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6.重伤（修）

　　“说！玉儿在哪？！”慕容痕鹰眼布满戾气地盯着眼前穿着他玉儿衣服的女人，捏着脖子的力道不断加重。
“呃……”这宫女原是坤宁宫一个不起眼的洒扫丫鬟，只因身段与样貌与蒋玉蓉有几分想象，被慕容渊留意上，如今画上，不熟悉蒋玉蓉的人便不会认出来这王妃是宫女假扮。面色涨紫的宫女掰着掐着自己脖子的手力气逐渐流失。
慕容痕看着狂怒地扭断这宫女的脖子，“忍一！”
“属下在！”
“调集魔卫，搜宫！”
“遵命！”
慕容痕下了命令，下一刻直接冲进坤宁宫，各处搜查，“玉儿！你在哪？！出来！”一边搜一边呼唤，却没得到任何回应，不安、愤怒、焦灼、恐惧各种情绪让慕容痕几近疯狂，没一会儿便将坤宁宫毁得摇摇欲坠……
时光转回三个个时辰前。
一瓢冷水让被困在阴森的地牢里锁在刑架上的蒋玉蓉一个激灵悠悠转醒。抬眸，昏暗中点点星火让她看不清眼前人的模样，脑袋昏昏沉沉，想抬手，却发出隆隆声，猛然发现自己的手脚被锁住，惊骇地看着前方却始终看不清人脸，声音沙哑地问道：“你是谁？这是哪儿？为什么……为什么要带我到这个地方？”脑袋胀痛，蒋玉蓉甩甩头，试图让自己清醒些，缩了缩手腕意图挣脱，却发现徒劳，便不再挣扎。
“呵呵呵呵……乌王妃眼力不好，连朕都不认识了。”慕容渊坐在不远处，却将自己隐于昏暗中，看着身上只穿着中衣的蒋玉蓉笑道。
朕……蒋玉蓉听着这个自称，再次抬眸，看了好一会儿才看清眼前人的模样，“皇上带本妃来这里做什么？再有……这是什么地方？”
“这是皇宫地牢，专门秘密处罚宫人嫔妃臣子的地方。”慕容渊淡淡解释道，忽而笑了起来，“带乌王妃来这，自然是为了对付慕容痕的。”
“……”这人疯了么，被慕容痕逼疯的吧，蒋玉蓉心中想着，也明白这个时候不能再激怒慕容渊，也不知道慕容渊知道哪些，只得装傻问道：“为何要对付我们王爷？”
“为何要对付慕容痕？王妃心知肚明。”
“本妃真不知道我们王爷做了什么事，王爷从不跟本妃提及关于他的事情。”
“从未跟你说过？”慕容渊将信将疑地问道。
“是。难不成我们王爷做了什么事不成？”
慕容渊对着蒋玉蓉看了好一会儿，笑着，笑容渗人，“呵呵呵……王妃真不知道也好，装不知道也罢，无所谓了，朕不是跟王妃讨论真真假假的问题，呵呵呵呵……”慕容渊自顾自地笑了起来，“行刑。”
“是。”一旁的牢吏拿起带刺铁鞭，刷的一声落在蒋玉蓉身上，米白色的中衣瞬间出现一道鲜红色血痕，阴森的地牢回荡着尖叫声。
慕容渊看着蒋玉蓉面色逐渐变得惨白，听着那一声声尖叫声，笑容带着一丝愉悦，数十鞭后慕容渊抬手示意停止。
蒋玉蓉喘着气，额头冷汗如雨，小腹好痛，只觉得有什么东西在流失一般。
慕容渊看着面色几近透明的蒋玉蓉，笑得灿烂，“王妃感受如何？慕容痕看着会很难过心疼吧，呵呵呵呵，他逼得朕的皇后**，朕的爱妃自尽，朕的江山一败涂地，这一切都是慕容痕造成的，朕恨不得即刻将慕容痕碎尸万段！”
这人真是疯了！蒋玉蓉有气无力地对着慕容渊道：“皇上……痛恨王爷，我感受到了。据……据我所知，皇后娘娘并非王爷逼死，逼死皇后娘娘的是皇上。娘娘在天之灵，看见皇上如此作为冤枉无辜，只怕会很失望。”
慕容渊听着，腾地一下站了起来，“鸾儿不是朕逼死的！不是！若非慕容痕，朕何须迎娶东那**？！鸾儿有怎会**？！”
“荒唐……”
“堵上她的嘴，给朕用刑！”
锵锵锵……地牢里回荡着铁链因挣扎而发出的声音，还有那一声声落在身上的鞭打声……
蒋玉蓉晕厥过去，而后又被辣椒水泼醒，疼得浑身抽出直冒冷汗……
