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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 病来倒


  愚蠢终将付出代价。
曾斌再被吃掉一个‘炮’之后开始稳扎稳打,思虑的时间也变得越来越长,一盘棋下来用了一个时辰双方才解决战斗。
老者依旧是胜利者,曾斌依旧是失败者。
双方再战。
在旁的老人家不满说道:“少年郎,你家庄主就任由你这般胡来?”
对弈老者亦是抬起头,看曾斌有何说法。
曾斌什么话也没说,调转炮头护河。
老人家气恼说道:“懂不懂尊长啊你,问你话呢。”
对弈老者笑了,挺卒前行落入河中。
曾斌边下棋边说道:“观棋不语真君子,老人家您下棋有好些年头了应知此理,再说您老人家应该下了有十年棋了吧,让小子玩几天又当如何?年轻人图新鲜顶不得几天,您老让我玩几天呗,不然明日您老早些起身与我对弈,省得您手痒。”
老人家不愿意了,气哼哼说道:“就你那一手烂棋,我老人家才懒得与你下,高老头子生性豁达不与你计较,要是我早把你赶走了。”
老人家不耐催促又说道:“你家庄主就任由你这个下人胡来不管你了?你到底给庄主做什么的啊。”
曾斌推弓斜移吃掉一子,收手说道:“养马的。”
老人家说道:“也没你这般养马的吧,都几天了也没见你割草喂马,一坐就是天黑,小心你家庄主收拾你,你丢了自给饭碗。”
曾斌说道:“我半夜去割的草,清晨青草遭露水,对马儿不好。”
老人家点头说道:“你倒是懂得养马,星夜草最好,当年我老人家养马的时候,就是去割的星夜草,那马长得镖,壮实。”
曾斌笑道:“听闻义庄都是退役的兵卒,您老世代从军啊,还是个养马官?”
老人家说道:“不然为何叫义庄呢,咱这义庄有来头,听过常胜将军曾怀曾将军不?”
曾斌点头道:“听说过,与三国的赵云有的一拼。”
“何止,老将军简直就是战无不胜啊。”老人家一脸憧憬当年,说道:“这义庄就是老将军为我们这些独子兵所建,当年老将军力排众议上疏先皇,先皇想都没想就答应了,才有了如今的义庄。”
曾斌说道:“当年曾怀是体恤你们了,你们也没辱没曾怀,但你们也没活出个人样来啊,岂不辜负了曾怀一片苦心。”
“哒,庶子你气煞我也,你竟敢直呼老将军之名,看我老文手中马塑捅死你。”老人家左看右看却没找到当年的马塑,捡起一根树枝就往曾斌腰间捅去。
咔。
树枝断,老人怔。
老人家很久才回过神来,扔掉手中的半截断枝,叹了口气不再说话。
高俅嗤笑出声,笑骂说道:“文彦博啊文彦博,都六十好几的人了,你能不能干点正事。”
文彦博?
听着怎么这么耳熟。
曾斌历史不好但也不差,文彦博是北宋什么人啊这是。
文彦博垂着脑袋,盯着棋盘不语。
高姓老者对曾斌说道:“文彦博这人有才有学,却是去当那兵卒,你知道为何吗?”
