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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表叔公啊


  雍和王府

  两名婢女的手脚很利落,已经为赫赫公主清洗了身上的血污,也为赫赫公主换上了王爷的亵衣长裤,实在是……她们找不到别的衣物。

  她们在为这位赫赫公主包扎伤口,伤口多在手臂和肩背上。

  西陵音闯进来,便看到赫兰背后那几朵艳丽的虞美人,他举步走过去,伸手拉下她背后的衣领,除了新伤,她身上没有半点旧伤,可是这花枝的扭曲形态,却是太不对劲儿了。

  他伸手摸上一朵虞美人,从花朵到茎干都是平滑的,没有旧伤,可是……

  他又拉起赫兰的手翻开一看,掌心看着也是柔嫩的,怎么……会是这样?难道是他猜想错了?

  两名婢女站在一旁,不明白王爷是在做什么?

  西陵音松开赫兰的手,转身缓步向外头走去,满心的疑惑,却怎么都找不到答案。

  她,到底是不是赫赫公主啊?

  如果她不是赫赫公主,那她又是谁?

  婢女在西陵音走后,又忙上前为这位赫赫公主上药包扎伤口。

  西陵音走出去,整个人都很迷茫。

  “二哥!”西陵渊一见他二哥出来了,他便上前扶了他二哥去亭中坐下来,见他二哥这样满怀心事的样子,他便舔舔唇说道:“二哥,你要是心有疑惑难解,不如……我找人去查查这位赫赫公主,好吗?”

  “不用了,她醒来,我会问清楚的。”西陵音忽然有点后悔答应娶这个女人了,因为他承受不起一场大麻烦,而这个女人,却显然带着一身的麻烦。

  西陵渊见他二哥愁容满面的样子,他可是很担心的,怕二哥又犯病,到时候……三哥一定会打死他的。

  “王爷,人醒了!”一名婢女忙跑出来禀报。

  “醒了?这么快?”西陵渊骤然站起来,实在是太吃惊了。这位赫赫公主受伤失血这么多,不昏迷到天黑才醒就不错了,那可能这么快就醒了?

  西陵音已起身走出亭子,向着他的书房走去。

  西陵渊忙在后头跟上,进了书房一看,果然人就在竹床上坐着呢!

  赫兰一见到西陵音,便是虚弱一笑:“雍和王,能屏退左右吗?”

  “可以。”西陵音抬手示意小厮和婢女都下去,看向这名有些强悍的女人,启唇淡淡道:“渊儿不是外人,你有什么话想说,尽管说了。”

  赫兰看了对她满眼提防的西陵渊一眼,又目光移到西陵音身上,叹息一笑:“雍和王,我不是赫赫公主,我是她同母异父的姐姐——赫兰。”

  “赫兰?西戎战神女将——赫兰!”西陵渊吃惊的瞪大了眼睛,传说中能与顾玉柏对战势均力敌的西戎女将军,居然成了他二嫂?

  西陵音也很是吃惊,可他却没有表现的像西陵渊这般过于夸张。他目光平静的望着赫兰,苍白的唇轻启,声音疏离淡冷道:“赫兰将军挑中本王,到底是有何目的?”

  “没什么目的,就是英雄难过美人关罢了。”赫兰望着长身玉立,雪衣玉簪,宛若谪仙下凡的西陵音,这份病弱的清冷,恰好衬托出他超凡脱俗的清雅气质。

  此人文弱,却不软弱,那双睿智的眸子,最是让人沉醉。

  西陵渊小心翼翼去瞅他二哥脸色,他怕他二哥会被这不知羞耻的女人气吐血。

  西陵音举步走过去,俯身看着赫兰,墨发丝丝缕缕自肩后滑落垂下来,他修长如玉的手伸过去扣住赫兰的后颈,微垂眸低头靠近赫兰,一点一点近在咫尺,仿佛……

  “二哥!”西陵渊吃惊的大叫一声,咳咳!不好意思,太过于刺激了。

  西陵音偏头看向这个脸红尴尬的五弟,他低声一笑,叹口气道:“赫兰将军,本王体弱多病,恐是伺候不了您,您还另择佳婿吧。”

