孙孙珂,可最喜欢的……却是孙伟这个嘴甜会哄老人家开心的宝贝孙儿啊。

  她怎么也没料到,自己递信进宫向女儿求救,最后的结果,却是女儿给她宝贝孙子送来了一道催命符啊。

  这个孽女,心怎么就这么狠啊?那可是她亲侄子啊!

  “这就是给你的教训,慈母多败儿,也毁了你孙子,害了他们的性命!”孙绍不是不知道孙伟为何突然回了西兰城,可他当时也觉得这事不过小事,能压下去也没什么,他便睁只眼,闭只眼做个痴傻的聋翁也就是了。

  可谁能想到,这混账在外惹祸也就罢了,回到西兰城,天子脚下的帝都,他还敢如此嚣张放肆,以至于……闯下这灭九族的大祸来啊!

  “老爷,老爷,阿伟可是你亲孙子,重罚教训一下也就罢了,哪能……真要他的命啊?他还小,不懂事,也不是故意冒犯……冒犯肃北王的,您就不能去……”甄氏拉着孙绍的衣袖,还想最后看看,能不能再去找西陵虞求个情,上次凤儿出事,不就是他出面保住的孙家吗?

  “你当西陵虞真拿我们当至亲骨肉吗?人家是高高在上的王爷,上次凤儿出事,若不是他想让皇后娘娘以后不找独孤娇的麻烦,你以为他会多管闲事,保住咱们孙家吗?”孙绍如今是越发厌恶这个结发妻子了,她到底还要糊涂到几时?到底何时才能不总拖后腿?

  别人娶妻是贤内助,他却娶了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糊涂虫!

  “老爷!”甄氏伤心的哭了起来,她这是做的什么孽,女儿都是皇后娘娘了,孙女也是太子妃了,可她却还是连一个孙子都保不下来。

  如娟已经随着孙绍父子离开了,对于这位老夫人……唉!将来的太子妃若是老了,也必然会变成又一个甄氏吧?

  徐氏在一旁可是高兴了,这老东西活该,一直惯着孙伟,如今惯出事了吧?

  哼!幸好他儿子得西陵虞的眼,小时候被皇后娘娘送去了国子寺,与家里这些混账东西分开没在一起,也没有多接近老太婆被她教坏。

  庆幸,她真是太庆幸了。

  只是可惜了她的凤儿,被这老太婆给间接害死了。

  当初她就不想痴心妄想,不求女儿嫁的门第多高,只求未来女婿是个知冷知热的人,一点都不想女儿嫁她如她一样窝囊。

  可老太婆呢?非说他们家的女儿,必须要嫁的高,西陵虞是她外孙子,更是肥水不流外人田了。

  如今,西陵虞娶了独孤氏的小姐,她女儿却就那样没了。

  听说大女儿过得也不好,前后两个孩子都体弱多病,长子更是夭折了,太子殿下对大女儿冷漠就差夫妻相敬如宾了。

  这一切都是谁造成的?就是这个糊涂虫的老东西!

  甄氏一把年纪了,倒是内心比她女儿孙皇后还强悍,哭这么久都没气厥过去。

  徐氏看在眼里,烦在心里,这老东西真是对谁都虚情假意,这时候她宝贝孙子都快死了,她还有心情在这里做戏哭哭啼啼的,给谁看啊?

  以为自己还是十五六岁的少女,哭起来梨花带雨的惹怜爱啊?

  呸!老树皮一个了,装嫩得起来吗?

  甄氏在哪儿哭的看似伤心,徐氏却在一旁暗自冷笑不已。

  “老夫人,老夫人救命啊!”一名打扮艳丽的妇人,哭着跑来,跪在甄氏面前便是连连磕头哀求道:“老夫人,您可要救救伟儿,老爷子要把伟儿送去京兆尹,让京兆尹的顾大人依法处置伟儿啊!”