曾斌说道:“可能是吃饱撑着的。”
文彦博听罢,呼的一声抬起头狠狠瞪了曾斌眼,随后又低下头,叹气说道:“你说的没错,我就是吃饱了撑着才去追随老将军的。”
很显然文彦博所说的老将军并非杨戬口中的老将军。
一个是曾怀,一个是曾荣,自然是不同的。
吃饱了撑着是褒义也是贬义,就看你怎么去理解了。
曾斌顿时来了兴趣,问道:“为什么啊。”
曾怀的事迹曾斌听过不少,曾家卷宗上也有大量记载,但却不及曾怀身边将士说的来劲。
自曾怀十七岁从军起,从一个小卒到大将军,可谓运气爆棚,每次出军定战无不胜,追随在其身边的良将谋士多不胜数。
曾家从文臣到将门,就是因突然杀出个曾怀才得以延续。
但经过曾荣此事后,曾斌对曾家便没有了一丝好感,反而有诸多恶感。
如果他知道自己的亲生父母姓氏,将来在某个恰当时间必将名字改回来,再也不想用这么难听的名字了。
当年在不知道自己身世的情况下,曾斌对名字并不在乎,就如他想的那般只不过是个称呼而已。
现在却不一样了。
被人当做棋子,当做棋盘上不得已而弃掉的棋子,任谁心里都不好受。
他不好受,岂容得曾荣好受。
当下并不是撕破脸皮的时候,他还要再忍上很多年,直到他能和曾荣叫板为止。
文彦博说道:“没有老将军,哪有我文彦博,老将军给我文彦博一口饭吃,我文彦博自当为老将军鞍前马后。”
曾斌起身拜礼说道:“文老才是我军中铮铮汉子,请受小子一拜。”
文彦博受了曾斌这一拜不觉愧,摆摆手说道:“陈年往事了,如今老将军已不在,若曾家还在长安,我儿必当追随。只可惜我儿却在一次战役中受了极重的伤,不得不下退了。”
曾斌说道:“按您老的意思,您老当年也追随过岭南王曾荣咯。”
文彦博说道:“当然,老将军没走之前,小将军便已凭军功擢升军中校尉,再进一步就是副将,老将军走后已是一方大将军了。”
曾斌点头说道:“曾家三世三公,两世大将军,倒有点能耐。”
文彦博皱眉说道:“少年郎你似乎对曾家有所不满,这是为何?曾家待人忠厚,我文彦博若没猜错,定是那些曾家偏祠对你欺压,但并不代表老将军正祠如此,你不能有所偏颇和偏见。”
曾斌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问道:“老人家,既然曾家对你们这些军中独子兵如此厚待,为何你们就这般得过且过,不怕辜负曾怀……曾老将军的一片苦心吗?”
文彦博吼道:“这哪是我们的原因啊,我们是被逼的,被逼的。”
曾斌被文彦博这一吼吓得棋子脱手,棋子叮当一声落在棋盘上。
曾斌捡起棋子,重新将棋盘上的棋子布好,苦笑说道:“您老吼我作甚,又不是我造的孽,又不是我逼的你们。”
曾斌问道:“文老您别生气,生气伤肝,不得长寿的,谁逼的你们啊,你们告诉陛下不就行了,许将军曾是曾荣旧部,他也会帮你们上疏陛下的。”
“呸。”文彦博唾了唾沫,恨恨说道:“别和我提那匹夫,他不配。”
曾斌疑惑说道:“我虽是个养马的,但也知道许将军曾是曾荣的部下,曾荣去了岭南后,他便被曾荣提上了兵部尚书的位置,如今掌控兵刑两部在朝堂好不得意,对你们这些旧部应多有照顾才是,听文老之言似乎并非如此,这是怎一回事?”
文彦博骂道:“你懂个屁。”
曾斌擦了擦脸上的口水,再度苦笑说道:“文老啊,你要吐口水你吐那许潍仁去,老往我脸上吐是几个意思啊。”
文彦博再度骂道:“许潍仁就是个白眼狼,不许我们经商,连摆个小买卖都不行,不然就收回粮地,你说我能不气?一家子靠几亩地能填饱肚子就不错了,再说还有不少军中独子兵退役下来,粮地越分越少,以后指不定会饿死。前些年还好些,赋税也不重,一家子一年到头还有些余粮还钱,现在赋税不仅重如天,人数也在极具增加,以后还吃个屁啊。”
曾斌点头没有说话,在这点上许潍仁是有些仗势欺人,或者说是有针对曾家的意思了。
如今曾斌到了义庄,又听文彦博对许潍仁的恶评,许潍仁怕是不会放过他的。
曾斌啼笑皆非,送了许潍仁一大推礼却是白送了。
曾斌下了一子,随口问道:“养牲畜也不行?”
文彦博怒气未消说道:“那也得有钱才行。”
文彦博看了高俅一眼,对曾斌说道:“你家庄主建那十八亩地的石头屋是给我们住的?你家庄主姓啥啊。”
曾斌说道:“姓曾,国公爷十八子,哦,也就是您老说的小将军,我说的岭南王。那些石头屋听说确实是给义庄百姓住的,但后来听章管事说入住是有条件的,也不知是何条件。”
文彦博抚掌大笑,笑罢,说道:“还是小将军念及我等啊,不管是什么条件,只要是小将军说的,我们都答应。”
曾斌摊手说道:“文老您和我说没用啊,你得去和公子说。”
文彦博纳闷说道:“既然是小将军指派小公子来的,三个多月了,为何小公子不愿意见我们啊,是不是小公子遇上了什么难处或是什么事啊。”
曾斌说道:“不知道。”
文彦博骂道:“是不是那许潍仁,他也太不是东西了,欺负我们也就罢了,连小辈也欺负,还是不是人啊。”
曾斌不语。
他算是明白了,文彦博和杨戬是一个性子的人。
曾斌对姓高老者执礼说道:“不知老人家贵姓?”