  “本将军就看上你了,你弱你的,本将军够强,保护得了你这朵温室牡丹。”赫兰前十八年来,渴望过太多东西,可却一样样都不曾得到,包括她母亲的爱。

  如今,她抛开一切,只要他这么一个人,若是还求而不得,那就是……不是他死,就是她亡了。

  西陵音准备收回的手一顿,低头看着握住他一缕墨发的纤纤玉手,真是难以置信,这样漂亮的一只手,曾经竟然是用来握着长枪大刀战场杀敌的……

  “雍和王,我赫兰,仅以我的名义向你承诺,只要你不让我碰你,我绝对不碰你一指头。你若是不心甘情愿与我做夫妻,咱们也可以做清清白白的朋友,只要你娶我,让我留在你身边,行吗?”赫兰指尖绕他一缕发丝,抬眸与他四目相对,如今她已是一无所有,若是连眼前人以后也瞧不见了,那她的世界就真的全黑了。

  西陵音从不曾见过比赫兰这双眼睛更认真的眸子,他觉得他不能拒绝赫兰,因为赫兰将军放弃了所有骄傲,这样的哀求他,他若是拒绝了,便是对一位战神的侮辱。

  西陵渊见他二哥居然点头了,他又是惊的大叫一声:“二哥,你疯了!”

  赫兰可是西戎的将军,鬼知道她是真背叛了西戎,还是来二哥身边做细作的啊?

  “我除了这个人,别的……也没什么好让赫兰将军煞费苦心所求得了。”西陵音直起腰来,淡淡一笑,转身向门口缓步走去。

  西陵渊忙跟上去,他得劝二哥,绝对不能答应这个女人的要求,否则……

  赫兰在西陵音离开后,便支撑不住的趴在了竹床上,脸色苍白的额头上都是冷汗,她身上的伤是很痛,可她却开心的在笑:“西陵音,南仲说的对,谁是英雄……都难过美人关。”

  ……

  南仲此时却是快气疯了,派出去八名死士,全都没有回来。

  只有一个可能,他们全都死了。

  可杀他们的人会是谁?他不相信凭赫兰的本事,能在死士的追杀下,还能跑到雍和王府求救!

  “如今该怎么办?”阿德是个没注意的,他这次来,只是负责带队保护南仲和赫兰罢了。

  “还能怎么办?只能是走一步算一步了。”南仲没想到,这回来西贺国,独孤娇哪里他还没来得及施行绑架计划,赫兰这边又出了这样的麻烦事。

  阿德站在一旁,到现在他还觉得像做梦一样,赫赫公主变成了赫兰将军,赫兰将军为了一个病秧子背叛了自己的家国?

  这一切……他怎么觉得这么不真实啊?

  “王爷,雍和王府送了一张请柬,邀请您今夜前去赴宴。”一名侍卫自外走进来,递上一张红皮黑字的请柬,便退下去了。

  阿德看向南仲手里的请柬,他粗眉一皱道:“王爷,赫兰……不会是真到雍和王府了吧?”

  “应该是……”南仲看着手中这张请柬,没想到,西陵音这个病秧子,真敢就这样保下了赫兰。

  阿德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他如今很担心,要是赫兰与西陵音练手对付他们,他们是不是就难以离开西贺国了啊?

  “准备一下,今晚你随本王去赴这场鸿门宴。”南仲不怕西陵音会为一个女人对付他,因为他们都不是多情的人,西陵音或许比他更无情。

  与西陵音这样的人打交道,他们都可以理智的来一场谈判。

  “啊?真去啊?”阿德有点怕,毕竟,西陵音身边一定有高手,不然,那八名死士不可能死的这般悄无声息。

  南仲收起请柬,起身看向阿德淡冷道:“西陵音是个极为冷静之人,他邀请我们赴宴,便是一场谈判,不会有危险的。”

  西陵音此人倒是适合当一位君王,可惜!他天生身子不好,若是成为君王劳心劳力下去,恐他就要难过而立之年了。

  这大概就是为何西陵音一直不曾去争夺过什么,日子清心寡欲过得活似个出家人。

  阿德也不懂他们这些绕弯子,他下去安排人准备一下,晚上去赴宴的时候……还是小心为上吧!

