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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 心动


谢晏和心中明白,她提出的这个问题根本就是在为难建元帝。

一个高高在上的帝王,心中怎么可能会有儿女情长。更何况,谢晏和很有自知之明,就算建元帝再喜欢她,于公于私,她也不可能比一国储君更加重要。

但让谢晏和没有想到的是,建元帝虽然恼火的露了行迹,一张俊毅的面庞满是阴沉、肃杀的神色,却仍是认真给了她答案,并且还将她放在了比太子更重要的位置上。

谢晏和的心情一时间复杂难言,她眼睫微颤,红唇张了张,却不知该说些什么,不由愣在了那里。

魏昭望着谢晏和娇憨之中透出一丝呆傻的面容,一双墨眸顿时深了深  。

谢晏和的神情带着几分难以置信,几分猝不及防,还有几分浅浅的羞涩,真真是目如秋水,面若桃花。

魏昭在经历过最初的难堪之后,情绪已经平复了下来。他薄唇挑起,冷肃的面庞竟是浮上了一丝和煦的笑意,一双深沉的墨眸不动声色地望着面前的女孩,轻笑道:“朕已经回答了你的问题,为表公平,你是不是也应该回答朕一个问题?”

“陛下……”谢晏和怎么都没有想到,原本是她在刁难建元帝,如今,进退两难的反倒成了她自己。

“我怎知陛下说的是不是真心话。”谢晏和羽睫微敛,黑琉璃一般的眼珠狡黠地转了转。

魏昭语气淡淡:“朕一言九鼎!”

魏昭将这几个字说的极慢,几乎是一字一顿,带着不容置疑的冷硬。

谢晏和却从中听出了一丝柔情缱绻的缠绵之意。

面对这样的建元帝,谢晏和藏着的那些小心思瞬间烟消云散了。她顿时觉得唇瓣发干,不由抿了抿唇角,嗓音微不可闻:“陛下请讲。”

魏昭的墨眸透出一抹锐利,他的视线牢牢锁住了面前的少女,眼中的光芒仿佛刀锋一般,锋利的能将一切撕开。

“眠眠,你的心里可有朕?”

男子的嗓音低沉而富有磁性,恍如金石相击,独特的音韵撞入耳膜,令谢晏和的脸上一阵发烫。

谢晏和悄然垂下头,白玉一般柔腻、莹润的耳垂红的几乎能滴出血来。

“陛下……”谢晏和藏在睫羽之下的视线扫过一院子的人,其中有建元帝身边的青龙卫,有半死不活的陈则和陈府的下人,还有谢家的侍卫和丫鬟。

谢晏和的贝齿用力咬了一下樱唇,刚刚她被愤怒冲昏了脑袋,才会在众目睽睽之下,像是一个遇到薄幸郎的小娘子一般,缠着建元帝要一个答案。真是半点也无女子的矜持和贵女的姿态。

如今,谢晏和彻底清醒了过来,瞬间明悟方才高高在上的帝王为何会那样恼怒和难堪。

她懊悔之余,双目期盼地望向建元帝,一双顾盼生辉的桃花眼仿佛盛满了千言万语。

“陛下,我有些累了,可否上了马车再说。”

魏昭挑了挑眉,刚刚还是一副咄咄逼人之态,泼辣的不像是一个未出阁的小娘子,如今倒也知道丢脸了?!

他哼笑一声,终归是不舍得为难她,手掌按向少女如玉的肩头,淡声道:“随朕去车上。”

“是,陛下!”谢晏和暗暗松了口气,顿时毫不吝啬地朝着建元帝绽放出一朵灿烂如花的笑容。

少女脸上的讨好之意太过明显,看得魏昭只想摇头,这个精乖的小东西!

“陛下,不知陈则如何处置?”

眼见皇帝准备离去,孔四全连忙上前一步,他对着皇帝弯身一礼,恭声问道。

耳畔传来一道陌生中带着几分嘶哑和阴郁的声音。谢晏和的视线随之望去,这才发现建元帝身边竟然多出了一张陌生的面孔。

这人身量中等,穿着宫中内侍的制服,从衣服上的颜色和绣纹来看,品级应该不低。

但是与冯会、冯英这对干父子的英俊、儒雅所不同,此人面目阴沉,颇有一些其貌不扬之感。

“陛下,这是谁?”在建元帝面前,谢晏和直接插话道。

魏昭不仅没有半分不悦之色,反而柔声说道:“这是宫殿监事孔四全,他在梧桐巷子有一座私宅,日后你若遇到为难之事,可以派人去找他。”

孔四全虽然性格阴郁,长相又不讨喜。但他极擅察言观色,比冯英更能体会上意,闻言,立刻朝着谢晏和躬身一礼,极是恭敬地说道:“奴才孔四全,见过雍和县主。以后县主但有吩咐,奴才万死不辞。”

“孔监视。”谢晏和很是矜持地点了点头,目光望向一旁的鸳鸯。

鸳鸯闻弦歌而知雅意,立刻从袖中掏出一大把薄薄的金叶子。

孔四全见状,十分惶恐,连忙推辞道:“奴才不敢!”

“既然是雍和县主赏给你的,拿着便是。”魏昭漫不经心地抚了抚玄色的衣袖,连一个眼神都没有分出来:“将陈则丢到大理寺,容后再审。”

孔四全神情一凛,连忙应道:“是,陛下!”

