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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二十六、黑影的怨


  “用最伤的心说出最伤的情,你一定很奇怪我为何是个虚无的漆黑的影子,没有自己的身形,没有自己的性别,却有着自己的声音,控制他人的行为?

  其实你不用很奇怪,我只是一个怨灵,被人遗弃在一个山洞里化成怨气的怨灵,我的一切行为魔力和思想却来自另一个有着强大魔力的鬼魂,他来自地狱的最深之处。

  当我第一次接触他的时候,我的这一缕怨灵几乎被他冻僵,他是一团黑影附着在我的怨灵之上,你一定很奇怪,为何我身上你却没有感觉到那冰冷之气,因为我还有颗火热的情丝萦绕在我的怨灵之内,他就是看上了我这一点热度攀附在我的身上,去除他冰冷欲裂的千年寒冬之气。

  他对我说,我是这世上最痴情的女子,被那无良之人害的只剩幽魂一缕,他很是不平和怜悯,他要将我捧在手心里,我要将他放在心上,共同做个强大的魔魂,

  我们要将这世上所有负心之人打入地狱,永世不得翻身。”

  说着,黑影有些情绪激动,稍嫌吐了一口气,继而说道:

  “自从我和黑影相互依附,我找到了那致我于死地的负心人,那天的日子真好,是他大婚的日子,我一路跟随着他,看他高头大马喜气洋洋的去迎接新娘,看着他志得意满的拜着花堂。

  看着这样的情形,我的心该是如何的绞痛和愤恨,于是入夜,我潜入他的新房,将他那如花似玉的新娘吸走魂魄,扒了她的皮,灭了她的肉身,我披上了那张皮,做了那新娘。

  我在新房中等着那负心的新郎到来,他是如此的欢天喜地,那一夜,他将所有的温情都给了那张皮,我恨,在黎明到来的前夕,我将他送入了地狱最深之处。

  他看到我现身的那一刻,他是多么的恐惧,哈哈哈!”

  黑影突然狂笑起来,我只是心无波澜的看着他,看他发狂的笑的止不住颤抖的身躯。

  黑影笑了一会儿,看我毫无反应,斜着头看向我:

  “你为什么不笑?不好笑吗?”

  “我对你怎么死在山洞里比较好奇。”我叹口气对黑影说。

  “哼,我惨死在那个黝黑的山洞里,都是拜这个负心人所赐,你是不是觉得我对他们很残忍?可你知道他是怎么对我的吗?如果你知道了他是怎么对我的,你就不会觉得我对他残忍了。”

  我无语回应,只是沉默不看黑影,这个世界,所有事情都是因果的必然发生,我有什么资格去评判黑影的事情。

  “我和那负心人是一个村子里的农户,两家自小交好,我住那个村子是个很美的村子,村子里种满了杏花,那是一个小桥流水,鹅鸭成群的小村庄,我的家是个养鹅的农户,他家是养鸭的农户。

  我们自小就在一起,结伴赶着自己的鹅鸭去村头的河边放养,互相交换自家鹅鸭产的蛋,两家也互助友好,相处的其乐融融。

  他是家里的独子,我是家里的独女,他叫金贵,我叫娇女,渐渐我长到及芊之年,两家便为我们定了亲事,便是那天,他与我在那河边的杏花林里成就了好事,做了未拜堂的夫妻。

  那之后,我俩便形影不离,出入如一对新婚夫妇一般,两家也是认定了这门亲事,便也随了我们。

  可惜好景不长,我父母突然出外身染恶疾,回到家中一病不起,没过两月便双双离世。

  我安葬了父母,以为还有夫家还可以依靠,谁知去了他家便对我翻了脸,沦为了他家的使唤丫头。

  虽然生活有些劳累和苦涩,但金贵好歹是对我好的,还是如常夫妻般对我,这样在他家呆了半年。

  一日我口中苦涩,见了食物便是吃不下,时常呕吐,日渐消瘦,他家便认为我和我的父母一样身染了恶疾,便不想再收留我,可又不好明目张胆的赶我走,便让我从厢房搬进了柴房,金贵也不时常来看我了。

  这样过了三四个月,我竟然发现自己的肚子隆起,于是便去看了村里的郎中,才知道自己是怀了金贵的孩子,并不是身染恶疾。

  我欢天喜地的将这个消息告诉了金贵,却不见他欣喜的表情,只见他对我躲闪其词,

  过了一日,金贵一家突然对我特别好了起来,午间准备了许多好菜招待我,说以后会好好待我,迎接他们金家后代的到来。

  我对他们的话深信不疑,我从柴房又搬进了厢房,金贵对我也连日好了起来。

  一日,金贵对我说:’娇女,你自从怀孕以来很是辛苦,身体一天比一天重了,今天我带你出去走走,村子外面的杏花开的特别好看。’

  我当时是多么的高兴啊,也没有多想就随他去了。

  村子里的杏花真美啊,那天杏花开的很盛,春风拂面,一路杏花飘飘洒洒,满路面都是粉白的花瓣。

  我随着金贵赏着杏花,不觉走了很远,来到了远离村子的一座荒山,我突然觉得心里有些害怕,停下脚步问金贵来这荒山做什么?

