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点看书 > 凰权至上 > 第225章 各怀心思

第225章 各怀心思


“不仅二房,楚三老爷朝请大夫的官职,也是儿臣进宫求来的。除此之外,楚五老爷当年进士及第,艳惊四座的一篇文章,曾请曾士隐代为捉刀,儿臣以为,应当彻查此事。”

福庆公主早已将楚家的把柄握在了手上,只等着和楚家秋后算账。

闻言,楚国公整个人都不好了。特别是五房的事,前者让楚家伤筋动骨,后者则是让楚家无法翻身!

“公主殿下这是要对楚家赶尽杀绝吗?”

楚国公心中发寒,眼神之中再无笃定,只有数不清的愤怒和失望。

福庆公主启唇一笑,她平静的目光迎上楚国公和楚太夫人惊痛交加的眼神,语气甚至称得上温柔。

“本宫赐予楚国公府的荣耀和权势,自该有本宫亲手收回。至于楚家五房的事,那是本宫收取的利钱。”

福庆公主说完,看了一眼自己尾指上面金银错丝镶红宝的兰花纹护甲,淡淡说道:“做人要惜福,楚国公府的福气,到此为止了。”

福庆公主捅出楚家五房曾在科举上弄虚作假后,便是谢晏和也吃了一惊。

大魏三年一次的抡才大典,魏昭对此十分重视。楚国公府敢在这上面动手脚,又失去了福庆公主的庇护,除了楚砚这一支,怕是要就此没落了。

“你放心,本宫会禀明陛下,彻查此事。”谢晏和毫不掩饰对福庆公主的偏袒之意。

“皇后娘娘,楚国公夫人在院子里晕倒了。”一个内侍急匆匆地跑进来。

厅堂里的气氛为之一静。

便是楚国公,也觉得自己的妻子晕倒的很是及时。

福庆公主就算不顾及国公府的其他人,她自己的亲姨母,福庆公主总不能不在乎吧!

楚国公像是发现了救星一样,竖着耳朵聆听着福庆公主会有的反应。

结果,福庆公主事不关己一般,悠闲自在地举起茶盏,轻抿了一口。

冯英立刻明白了皇后娘娘和福庆公主的意思。

他朝着内侍责骂道:“没用的东西,这样的小事也需要来惊扰娘娘!宫中遇到这样的情况,历来都是一盆冰水浇下去,人立刻就清醒了!”

“奴才愚钝。多谢小冯总管指点。”内侍领命退下。

冯英晋升为皇后娘娘身边的大总管之后,为了和陛下身边的冯会作区分,便得了一个小冯总管的诨号。

谢晏和闻言,风轻云淡地发话道:“且慢。楚国公夫人乃是朝中的一品诰命,岂能和宫中犯错的宫婢混为一谈,将人移到阴凉处,再去太医院请一位太医来看看。”

谢晏和说完,无意在楚国公府多留,朝着福庆公主招了招手:“本宫还没去看过泽哥儿。带路吧。”

福庆公主微微一笑,扶住谢晏和的手臂。

她心中清楚,皇后这是想要让她远离楚家的是非。

楚太夫人,还有方葳蕤,就让楚家人自己去解决好了。

楚国公就算再不甘心,也只能恭送凤驾。

……

等到皇后的仪仗消失在院内,楚太夫人骤然爆发出一声尖锐至极的哭声,她嚎啕道:“造孽啊!家门不幸,竟是迎了一个搅家精进门!”

楚国公一个健步,几乎是一瞬间便捂住了楚太夫人的嘴,他精疲力竭地说道:“母亲,祸从口出,您还是给国公府少招一些祸事吧。”

楚国公说着,眼神极冷地斜睨了方葳蕤一眼,对这个惹是生非的外甥女竟是生出了杀心。

方葳蕤一个激灵,身体软在了地上。

楚太夫人不敢置信地看向自己的儿子,颤声说道:“老大,难不成你是在怪我?若不是靖远他一意孤行,非要尚公主,我楚家……”

“母亲,您住口吧!”楚国公夫人忍无可忍地说道!