  甄氏执帕擦拭着眼角的泪水,看着儿子这个哭哭啼啼不成体统的小妾,她无奈叹口气道:“老身也没办法了,皇后娘娘让人捎话回来,要是不想孙家满门抄斩,就得把阿伟推出去……唉!了结这件事。”

  徐氏在一旁都替孙皇后心寒了,摊上这么个一贯爱推卸责任,如今可劲儿死坑女儿的亲娘,她那小姑子,也真是可怜了。

  “皇后娘娘?是皇后娘娘让老爷子送伟儿去死的?她怎么这么狠心啊!伟儿可是她亲侄子,有她这样当姑姑的吗?”这个小妾也是个没脑子的,这种时候还敢说出这等大逆不道的话,可真是有其子必有其母了。

  徐氏眼皮一跳,忙紧张的呵斥一声:“你胡说什么?连皇后娘娘也敢怨怼,不想活了!”

  甄氏也是在儿媳妇一声呵斥下,她后知后觉这小妾都胡说八道了什么。她眉头一皱,挥手厌恶道:“把她打发去买了,省得再留在孙家,和她儿子一样祸害孙家。”

  “你个死老东西,我儿子就是被你害成这样的,你才是孙家最大的祸害!”小妾也是都豁出去了,她都三十多岁快四十的人了,被发卖出去,还能有好下场吗?

  既然她儿子没了,自己也没有好下场了,她还有什么可怕的?

  徐氏要吩咐人把小妾带下去的动作一顿,她也想瞧瞧这个平日惯会讨老太婆欢心的小妾,还能说出多少让老太婆难堪的话来。

  “你个老东西,当初我说要把伟儿送去帝都最好的学院,你非不让送,不就是你嫉妒人家顾相思过得比你个老东西幸福,比你个老东西本事大吗?”小妾豁出去了,起身怒指着甄氏大骂道:“要不是你个老东西非把伟儿送去外地,他能在外肆无忌惮闯下那么多祸来吗?对了,要不是伟儿第一次打破同窗的脑袋,你说不是大事,施舍般的给了人家点医药费打发了人家,伟儿后来会因为有你给他撑腰,越发的有恃无恐,肆无忌惮,以至于……最后杀了人吗?”

  徐氏吃惊的看向甄氏,难怪她急着让孙伟回来,原来是孙伟在外杀了人?

  这个老东西疯了,杀人的死罪,她也敢给孙伟包庇着?

  甄氏气的浑身发抖,指着小妾咬牙下令道:“把她给老身拉下去杖毙!”

  “娘,西贺国新法上有一条,不得随意打杀下人,那怕对方犯了错,也只能惩罚一番,若是犯了罪,可以扭送去京兆尹。”徐氏忙站出去低头说,这可是个多事之秋,她可不能让孙家再出事了。

  她还有个儿子,她可以不在乎别人的生死,总要在乎下儿子的生死吧?

  甄氏这回是真气的不轻了,指着小妾咬牙切齿道:“把她给贱卖了,卖给那些老光棍……我要让她生不如死!”

  小妾享受了半辈子荣华富贵,儿子没了,她也没希望了,如何还能让甄氏这样糟践她?她起身眼神如淬了毒的刀子,充满怨毒的幽幽说:“我诅咒你们孙家不得善终,诅咒你这老东西不得好死,祸延子孙,死后无人祭拜!”

  “拦住她!”徐氏大喊一声,却根本阻止不了,小妾便撞柱而死了。

  脑浆迸飞,鲜血喷洒,她倒地时眼睛瞪得老大,死不瞑目的诅咒着孙家所有的人。

  甄氏又惊又怒的气晕了过去,满屋子丫环吓得花容失色,手忙脚乱的都不知道自己该去干什么了。

  徐氏望着死不瞑目的小妾,耳边回荡着小妾死前的诅咒,她只觉得遍体生寒。

  我诅咒你们孙家不得善终,诅咒你这老东西不得好死,祸延子孙,死后无人祭拜……

  死后无人祭拜……

  无人祭拜……

  祭拜……

  不!她不能让她儿子出事,绝对不可以让她儿子给孙家陪葬!

