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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八章 春天来了


  清平县城西大街,王安泰带着底下一班子人,正在给一座二层小楼做装修。这次的活儿倒是不难做,只是主人家稀奇古怪的主意却特别多。他还从来没有见过,要把一楼柱子拆掉的。

  “把普通的木柱换成更坚硬结实的木头,应该可以减少柱子的大小,然后在外形上,也可以做一些改变……”

  云栖梧同他认真地讨论道,总之,在这个地方可以有柱子,但尽量不要影响视线,再就是尽最大可能对柱子进行美化。

  “这个倒是可以,只是这样材料费用就要贵好几倍。”

  王安泰道,不过这个他要事先同主人家讲清楚,然后再看要不要改。

  “还有楼梯,要做成雕花工艺,同时还要保证安全,具体你可以看看这个。”

  云栖梧点头表示同意,然后又指着另一处道,按照花容所说的,他大致绘了一副简图,只是比列什么的,他是不懂的,还要装修师傅看着办。

  “你这画的挺精细啊!”

  王安泰有些惊讶,这图倒不是他们平时用的那种图纸,但却画的十分真实,而且几乎和普通楼梯相差无几,就像是缩小版。

  事实上,这是介画,采用的正是及其写实的笔法,云栖梧也只是稍有涉猎,并不擅长。

  两人正说话间,周川匆匆忙忙跑了过来,手里拿着一封信——“老爷,夫人来信了。”

  很普通的信封,甚至没有封口,可见里面没有什么隐秘。云栖梧接了信,直接打开,却见里面只有一张画。

  说是画,其实有点儿牵强,云栖梧三岁之前,就画的比这个好了。

  周川站在一旁好奇地瞄了一眼,登时陷入了深深的疑惑之中——一只乌鸦?

  虽然尾巴长了点儿,但应该也算是吧!反正,他就没有见过这么丑的乌鸦,哪怕乌鸦本来就好看不到哪里去。

  夫人她,画一只乌鸦给老爷寄过来,是什么意思?他思来想去,还是猜不出来。

  再看老爷,盯着画看了这么久,难道也是在揣摩夫人画中的意思?

  事实上,云栖梧只看了一眼,就明白了花容的意思。凤凰都能化成这样,更不要说让她直接画人像了。

  这画,当真是拙略的很,这么想着,他又将纸翻过来,果然有一个线条勾勒出来的心。

  “……”

  周川在一边儿看着,突然揉了揉眼睛,他刚刚一定是眼花了,老爷怎么可能笑呢?

  他们老爷,那是从来不会笑的。毕竟就连成婚的时候,那也是木着一张脸。

  “夫人要的琉璃柜子,还有珠帘,准备的怎么样了?”

  云栖梧将画像收好,见周管家还是一副神游天外的表情。

  “这个有点儿难,大块琉璃不好烧制,且夫人要求越透明越好,这个就更难了。至于琉璃珠,中间要能穿绳,只怕也不容易。奴才已经去信给上阳城最有名的琉璃坊,现在还没有收到回信。”

  周川愁的很,也不知道夫人到底是怎么想的,大家都是把东西放到架子上,何必麻烦的放在柜子里?普通的布帘子不就很好?帘子就是用来隔挡,这珠帘能有什么用?

  王安泰在不远处听的咂舌,那位夫人他也是见过的,当初她提的装修要求着实荒唐,若不是给的工钱实在是丰厚,他当时本来是打算拒绝的。

  这云栖梧果然如同传闻中那般怕老婆,什么事情都听之任之,这么装修下来,把这小楼买下来都足够了。不过这也难怪,他到底是入赘,腰杆儿自然挺不值。

  等云栖梧继续过来同师傅商量接下来的事宜,就见他十分同情地看着自己。

  周川何等机灵,且惯会看人脸色,这王安泰此时心里想什么,他一眼就看出来了。心中暗道,这又是一个误会的。这街头巷尾传的沸沸扬扬的,都说老爷怕夫人,可要是让他们看到夫人被逼着喝苦药的表情,就知道到底谁怕谁了。

  “对了,今天又有两个人来求老爷题字。”周川一想到这事儿,又是为难,“张老爷的四宝书斋新开业,想要老爷给提个牌匾。”

  “拒了。”

  云栖梧想也不想道,他忙的很,哪里有那闲工夫?再说,素不相识的,他凭什么要给人写牌匾?

  “可张老爷是朱举人的表弟,他们两家一向交好。而且他说了,只要老爷肯题字,情愿出银子……”

  周川叹气,前些日子来的人他都按照老爷的吩咐拒绝了,可这要是拒绝了张老爷,岂不是不给朱举人面子。

  云栖梧本来想说,以后不管是谁都直接拒绝,可一听他和朱举人有这层关系,拒绝了确实不太好。可是,一旦开了这个头,以后他还有什么理由回绝后面求上门的人?