楚国公夫人自从林贵妃出事之后,日夜惊惧,落下了宿疾,一年里倒有半年在养病。

她一向都不耐烦楚国公府的这些琐事。

因此,楚太夫人偏心楚家二房,让二儿媳来管家,楚国公夫人并没有反对。

可是楚太夫人一次次地将主意打到了自己唯一的嫡子身上,楚国公夫人心中焉能没有怨恨。

她只是隐忍不发而已。

直至这次福庆公主下了狠手,楚国公夫人始终都是冷眼旁观。就算儿媳连自己这个婆母都怨上了,出国公夫人也是听之任之。

既然福庆公主连自己这个婆母的面子都不卖了,丈夫、婆婆、妯娌、小叔……他们再也没有了逼迫自己去跟儿子、儿媳求情的理由了,因为福庆已经亮明了态度,自己求情只会更加激怒福庆公主这个儿媳妇!

楚国公夫人心中一直很清醒,就是因为这份清醒,才会显得她凉薄。

在她这里,连母子之情都可以用利益来换算。

……

谢晏和在公主府里逗了一会儿泽哥儿和珠姐儿,眼看着将要到了楼鹤要来请平安脉的时辰,这才摆驾回宫。

到了乾元殿,她换下身上精美、繁复的宫裙,拆了发髻,梳成更随意一些的堕马髻,找了一件半新不旧的常服穿上,这才宣召楼鹤进殿。

楼鹤给谢晏和仔细地聆听了一下脉象,脸上露出宽慰的笑容。

“皇后娘娘,老夫再给您开最后一帖药,您的身体也就好全了。”

楼鹤扫视了一眼殿内,压低了声音说道:“您以后可不要随便用药了。”

谢晏和面对楼鹤这样亲近的长辈,也没有藏着掖着,她低语:“难道紫金露的药性当真这样霸道吗?我分明事先服用过解药。”

楼鹤微微一笑,他看向当今皇后的眼神,里面没有恭敬,而是透着长辈对亲近的晚辈才有的慈爱和纵容。

楼鹤温声道:“您府上的常大夫,是我师弟的弟子。但他制药的功夫还不到家,分辨错了其中一味药,差点就害了您。”

楼鹤摇摇头,十分笃定地说道:“您从服药之后,是不是时常感到耳鸣目眩,伴随着渴睡之症,有时候还会乍寒乍冷?”

谢晏和连连点头,一双桃花眼里流露出浓浓的钦佩之色:“您说的都对。只是我还以为自己是得了风寒,多半是让小厨房煎一碗姜汤,喝下去就好了。”

楼鹤说道:“姜汤性热,这是暂时将您身体里的寒邪发散出来了,但药不对症,寒性却没有彻底发散,日积月累之下,含毒堆积,届时便积重难返了。”

“原来如此,想来我上次惊痛昏厥,也是因为此症了?”谢晏和略有一些失神地说道。

当时服下紫金露,常大夫也不敢百分百的打包票,谢晏和是押上性命豪赌了一把,她以为她赢了,不曾想却是留下了隐患。

若不是魏昭请来了楼鹤,又恰好与自己的外祖父和母亲有着很深的渊源,谢晏和难掩戚戚地想到,怕是自己要作茧自缚了!

“娘娘放心,有老夫在,保证能让娘娘长命百岁。”楼鹤一脸自信地说道。

在皇后娘娘的身上,楼鹤不必费心寻找,总能看见曾经顾家那个小姑娘的影子,哪怕谢晏和任性妄为,在楼鹤眼里,却是小姑娘真情真性,不失可爱之处。

只能说,人心生来就是偏着长的。

“有您老人家在,我当然不会担心了。”