  甄氏昏迷着,徐氏却是精神恍惚的跑走了。

  甄氏身边的嬷嬷,忙吩咐人把小妾拖下去,又吩咐人去请府医来给老夫人瞧瞧。

  至于徐氏?小妾死之前的诅咒太让人心里发冷了,她会担心自己的儿子,也是无可厚非的。

  ……

  孙家这边闹得鸡飞狗跳,东宫也是一片的愁云惨雾。

  西陵修接到金世禄派小太监传的话,便立刻告辞回宫了。

  可没想到,他刚回到东宫,便听到孙香盈发疯,把徐良娣推到,害得徐良娣动了胎气要早产了。

  西陵修本来是要去看他母后的,闻听此噩耗,他忙疾步去了徐良娣居所。

  寝殿里传来徐良娣越发虚弱的喊叫声,一盆盆血水端出去,看的人触目惊心

  “良娣,用力啊!用力啊!”稳婆喝女医急得满头大汗,可这位徐良娣本就身体不是很强健,这又一摔,剧痛下她脸色都苍白的没有血色了。

  一早就灌了催产药,也灌了参汤,可是这徐良娣就是有气无力的,再这么下去,孩子非憋坏了不可。

  实在没法子之下,稳婆只能下手了。

  再这样耗下去,徐良娣和孩子可都要有事了。

  西陵修在外等的焦急万分,来回踱步,都急出满头大汗了。

  呜哇……呜哇……

  孩子的哭声传来,所有人皆松了口气,跪地向西陵修道贺道:“恭喜太子殿下!”

  西陵修也高兴得不得了,他走过去在碧纱橱前,想等着乳娘抱孩子出来,他好瞧瞧。

  乳娘与慧儿他们一起,帮孩子洗了澡,包裹好,才抱出去,向西陵修报喜道:“恭喜太子殿下,是位小皇孙。”

  西陵修伸手轻柔的抱过孩子,这孩子挺胖的,一点不像别的孩子小脸皱巴巴的,闭着小眼睛露着小手,可爱的让人心都软了。

  “小皇孙虽是早产,可却瞧着……”乳娘话说到一般,嘴角的笑意就僵住了。

  “这是怎么了?太医!”西陵修抱着怀里小手抓了抓,忽然就一动不动的孩子,连鼻翼也……

  太医忙跑过来,为孩子号了脉,伸手贴在孩子颈侧,最后颤抖手探了孩子的鼻息,他诚惶诚恐的扑通跪地道:“殿下节哀!小皇孙……去了。”

  “什么?”西陵修之前的喜悦一扫而空,他抱着刚才在他怀里好好的儿子,这会儿却没气息的儿子?瞬间,他双目变得通红,一滴泪,滴落在了襁褓上。

  “殿下,这孩子本就是七成八不成,八个月的孩子生下来,很少有能活下来的,更何况……徐良娣是被人推倒在地,动了胎气……才早产的,小皇孙他……”太医跪在地上已是抖如筛糠,太子殿下本就子女缘薄,不生倒还没什么,可生了又没了,这不是让太子殿下……又想起他早夭的长子了吗?

  “又没了?”西陵修抱着怀里没了气息的孩子,他脑海中再次想起当年……他的安儿也是这么没的,闭上眼睛,就再也没醒过来了。

  “殿下,您要为良娣和小皇孙做主啊!太子妃她推了良娣,害死了小皇孙啊!”慧儿是徐良娣的陪嫁丫鬟,她们主仆把所有希望都寄托在了这个孩子身上,如今,良娣有幸生下了一个儿子,可却没了,她们岂能让凶手逍遥法外?

  “孙香盈,你是非害死本宫所有的孩子,才甘心吗?”西陵修抱着那个孩子走了出去,失魂落魄的出了门,觉得今日的太阳都是冰冷的。

  孙皇后也是刚醒过来,听说孙香盈把怀胎八个月的徐良娣推倒了,她便拖着虚弱的身子,让幽篁扶着她来了。

  西陵修抱着没了气息的孩子,望向对面不远处的孙皇后,他忽然一笑说道:“母后,儿臣的儿子,又死了一个,您看啊。”

  孙皇后望着儿子怀里抱着的那个婴儿,心里揪疼的难受,同样是她的孙儿,她只有偏疼的,就没有不疼的啊。

  西陵修在阳光下站着,脸色苍白的透明,通红的眼睛幽幽的望着他母亲,紧紧抱着怀里的儿子,嘴唇颤抖着,忽然张嘴吐出一口鲜血,天旋地转,当场倒地不省人事了。

  “修儿!”孙皇后惊呼一声,跌跌撞撞跑过去,把她可怜的儿子抱在了怀里,一声声心痛的呼唤:“修儿,修儿,修儿……母后错了,母后错了啊!”