没等高俅说话,文彦博抢先说道:“他叫高俅,道貌岸然的家伙,没事跑来义庄下棋,教教孩子,好吃又懒做。除了棋艺好点,什么都不好。”
高俅气笑回骂说道:“臭不要脸的,你才好吃懒做,你才屁都不会。”
文彦博将高俅说得一无是处,曾斌自然是不信的。
高俅,大奸臣啊,怎可能这般不堪。
说来也奇怪。
杨戬亦是大奸臣,却成了武将。
文彦博乃北宋宰相历仕四朝,如今却成了一个兵卒,还是个养马的卒子。
至于高俅,曾斌还不知其底细,也不知为人如何,但经过这几天与他下棋来看,高俅必也是军中将士,在军中可能还是参将一职,不然下棋怎会带着阴谋诡计让他防不胜防。
这世界当真面目全非了。
罢了。
小心便能驶万年船,以后做事说话小心点便是了。
曾斌执礼说道:“原来是高先生,听大牛说义庄的孩子都是您免费教导,高先生实乃义士,小子佩服。”
高俅摇摇头说道:“闲来无事,反正坐着也是坐着,不如予孩子们学识,我家那口子吵闹得紧,出来避避风头。”
文彦博大笑。
长者为大,曾斌想笑却不敢笑,憋着有点难受。
高俅随意问道:“养马也需要识字?”
曾斌知道高俅是在试探,于是说道:“自然,庄主选人特别严格,原先那些仆役想留下都得识字,听说只有一年半时间,那阿德我见他天天苦着脸,看着挺痛苦的。”
高俅点头说道:“三个月前阿德求上高某教他识字,高某还纳闷了呢,他怎么突然好学起来了,原来是这么回事。阿德称得上百事通,即便不识字,也能给庄主带来不少的好处,历任庄主对阿德都委以重任,庄主失去阿德,庄主在长安人生地不熟,怕是难行啊。”
曾斌笑而不语。
文彦博说道:“高俅你这话我就不爱听了,什么叫小公子失去阿德就寸步难行啊,有小将军撑腰,谁敢对小公子放肆。”
高俅却不这么想。
岭南离长安太远了,曾荣想伸手到长安来,朝中官员岂会答应。
尤其是许潍仁,刚坐稳没多久,许家还未传世,他会容得下曾荣?
曾荣都容不下,又岂会容得下曾家十八子。
曾家在长安除了一些旧部已全无势力,门生已被三大派系收入囊中,曾家十八子能有什么作为。
没有眼睛盯着朝中动向,只会被他们玩弄于鼓掌,阿德对长安小道消息极为敏感,有阿德在,就相当于曾家十八子有了另一双眼睛,会看得更清更透彻。
高俅说道:“文老头你说的也没错,陛下给予庄主很大的权限,估计在这之前他们不敢怎样,至少在岭南没开发完全之前,没对南诏动手之前,庄主还是安全的。”
曾斌心中很是惊讶,高俅居然看出来了。
高俅与他这么说是什么意思,是自荐还是随口说。
文彦博说道:“没错啊,小公子改建梅关名声大噪,陛下又亲自下旨,谁也动不得,勋贵们想赚钱,还得靠小公子呢,巴结小公子还来不急,他们哪敢对小公子怎样,但开发岭南和南诏有什么关系啊。”
高俅笑而不答。
曾斌也默不作声。
有些事不能说,只能意会不可言传。
文彦博见高俅不说,马上想到了关键处。
文彦博摇摇头说道:“老了,若是当年,这份差事一定少不了咱们。”
“又输了。”曾斌郁闷之极,差一点点他就赢了,最后还是被高俅用了金蝉脱壳法给蒙蔽了过去。
文彦博笑道:“三天就能下棋下到如此地步,你小子已经很不错了,怪不得小公子这般挑剔,连养马的都能差点让高老头输棋,小公子只怕更厉害了。”
三人正说着话,只听有人呼喊。
“公子,公子,不好了,不好了,夫人病倒了。”章折气喘吁吁跑来说道。
曾斌惊起。
三日前不是还好好的吗?
怎么说病就病了。
“两位老人家,小子先行告退,有空再与两位说道。”
曾斌对高俅与文彦博执礼,转身跑向曾宅。
曾斌急匆匆解开马绳。
贺兰感受到了曾斌的急切,撒开四蹄狂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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