  ……

  肃北王府这边他们倒是吃喝玩乐痛快了,可宫里却是东宫一直在闹,雍和府……也挺热闹。

  独孤篱还是要临走前教训一下南仲,让这位西戎使节少招惹娇娇,否则……

  南仲也是真倒霉了,刚被赫兰坑一回,又被独孤篱盯上要教训他,晚宴还要面对一个外仙内魔的雍和王——西陵音。

  唉!想想就觉得头疼。

  西陵音是真的要宴请南仲,没有什么鸿门宴,只是他们二人的宴席。

  南仲乘车当晚来到雍和王府,被管家引路去了一个花好月圆的水榭上。

  水榭四周环水,轩窗大开,在栏杆处种着各种兰花,湖水清凌凌的波光粼粼,一轮明月落水中,杨柳堤岸,景色怡人。

  西陵音设宴水榭中,一壶酒,一壶茶,一盘棋局。

  “雍和王这宴……真雅致。”南仲从来没赴过这样宴席,无菜肴歌舞,只有一壶酒,客人独饮。一壶茶,主人自斟。

  哦!还有一盘棋,对弈定输赢吗?

  阿德也是愣在一旁了,这位雍和王是何意啊?哪有请人吃……没有佳肴美人儿,只有酒和茶。

  也不对!这位雍和王就是美人,有酒有美人,也算是一场好宴吧?

  南仲拂衣落座,提壶自斟酒一杯,如玉修指端起酒尝了一口,蹙眉略有点嫌弃道:“雍和王,你这酒未免太淡了吧?”

  “兑的水多了,酒味自然就淡而无味了。”西陵音这人冷冷清清的恰如外头的月光,亦如那水中月,镜中花,虚幻缥缈,让人难以捉摸。

  南仲放下酒杯,看向西陵音面前的茶壶,嘴角勾笑说一句:“雍和王的茶,也不香。”

  什么叫不香?阿德进来后,就没闻到茶香气。

  西陵音玉手提壶,斟一杯茶入杯盏中,清清白白,无色无味。

  “白……白开水?”南仲观了西陵音杯中的白开水,忽然觉得,他这寡淡的酒,比西陵音喝的白开水强多了。

  “白棋,黑棋,请选择。”西陵音伸手请南仲先选,这是他当主人,对宾客的客气。

  南仲瞧这人白衣胜雪的,便选了黑子。

  “请!”西陵音拿过白子棋盒,抬眸淡冷的看向南仲。

  南仲执黑棋先落一子,抬眸望向这位有点古怪的雍和王,见他拈一子随意落盘,他便是眼眸一敛,拈一颗黑子思虑过后落盘。

  西陵音玉指拈白子又随意落盘,脸上神情依然是冷冰冰的无温度。

  阿德在一旁看的犯困,索性便跑去外头亭中吹风睡觉了。

  二人你来我往,下到最后一枚棋子。

  灯火昏黄,西陵音落下最后一枚棋子,启唇淡冷道:“南平王,敢问赫兰将军与赫赫公主……究竟是怎么回事?”

  南仲输了棋,西陵音有问,他只是该必答。自斟酒一杯,饮一口还是嫌弃,看向西陵音笑说:“赫兰将军的母亲是西戎王的妃妾,可她却不是西戎王之女,而是西戎王兄长侮辱赫兰母亲所生的罪孽。当年西戎王便下令要将赫兰落胎,却被大巫拦住,说赫兰长大后,必然会为西戎建功立业,保家卫国。”

  西陵音握杯的手五指紧收,他没想到赫兰竟有这样的身世,她这一辈子该遭受多少闲言碎语,遭受多少白眼与厌恶?