地牢之外，皇宫大乱，魔卫入宫，御林军自然是拔剑拦堵，只是……别说拦着，能走到魔卫面前能力就很不错的了！如此所向披靡的魔卫解决了拦路的御林军之后便毁灭性搜宫，宫女太监们见着带着面具见的杀手，见谁杀谁、见啥砸啥的恶行，个个不断的尖叫，能躲的便躲得远远的，娇生惯养的嫔妃更没见过这场景，有的直接吓晕，有的躲到床底，真可谓混乱至极！
“御书房没有！”
“养心殿没有！”
“坤宁宫没有！”
“情芳殿没有！”
……
慕容痕听着魔卫一声声汇报，鹰眼越来越疯狂，忽然想到一个地方，往养心殿飞去。慕容痕站在龙榻前转动龙头，果然出现一条暗道，敏锐的耳力听到远处传来若有若无的鞭打声，周身煞气凝聚，飞身快速往声音源处而去！
“玉儿！”入眼的血色，让慕容痕害怕，抬手挥开那执鞭的人，抱住被锁在架子上，奄奄一息，浑身是血的蒋玉蓉，“玉儿！玉儿！”一边呼唤一边抽开塞在蒋玉蓉嘴里的布条。
蒋玉蓉吃力地微微睁开眼皮，看了眼模模糊糊的脸廓，听着熟悉的声音，彻底晕厥。
慕容痕点了蒋玉蓉身上的穴道，止了血，抱在怀里，快速离开，在路过慕容渊的身边时，一股冲劲将慕容渊冲开，人影不见却留下一道冰冷至极的声音：“慕容渊，我要你活着看着你的北冥如何变成炼狱，你的臣民如何向玉儿赔罪！”
出了养心殿，慕容痕带着内力对着还在毁灭性搜宫的魔卫命令道：“皇宫上下，除了慕容渊，一个不留！”
“是！”
“忍一！地牢里那两个人给本帝留着！”
“是！”忍一低头抱拳，还没等他抬头，便感受到一阵劲风呼过……
一夕之间，北冥皇宫化为血宫，一夜之间乌王便是魔帝的消息传遍北冥，皇宫发生的悲剧是史无前例，即使后世学者研读时，都深感不可思议。
王府。
莱福听着下人来报王爷快到门口了，便到门口候着，见着慕容痕怀里的血人，见着慕容痕脚步极快且乱，小跑着跟在一边看着满身是血的王妃，惊诧不已，知道蒋玉蓉铁定在宫里发生了不愉快的事，不敢多问，一路小跑着跟在后边，见着小厮便吩咐其去找佘嬷嬷和王妃身边的贴身丫鬟，赶紧过来主院，王妃受重伤。那小厮听着，立刻转身跑去找人。一路上莱福一边跑一边安排丫鬟小厮准备各种清洗伤口的东西。
“周旭！”慕容痕想着主院一路狂奔，用着内力传话，进了主院，慕容痕小心翼翼地将蒋玉蓉置于床上，“玉儿！玉儿！”慕容痕看着蒋玉蓉毫无血色的脸，慌了神。
佘娟及阿格和阿绿问询赶来，佘娟一进门喊了一句王妃，便绕过屏风跑到床边，看着满身是血的蒋玉蓉，喊了一句小小姐，见着躺着的人没有回应，面色也白的可怕，摸摸手脚有些凉意，掉了几滴眼泪后，抹了脸上的泪水，红着眼睛对着啼哭的两个婢女道：“赶紧去打水给王妃清洗伤口，这会子没时间哭，阿格去打水，阿绿赶紧去找外伤药和布条来，快！”
“是！”阿格和阿绿听着赶紧应道，转身一边跑一边抹眼泪。
佘嬷嬷快步走到衣橱，拿出干净的衣服，这时邹旭抱着药箱被莱福拉着一路快跑过来，听着莱福的描述，邹旭一路上不敢骂骂咧咧，对王妃深感同情，有王爷这么一个麻烦体在，这罪以后还有得受。进了主院，周旭将顶级外伤药冰肌凝肤膏和几瓶小药膏拿给佘嬷嬷告诉佘娟如何用，看了一眼蒋玉蓉的面色和眼珠，先施针保住元气之后便和莱福推到门口，坐在回廊上喘气，“累死老夫了累死老夫了。”
“周先生，王妃她……”莱福站在一边，看着主殿的大门问道。
“等会儿再看看吧。”周旭表情有些凝重。
阿荷和阿格被送回来，两人一落地也是红着眼睛向着主院飞奔，见着阿格及身后一群端着热水的丫鬟，这会子顾不上说话，赶紧进门帮忙。
门外的人只听见门内传来佘娟指挥安排的声音，一盆盆清水端进门去没一会儿便一盆盆血水端出来。
“蓉儿！蓉儿！”窦氏听了王府侍卫的传话，险些晕倒，冲忙穿戴之后带着蒋文浩和蒋玉澈让车夫加快速度赶往王府，一进门便不停地唤着。
“蓉儿！/姐姐！”，到了主殿，一家三口齐声呼唤，正想往殿内闯，便被莱福拦了下来，“老爷、夫人小少爷，别急，丫鬟和嬷嬷在里面正在给王妃清洗伤口和上药，你们先等等。”
“我是蓉儿的娘亲，为何不能进去？！起开！”窦氏冲着莱福怒吼。