  到那时候,只怕人人都要说他势利眼。

  “回去告诉他,一个字十两。”

  不过,那个张老爷既然肯出银子,那也好办。本来,那日去拜访朱举人,他就动了卖字画的心思,可这到底落了下乘,是以迟迟没有行动。再加上最近忙的很,一时也就把这个念头给抛开了。

  “那,以后若是再有人来求字,是否比照这个来?”

  一个字十两,老爷可真敢说。不过,若是以张老爷的身家,想来也是愿意出的。

  “一个月,一人。”

  云栖梧点头,又交代道。

  周川立刻会意,老爷的意思是,一个月只肯给一个人题字。这样也好,物以稀为贵么。

  “扑通——”

  王安泰本来站在木凳上丈量尺寸,听到两人的话,一下子从凳子上掉了下来。

  乖乖,一个字十两,愿意掏钱的,那都是傻子!

  他领着人辛辛苦苦干几个月,还抵不过人家几个字……

  周川得了话,立刻去回张老爷。这俗话说,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他一个管家一月二两银子,这都算是多的了。老爷一出手,就比他一年的工钱都多。

  …………………

  花容早上起来,就发现外面下雨了,春雨淅淅沥沥,下的并不大,只是却绵绵不绝,有时候甚至能下个两三天。

  蚕室已经打扫出来,后续的准备工作还有很多,养蚕用的竹匾、采桑箩,还有架子,这些都要准备。

  下雨了,这些活儿就只能先停下来。

  花容喜欢下雨,尤其喜欢雨声。就算什么都不做,只是呆呆望着烟雨笼罩的院落,她也能坐上一天,完全不会觉得厌烦。

  在屋里看了一会儿书,她的心思就从书上飞到了外面,趴在窗口看着如丝细雨,整个大脑似乎都跟着放空了。难得的,什么也不想,什么也不做……

  “三妹,你这是干什么呢?”

  花明珠从外面过来,穿着蓑衣,戴着斗笠,乍看就跟一个准备去江上钓鱼的渔翁似的。

  花容回神,见她这副打扮,一下子笑了出来,她这个二堂姐,是越来越不讲究了。这要是以前,绝不可能会作这样的打扮。

  “我刚去看了桑苗,石大力说,桑苗最怕积水,现在大家伙儿还在冒着雨挖排水沟。”

  花明珠将蓑衣和斗笠取下,朝着屋里走来。

  “二姑娘,你这抱的是什么?”

  杏儿眼尖,见她除下蓑衣后怀里鼓鼓囊囊的,立刻好奇地问道。

  “我就是专门给你送这个来的。”

  花明珠笑着走到花容跟前,将包裹打开,一股香甜的烤红薯味道,立刻钻入鼻孔。

  花容立刻来了精神,好久没有吃到烤红薯了,闻到这个味儿特别的怀念。

  花明珠打开包裹,却见里面是四五块半大不小的红薯,烤的恰到好处,没有焦黑,软硬也很适中。

  “这一看就是个烤红薯的高手。”

  花容接过红薯,将皮剥开,尝一口软甜软甜,立刻不吝夸奖道。

  杏儿和心月也各自吃了一个,全都赞不绝口。

  “石大力那人,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烤的,没想到烤的还真不错。”

  花明珠也有些意外,她急着和花容分享,并没有先尝。

  “石大力?就是那个长的特别高,干活特别卖力的那个?”

  眼见这石大力在花明珠口里出现的频率颇高,花容认真回想了一下,她对这个石大力还是很有印象的。

  十七八的少年,却长的又高又壮,力气还特别大,最重要的是人十分的勤快。好像是为了给他娘治病,把家里的田给卖了,只能出来打零工。

  这么说起来,还是个孝子。

  “那个傻大个儿,人家休息的时候,就他还在那里干活,连口水都顾不上喝。”

  花明珠好笑道,要说起来,这又不是给自己家干活,这么拼命做什么?所以说,这人就是傻。

  “老实交代,他最近还给你什么好吃的了?”

  花容吃完烤红薯,擦擦嘴,和杏儿心月一起,一副三堂会审的架势。

  花明珠奇怪道:“你怎么知道他还给过我吃的?也没有什么,就是一把炒豆子炒花生,还烤过一回鱼……”

  花容点头道:“这么说,石大力这个人还真是不错!”

  “人是个大好人,就是傻了点儿。”花明珠也十分同意,最后还是颇为嫌弃地吐槽了一句,“不跟你们说了,我还要出去看看……”

  等人走了,花容这才道:“杏儿,你这几天打听一下,看看这个石大力人品到底怎么样。”

  “二姑娘不是说了么?石大力是个好人。”

  杏儿吃着人家的红薯,也深深觉得石大力这个人应该很不错。

  花容白了她一眼,循循道:“你那个小六子,是不是也经常给你送胭脂水粉,送好吃的?”

  反正,就是各种送,各种制造机会同她呆在一起。

  “姑娘,咱们不是在说石大力么?怎么又扯上小六子?”

