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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二八、这是内哄了吧


  石洞中没了那一线朦胧月光,火折子被小姑娘掉到了地上,闪了两闪就熄掉了。

  “呜呜!”

  一片漆黑之中,小姑娘想明白了怎么回事,眼泪一下子就流出来了。

  世上有些坑是能爬出去的,有些坑爬都没法爬了!

  “月儿别哭,月儿乖,月儿别哭——”

  任平生很无奈,这个方井让他感悟到了一个深刻的道理:在不能保证后路安全的情况下,绝对不要盲目往前走,去探险也不行!

  “月儿呀,任哥哥可以变出光来哦!”

  任平生哪里哄过小姑娘,胡乱抱着她弯腰把掉在地上的火折子拣了起来。

  火折子还带着些火星,他鼓气吹了吹,上面又燃起了一团小火苗。

  月儿虽然闭着眼睛在哭,头脑还是蛮清醒的:“任哥哥,你都多大了啊?!”

  “嗯,任哥哥今年十八岁,比你娘亲小很多吧?”

  “月儿已经八岁了,任哥哥不愿意嫁给娘亲就嫁给月儿吧!月儿的爹爹也比娘亲大十多岁的。”

  小姑娘很聪明,闻弦歌而知雅意,反正眼下是赖着任平生不放手了。

  “月儿呀,女孩子才是嫁人,男儿大丈夫是娶妻!”任平生的头脑倒是有点凌乱,小姑娘不是被吓出毛病了吧?这种环境下哪有心情聊这个呀!

  他怕小姑娘再哭,忍不住还是回了一句:“为什么不娶你娘亲就要娶月儿呢?”

  “任哥哥太笨了,不找个聪明点的女人管着以后要吃大亏的。”

  任平生:……

  任平生紧紧的闭上了嘴,小姑娘不但骨格清奇,思路也很清奇,自己掌控不了。

  眼下出口被堵,只能往前看有没有别的出路了。

  他抱着小姑娘掉头回到了甬道中,接着又走了差不多一柱香的辰光,终于走到了尽头。

  甬道的尽头处有一道石门。

  一路上任平生仔细观察过,这条甬道确实是直接在岩层中凿出来的,从头顶到地面的岩面都打磨得很是平整,想来当初很是费了一番功夫。

  甬道顶上隔三四尺左右就有一个拳头大小的孔洞,空气应当就是由此流通进来的。

  一柱香差不多是三刻钟时光。

  任平生抱着小姑娘虽然前进得不快,但也足足走出有好几里远,甬道中有好几个弯道,也不知到底拐到了哪里。

  虽然有通风的气孔,不会使人窒息,甬道中的空气还是比外边沉闷稀薄些。

  加上火折子又分薄了一些,月儿有些头脑昏昏的,没多久就把脑袋搁在任平生肩头睡了过去,两只小手仍然紧紧抱着他的脖子。

  任平生在石门前停了下来。

  石门两侧立着两尊石狮兽,左侧石狮口中含珠,右爪按绣球;右侧石狮嘴唇闭合,两只前爪间还依偎着一只小狮。

  石狮雕工很粗糙,形态却极为生动传神。

  石门的右侧靠下位置刻着两竖排海碗般大小的字:生路在后,擅入者死——阎罗天子令。

  甬道中空间封闭,那些字上填充的红色没有半点脱落,刺眼得很。

  阎罗天子又是什么鬼?唬人的吧!

  任平生仔细打量石门。

  石门高约一丈,宽约六尺,除了那阎罗天子令的刻痕,表面光滑平整,几乎看不到缝隙,材质和周围岩层完全一致。

  任平生抬起大枪在石门上敲了敲,又用枪头在上面划了划,很快就得出了两个结论:门是真的,石头很硬。

  小姑娘被枪头划在石面上的声音吵醒,抬起一只手揉着眼睛,一副迷茫的样子。

  “任哥哥,到哪里啦?怎么有狮子呀?”

  “嗯,应当是这道石门的开关。”任平生用灵觉扫过两尊石狮:“月儿先下来,任哥哥要开门了!”

  “嗯,任哥哥认真一点哦,娘亲还在外边等着月儿出去呢。”

  小姑娘偷偷用手在少年的肩头擦了擦,乖巧的滑了下来。

  任平生反手把大枪倚在石壁上,走到左侧石狮前又仔细感应了一番,接着就伸出双手捧住那颗圆圆的绣球。

  “咔、咔——咔!”

  他左旋右转下按上提的一番试探摆弄之后,石门上方传来了一串声响。

  石门开始缓缓向上升起。

  一股尘封腐朽的气味扑鼻而来。

  石门开出了一尺高的一道缝隙时,月儿瞬间就瞪大了眼睛,拼命地往任平生身后躲去。

  任平生右手往后环住小姑娘,轻轻在她脑后拂了一下,接着就转身弯腰将小姑娘重新抱了起来,将那颗小脑袋倚到自己肩头。

  门后对小姑娘来说的确有些可怖,只能让她先睡一会儿了。

  石门之内遍地都是身着甲冑的干枯尸体。

  有几具甚至在石门开启的时候倒向了门外边。估计原来应该是倚着石门内侧死去的。

  这些尸体的衣甲碰到地面时訇然有声。

  一块黝黑的铁牌从一具枯尸的腰间一掉了出来。

  铁牌的两面都有文字,一面是刻的是‘平等正觉’;另一面则是‘三百七十九’。

  任平生又抱着月儿弯腰去另外两具干尸腰边找到了两块,这两块只有数字和之前那块不同。

  似乎是平等正觉对阎罗天子?这是起内哄了吧?

  任平生放下铁牌,举着火折子向石门内照去。

  门里边到处都是全身贯甲的尸体,地上偶尔也能见到相似的铁牌,好些柄制式相同的三尺长刀零乱散落在尸体身侧。

  石门内是一个极为宽大的石厅。

  微弱的火光之中,隐约能看见有一员武将站在石厅中央的一个石台上。

  这员武将全身金甲,外罩蟒龙袍,头戴帝王冠冕,左手按剑,右手拄着一柄长柄战斧。

  冠冕前面垂下的珠帘遮住了武将的容貌,一时看不清楚。

  那柄战斧长约丈余,斧刃在微弱的光线中仍然青亮泛光,站在门外都觉得有些寒气逼人。

  任平生皱了皱眉。

  石厅中似乎有一股诡异莫名的力量,他的灵觉被压制得很厉害,厅中央更是明显——灵觉一触及到武将身周三尺之内就会溃散,根本探不出个究竟来。

  任平生莫名其妙地有点发虚:这武将莫非还真是阎罗天子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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