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百二七章 汤之国（补）（大章）
却说在油女泽良二人挂印封金大半年前，瓜平前往王都的前夜，瓜平和云儿在汤之国驿馆通宵达旦。
当然是办正事，一起商量汤之国国事的，想歪了的自己面壁。
汤之国很难处理，因为这个国家算是妓女立国，上下风气都是歪掉了，不是平信子能正的过来的，上到贵族，下到小民都沉湎在这风花雪月的繁荣之中，因此举国都是阻力。
但说实话，占有欲这个东西，不论男女，都是有的。哪个女人不希望一生一世一双人，哪个男人不希望自己妻子忠贞？
可汤之国，能满足自己占有欲的，只有贵族男子中的一部分人，其他的，不论什么阶级的女人，以及平民和弱势贵族的男人，都只能忍受、适应、妥协。
然后，出身好的女人可能会养面首，出身不好的女人会在自己的嫖客中幻想不可能有的爱情，而男人呢，则是照顾别的女人的生意，好排解自己的抑郁。
不过是麻木了而已。
在一个国家面前，求不得，那就沉沦吧。慢慢地这样下去，发现，诶，当个禽兽王八日子过得还不错，丢掉礼义廉耻，物质上反而富足。虽然不知道孩子是谁的，但自己的孩子也有可能会被不知道哪个女人生下来被不知道哪个男人养大，也无所谓了。
这么一想，似乎还真挺好，那还端着干什么？
嗯，良知嘛，就是这么一点点消磨掉的。
所以这汤之国该怎么整呢？
最简单的当然是刮一道血雨腥风，一片血红落个干净。
不过没必要。
没人会因为猫儿狗儿不懂廉耻就要把它们杀干净吧？
它们不懂，只是因为它们学不会。
这比方可能有点不对，但差不多的道理。汤之国这模样，只是因为社会环境的裹挟，单个的个体而言，大多只是道德有亏而不是犯了罪行，何况，汤之国法律还是为风俗业保驾护航的法律，所以大多数人是不该杀的，刮血雨腥风干什么？瓜平两口子也不是什么变态杀人狂。
和平演变，那就又绕到了前面的问题，装睡的人叫不醒，尤其是那些享受的人。
好在，通宵达旦总算有点成果。
只是未待实施，瓜平便被喊走了，去王都见橘宗义最后一面，留下了云儿去和山城扶风平信子夫妻俩面面相觑。
就这样，汤之国开始变天了。
作为有史以来第一个女大名（二十年的史），平信子的第一个手段在外人看来很温和。
那便是立法：不论事主自愿与否，十六岁以下女子不得行房，违者立斩，抄没男方家产，王都为试点先期推行，举报有奖。
虽然结果看上去很吓人，又是斩立决，又是抄家的，但本身汤之国就有十二岁及以下女子不得从事风俗业的法律。
这不过是上调了四岁，而十几岁的小姑娘还没有长开，哪里有什么女人身体的美好，所以对于已有的风俗业并没有多少影响，只是有些炼铜的变态会受波及罢了。
而且，法律这东西，很多时候看看就行，法不责众嘛，不见得真的会那么狠。
于是汤之国王都一切照旧。
“小春大人，第一步已经开始了，真的能有效吗？”平信子拿不准。
“好了，你现在已经是大名了，该是我尊称您陛下，哪有您喊我大人的道理？有效的话当然会有效，不过就像滚雪球一样，越滚越打，所以效果是需要时间来凸显的。”
“这不是叫习惯了嘛，再说了，您和团藏大人的恩情，于我于汤之国，都如同再造，我称你们为大人也是应有之义。”
“那怎么行？”嘴上这么说，云儿心里却乐开了花。
好，就从汤之国大名开始，一步步崩解这阶级尊卑的观念，嘿嘿嘿。
既然王都上下在法令出台后还在一切照旧，即便炼铜的是少数人，但在这么大一个城市这么多人口之下，也发生了不少案子。
到底是有人敢捅出来的。
起手第一个，就是一个禁卫小兵举报他的直属上司卫队长。
原来，之前政变之后，平信子将汤之国禁卫的筛查淘汰之权放到下面去，本意是将禁卫军清理一遍，她当时并没有认识到禁卫已经烂透了。
结果，某卫队长以此逼迫下属，要那还没有来得及被禁卫军同化的小伙子安排自己的母亲和姐姐陪几晚，卫队长想尝尝亲子丼。
事情本身挺顺利，这小伙子的母亲和姐姐与九成汤之国女子一样从事风俗业，没有什么放不开的。