“夫人说的是，是奴才犯糊涂了，夫人您请。”莱福对着窦氏的恭敬地道，开了门让窦氏进去，“小少爷，您可不能进去。”莱福拦住了也要往里走的蒋玉澈。
“我是姐姐的亲弟弟，为什么不能进去？”蒋玉澈皱着眉看着莱福问道。
“这个……回小少爷，男女有别，您是王妃的亲弟弟也不能进去。”莱福解释道。
“我……”
“澈儿，和爹爹在外等着。”蒋文浩打断蒋玉澈的话，牵着蒋玉澈的手，道。
蒋玉澈看了看莱福，有看了看自家爹爹，只好嘟着嘴道，“好吧，那澈儿就和爹爹在外面等姐姐。”
门外的三位大汉和一位小爷听着门里窦氏的点兵点将，丝毫不乱的声音，微微放心。莱福和周旭终于明白王妃的能力很好的承袭窦氏。
“爹爹，姐姐会没事的吧？”蒋玉澈看着一盆盆血水被端出来，担忧地问道。
“不会的，你姐姐不会有事的。”蒋文浩应着，心中忍不住担忧。
过了好一会儿，们打开来，阿荷抹着泪出来让周旭进去。所有人都跟了进去。
周旭对着站在床边一动不动的王爷行礼后，便坐在床边的椅子上，打开药箱，拿出工具，给蒋玉蓉仔细诊脉，好一会儿才松开，面色有些凝重带着迟疑地对着慕容痕道：“王爷……王妃受了刑，腹中……腹中不足两月的胎儿……滑掉了。”
一句话让慕容痕瞪大了眼睛，窦氏软了腿而后痛心哭泣，蒋文浩扶住窦氏忍不住红了眼圈，蒋玉澈看着姐姐躺在那里一动不动，不明白大夫说的是什么意思却也担心地哭了起来，霎时间屋内一片哭声。
“玉儿怀了我的孩子……没了？”慕容痕好一会儿才回过神听明白周旭的意思，却不敢相信地反问道。
“是。王妃已有一个多月的身孕。”
慕容痕脚下不稳踉跄了一下，静静地看着毫无反应的蒋玉蓉。
窦氏忽然冲上前，揪着慕容痕的衣领，微昂着头对着慕容痕怒目骂道：“自己做的孽为何要我女儿替你承受罪责？！她是你的妻子，你连你的妻子都保护不好，枉为人夫！如今不仅连自己的妻子而且连自己的骨肉都保护不了，枉为人父？！亏你还是亲王，我呸！竟让宫里的人这么伤害我女儿，你们慕容家没一个好东西！什么皇室权利，我呸！蓉儿要是有个三长两短，管你是魔帝还是神帝，我拼了这老条命也不会放过你慕容痕！”
众人被窦氏的彪悍吓住，一时间房里所有人都屏住呼吸，蒋文浩注意着慕容痕的气息变化，赶紧将窦氏拉过来护在身后，“王爷息怒，拙荆也是心疼自己的女儿才会如此言语，还……”
窦氏气急挥开蒋文浩的手指着蒋文浩的红着眼怒骂：“息怒个屁！都这时候了，女儿现在生死不明，你还在这和他计较什么礼仪规矩？！给狗吃的礼仪规矩！你还是不是她父亲？！如果可以换回蓉儿的命，你让他现在就杀了我！”
一时间，蒋文浩也被一改往常温柔贤惠，明事理晓大义变得如此激愤不惜说粗话的妻子唬住，呐呐不知作何反应。
“玉儿伤势如何？可有性命危险？”慕容痕静默，看着蒋玉蓉却是闻着周旭。
“呃……”周旭回神，看着慕容痕回道，“王妃自上次雪山受惊之后身体一直比较虚弱，这次收了重刑失血过多又滑了胎，元气大伤只怕得将养好一段日子。身上的皮外伤被辣椒水泼过，只怕会化脓留疤，用了冰肌凝脂膏也会留下淡淡的痕迹。目前没有性命危险。”
“尽全力治好王妃！”慕容痕命令道。
“是，臣下一定会尽全力治好王妃，臣下现在离开开药方，给王妃煎药。”
“都出去。”
蒋文浩一听赶紧拉着窦氏和蒋玉澈离开主殿，深怕慕容痕忽然要问责窦氏。
而周旭则十分佩服这位蒋夫人，原来王妃的彪悍也是承袭蒋夫人的，佩服佩服……
听着门掩上，慕容痕双腿失去支撑，软跪在地，握着蒋玉蓉的手，红着眼眶，“玉儿，是我没用……我还是没保护好你，没保护好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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