  难怪赫兰会放弃一切尊严,也要求他收留她,原来是……赫兰一定是不想回西戎去了,只因那是一个伤透她心的地方。

  南仲见西陵音沉默不语,他便放下酒杯,望向他笑说:“雍和王,娶了赫兰,你就不怕你大皇兄会疑你有夺嫡之心吗?这样悠然清闲的日子,你应该是想一直过下去的吧?”

  “娶了赫兰,父皇会很高兴。”西陵音嘴角噙一抹淡冷的笑意看向南仲,赫兰将军可是西戎的盾牌,没了她,西戎就等着被顾玉柏拿下俯首称臣吧!

  南仲嘴角的笑意消失了,他没想到西陵音这么快就找到娶赫兰的好处了。

  的确,赫兰若是成了西贺国的媳妇儿,与顾玉柏一起带兵攻打西戎,西戎王到时候只能向西贺国君王俯首称臣了。

  “西戎王是真愚蠢,把一位战神送来和亲,脑袋被驴踢了吧?”西陵音说起粗话来,也是清冷如月如仙的模样。

  南仲嘴角抽搐一下,虽然西陵音这话很难听,可不得不承认,他说的对,王的确是脑袋被驴踢了,才会为了一个娇生惯养的女儿,把赫兰将军推出来和亲。

  “南平安慢走,不送。”西陵音已经什么都懒得打听了,聪明如南仲,定然会让这场和亲如约完成。

  至于父皇那边?应该会很高兴,他娶了这么一个媳妇儿进门。

  至于太子皇兄?解释一下也就是了,反正他的病在这里,夺嫡等于送死,他还没活够,才不想二三十岁就没了呢!

  南仲饮尽一杯酒,这才出门叫醒阿德,他们二人由管家引路,离开了雍和王府。

  ……

  西陵音离开水榭,便去见了赫兰。

  赫兰还没睡,她在等西陵音,因为她听说,西陵音请南仲赴宴了。

  西陵音来到他住处隔壁的春兰轩里,见赫兰披衣立在窗前望月,他脚下稍顿,又举步走过去,上了台阶,走到廊下,与她隔着窗台对面而立。

  赫兰见他不走正门进来,而是站在窗外与她相见,她不由一笑道:“雍和王你不觉得这花前月下,你我如此见面,有点像是偷……情吗?”

  “未婚夫妻,何来偷情?”西陵音望着她,发现她发丝上有一片花瓣,他伸手过去,摘了那片花瓣,微蹙眉道:“你碰书房里的蕙兰了?”

  赫兰想说没有,可看着他如玉指尖的那片花瓣,她只得低头道歉:“对不起,我就觉得我俩有缘,就撩拨它一下,谁知道它如此脆弱,就……就……”

  “就什么?”西陵音眉头紧蹙,见她一副心虚至极的模样,他眼皮一跳,骤然转身离开,阔步向春兰轩外走去……

  “哎,花在这里……”赫兰忙捧一捧花出去,呵呵!她真不是故意把花枝弄断的……

  西陵音回身看向赫兰手里捧的一枝兰花,他顿觉得太阳穴突突一跳,头晕眼花的难受,四肢无力,抬手扶额似是要晕倒……

  “喂!”赫兰抛飞花奔跑过去,一把扶住了差点被气晕过去的西陵音,忙紧张道歉道:“对不起!我以后一定不碰你的花了,你别生气啊!沧澜王说你身体不好,不能动气的。”

  “我没事,只是有点头晕,先回去休息了。”西陵音的确动了气,她前头刚说会保护好他这朵温室牡丹,回头就把他书房里的兰花给折了。

  这是什么意思?就是说,她以后会说话不算话,早晚也得把他给摘了呗?

  “你这样行不行啊?”赫兰有些担心他,瞧他走路都不稳,回头不会晕半道上吧?

  西陵音回头看向她,眸光幽冷道:“我再体弱多病,也还是个正常男人,你说我行不行?”

  呃?赫兰乍然听他说荤腔,一下子愣在了原地,内心都是咆哮的,大哥啊!本将军是混迹军营的将军,别的女子可能听不懂这些荤腔,可本将军却是全听得懂啊!

