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借钱
洛十三从陈阿婆家出来就去村长家了，村长家在村中央的河边上，那所青屋瓦房就是他家，是村子里除了洛十三的这个院子之外最好的房子了。
村长年轻的时候中过秀才，在村子里也算是少有的文人。因为读过四书五经，也比较明白事理，所以他当村长以来村子里也没出过什么大事。
去村长家的时候晚霞已经布满了天空，村子里不少人家已经开始做饭了。袅袅炊烟从烟囱里冒出来，哪家的篱笆墙里偶尔还会传来一阵阵的鸡鸣狗叫之声，整个村子陷入了温馨。
但是与此同时，村长家却并不是那么的和谐。
洛十三在村长家门口敲门的时候就听到里面传来了女人的哭声，还有打骂孩子的声音。
想到自己来的可能不是时候准备掉头回去的时候，李氏红着眼睛打开了门。
“洛丫头，这个点你来我家可是有什么事吗？”
李氏正是村长洛大河的媳妇，已经嫁过来已有十余年，生下一子一女。儿子取名叫洛家辉，今年十三岁，还在镇上读书，据说明年准备参加童生试。女儿名叫洛家莹，今年十五岁，正是求娶待嫁的时候。
在洛十三的印象中洛家莹是个温柔贤淑的女子，洛十三在没分家的时候经常饿肚子，洛家莹偷偷塞给她很多吃的，这才没有把阿呆饿死。
也正是因为有洛家莹的缘故，洛十三对村长家十分的有好感。
“李婶，我今天在村尾的河里抓了一些鱼，这段时间麻烦了村长这么多，还没有好好登门感谢。我这不是特地多抓了条鱼，想着给你们送来也好给李婶补补身子。”
洛十三虽然平时不爱说话，但是这漂亮话说的极好，几句话说的让李氏笑了笑。
“你这孩子，有的吃的还往这拿啥，多给阿呆补补才是要紧事。”
李氏平时经常和村子里的人在一块闲聊，最是明白洛十三家的困境，也不愿意赚洛十三的便宜，当场就让洛十三把鱼带回去。
“我家里留的还有，再说了，我要想吃鱼还不就直接去河里抓了，我还想着咱们多相处相处，有啥事了也才好意思麻烦村长啊。”
“看你这孩子，那村尾河里的鱼是那么好抓的啊，今年还有人在那条河里淹死了呢，你在村尾住也要多小心一些。”
李氏知道这鱼是非收下不可了，接过鱼之后就招呼着洛十三进屋喝杯热茶再走。
洛十三也不准备推迟，刚刚看李氏一副哭过的样子，进屋也好问一下出了什么事，若是自己能帮上忙的话也算是还了村长的人情。
“洛丫头来了，你来咋还带条鱼了，赶紧带回去，给阿呆做鱼汤吃，我们哪能缺的了鱼吃。”
村长见李氏出去看门，回来手里拎了一条鱼，当下便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就催促着洛十三把鱼带回去。
也不是瞧不起洛十三，只是心疼着孩子还带着一个弟弟，他们才是最需要多吃些好的。
“人洛丫头给你带鱼是好的，人家有心。哪跟有些人一样，见不得别人过得好。”
李氏说后半句的时候眼眶就红了，看着在村长旁边坐着的洛家莹满眼都是心疼，洛十三忍不住问了一声。
“李婶，家里是出啥事了，是不是家莹姐出啥事了。”
洛家莹前段时间正在说亲，这会看李婶的表情估计是她的婚事出了什么问题，要不然也不会让一个待嫁的女子参与父母的事。
李氏听到洛十三问出什么事，眼睛一红，当下就哭出了声。
“也不知道我们做了什么孽，怎么就遇到了这种事。”
洛十三没接话，等着李氏说出事情的起因。
“前段时间我儿子洛家辉在学堂上被冤枉说他偷钱，他一时气不过就跟人家打了起来，小孩子下手也没个轻重，不知怎么的就断了人家的子孙根。这不，这家人正闹着说那孩子的下半生完了，非让家莹嫁过去补偿人家，还要我们赔偿十两银子的嫁妆，要不然就把家辉告到公堂上去。”
洛家辉正是要参加童生试的，如果这个时候被告到了官府里，那么他就不能参加考试了，以后也不能读书了。
想到这，洛十三也是有些皱眉，小孩子打架，怎么就能打这么严重，怕不是他们一家被人讹诈了吧。
“你们确定那被打的孩子伤了子孙根了吗，会不会是那家人有意讹诈你们。”
李氏摇了摇头，说道：“这种事我们哪能那么容易相信，但是人家看大夫了，大夫也开了证明，那孩子的下半生确实毁了。”
“那家人还说了，要是舍不得家莹嫁过去，就得让我们赔一百两银子，但是我们家这条件，虽然平时生活上还过得去，可这一百两我们怎么拿啊，只能把家莹嫁过去赔偿了。”
李氏说完忍不住擦了擦眼睛，当娘的谁不心疼自己的孩子，手心手背都是肉，就算是为了洛家辉，把家莹推进火堆里，李氏也是万分的不舍。
村长也是一脸绝望，半生清贫的做一名村长，从来也没有坑过村子里的哪一户人家，甚至谁家吃不起饭了还会接济一两顿。哪想自己的孩子不但没有福气，反而要嫁去给人家当活寡妇，提起来心中也是一阵难受。
洛十三见李氏和村长确实拿不出这一百两银子，心下已经有了一个打算。
“若是赔钱的话，你们可能凑多少银子，实在不行借一借，也不能让家莹姐嫁给那户人家啊。”
“一百两银子哪有那么好凑齐，我和大河把所有能凑的钱都凑了凑，也才不到六十两银子，就这还向我们娘家借了十两银子。”
或许是因为洛十三年龄还小，但是已经自立门户了，所以李氏在跟洛十三说这件事的时候也并没有隐瞒，只是想找一个人吐吐苦水，也没想过洛十三能帮上什么忙。
“若是李婶真心不愿将家莹姐嫁过去的话，我倒是能拿出来五十两银子先应急，以后洛家辉能考上秀才赚了大钱了再还我也不迟。”
洛十三说这话也是经过了一番思量，自己现在无依无靠的在村子里生活，村长一家也不是贪心的，若是现在帮他们一把，或许接下来在村子里的生活能方便一点。
李氏和村长听到洛十三说能借出来五十两银子惊讶的瞪大了眼睛，一脸不可思议。
“洛丫头可别说笑，这五十两银子可不是五十文钱，你哪来这么多银子借给我们。”
洛十三知道李氏肯定会这么问，也不想欺骗他们，就说了是自己在山上捡了一根百年老山参，卖了一百两银子，除去租住房子的钱还能剩余一大部分。
“这山上可是不少好东西，村长要是愿意，下次上山我们可以一起去。”
村长一家也是没有办法，只得问洛十三借了这笔钱，还承诺了让洛家辉和村长共同签了借条，若是村长有生之间不能还这钱，洛家辉也会把这笔钱还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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