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二十九颗小火星
“欸，你慢点喝，你忘记之前因为胃病去住院的事情啦。”范唯唯皱眉拿过她的酒杯。
“唯唯姐，你说我是不是也应该把顾医生灌醉，然后直接带他去领证啊。”
“你这和我一样是心理问题，对婚姻缺乏安全感。退一步讲，你才刚和顾医生在一起半年的时间，这么着急结婚做什么？”
代晓又向小阮要了一杯威士忌，被范唯唯阻止了，“你给她一杯鸡尾酒就行了。”
恰好有人来询问预订包间的事，范唯唯被叫走之前还叮嘱小阮看好代晓，只给她喝一些低度果酒。
高亦博一进门就看到坐在吧台边的代晓，她穿着一件靛蓝色的碎花棉裙，衬得她手腕上的红绳格外扎眼。
“晓晓姐。”他走过去轻轻拍了拍代晓的肩膀。代晓转头盯着他的脸看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你怎么进来的？忘记保证书上都写了什么吗？”
高亦博像是预料到她会这么问，直接把身份证掏了出来，“我昨天就成年了。”
代晓没回应他，只是眨眨眼，愣愣地看着他身份证上照片。好青涩的小男孩，表情还带点腼腆。
高亦博看着面前脸颊微红，只知道抿嘴偷笑的代晓，真想趁人之危的吻住她。
“小屁孩。”
代晓只叫了他一声，高亦博像被踩到尾巴的猫一样，立即跳起来反驳，语气还有点咬牙切齿。
“我不小了！”
嘿！这小孩还挺好玩的，代晓眯了眯眼继续回怼他。
“怎么不小？02年的小屁孩。”
高亦博撇撇嘴。
“那我也没觉得你有多老啊。”
代晓听到这话，觉得他说话挺有意思。她把头转过去看高亦博，但只看到了个模模糊糊的重影。
“这么和你说吧小孩，当你还在读小学为没写完作业哭鼻子的时候，姐姐我已经在大学里和男生牵手打啵儿了。”
“我们之间差的可不是一星半点……”
“唔…”
高亦博直接直接用吻，堵住了代晓那喋喋不休的嘴，也不管什么趁人之危的了。
小孩吻技青涩鲁莽，像只饿极了的小狮子，代晓只觉得自己的嘴唇被牙齿磕的生疼。她回过神来，马上用手去推高亦博的肩膀。
奈何这小孩力气大的吓人，代晓挣脱不开高亦博，反倒是他把自己的手臂都抓疼了。
代晓狠下心来，牙齿用力咬住高亦博的下唇，腥甜的血腥味在两个人的嘴里漫延开来。高亦博赶紧松开她，抬手捏住代晓的下巴，仔细查看有没有弄伤她。
代晓往后退了退，她把手机当成菜刀一样的架在高亦博的脖子上。
“我警告你，你再靠近我一点，我…我就报警告你性骚扰！”
代晓说着，还朝高亦博呲了呲牙。
高亦博被她憨憨的神态逗乐了，裂开嘴笑，扯到了嘴唇上的伤口，他这才后知后觉的发现原来刚刚是自己的嘴唇破了。
他昨天才高考完，逃了毕业聚会去找代晓，结果她不在家。所以就想着来酒吧碰碰运气，没想到头脑一热就把人亲恼了。
代晓只觉得脑袋晕晕乎乎的，高亦博想上前一步扶住她，被她躲开了。她拿出手机，磕磕绊绊地给顾深晨打电话。
“呜呜呜呜老顾，这里有流氓，你快来打死他。”
代晓叽里咕噜地把自己都说哭了，这才发现顾深晨压根就没接电话，她看了眼手机屏上两人的合照哭得更厉害了。
一旁的高亦博有些不知所措，他蹲下来把纸巾递给代晓，却被代晓直接用手打掉。
“我错了晓晓姐，你别哭了好不好？我保证以后都不会再干这种缺德的事，你打我骂我出出气，别再哭了。”