  西陵音已经走了,被小厮扶走的。他娶了赫兰,说不定,真会被气的英年早逝的……

  ……

  次日

  独孤娇先进宫请安,后出宫送她几位哥哥离开西兰城。

  当然,她有听到宫人传说,说雍和王要娶赫赫公主了。

  这消息挺让人震惊的,可她暂时没空打听此事,准备送走几位哥哥后,好好邀请三哥过府一叙,说说昨儿个都出啥新鲜事儿了。

  独孤篱临走前去找了南仲,南仲昨夜从雍和王府回鸿胪寺的路上,就被人给揍了。

  挺严重的,肋骨都断了几根,腿骨和手腕也折了,没个百日是难痊愈了。

  南仲根本没看到揍他的人是谁,可想一下也知道,一点是独孤篱这个护妹狂魔。

  独孤篱揍了人就走,一点没给南仲兴师问罪的机会。

  “哥,路过酆都的时候,记得去接九剑师姐。”独孤娇坏坏的眨眼一笑,她这回飞让叶敛烟来求她不可。

  独孤燕盯着她,嘴角微抽搐一笑:“你就这么确定,叶敛烟会和九剑师妹……嗯哼!好上了?”

  “那当然!九剑师姐人美又温柔,贤良淑德,秀外慧中,最是让叶敛烟喜欢的……”独孤娇笑着忽然不往下说了,反正,叶敛烟那样的人,一定抵抗不了师姐的温柔攻势。

  “要是师妹不喜欢叶敛烟呢?”独孤燕看向他这个笑得有点渗人的妹妹,她怎么就热衷给人家牵红线呢?

  “师姐爱美色,叶敛烟很美,怎么可能不喜欢?”独孤娇坚决的不许他哥说的这种意外发生,毕竟,叶敛烟要是娶不上媳妇儿,很可能会来西兰城找她麻烦的。

  她如今已是有夫之妇,该避免的误会,必然是避免的。

  独孤梦过来拉开了独孤燕,这临别时刻,说别人的事做什么?就不知道说点自家事吗?

  独孤燕被独孤梦瞪一眼,他笑笑抬手摸摸鼻子,他这不是也关心九剑师妹吗?

  “娇娇,你记住了,等西陵歆的病情有点好转,就让他到肃北王府居住,反正蕣也在,蕣一个能顶太医署一众太医,太子殿下还有什么不放心的?”独孤梦一直记挂着奇灵玉的事,这可是大事,也是最重要的事。

  “四哥,我记住了,明儿我进宫请安,就去找太子哥哥说说,把歆儿接到肃北王府……让五哥给他治病!”独孤娇一见她四哥抬手又要弹她额头,她忙双手捂住额头,最后一句话说的可大声了。

  独孤梦见她还算听话,就放下手不弹她了。改摸摸她头顶,对她叮嘱道:“以后是人家的妻子了,万事要谨慎小心,莫要让人找到机会,说你的三,道你的四,记住了吗?”

  “四哥……”独孤娇难受的眨眼间泪滴落,打小最了解她的就是四哥,四哥没有五哥的温柔,也没有心儿对她过分的袒护,可四哥……四哥却是最懂她喜乐的人。

  “傻丫头,就算你再多留几年不嫁人,那也只是晚一点面对这些艰难罢了,有什么好哭的啊?嗯?”独孤梦低头逗着她笑,抬手为她拭去眼角的泪,眼底有一抹黯淡的追忆之色,想当年,他们几个一起在凤凰山,带着众人山间逍遥,是多么的自由自在啊。

  可他们不是小孩子了,他们都长大了,过个几年,也都要各自有自己的家了,谁也陪不了谁一辈子。

  “娇娇,这个给你。”独孤雪给了独孤娇一个金色镶嵌红宝石的鱼钩,很漂亮,放在一个水晶盒子里,叮叮当当的很好玩。

  “谢谢二哥!”独孤娇之前想了这个鱼钩很久了,当然,这不可能是二哥的武器,只是一个仿制品罢了。

  “娇娇,这里有个机关,你把它随身带着,以后遇上什么危险,或许……它能代二哥保护你。”独孤雪一向不善言辞,可疼这个妹妹的心,他们都是一样的。

  “嗯,二哥,我记住了。”独孤娇捧着这个鸡蛋大小的圆溜溜的盒子,对她二哥郑重点头保证,这样保命的东西,自然要放好了。

  “娇娇,过来。”独孤篱抱剑在一旁,表情严肃,语气倒是有着几分温柔。

  独孤娇应了声,便走了过去。

  独孤篱这人一向直接,在独孤娇走来后,他便对她说:“我把南仲揍了一顿,他伤重卧床不起,应该有一段日子不会打扰你清静了。”