谢晏和听宫嬷嬷说起,自己的母亲在闺中时,视楼鹤为最亲近的长辈,楼鹤对母亲来说,更是亦师亦父。

谢晏和天生便对楼鹤有了一份亲近感,这几日相处下来,更是将楼鹤当成了自己的祖父一样。

因此,谢晏和可以毫无负担地对着楼鹤撒娇。

魏昭刚走进寝殿便远远地听到了谢晏和这一句撒娇,脚步顿了顿,这才若无其事地走进大殿内。

楼鹤见到皇帝进来,连忙起身行礼:“草民参见陛下。”

“楼神医快快请起。”

对于治好了谢晏和心悸之症的楼鹤,魏昭焉能让他行礼。

更何况,自己的岳母顾夫人,还曾和楼鹤有着一段很深的渊源。

“既然陛下回来了,草民就不打扰陛下和皇后娘娘了。”

楼鹤能在民间漂泊这么多年,一双看尽世事沉浮的眼睛充满了睿智的光芒,以楼鹤的通透,自然察觉到,他这个老人家在这里有些碍眼了。

“我送老先生。”谢晏和站起身。

若是她还是雍和县主的身份,自然可以毫无顾忌地称楼鹤一声“爷爷”,可她如今的身份是皇后,也只能用一句“老先生”来代指了。

“皇后娘娘留步。您将身体养好,对医者来说,这才是最重要的。”

楼鹤说完,颇有一些童心未泯地朝着谢晏和眨了眨眼睛。

谢晏和抿嘴一笑,看着这位老先生身姿潇洒地走出了大殿。

“今日去了楚国公府?”魏昭走到榻边,将谢晏和搂入怀中。

谢晏和娇躯挣了挣,并没有挣开,也就随魏昭去了。

她垂下眼睫,慢吞吞地说道:“冯英不是都告诉你了吗?何必还来问我?”

魏昭对她这副别扭的模样不以为意,唇角挑起,露出一抹由衷的笑意。

他温言说道:“朕起初还担心你适应不了母亲这个身份,如今看来,你比朕设想的,做的还要好!”

谢晏和自动忽略了魏昭话里面的温情脉脉,而是十分扫兴地提起楚国公府的话题。

“陛下,冯英应该跟你说了,楚国公府五房的功名,是靠别人捉刀得来的。曾士隐曾经牵扯到一桩舞弊案里,被虢夺了功名,后来便以‘贩文’为生。只是他怎么就恰好押中了癸卯年的试题?我以为,此事必有隐情,只怕还牵连颇深。”

就是不知道魏昭会选择隐而不发还是连根拔起了。

“连国家的抡才大典都敢弄虚作假,朕自然不会轻饶。”

魏昭刚从冯英口里得知此事时,可谓是惊怒至极!就连御案上的翡翠狮子镇纸都砸了。

只是魏昭如今已经冷静了下来,但是对于知情不报的长女,心里头还残存着一丝怒气。

“女生外向。福庆这个糊涂东西,嫁到楚家之后,朕看她连自己姓什么都忘记了!”

福庆公主的做法,在谢晏和看来,也有几分情有可原。

她忍不住为福庆公主求情:“陛下,人都有亲疏远近,若是我犯了错,陛下也会包庇我的。”

“原来你还知道啊!”魏昭哼笑了一声,谢晏和这话,理直气壮,竟让魏昭无法反驳。

魏昭看似漫不经心地问道:“那你因为谢晗跟朕生气,你的亲疏远近又是谁?”

谢晏和经过这几日,已经完全冷静了下来。

她知道,自己越是表现出对兄长的在意,对兄长来说,也许并不是好事。

因此,面对魏昭这故作随意的疑问,谢晏和一双桃花眼眨了眨,刚要开口,却被魏昭打断。

“罢了,就当朕没有说过。”

魏昭这一刻竟然生出了胆怯,害怕两个人的关系因为谢晗而再一次闹僵。

谢晏和呆愣了一瞬,这才语带促狭地说道:“陛下不让我说,我偏要说。”

魏昭闭了闭眼,等着一盆冰水兜头浇下来。

耳畔却传来一道让他又爱又恨的甜糯的嗓音。

只听谢晏和故作苦恼地说道:“一个是我兄长,一个是我夫君,手心手背都是肉,陛下不如告诉我,那是手心更疼,还是手背更疼?”