  金贵只是说这荒山的一个山洞里他发现了一桶金子,让我进去看,这样以后我们就不会再受穷了,于是,我就跟着他走进了那座荒山的那个山洞。

  我们越走越深,山洞也越走越窄,

  ‘金郎,你说的金子到底在哪?我已经走不动了,这个山洞地面太滑了,我怕摔跤伤着肚子里的孩子。’我越往山洞走心里越是害怕,可是,我发现我的金郎似乎根本不管我的惊恐和不安,只是埋头往那最狭小的地方走去。

  我百般无奈,只好紧跟着他,他走到山洞的尽头转身看着我,我发现他对我的脸上已经没有了往日温和的笑意,他的双眼直勾勾的盯着我,脸上露出狰狞的面容。

  ‘金郎,你干什么?我害怕。’

  ‘你不要怕,你过来。’他叫我过去,我一点戒备的心都没有就过去了,就这样,他一把抱住我反手将我推进他身旁的一个黑洞里,那个黑洞很黑很深,很狭窄。

  我在那黑洞里恳求他,求他看在我肚子里有他亲骨肉的份上放我一条生路,但他说什么?”

  黑影情绪非常激动,从床上跳下来,一把将我从皮毛中揪出来抓在手上,他掐着我的脖子,眼内露出凶狠的神情。

  “你知道他说什么?他说他要娶别人家的姑娘了,那是个富户人家的小姐,他要娶个凤凰,怎么可能让我这样山鸡一样不值钱的女人来挡他的路。”

  黑影卡着我的脖子的手紧了起来:“他捡起山洞里的石头向我砸下来,没有一点往日的夫妻情分,也没有对我肚子里的孩子的一点怜惜。

  我被他砸的奄奄一息,血肉模糊,他砸够了,以为我已经被他砸死了,就慌不择路的跑了。”

  黑影悲愤欲绝,卡在我脖子上的手突地变成一个漆黑的利爪,紧紧摄住了我的喉咙,我只觉得魂魄在他的捏力下快要消散,天空蓦地黑暗下来,一道刺目的闪电伴随着响彻天空的雷声在屋外的院子里炸起,照亮了整个“引雷阁”。

  门外传来嘈杂慌乱的脚步声,一个玄色的身影跃入房中,黑影迅速收了手,将我一掌打入毛皮之内。

  我在皮毛里摸着脖子上的瘀痕微微喘息。

  “姐姐辛苦了。”一个轻轻干爽的声音在我身旁响起,我低头一看,少你已经清醒了,面色变得稍显正常了些,正躺在我身边睁着一双漆黑忽闪着星光的大眼看着我。

  我对着少年微微苦笑了一下,用手摸摸他的头:“你终于醒了,醒了就好。”

  少年将头顺势贴在我的手上,闭上双目又沉沉睡去。

  我有些疲累,抱住少年也想沉沉睡去,却听见屋内李玉的声音在我耳边回荡:

  “你怎么样了?有没有吓着?”

  我将头扭向声音的来处,心内突然涌起一阵悲戚痛苦的情绪,这李玉本是我的夫君,如今却抱着一个披着我的皮冒充我的妖孽在温言细语,柔情呵护,不知一种怎样的情绪在我的心底漾起,无法排遣开来。

  不知怎么,眼泪默默流了下来,压抑自己莫名的情绪,闭上双目不想再看黑影和李玉的柔情缠绵,院外开始下起大颗的雨滴,砸在地面的声音异常刺耳,我听着雨声心乱如麻,只是担心这黑影不要背着我的张皮污了我朔月的名声就好。

  李玉温言安慰了黑影一会儿,安抚黑影睡下,走到屋门前看着院中的雨滴,竟轻轻叹了口气:

  “不知你看到我如此待你的皮囊,会有怎样的心情?”

  “主人,你在说什么?”李玉身旁站立的灵芝轻声问李玉。

  李玉摇摇头,招呼门槛外站立等他的李诚快步走了出去。

  “主人似乎有心事.”灵芝对参女说。

  参女点点头,回头看看躺在床上睡着的黑影,对灵芝示意一下眼色,两人从屋内走了出去。

  声影走远,隐约灵芝的声音传过来:“自从那天朔月姑娘突然归来,感觉好似变了一个人,虽然样貌未有多大变化,但却不像是我们熟悉的姑娘,现在的姑娘和以前的姑娘性情截然不同。”

  “嗯,以后别说了,你我明白就好,姑娘的性情主人心中是有数的,我们只要做好份内的事情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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