孔四全打了个手势,立时便有两个侍卫将已经重伤昏迷的陈则拖上了一辆不起眼的马车。

魏昭牵着谢晏和走到宫车前,不等太监搬来脚凳,魏昭撩起衣袍,一个踏步,直接跃上了马车。整个动作行云流水,十分赏心悦目。

“眠眠,上来。”魏昭朝着谢晏和伸出手臂。

谢晏和纤长、卷翘的睫羽抖了抖,她桃花眼里闪过一抹纠结之色,轻咬樱唇,犹豫地递过去一双柔荑……

软若无骨的素手瞬间被一双温热的大掌所包裹,谢晏和指尖发着颤,像是被建元帝手上的温度烫到了一般,她下意识地将手指往后缩了缩。

魏昭却一把握住她的手,手臂发力……

谢晏和唇边逸出一丝小小的惊呼,一阵天旋地转之中,人已经到了车厢里。

马车里面铺着厚厚的狐狸毛毡毯,车厢的一角燃着馥郁、清雅的檀香。软垫、坐榻、矮几、茶具、食盒,一应俱全。车厢内更是宽敞地可同时容纳四、五个人,车顶和车壁以黄铜打造,上面刻着祥龙如意、蝙蝠捧寿纹,上面点缀着象牙、玳瑁、绿松石、玛瑙、青金石等物,可见其富丽和奢华。

“陛下私底下竟是这样好享受的吗?”

谢晏和的视线从车厢内壁镶嵌着的各色宝石上收回,顿时觉得建元帝在她心中高大的形象有一些幻灭。

宫中随便拉出来的一辆马车都这样奢华,亏天下百姓还以为天子作风简朴,不喜奢靡。原来都是传言罢了。

魏昭被谢晏和说的愣了愣,随之,他一脸戏谑地说道:“朕还没有说你呢!当着朕的面就敢贿赂朕身边的奴才,你倒‘恶人先告状’起来了。”

“难道这不是宫中的惯例?陛下您平时不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吗?怎么到了我这里,就成罪过了?”谢晏和不高兴地撇了撇嘴,理直气壮地反问道。

“朕真是说不过你。”

水至清则无鱼,人至察则无徒。只要能把差事办好,不犯什么大错,魏昭并不是多么严苛的人。

因此,对于谢晏和言语之中提及的‘惯例’,魏昭也只是一笑而过。

“这辆马车,是朕准备送给你的。”魏昭悠悠说道。

“现在,你还说朕奢靡吗?”魏昭一脸似笑非笑的神情。

“陛下!”谢晏和樱唇微启,她惊讶的声音都有些发颤,“可这、这上面的雕刻……”雕刻的可是龙纹。

普天之下,除了帝王之外,便是中宫之主,日常的用具上若是出现了龙纹都属于违制。

“朕吩咐将作监,让他们赶制一辆安全、牢固、可防刺杀的马车,没想到这些人自作聪明,在马车上雕刻了龙纹,再重新改制已经来不及了。”

魏昭说到这里,剑眉微扬,低沉、磁性的嗓音威严、霸道:“你放心收下就是,朕赐给你的,谁敢置喙!”

谢晏和默了默,一副不知该说什么是好的表情。她见建元帝心意已决,只能无奈地收下:“多谢陛下。”只是绵软的语气很明显地透着一丝不情愿。

少女微微鼓着的小脸蛋,活似一只气鼓鼓的河豚。既可爱又娇俏,看的人一颗心都要化了。

魏昭心中发笑,他故作严肃地咳了咳,沉声说道:“眠眠,你还没有回答朕的问题。”

谢晏和瞬间像是被掐住了喉咙一般,她红唇张了张,一双顾盼生情的桃花眼目光闪烁,半晌,才嗫嚅着言道:“陛下,我……我……”她半天都说不出一个字。

魏昭却耐心极好,鹰隼一般犀利的视线牢牢攫住了面前的少女,墨眸深处仿佛涌动着巨大的漩涡,能将人的灵魂吸进去。

谢晏和如水一般澄澈的眼波颤了颤。她不想去欺骗建元帝,更无法欺骗自己。

在建元帝对她说出那句“她更重要”的话时,她的心中霎时生出了一丝异样的波澜,像是星星之火,原本微小到几乎可以忽略,但在建元帝灼热的视线下,突然变成了燎原之势……

谢晏和的心脏“砰砰砰”地跳着,失序的节奏似乎要冲出胸口。她艰难地说道:“陛下,我……我不知道。”

魏昭早就猜到小姑娘又会缩到那个让她觉得安全的壳里面。但是通过那双会说话的眼睛,他已经猜到了答案。

眠眠对自己,并非全然的厌恶,甚至……魏昭现在已经在她的眼中看不到这样的情绪了。取而代之的,是她眼中浓浓的迷惘和一丝丝的心动。

自己和她之间的身份,对她来说,算是一道巨大的藩篱,让她忐忑不安,随时恐惧着自己会将她抛弃。

魏昭心底生出了浓浓的心疼之感。

眠眠虽然是天之骄女,但父亲早逝,生母又追随父亲而去;兄长远在西北,嫡亲的祖母表面上和蔼可亲、对她呵护宠溺,背地里却充满了算计和恶意。也难怪她会这么没有安全感了。

“眠眠,朕不逼你了。”

魏昭喉咙里逸出一道长长的叹息,他将神情挣扎的小姑娘纳入自己的怀抱,温柔又充满怜惜地在她光洁的额头上落下一个吻。

“朕说过,以后,朕就是你的依靠。朕也永远都不会放开你的手!”

谢晏和的娇躯微微颤了颤,她的桃花眼里涌出浓浓的泪意。晶莹的珠泪从泪痕未干的面颊上滚落,滚烫的温度,像是落在了魏昭的心上面。

“陛下,我……”

“嘘……”魏昭的食指按住她娇艳如花的唇瓣,“不必说了,朕都明白。”

谢晏和情不自禁地握住了建元帝的手臂,她忍着羞窘,静静地窝在男人的怀里面,曾经焦灼不安的内心竟是难得的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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