  太医忙出来为西陵修把了脉,将人就地躺下,掀开衣襟,连续施针急救,又喂了急救的药丸,这才喊来人,把太子殿下抬屋里去躺着休息。

  孙皇后跟着走进去,回头吩咐幽篁道:“把这事告诉皇上,任由皇上……处置吧。”

  “是。”幽篁应一声,招手来一名太监,让他去宸宫向皇上禀明东宫发生的事。

  孙皇后是真的心寒了,她这样为了孙家,可孙家的人呢?不争气也就罢了,如今……害死她的孙儿,害得她儿子吐血昏迷不醒,他们是不是要把他们都拖到地狱里去,才甘心啊?

  幽篁也希望经此一事,皇后娘娘能幡然醒悟,这样的娘家,她再帮衬下去,早晚会母子彻底决裂的。

  今日孙香盈推倒徐良娣,谋害皇孙之事,依律法便是杀头死罪。

  可长皇孙还年幼,为了长皇孙以后的颜面,皇上也会慎重考虑,最后……应该是赐死吧?

  徐良娣被孙香盈推倒,导致小皇孙生下来夭折。

  太子怒急攻心,悲伤过度吐血昏迷不醒,皇上震怒,下令将孙香盈打入冷宫。

  这个消息被封锁了,孙绍并不知道,还是听从女儿的话,把孙伟绑了送去了京兆尹。

  孙家就像是中了孙伟母亲临终的诅咒一般,一件事接着一件事的出。

  在国子寺读书的三公子,与人斗殴,事后不认错还顶撞师长,国子寺祭酒一把年纪被气的晕倒。

  国子寺有一位博士,正是常良娣的父亲,带着另外三位博士,便乘车进宫告御状去了。

  自然,这时候西陵尊没有心情见他们,可听说了他们为何时而来,他还是十分的雷霆震怒,让他们把孙家三公子赶出国子寺,永不再录取。

  常良娣的父亲也不知道出了什么事,皇上怎地这般龙颜大怒?可他们都是聪明人,目的达到了,也就不多问惹麻烦上身了。

  孙香盈被打入冷宫时还在发疯,说要杀了徐良娣,都是徐良娣母子害得她歆儿差点没命。

  慧儿听了这件事后,便想到了一件事,之前常良娣与她家良娣说了一番话,意思就是良娣肚子里的孩子克皇长孙。

  难道,这一切都是常良娣安排的?是她激怒孙香盈,让孙香盈发疯来找她家良娣发疯,推倒了良娣,害得良娣早产……小皇孙一出生就夭折的吗?

  慧儿细思极恐,她想回去把这事告诉她家良娣,可却被人自后打晕,然后……

  没过多久,冷宫传来慧儿去见孙香盈,被孙香盈杀死的消息。

  孙香盈好像真疯了,看守的婆子闯进去时,孙香盈背靠墙坐在地上,双手拿着刀在疯笑,脚边倒着死掉的慧儿。

  这事一出,孙香盈更是惹得龙颜大怒了,一条白绫赐下,让孙香盈自缢,给她留个全尸。

  孙香盈虽然疯了,可也不算全疯,她哪里肯就死?

  常良娣身边的一个小太监,与执行圣旨的一个小太监要好,便随口提了句,之后,孙香盈便被吊到了梁上去了。

  要是孙香盈的儿子是个建康有福的,这些宦官的确不敢如此勒死孙香盈。

  可西陵歆是个病秧子,长不长得大还是个事,太子殿下再疼西陵歆这个儿子,也不过就是如皇上怜爱雍和王罢了,疼爱疼爱,也只是疼爱罢了。

  反正,皇上再怜爱雍和王这个儿子,也没有想过立他为太子,倒不是因为长幼有序,而是雍和王是个病秧子,皇上儿子不少,选谁当一国储君,也不会选个病秧子当太子吧?

