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花美人更美
一行人嘻嘻笑笑进入了屋内。张生也被自称为姜生的公子哥儿拖进了内屋。
等众人到了内屋，其中一公子哥儿跳出来喊：“站成一排让那些花娘子看看咱哥们的俊俏模样。”
有人哄笑他：“你最俏，你最俊，俏得连你爹娘都认不出你这个龟儿子。”
“蒋致，给咱们哥儿介绍介绍你脸上的那层粉是哪家铺子买的，居然能把你这个黑汉子抹成白书生，太不可思议了。”
蒋致瞪了哄笑他的公子哥儿，扶了扶插在发鬓边的大红花，轻吼着：“你们这群呆头鹅，怎么能明白灰麻雀的心酸。”他又开口说，“行了，别闹了，快，大伙儿站成一排，等着那花娘子把我们挑。”
众人不再打趣他，纷纷站成一排，张生也被站在他身旁的姜生拖出来，跟着站在末尾。
“来，姐妹们，咱们快来挑俏相公啊。”一名女妓叫喊起来。
“呀呀，妹妹啊，这个相公真俏。”一穿着艳色衣服的女妓站在一公子哥儿面前夸奖着。
这公子哥儿一听，脸上笑开了花。他翘起兰花指，扭捏地摆出几个动作，对着众女抛了个媚眼儿，“几位姐姐，小生有礼了。”
“嘻嘻。”众女轻笑，又慢慢移过脚步，点评下一个公子哥儿。
“走开，走开。”又是那穿艳色衣服的女妓说，“太丑了。”
被打趣的那位公子哥儿不怒反笑：“妹妹你就爱我的丑瓜瓜。”
“你这浑人。”一红衣女妓轻笑，“奴家的红帐篷里还睡着你亲爹爹，我的儿啊。”
这番话说得众公子哥儿大笑起来，唯有张生脸红得发热。
众女嬉笑着继续点评。
“粉擦这么多，又不是女人，我不喜欢。”
“我就爱那粗壮汉子，你太白了。”
“奴家有些眼花，哥哥，我的哥哥啊，一晚上没见，你咋就变了个人？”
“还是你最俏，姐姐我稀罕着你。”
“女儿家爱俏，可不爱黑。”
“我讨厌你头上插的那朵大红花，像媒婆。”
众女一路评下去，等站到张生面前时，众女叽叽嚷嚷叫起来。
“这细皮嫩肉的，我手又痒起来。俏相公，再让姐姐我摸摸你那张俏脸儿。”
“柳四，走开，该轮到我摸了。”
“该轮到了我了，你们都摸了两回了。”
“这么俊俏的相公，可真真难找啊。”
众女嬉笑着围在张生身边，吓得张生一缩，缩在姜生的背后。
“哥哥，你躲什么躲？我们又不是坏人。”一女妓捂着嘴笑。
又一女妓追着张生：“哥哥，来啊，快过来了。”
张生又被吓得往另一旁的公子哥儿身后跑。
那女妓又追上来：“哥哥，你等等奴家啊。”
张生一见，又跑了起来。那女妓也跟着跑起来。一个逃，一个捉，像极了那猫抓耗子。众人在一旁连连哄笑。
几个爱捉弄人的女妓，将藏在身上多余的肚兜给掏了出来，轻轻一甩，甩到张生的身上。
张生大羞，窜在姜生的背后，躲着不见人。
还是姜生够义气，双手张开挡住了女妓的追赶。“姐姐，我的姐姐啊，你就饶饶我的蠢弟弟吧。”他眨了眨眼睛，“他还没开窍呢。”
这女妓窜进姜生的怀里，抬着头问他：“哥哥，您开窍了吗？”
姜生挑了挑眉，嬉笑着：“姐姐今晚上哥哥我的房，你就知道哥哥开窍了没。”
“讨厌。”这女妓从姜生怀里钻出来，也不捉弄张生了。她翘着她的三寸金莲边往众女方向走边不停地朝众公子哥哥儿抛媚眼。“奴家的心好疼啊，哪位哥哥愿意安慰奴家？”
一公子哥儿答：“姐姐，弟弟半夜钻进你的香闺里与你做场夫妻，可行？”
“你这浑人。”这女妓打趣着，“大半夜的扮鬼想吓死奴家啊。”
另一公子哥儿答：“哥哥我给你唱个曲儿：叫声哥哥，我的郎。月上树梢，你钻着我的房；怎么到了今日，大白天的你就诅咒着我的床。哥哥啊，莫非昨晚奴家撞上的是头癞皮狗。”
“你这狠心人。”这女妓拿出帕子装哭，“尽往奴家伤口撒盐。七八个男人，倒有四五个是那曲里的癞皮狗。”
一公子哥儿嬉笑着说：“姐姐看看小生是不是那癞皮狗？”
女妓轻呸了下，“又来个狠心人往奴家心口撒盐。”
“哥哥们啊，天天往奴家美人臂上一躺，硬是不愿躺进奴家的心里做那怜花人。”一女妓将手上的帕子轻轻一甩，甩到一公子哥哥儿的身上再挤到那公子哥儿的怀里，“不如，奴家扮成男人，哥哥你扮成女人，可否？”
