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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受辱(下)


  被贾琮左右开弓抽了两巴掌的小胖子勃然大怒,尖叫着就要上前撕扯贾琮,被周围几个人慌忙拦下。

  这小胖子叫贾芦,贾族草字辈子弟,是宁国府那一房的,贾蔷的庶弟。这贾蔷是正儿八经的宁国府正派玄孙,父母早亡,只剩下他和庶弟贾芦,两个人打小跟着贾珍过活。今年约摸十五六,生的俊俏风流,前段时间才从族学里结业,他的庶弟贾芦才继了他在族学里的位子。

  如今跟在东府珍大爷身边听用,办事妥帖,人又机灵,上又贾珍的溺爱,下有贾蓉的匡扶,在宁国府里也是正儿八经的一个主子。

  贾芦呢,是贾蔷的庶弟,其母也是早丧,本是商人之女,虽轻贱,却比贾琮的生母要高贵的多,平日里仗着他哥贾蔷的势,在东府和族学里飞扬跋扈,没人敢管。贾蔷对他这个同父兄弟很是疼爱,只由着他整日里顽闹。

  平日里几个东府的子弟都跟在他身边,把他当做老大,除了二房里的在族学念书的贾宝玉不敢招惹外,连小贾兰都被他们勒索过银子。至于为什么敢欺负荣国府正派玄孙贾兰,就是因为贾兰生性懦弱,最怕招惹是非,往往他们一唬一诈,贾兰就乖乖的把口袋里的银钱都交给他们了,而贾兰也从不告状。

  二房的正派玄孙贾兰如此,更别提其他六房的子弟了,一个个见着他跟见着老虎一样,有多远就躲多远。

  可今天倒好,着实把他们吓一跳,这个平日里不可一世的“小霸王”居然让别人当着很多人都面,狠狠的抽了两巴掌,惊讶之余,众人更多的则是惊喜,这下好了,这个新来的把贾芦得罪的这么狠,以后的日子就难过了,说不定,贾芦以后只会欺负他一个,而把他们忘了,哈!

  要是放在平常,在外面,他们碰到族中之人打架的,不仅不会拉架,还会在旁边撺掇两句,希望他们打的更狠一点,这样就有的热闹可以瞧了,唯恐天下不乱。

  可在族学里就不行了,这族学是贾族教书育人的地方,他们平日里在族学内玩笑打闹没什么,又不是来真的,即使真的有矛盾,也是到外面解决,但从来不敢在族学里动手。

  他们也不是是非不分之人,今天这件事贾琮虽然动手打了人,到底是贾芦先出言不逊,辱人生母的。

  贾琮和贾珍,贾链等人一样,都是“玉”字辈长辈,而贾芦则是“草”字辈子弟,比“玉”辈的还要低一代,按照族里的规矩,莫说是他贾芦,即便是贾蔷,贾蓉来了,依礼也得叫贾琮一声“三叔”。

  在大户人家,背后议论长辈就是大罪,更别提贾芦这种当面辱骂长辈的生母了,幸好他骂的是贾琮这个没人做主的庶子,要是换一个人,例如他要是敢这样辱骂贾宝玉,西府的老太太怕是不会让他活到明天。

  众人觉得,“玉”字辈长辈,动手教育“草”字辈晚辈,是最合礼数,也再正常不过的事情,更何况,这个“草”字辈晚辈还当着几十个人的面辱骂“玉”字辈长辈的生母,若是按照族规,这种目无尊长,口出恶言的晚辈,直接打死也是应该。

  这件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若是闹起来了,他们这些在旁边看热闹的旁观者也落不到什么好。

  众人慌忙上去拉住暴怒的贾芦,好言相劝,纷纷聒噪道族学内不能动手,呵呵,言下之意就是出了族学,任你施为,有的是“报仇”的机会。

  族学内,众人熙熙攘攘的闹成一片,贾芦虽跋扈,也不是蠢人,知道今天这件事上他无礼在先,即使是他告到贾珍那,也没有什么用,说不定还要吃顿苦头,毕竟贾琮的父亲贾赦比他的“顶头上司”贾珍还要高上一辈,要是真的闹起来,贾琮落不到什么好,他贾芦更落不到什么好。