范唯唯走过来刚巧听到高亦博的这番话，她一把护住代晓，“滚滚滚，毛都没长齐的小屁孩欺负谁呢！快走开，别让我叫保安过来。”
高亦博见代晓把头埋在范唯唯的颈窝处，这才放心了些，转身出了酒吧。范唯唯轻轻拍着代晓的后背，把人带到了二楼的办公室。
范唯唯安慰了代晓好一会，她才开口道：“唯唯姐，老顾他不接我电话，会不会是出什么事了？”
“不会的，说不定正在给病人做手术呢。”
“可老顾每次做手术之前都会给我发消息让我安心的，我不放心，我得去医院找他。”代晓说着猛地站起来。
脑袋里一阵刺痛，她慌忙跑到厕所里昏天黑地的吐了起来。吐完后，范唯唯给她到了杯温水漱口。代晓胃里难受的厉害，脸色苍白。范唯唯心疼的不得了，她把晕乎乎的代晓扶到床上，没一会代晓就哼哼唧唧睡过去了。
医院里，刚刚急诊室里有病人胃部出血需要抢救，顾深晨没来得及给代晓发消息就进了手术室。现在看到了手机上的未接来电，就赶紧给人播回去。
他被范唯唯告知代晓已经睡着了，也终于从范唯唯嘴里打听到，为什么那丫头始终对结婚这么避而不谈了。
是不是自己对代晓还不够好，才让她对婚姻这么没有安全感？顾深晨在心里责问自己。
………
脑袋疼，像是有一万个小人在代晓脑袋里拼命蹦哒似的。代晓按掉闹钟，手捏成拳敲了敲自己的脑壳。
醉宿的早上真难受，一想到待会还要去公司代晓就更难受了。还好范唯唯给她准备了蜂蜜柚子水，代晓一阵风风火火地拾掇后，给了范唯唯一个离别飞吻便出了门。
地铁上人挤人，代晓捣鼓了老半天才解开手机屏锁，把她和顾深晨的聊天页面调出来。顾深晨给她道歉又解释，还说今天晚上调班回家给她做好吃的。
其实范唯唯早上就告诉代晓原由了，现在看到顾深晨充满内疚的消息。代晓反思，是不是自己太咄咄逼人了？
医生的职业本就会遇到很多突发事件，况且代晓从一开始就知道顾深晨没有太多的空闲时间来陪自己。但是现在顾深晨只不过疏忽了一小点，代晓却莫名觉得心慌。
在两个人的交往过程中，也不是没有这样的事情发生。上次两个人在电影院约会的时候，电影播到一半顾深晨就被医院的电话叫走了。
上上次因为院里安排的出差，代晓错过了顾深晨的生日。还是宋欢喜提着蛋糕来找顾深晨的时候，恰巧被代晓撞见，她才知道那天是顾深晨的生日。
代晓本来是打算坐飞机去找他的，但是顾深晨却说他从来不过生日的，让代晓别来回的折腾自己。
地铁到站了，代晓心里突然就涌出些无力感。她每次面对宋欢喜的时候，总感觉自己有些心虚，好像她只是顾深晨和宋欢喜关系外的一个路人。
她了解的顾深晨只是半个顾深晨，而宋欢喜知道的却是完完整整的顾深晨。代晓对这种无力的感觉很厌烦，可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代晓看着公司一楼大厅镜子里的自己眨了眨眼，既然宋欢喜和顾深晨相处的时间比自己多，那剩下的就交给时间吧。
至少自己和顾深晨还有很多时间，可以慢慢的互相了解。
代晓卡着点进的办公室却和安安撞个正着，代晓被她眼底乌青的黑眼圈下了一大跳。“我的天呐，安助理你现在可以直接去动物园应聘大熊猫了。”
安安无精打采地回了一句：“我可没有国宝值钱。”
代晓还想再问问，结果刚坐上椅子，就被新来的秦经理交代了一大堆任务。
安安心里苦，但安安不说。昨天下班之后，她听话地乖乖等着秦蒹葭一起下班。稀里糊涂地就被对方送回了家，安父安母都是认识秦蒹葭的，当年还因为这个“别人家的小孩”搬离而感到惋惜。