那公子哥儿一把抓住落在身上的手帕，再将手帕往头顶上一戴，挤眉弄眼地问着：“各位哥哥，奴家美吗？”
“哈哈。”众公子哥儿大笑起来，连连夸赞：“好一个风情万种的美人儿。”
一公子哥儿窜到那扮女人的公子哥儿跟前，对着他抛了个飞吻，“哥哥我今儿想当个新郎官，你看，行吗？”
“讨厌。”挤在扮女人公子哥儿怀里的那女妓又移入闹着当新郎官的公子哥儿的怀里，“奴家还等着哥哥你当奴家的新郎官呢。”
“你啊。”想当新郎官的公子哥儿答着，“日日当新娘还不够你浪？”
“又没个俊俏相公，奴家不稀罕。”女妓答着。“不如。”她拉着想当新郎公子哥儿的腰带，“今日让奴家当新郎官，过过戏瘾儿。”
众人一听，连连称这玩法儿有趣。商量了一番，将那姜生，柳生，和张生推出来做美人花，又选了这个嚷叫着要做新郎官的女妓绿芽和穿艳色衣服的女妓红袖做那公子哥儿。
张生被众人推出来急得团团转，他向众人求饶：“小生没做过女人啊。”
众人不依他。
众女围上去，拉着张生的腰带往内屋走。张生不敢唐突又不敢推开她们，别别扭扭着被她们推进了内屋。
姜生和柳生不似张生那样羞涩。他们边在堂厅里脱衣服边扭着屁股转了个圈，异口同声地问着众公子哥儿：“各位哥哥，奴家美吗？”
众公子哥儿大笑，边笑边拍掌，纷纷叫好。
柳生连抛了几个媚眼，再做出扭捏姿态。“讨厌，奴家要换衣了。”说完与姜生往内屋钻。众公子哥儿又大笑起来。
在这嬉笑声中，三人打扮好出了内屋。只见这柳生，姜生，张生头上绾鬟髻，戴了朵绢花，再套了件不同颜色的襦裙。
众公子哥儿立刻哄笑起来。
柳生抛了个媚眼，再踩着脚学女妓说话：“讨厌。”
姜生大大咧咧地拿下发鬓上的绢花往身旁一公子哥儿身上一扔，“奴家的花儿，哥哥可得收好。”
接到姜生绢花的那位公子哥儿把那绢花往鼻子下一闻，拖长声音喊起来：“美人香，美人香。”
众公子哥儿又哄笑起来。
唯有张生别别扭扭地站在一旁。一公子哥儿打趣他：“这位娘子面生得很，可是新来的？”姜生一把搂住张生，“这是我家妹妹。你这个浑人，莫夹着你那黑心肠用几个情话哄骗我这个不知情为何物的妹妹。”
“不如让小生我让她知晓这男女之情？”那公子哥儿继续哄笑。
姜生从衣袖里抛出个苹果，砸到那公子哥儿的身上，“去！去！一边去！”
公子哥儿捞起落在身上的苹果往嘴里一啃，“这苹果就是香啊。”他冲着姜生喊，“美人，再扔一个。”
姜生气笑了，骂了句：“你这浑人。”
“咳咳。咳咳。”内屋突然传来咳嗽声。
一位俊俏的书生从内屋走了出来，朝众公子哥儿抱拳作揖：“小生红袖，这厢有礼了。”
众公子哥儿一见哄笑起来。
“俏相公，你哥哥我心口疼，你给哥哥我摸摸。”
“红袖姑娘，你往那地上打个滚儿，滚完了我就信你是个男人。”
“咳咳。”红袖轻咳了下，“各位哥哥，小弟初次拜访，请多多指教。”
众公子哥儿大笑起来，纷纷夸赞红袖扮相佳。
“哥哥们，小子我来了。”绿芽大大咧咧地从内屋出来，“哟，那边有个俏娘子，小子我去寻寻她。”她装扮成纨绔公子的样子，冲着柳生大吼着：“前面那个娘子，且等等。”
柳生假装怒喝她：“你这个浑人，走开。”
“小娘子。”绿芽学着男人嘿笑的样子，“今日阳光正好，花儿正俏，不如你我凑成一对，对对成双，双双对对，对出个鸳鸯鸟，又对出个连理枝。咱们往那花丛里一躺，我家的虫子钻你家的小花苞，花苞包着虫子，虫子钻啊钻啊，钻进了花苞里，再荡着秋千，摇出那浪子戏花娘。”
“好。”众公子哥儿大叫着。
柳生假意拒绝：“奴家得回家干活。”
“小娘子。”绿芽轻叫着，“良宵苦短，昼日漫长。不如将那昼日变幻成良宵，钻一钻那快活林。”
“这……”柳生假装犹豫。
绿芽搂着柳生的腰，摘下他发鬓上的绢花咬在嘴边，“小娘子，你我学那唐明皇杨贵妃在华清池洗个鸳鸯浴。”她将嘴边的绢花靠在姜生的唇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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