  “啊?大哥你……你真把南仲揍了?”独孤娇吃惊的瞪大眼睛,呃?南仲可是西戎使臣,大哥居然是说揍就揍啊?

  “他欠揍!”独孤篱眼底一抹杀气浮现,要不是想着娇娇是肃北王妃,好歹是皇家媳妇儿,他有点顾及,他……一定把南仲宰了。

  “谢谢大哥!”独孤娇的确是心里挺高兴的,以后没了南仲碍眼,她就不会整日提心吊胆了。

  独孤篱看向这个笑得像孩子的妹妹,他拔剑而出,对她严肃道:“大哥教你一套杀人剑法,以后遇上危险,就用这套剑法杀敌。”

  “呃?又学啊?”独孤娇不太喜欢习武,一听说又要学武,她小脸都成苦瓜菜了。

  “好好记清楚招式,回去后练熟它。”独孤篱知道他们这个妹妹很聪明,就是不愿意好好习武,以至于她如今连燕的武功都不如。

  “哦。”独孤娇答应的不情不愿,有气无力,可她还是乖乖听话,记清楚了大哥耍的这套剑法,一看就很凶残。

  独孤篱这套剑法精髓就是快,快到让人眼花缭乱,反应不急去连续挡下这十三招。

  只要练熟这套剑法,一口气连续不断出十三招,纵然是绝顶高手,也会畏惧这套夺命剑退避三舍。

  这套剑法不需要内力辅助,只在剑招,最适合独孤娇这样内功修为较低的人来学习。

  当然,这套剑法太快,必然要记忆力超群,眼睛也极为明亮的人,才能看的清楚,记得明白。

  独孤娇恰好有这点本事,因此,独孤篱才会传她这套杀人夺命剑法。

  “练一遍大哥瞧瞧。”独孤篱把他的剑递给了独孤娇,他倒要看看这丫头有没有记得住。

  独孤娇知道她大哥这把剑很重,她拿着……也得能舞的起来啊。

  “娇娇,用这个。”独孤燕把他手中的玉笛抛给了他妹妹。

  独孤娇转身抬手借住了玉笛,一手轻抚过笛身,微闭目回想之前大哥舞的那套剑法,骤然睁开明亮有神的双眼,手中玉笛化作剑,挥手间狂风骤起!

  西陵虞望着那抹身法飘逸,剑凌厉的女子,由衷赞叹一声:“娇娇是我见过记忆力最厉害的人。”

  “那当然,我姐可是打小就有过目不忘的本事,不然你以为,她小小年纪,祖父就能这般放心,让她管理独孤氏各地的账目吗?”独孤心十分的骄傲,他有这么厉害的姐姐,换谁都得得意洋洋的。

  西陵虞看了得意洋洋的小舅子一眼,笑了笑,他才是那个最得意的吧?毕竟,他可是娶了娇娇的男人。

  “吁~”一名高大威武的男子一手勒住缰绳停下马,看向剑法凌厉杀气腾腾的小女子,他在马上抚掌笑赞道:“好剑法!”

  独孤娇本就不熟悉这套剑法,被人打断,她脚下一个不稳差点摔倒了。

  独孤篱一个箭步上前扶住了她,杀气腾腾的眼神瞪向了突然冒出来的男人。

  男人刚毅英俊的脸色一片歉意之色:“抱歉!我只是瞧这位姑娘的剑法实在精妙,才会忍不住……真是抱歉,还请姑娘原谅。”

  “你是眼瞎了吗?没看到我姐梳的是妇人髻吗?还叫姑娘!”独孤心火大的怒瞪向男人,脑子有病吧?胡乱喝彩,真不知道会害死人的?