  提到周川,杏儿脸微红,有些不好意思地道。如今,她对周川也不再抗拒,两人之间进展自然一日胜过一日。

  花容冷哼,要说这石大力一点儿心眼没有,打死她也不信。这家伙,长了一张憨厚老实的脸,又在花明珠面前傻乎乎的,就把这个傻大姐儿给“骗”了。

  只是,花明珠在感情上也是迟钝,这石大力都表现的这么明显了,她竟然还没有发现,竟然还觉得人家傻……

  “啊,那咱们要不要告诉二姑娘?”

  杏儿这才恍然大悟,原来石大力是看上了二姑娘啊!

  “告诉她做什么?这种事,就该她自己明白,不然也是石大力告诉她。”

  花容摆摆手,这事儿,她们只要在旁边看着就好,具体如何就不掺和了。

  “到底,是春天了……”

  这一个两个的,大的小的,都开始追寻起人的本能。

  “姑娘……春天怎么了?”

  杏儿小声地道,她总觉得,今天姑娘说的话,这么难懂呢?

  心月倒是心领神会,提点她道:“你想想,猫在春天会怎么样?”

  春天猫还能干啥,当然是——“猫叫春……?”

  春天到了,又到了动物交配的季节!

  花容不由又想到那醇厚而又具有特点的声音,一时之间有些恍惚,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已经完全适应了这里的生活。以前熬夜工作的日子,从此一去不复返了。

  “姑娘,你这也太——”

  杏儿说不下去了,她还没成亲呢,提到这个话题总觉得不自在。

  “不对啊,心月你也没有成亲,怎么会——”

  说起这个来这么自然,跟没事儿人一样?

  心月沉默了一下,慢慢走到窗边去,看着窗外细雨道:“若不是父亲蒙冤下狱,我如今,应该是秦夫人了。当初尚未事发,秦尚书一得知消息,就立刻派人到我家退婚……”

  其实,再过两个月,便是她入门的日子。

  “秦尚书,就是民间传说里的那个最擅长和稀泥的尚书秦道南?”

  花容对朝中的事不了解,但这一位秦尚书却是大大的有名。这人和稀泥的水平,百官里无人能及。

  “不错,正是他。当初他看我父亲平步青云,如日中天,便死活要与我家结亲。”

  心月如何肯被秦道南派来的人折辱,一听秦家要退婚,便二话不说答应了下来。

  “那,秦公子呢?”

  花容见她痛恨中又有悲戚之色,悲戚之中又有不舍,便知道其中另有缘由。

  “我不知道,退婚三日之后,我父亲就被下狱,我与秦蔚,再没见过面。”

  想来,或许他如今已经另觅佳妇,早已经忘了千里之外还有一个楼心月。

  “去年的探花郎,秦蔚?”

  花容这下吃惊不已,惊讶之后又为心月惋惜。秦蔚与她,本来是才子佳人,门当户对,再相配不过。

  “姑娘,你怎么知道?”

  杏儿奇怪道,去年的探花郎,姑娘又如何知道他叫什么名字?

  “杏儿,你不知道有种东西叫做登科榜么?但凡是进士,全都榜上有名,更不要说前三甲,自然是排在最前面的。”

  提到登科榜,就要说到花容最近学的“生意经”,当时她看到书房里一大摞的登科榜,也是吃惊的说不出话来。

  还以为她爹虽然从了商,可心心念念还是科考。

  “这做生意,便离不了复杂的关系网,说不得,某个你觉得毫无关联的人,就在某个时候用得上呢?官商自来不分家,就算咱们无意与官打交道,可这其中的门道儿,也要拎得清。”

  这才是,经商的第一步。

  “我与他,从退婚那一刻起,便再无可能。”

  心月坚定道,只是眼里的伤痛却说明,她其实并不像嘴里说的那样不在乎。

  花容本来就为她的终身大事上愁,如今又有种直觉,说不定心月就要为那个秦蔚,最终成为一个老姑娘。

  “算了,三条腿的蛤蟆不好找,可这两条腿的男人多的是,你也不能吊死在一棵树上不是?”

  杏儿大声安慰她道,心里已经盘算着,一定要替心月多留意。

  “这雨虽小,可淋的时间长了,也会感冒。让桂枝嫂煮一大锅姜汤,给大家驱驱寒。”

  花容见心月不应声,就知道她心里还是放不下秦探花,于是故意转移话题道。

  杏儿果然被转移了注意力道:“我之前在厨房熬药,就见她在那儿切姜片呢!”想必这会儿,已经煮好了。

  这里不比家里,没有小厨房,每次熬药,她都要跑到厨房去,好在小炉子还是有的。

  这雨一直下到了晚上,花容早早就睡了,夜晚听着雨水从屋檐滴答落下,想着云栖梧这会儿也不知道在做什么。

  想到心月和那个秦探花的事情,又不由觉得庆幸,好在她和云栖梧之间,没有这么些复杂的事情。倘若能一直这么平平淡淡的过日子,一起细数流年,也是一种幸运。

  她所要的不多,只要云栖梧能一直陪在自己身边就好,只不过——一时相守容易,一世相守却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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