  不骂了,也消停下来了,只是恨恨的盯着贾琮,双眼喷火,他贾芦在宁国府也是有脸面的,八房的“草”字辈子弟哪个不对他礼敬三分,恭恭敬敬叫声“芦四爷”,什么时候被人当面抽了两巴掌过?今天算是丢脸丢出京城了,心里只想着,早晚要狠狠的收拾贾琮一顿,这个花魁生的贱种!

  贾琮看着贾芦很恨的目光,已经从众人劝架的口中得知了贾芦的名字,虽然不知道他是何人,既然他的名字里带着个“草”字,就知道他是“草”字辈的,比他这个“玉”字辈的还要低一辈,加上是他出言不逊在先,他并不害怕。

  更何况,别人辱骂他的生母(他现在这幅身体,身份的生母),是可忍孰不可忍!

  “贾芦,我不知道我哪儿得罪你了,我也不怕你报复,君子坦荡荡,只有小人才行此行径,你辱骂我的生母,便是不共戴天之仇,你想怎么样,尽管来,这个仇,我贾琮记下了,他日必定十倍百倍奉还!”

  说完,周围其他人拱拱手,道:“告辞!”

  说完头也不回的大步离开,门外的李安赶紧进来把贾琮书桌上的东西装起来带走。

  众人看着贾琮离去的身影,面色怪异,大部分都是讥讽,只有少部分的人报以同情,有正派一点的在心里叹道:仇结的容易,化解起来就难了,唉,又想起贾琮刚才无所畏惧的神色和语气,以及离开时如松般挺拔的身躯,无不赞道,好一个不卑不亢!

  离开了族学,贾琮抬头眯着眼看着冬日的太阳,上午的街道,很多店面和摊位陆续开始开张,整条街慢慢的热闹了起来。

  贾琮回到小院中的时候,小如意还是像昨天那样,坐在门口的板凳上,两条小短腿晃啊晃的沾不到地,显然是在等贾琮中午回来用饭。

  只是她没想到,第一天去族学里进学的三爷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现在距离吃午饭的时间还早着呢,小如意虽然奇怪,还是从板凳上蹦下来,脆生生道:“三爷,您回来啦?”

  贾琮知道这小丫头心里一直担心着他,也没有去和其他院里的小丫头们玩,一个人在院子里等他回来,心中那点在族学里凝聚的郁结之气顿时消散了不少。

  为了不让小丫头担心,贾琮决定说谎:“嗯,族学里今天有点事,教课的族老没来,他们都散了,我也就回来了,在书房里读一样。”

  “哦”,小如意这才放下心里,就要蹦蹦跳跳的去书房里给贾琮铺纸研墨。

  这时,门口走来一个婆子,朝贾琮福了福,道:“三爷,老爷和太太请您过去。”

  贾琮心中顿时了然,贾芦那家伙不是蠢人,断不会拿着贾琮打他那件事去找贾珍告状,族学里来来往往都是人,贾琮刚掌掴了贾芦,贾赦那边肯定会得道信儿。贾赦找他,十有八九正是为了此事。

  贾琮点点头道:“我知道了,马上过去。”又转头对一脸紧张的小如意笑道:“没什么事,无非就是老爷想考校我几个学业上的问题,不要担心,我去去就回。”

  ……

  贾赦院,金玉堂。

  贾赦一身锦袍,端坐在正堂上,眼圈发黑,脸色发青,一看就知道昨晚又纵欲过度了。

  旁边坐着一个三十来岁的男人,白面无须,略显富态,同样一身锦袍,正笑着和贾赦说些什么。

  邢夫人坐在贾赦下首椅子上,满脸怒意。

  贾琮进来后,跪下来恭恭敬敬的给贾赦磕了一个头,口称:“儿子给父亲请安”,贾赦叫起后,又给旁边的邢夫人磕了个头:“儿子给母亲请安”,上头的邢夫人哼了一声也叫起。

  贾琮起身后,看了一眼贾赦旁边坐着的男子,心里想,这个人应该就是宁国府现在的主人,承袭三等威烈将军,贾族现任的族长,贾珍了。

  贾赦看着贾琮,淡淡道:“这是东府你珍大哥哥,先见个礼吧!”