谁料，卫队长云雨一番之后，见他还有个妹妹生得煞是好看，想要硬上。
小兵本就觉得屈辱难耐，但拗不过母亲和姐姐为了他前途的连番劝说才忍下来，见侍卫长居然还要祸害他清白之身的幼妹，一时怒从心中起，将刚放了几枪腿正发软浑身使不上力的上司痛揍一顿。
次日照常出勤，见上司要报复他，不仅废了他的职位，还被他听到要在某巷子里堵他，直接跑去议事大殿外跪着，成功堵到了平信子和山城扶风。
结果，很自然的，卫队长被夺职斩首抄家，举报者得了一笔赏赐不说，也顺利取代了卫队长的位置。
这就像个导火索一般，让其他还在观望着等待着的带把的男人们敢于去宫门外举报。
平信子因此越发信不过下面的人，这些事情全权交给根部和木叶戍北部队负责，一众人好一阵忙。
起先被举报的大多数有点财力或小权能的变态，并没有什么贵族遭殃。
也是嘛，毕竟贵族的身份，只要没有落魄的，想要玩什么女人没有？玩女人的同时讲究一下仪式感，便能被赞誉为贵族风范绅士风度，倒成了养名望的雅事，因此没必要行什么逼迫之事，或者说逼迫的手段高端一些，不会留什么口实。
即便是法令下来，即便是严格执行，但不强逼的话，玩了被自愿献身的未满十六岁少女，还会被举报不成？女方的家里才不会管这些，女方本人更不会举报了，毕竟两腿一张好处多多，犯不着啊。
可几天后，就真有个小姑娘举报了。
准确地说不是举报。
那天纲手在巡逻，听到一个小巷子里面有动静，跑去一看，就见一个小姑娘哭得梨花带雨的，一边喊着疼喊着不要，一边喊着XX大人您轻一点。看身量和纲手差不多，也就十岁吧，纲手立马就怒了，把那野战的贵族公子哥打成了猪头，然后带着两人到了刚建立的风纪衙门。
十岁大的小姑娘还在一个迷迷糊糊的年纪，毕竟不是女忍者，上过学读过书懂道理，加上修炼查克拉长得快，要早熟一些。所以平信子的法令有其合理性，不满十六岁即便自愿，完全可以解读被女方被诱骗。
整个王都都在关注着这件事会这么个处理法。
而最终的结果也让好些人心惊胆寒：兴平子被夺去子爵的爵位，而后斩首，其家产抄没充公！
自然会有反弹的。
平民要说法，聚众游行闹事，一时间王都乱了起来。
但想也知道，处死了这么多人，平民都没有反应，处死了第一个贵族，就开始聚众游行，这明显是贵族在背后煽风点火嘛。
可云儿要的就是这个效果啊。
忍者的本职之一就是搜集情报，尤其有油女龙马这个油女家的少年天才在，虫群之下，任何贵族府上都被渗透得跟筛子一样了，哪里有什么密谋可言？
主谋从谋的一应贵族全部以谋逆大罪被凌迟于东市！
先前闹哄哄一片声势浩大的民众只是被当枪使而已，幕后主谋没了，没人组织，没人发钱，自然是散了。
还顺带收拢了一波权力，毕竟汤之国的职权不少是分给贵族的。
王都似乎干净了些。
至少十六岁以下的女子，不用再痛苦了。
但这还不够。
改革牵一发而动全身，所以方方面面都要照顾到。
不能说只是简单粗暴地杀几个人就会天下太平的，那太不负责任。
就最直接的一个方面，汤之国因为风俗业的繁荣，直接导致各方面物价有点虚高，曾经十二岁以上十六岁以下就开始“工作”的那些女子没了饭碗啊，虽然都有点家底，一年两年还是照样享受，那以后呢？
只杀人的话，问题无法根治的，治标不治本，除非杀光，但不可以，因为目的不是杀人。
当云儿把其中关节讲给平信子夫妻听之后，两人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小春大人，莫不是接下来要控制物价吗？”
“物价是要控制的，但只这样也最多多撑个几年而已。”
“还望小春大人教诲。”
“嗯，首先是物价。物价为什么高？因为汤之国人有钱，于是汤之国田之国川之国乃至火之国有些商人，在别处低价买入，然后到汤之国尤其是王都这里高价卖出。
那么先从王都起，严格限制商贾倒卖货物的量和价。”
“那会不会引起过大的反弹啊？毕竟这里面都和贵族们有牵扯的，之前能杀是确实照着法度办，但控制物价就有好些牵扯了。何况不靠外边，各种生活用度会供不应求啊，怕是...”