  人同此理,西陵修再疼爱西陵歆这个儿子,也不可能把国家重担压他身上,把这个病恹恹的孩子给压垮了。

  西陵歆注定是个娇养这的闲王,如今孙香盈这个母亲犯下大错已死,他就更不可能以后成为储君了。

  孙香盈死的窝囊也糊涂,恐怕连她自己也不会想到,有一日她不止丢了太子妃之位,更是被打入冷宫赐死,死在了几个阉人手里,不明不白。

  徐良娣生产后便昏迷不醒,身边最可信的慧儿又死了。

  她醒来若是知道自己失去了一个儿子,还不知道会怎么伤心呢!

  为了弥补徐良娣,西陵尊下旨封了徐良娣母亲为二品郡夫人,徐良娣的嫂子为四品郡君,更恩准她母亲入宫陪她三日,赏赐下不少东西作为补偿。

  就连徐良娣娘家侄儿,也让他先进兵部,担任书令史。

  一番厚赏下去,徐老夫人带着人入宫谢恩,自然在陪伴女儿时,多安慰了女儿一番,反正女儿年轻还会有孩子的,总不能为了一个福薄的孩子,女儿就此一蹶不振,在宫中慢慢消沉的废了吧?

  徐良娣醒来后哭了很久,她怀了这孩子八个月,就眼巴巴儿的等着他出生,可他却连一眼这个世界都没看到,就这么没了。

  慧儿也没了,以后她一个人在宫里,该怎么办啊?

  徐老夫人也无奈,宫里不同外头人家,女儿没了贴身丫鬟,她还能再送女儿一个,这里是宫里,女儿能带陪嫁丫鬟进宫,她却送不了贴心丫鬟给女儿。

  孙皇后得知慧儿没了之事,便让幽篁去挑个干练的年长姑姑,送去给徐良娣当管事姑姑,再这就是……她做主了,徐家可以送个丫鬟进宫陪徐良娣,算是她代盈盈给徐良娣的补偿吧。

  幽篁去亲自挑选了个人,送到了徐良娣殿里,并把皇后娘娘的旨意传达给她们母女二人。

  徐老夫人可不是个糊涂的,对此自然是带着女儿千恩万谢。

  孙香盈没有了,孙皇后再是曾经疼爱极了这个侄女,那也是疼爱不过她亲儿孙的吧?

  只要女儿抓住这个机会,好好得了孙皇后这个婆婆的欢心,太子殿下以后因为愧疚多怜惜她女儿,女儿以后不止会有儿有女,说不定,将来还能成为这东宫的女主人呢。

  徐良娣听她母亲说了这么多,她自然都听明白了,她要趁着太子殿下对她有愧疚心,好好得太子殿下的宠爱,这样……她儿子才不会白死。

  东宫一片愁云惨雾,太子昏迷不醒,连镇国府的老王妃都请来了。

  顾相思为西陵修诊脉后,真是气的想吼人了。

  孙皇后一直有点惧顾相思,见顾相思眼神凶狠的看向她,她这个一国之母竟是吓得躲在了西陵尊的身后去了。

  顾相思是真气不打一处来,坐下来边开方子边淡冷道:“我今儿把话给你们说明白了,心疾并不是全然都是天生的,也有后天某些因素造成的。你要是不想你儿子如太上皇一样被心疾折磨一辈子,你最好就管住自己的思想,不要再多管闲事,尽做些伤害自己儿子的事。毕竟,太子的心性不像太上皇那般心大,这孩子心思重,一旦患上心疾,这个储君便做不得了。”

  孙皇后吓得脸都惨白了,她怎么也没想到,修儿这孩子……

  “皇后娘娘,请你先不要想你是孙家的女儿了,先想想你是一个母亲,该怎么护好你的崽儿,才是重要之事。”顾相思开好了药方给一旁伺候的太医,起身看向孙皇后一摇头,叹口气离开了。

  她可不是让人不孝顺父母,而是人不能愚孝,明知父母吩咐的事是错的,也不去提醒,而是盲从的去做,这不止会害人,更是会害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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