  贾琮给贾珍行了一礼,道:“给珍大哥哥请安。”

  贾珍是贾赦的侄子,贾琮是贾赦的儿子,他们俩平辈,都是“玉”字辈,只以平礼相见。

  贾珍笑着说道:“琮三弟无须多礼,你我平辈,以后叫我珍大哥哥就好了。”

  贾琮点点头,再次对贾珍行了一礼。

  礼罢,贾赦问站在台下的贾琮,语气有些不悦道:“琮哥儿,可知我叫你来所谓何事?”

  “孩儿知道,父亲。”贾琮点点头,道:“刚才在族学,我把贾芦给打了。”

  贾珍闻言眼睛一眯,脸上闪过一抹厉色,这贾芦平日里虽然跋扈了一点,可到底养在他的名下,对他一直很恭敬,他哥哥在他手底下很会办事,他对贾芦也很是喜欢,贾琮虽然是贾芦的长辈,可总也不能无缘无故的动手打人吧?

  “听听,老爷您听听!”贾赦还没说话,邢夫人就跳起来叫道:“我说什么来着?我说什么来着?肯定是这孽障在外面先惹的事,芦哥儿最是谦逊知理,肯定是这个孽障先打的人!这个有娘生,没娘……”

  因为贾珍和贾赦两人走的近,平日里贾珍弄到了什么好玩意,总是打发贾蔷贾芦给贾赦送一份来,贾蔷贾芦最会讨好人,对邢夫人极其“恭敬”,她也明里暗里得了贾珍不少的好处,这个时候,自然要帮贾芦说话。

  “闭嘴!”邢夫人还没骂完,就被勃然大怒的贾赦吼住,贾赦面色铁青,大骂道:“蠢妇!他没娘,你不是他娘吗?在这里乱嚼的什么蛆?”

  邢夫人最怕她这个喜怒无常的丈夫,此刻见贾赦都动了怒,连忙闭上嘴,低眉顺眼的坐下,不敢再说话。

  贾赦骂完邢夫人,看到贾珍面色不大好,问贾琮:“为什么打人?说!今天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仔细你的好皮!”

  那些在族学里来来往往的仆役们,把今天族学里发生的事传到贾赦和贾珍耳朵里,并不全面,只说是琮三爷在族学里把东府的芦四爷给打了,具体的原因也没说,这才让贾赦大怒,以为贾琮无故动手打人,才把贾琮招过来问话。

  看着满脸怒意的贾赦和脸色不大好的贾珍,以及幸灾乐祸的邢夫人,贾琮垂下眼帘,把刚才族学里发生的事,一字不漏的说了一遍。

  ……

  宁国府,东路院。

  贾蔷看着面前的贾芦很是无语,贾琮他也听说过,赦大爷的庶子,比他还要“尊贵”的“玉”字辈长辈,今天居然被他这个蠢货弟弟当着那么多人的面给骂了娘。

  蠢,真是蠢不可极,这可是辱骂长辈的大罪啊,真要追责起来了,他这个弟弟落不到什么好,搞不好他也要跟着吃挂落。

  可现在又能怎么办?贾珍已经去西府赦大爷那“讨个公道”了。

  这下,麻烦了。

  (ps:码字不容易,一章写完后,我还要再修改几遍,争取不出现错别字和语气不顺的病句。贾蔷确有其人,这个贾芦是我杜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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