“所以啊，只是控制物价还不够的。”
汤之国东部方圆数百里的沃土，是长期以来征战留下的，如今虽然建国了，哪里依旧作为火雷两大国的战略缓冲地带，以免建设之后被战火毁去。
因此瓜平和云儿早就定下计策，将那里靠火之国的一半土地开发为耕地，因为十年内不会有大的战事，十年后，瓜平有信心不让战火烧到南边一半去！
“要移民。”
方圆二百里的一半，就是五千平方公里，也就是七百五十万亩地，剔除建筑占地约五十万亩地，在亩产量不高的忍界，一家六口靠种地活下去还能卖粮食赚钱的话需要十亩耕地，这一地区可以养活七十万户，四百二十万人，而整个汤之国，不过就四百万人口...
“先移民十万户，但要限制，三十岁以下的年轻夫妻可以移民到那里去，连上他们的子女，不到五十万人。为了吸引移民，要加重其他各方各面尤其是风俗业的税务，同时移民者的各项杂税减半。”
“而移民的另一个好处是，那里家家户户都是农耕，离开了奢靡的王都及其他一些大城市的环境，很大程度上可以避免攀比之风，没有了太大的经济需求后，自然女子们不会为了虚荣而出卖肉体，男人们也不会愿意再为了种种原因出卖自己的妻女。”
“那么小春大人，既然有这好处，为什么不多移民一些啊？那么大一片地方，能安置的人口远不止这些吧？”
“两个原因。第一个，汤之国的人不见得都愿意去，十万户都是乐观估计了，哪怕风俗业要交更多税，多数人还是不愿意放下王都的奢侈繁荣的，或者不愿意改变。
第二个，人多了难管，加上汤之国风气如此，难保新地的移民们不会慢慢变得像其他地方一样，所以涡之国铁之国也会安置移民到那里，这两国没这淫风，如此，新地之人即便有不要脸的，也是少数，被戳了脊梁骨后会收敛，会重新懂的廉耻。”
“好，都听您的。”
“无妨，事情不办好了我也不好跟我夫君交代啊。哦，还有一件事，移民之后，剩下的人也可以放开手处理了，毕竟本身的准备工作也已经做了好多，温水里煮的青蛙已经离熟透了不远。”
平信子若有所悟：“那么风俗业就会消失吗？”
“并不会，有光便有影，这行业杀不绝的。但不能因为存在即合理，就不去管，就放任它肆意生长。整治之下，即便不能根绝，但它生长的土壤毁了大半，危害就不那么大了，国家也就不会那么烂了。”
“那么，有没有别的办法能让汤之国依旧繁荣呢？”
云儿点了点那丫头的额头：“你呀，还挺贪，不过你作为一国之主，有这样的志向也是好事。你放心，我夫君回去之前之所以和我讨论了一宿，说的就是这个了。
移民新地，发展农耕，粮食有了，国本便不会动摇。而在此基础上，既然砸了风俗业这个烂炉子，那就另起炉灶。汤之国除了美女和新地的大片耕地，还有什么呢？温泉汤啊。
虽然温泉和风俗业互为表里，但打掉了风俗业，温泉并不会受太大影响，只是会短时间萧条，没有外国豪客一边泡温泉一边一掷千金点头牌享乐罢了。
但是，还可以发展女性市场啊，打出一些噱头，比如美容排毒，比如活血抗衰老之类，以此吸引各国贵家女子来泡温泉，女人的钱，可是相当好赚的。”
就这样，在火之国暗流涌动的这大半年里，汤之国正在以一个相对平和的方式慢慢改变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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