这下见了秦蒹葭，说什么也要留她在家里吃饭。饭桌上，秦蒹葭哄地安父安母喜笑颜开，一个劲儿的让她多吃点。
这饭吃的安安如坐针毡，秦蒹葭倒游刃有余的还陪安父喝了两杯。安父安母听说她是开车来的，现下又喝了酒，就直接让她留在家里歇了一宿。
安安大哥的房子被改成了书房，家里又没有空的房间，所以直接让她们两个小姑娘睡一起了。
秦蒹葭先洗的澡，安安洗完头出来后，发现她居然在看自己床头柜上的书，吓得她赶紧捂住。
“这书不怎么好看，剧情挺扯的。”安安拿过书，慌忙合上放回一旁的书架里。
“我找本更好看的给你。”安安心跳得飞快。秦蒹葭看着她慌慌张张的小模样，不禁想逗逗她。
她起身走到安安身后，左手撑在书架上。安安找完书，回过头刚巧和她鼻尖碰鼻尖。秦蒹葭比安安高一点，也白一点。
安安看着眼前放大的漂亮脸蛋，不由自主地屏住了呼吸。她转头，被秦蒹葭抬手拦住。安安紧张地鼻尖冒出了点汗珠，她又羞又恼，“秦囡囡，你到底要干什么？”
秦囡囡是秦蒹葭外婆给她起的小名的，她不喜欢别人这么叫她，安安只有生气的时候才会叫她秦囡囡。
果然，秦蒹葭习惯性的皱了下眉毛。她后退一步，盯着安安，“以后别叫这个名字了。”
秦蒹葭转身出了门，安安如释重负地坐到床上和她划分界线，但不一会秦蒹葭就拿着吹风机进来了。
安安连连摆手说自己吹，最后她拗不过秦蒹葭，还是乖乖的任人摆布了。关灯躺在床上，安安脑子里乱得很，像谁塞了一大团黑色麻线进去。
她不敢翻身，因为怕惊扰了睡在身边的秦蒹葭。安安给陈俊其发消息，说自己遇到了麻烦了。陈俊其当即就问谁欺负安安，看架势非要把对方打趴下不可。
安安没敢把自己和女生谈恋爱的事给他讲，陈俊其也察觉到了她羞于开口的小心思，但好在陈俊其也不是个爱追根究底的人。
他告诉安安，什么事都不要怕。遇到问题就解决问题，就算是安安违法乱纪了，他也会出面替安安顶罪。安安笑他的情话土味死了，心里却觉得暖暖的。
安安纠结了半天，还是想同秦蒹葭好好谈一谈。她试着叫了两声“秦经理”，秦蒹葭没回应，安安扭头一看，原来秦蒹葭早就睡熟了。
今天早上安安被第四个闹钟闹醒的时候，秦蒹葭已经走了。她倒是睡得香！安安愤愤地盯着茶水间里神清气爽的秦蒹葭，转而狠狠地往自己眼下扑了两层粉。
吃完午饭，代晓给顾深晨打了个电话，结果又没人接，微信消息也不回。代晓想着要不要自己去买点他最爱吃的粤菜，给他送过去。
结果还没下楼就被保安室的王叔叫到了一楼会议室，说是有警察找她问点事情。代晓有些担心是不是老家的父母出事了，她慌忙下楼，一路小跑到会议室。
那些便衣警察一看见她都有些震惊，弄得代晓紧张的直冒冷汗。
“这真人和ai合成的也太像了吧！”
“看来林副队长说的没有错，凶手要找的人应该就是她了。”
………
两个年龄不大的女警察在切切私语，代晓有些不明所以的看着她们。
离代晓最近的男警察开口道：“你好，我们是市公安局里刑侦支队里的。”
他说着朝代晓出示了证件，“我们今天来是想找你了解一些情况，请问你身边有没有二十六七岁，学历初中或高中、样貌较好的男青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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