  独孤娇手里幸好拿的是独孤燕的玉笛,这要是独孤篱的剑,飞出去,早把人捅死了。

  独孤燕接住他的玉笛,宝贝似的抱着,幸好没摔坏。

  男人吃惊的看向独孤娇,这姑娘已经嫁人了?看起来可没多大岁数啊?

  独孤娇本就娃娃脸显小,加上她年纪也小,可不经常被人忽略她妇人的打扮吗?

  西陵虞打量几眼这个男人,之后拱手道:“肃北王西陵虞,请问阁下怎么称呼?”

  男人一听西陵虞自报姓名身份,他便忙翻身下马走过去,拱手笑说道:“原来是肃北王,我是……嗯!青桐大长公主的幺儿,北宫烁。”

  “青桐曾姑祖母的幺儿?”西陵虞的脸色可是有些不好看了,这人居然是他……表叔公啊?

  北宫烁瞧着西陵虞这一脸的纠结,他爽朗一笑道:“你要是叫不出口,也可以不叫。皇上封我为战将军,你可以称呼我北宫战将。”

  “北宫战将好。”西陵虞一点不想叫这个和他大哥年纪差不多大的人表叔公,只能从善如流的称呼对方的职位了。

  独孤娇也走了过去,规规矩矩欠身一礼,浅浅微笑道:“独孤氏,见过表叔公。”

  “啊?你……你是……”北宫烁吃惊的瞪大眼睛,看看独孤娇,又看看西陵虞,呆愣半晌,才是不好意思挠头一笑说:“阿虞对不起,我不知道她是你媳妇儿。”

  独孤娇觉得这位表叔公挺憨厚可爱的,她在西陵虞身边浅浅微笑,又行一礼:“表叔公先与天虞哥哥说话,我要先送我哥哥们启程了。”

  “啊?好,你去忙吧。”北宫烁挺尴尬的,因为……他刚才胡乱喝彩,差点害了阿虞媳妇儿。

  独孤娇微笑着转身走开了,这位表叔公年纪也不小了,可看起来却像孩子一样单纯,不好意思还会脸红呢。

  独孤燕他们可不管什么北宫战将,他们又交代妹妹一些事,也就翻身上马启程了。

  独孤娇含泪送走了她几位哥哥,这才带着五哥和心儿走了过去。

  西陵虞让他们先上车,他与北宫烁一起骑马回城。

  独孤娇他们上了马车,马车里有冰鉴,取了冰镇酸梅汤小口喝着,一路上也是挺解暑的。

  西陵虞一路上问了北宫烁很多事,比如,为何他先到了?青桐大长公主什么时候到?

  “娘不来了,大嫂这胎怀的不稳,娘和外祖母留在北俱国照顾大嫂呢!连我父亲也因为皇上派他去巡视北俱国,在此次没有时间来西贺国了。”北宫烁提起家人是关心与担忧,可接下来,他却是眉头紧蹙道:“这回带领北俱国使团来的是太子殿下的次子,他……他这人很会惹事,阿虞你可要让人早做准备。”

  “这事不归我管,回头我与大皇兄说一声,让大皇兄安排人伺候着这位公子吧。”西陵虞神情淡淡,根本不在乎对方多会惹事,反正,有何宣在,让大皇兄派几个人跟着对方,料他也翻不出什么花样来。

  “嗯,这事回头与太子殿下说说,可要派人看紧他了,你都不知道这一路上,他多能惹事,要不是有他姐姐武力压制他,他都能上天去。”北宫烁一提到这位公子爷就头疼,也不知道皇上怎么想的,怎么偏派这小祖宗来出使西贺国呢?

  西陵虞笑了笑,王孙公子,有几个不惹事的?

  那怕是他们这群人,再是比别的人守点底线,不也是偶尔会闯祸不少吗?

  北宫烁是第一次来西贺国,要不是因为烦透那位公子爷,他也不会快马加鞭来了西兰城,而是定要慢慢走,好好品尝一下西兰城的美味佳肴。

  ……

  西兰城

  他们一回到西兰城,北宫烁就要去百味居,这个是他听雷霆王说的,西兰城最好的酒楼就是西兰城,好酒好菜,还有花样百出的书可听。

  西陵虞只能无奈一笑,让独孤娇他们先回去,他陪北宫烁去百味居吃一顿接风洗尘。

  独孤娇也是累了,便坐车回去了。

  西陵虞陪着北宫烁来了百味居,本想安排他去雅间的,可他偏不去,非要坐在楼下大堂吃饭。

  无奈之下,只能就这样点菜了。

  北宫烁吃了很大一盆西瓜刨冰,舒爽豪爽一笑道:“阿虞,你们西贺国可是真不错,还能吃冰,不像我们北俱国,常年千里冰封,万里雪飘,冻死个人了,哪里还能在炎炎夏日吃口冰痛快一回啊!”

  西陵虞在喝茶,薄荷茉莉花茶。见北宫烁如此开心,他便有让人点了一个苹果味冰淇淋。

  北宫烁看到这玩意儿后,先舌尖舔一下尝尝味道,觉得味道不错,他才开心的大口剁起来。

  西陵虞点的菜很快就上来了,大都是卤菜和凉菜。

  凉菜有香菜蒜香猪耳朵,甜酱鸡爪,凉拌豆角和拍黄瓜。

  卤肉就多了,大都是凉的,切成肉片沾酱吃。

  就是红高粱酒,适合北俱国的将军。

  “阿虞,你太懂我了,这些酒菜吃着真是痛快。”北宫烁这人豪爽不拘小节,最烦与那种绕弯子的王孙公子交流,可他身份又在这儿摆着,不与他们一起凑热闹还不行。

  本来瞧着西陵虞白白净净文文弱弱的,还以为他也是个不爽快的人呢!

  如今一接触,嗯!这个侄孙太合他这位表叔公的胃口了。

  西陵虞自然与一般王孙公子不同,他很小就到处天南地北的跑了,什么样的人没见过?自然懂得北宫烁这样的人,会喜欢怎样相处方式。

  北宫烁一边吃喝着,一边还为台上说书的先生喝彩。

  西陵虞见他高兴,便把身上的一袋银子给了他,让他好赏这位说书先生。

  北宫烁拿出一锭银子,笑着抬手一抛,便准确无误的,抛进了一旁的打赏桶里去了。

  今儿说的是《西游记》里的大战鲤鱼精,大家听得高兴,赏了不少钱。

  可在这热闹时刻,却有一道不和谐的声音自二楼传下来道:“天天说这些陈词滥调,有意思吗?”

  北宫烁正高兴着喝酒听书呢!忽然听到这么一道包含不屑与讽刺的声音,他抬头看去,只见二楼上是一名华服公子,一脸的傲慢无礼,从楼上丢下瓜子壳,可说是十分的无礼可恶了。

  说书先生可是斯文人,一袭青衫儒雅的,何时受过这样的侮辱啊?

  “呔!这哪来的咬人狗,存心坏大家兴致是不是?”北宫烁就是个火爆脾气,还有点侠义心肠,最看不惯这种欺负人的事了。

  西陵虞也没有阻止北宫烁出手教训人,不长眼的东西,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这里的人,是随随便便能侮辱的吗?

  北宫烁一拍桌子而起,飞身上去,一把将人捉了下来,丢到地上,一脚踩在对方背上,大声豪气吼道:“向人家先生道歉!不道歉,老子把你一嘴牙都打掉,看你还怎么狂吠乱咬人!”

  “你谁啊?胆敢这样对我,不想活了啊?”华服公子趴在地上四肢乱动,还真像只活王八。

  “我管你是谁?欺负人就是不对,坏老子兴致更该打!”北宫烁也是横的,在北俱国要是让他遇上这种人,废话不多说,先打个腿断胳膊折再说。

  可这里是西贺国,他多少也得收敛点儿,总不能给阿虞惹太大的麻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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