魏昭没有想到谢晏和会做出这样的回答,哪怕她只是在敷衍自己。

魏昭仍是难掩惊喜,可是惊喜之余,却又生出了一丝妄想。

魏昭试探着说道:“若是我觉得,手背更疼一些呢?”

“那陛下就是手心。”谢晏和没有半分迟疑地说道。

魏昭眼中的惊喜之色瞬间褪去了。

他颇有些勉强地扯了扯唇角。

谢晏和觉得此刻的魏昭幼稚极了,就像是哭着闹着要糖吃的孩童,连她九岁的侄女都不如!

可是谢晏和已经决定要把男人哄好,因此,她刻意忽略了魏昭牵强的笑容。

调皮地停顿了一会儿之后,谢晏和才慢悠悠地说道:“陛下当然是我的手心了。因为这个位置可以贴近我的心呀。”

谢晏和说完,一双软若无骨地柔荑包裹住魏昭的手掌,将男人的手掌贴在自己心口的位置。

隔着一层轻薄的夏衫,魏昭感受着那一声声心跳,一颗冷硬的心脏化成了一滩柔软的蜜水,甜中带着一丝微酸。

“眠眠,我这一辈子都栽在你的手里了。”

面对谢晏和的甜言蜜语,魏昭已经溃不成军。

“这样难道不好吗?”

谢晏和主动攀上男人的颈项,两片花朵般娇嫩的樱唇贴在魏昭的耳畔,吐气如兰地说道。

千工床上的明黄色纱帐被放了下来。

寝殿内,宫人们早就十分有眼色地退下了,唯有从窗户里钻进来的缕缕清风,偶尔掀开纱帐的一角,才能够知晓殿里面是何等缠绵、绮丽的场景。

……

谢晗走之前,也只跟自己的夫人交代了行踪。

王卿筠这一日起了个大早,准备去潭柘寺进香,祈祷自己的夫君此行能够顺利。

王卿筠从前一直看不起这等烧香拜佛的愚妇行径,真到了自己身上,她才知道什么是病急乱投医。

在西北的战场上,丈夫不是没有遇到过更凶险的情况,甚至命悬一线过。

可西北毕竟是公公和丈夫经营了多年的地方。可是扶南,对于丈夫来说,一切都是未知的。

而那里,却是扶南王段奕的主场!

到了潭柘寺之后,王卿筠身为皇后娘娘的娘家嫂子,自然受到了主持的亲自接待。

王卿筠由主持和寺里头的知客僧亲自陪同着,到大雄宝殿里上完香,又被主持邀请她留下来用斋饭。

盛情难却下,王卿筠被引到了一处雅舍,品尝着潭柘寺里有名的素斋,一品佛莲豆腐和素八珍。

王卿筠还不知道,从她出府之后,便已经被有心之人盯上了。

素斋刚用到一半,王卿筠身边的丫鬟梧桐面色难看的走进来,弯身在王卿筠耳畔低语了几句。

王卿筠柳眉微挑,放下了手里的牙箸,唇畔若有似无地弯了弯。

她似笑非笑地说道:“母亲特意赶来潭柘寺堵我,不就是想拿孝道来压我吗?罢了,让母亲过来吧,我倒要听听看,她对我这个女儿,如今还剩下了几分情。”

梧桐是谢晗从谢家庄子上挑来的,不仅十分机警,还会拳脚功夫,自然是心向着谢家的。

若是芍药或者王嬷嬷在此,就要想方设法地劝着王卿筠息怒了。倒不是她们还心向王家,只是不想王卿筠和自己的娘家闹得难看。

可是梧桐听了王卿筠的这番话,话里话外都在拱火儿:“夫人,也许是您误解了老夫人的意思。老夫人久不见您,可能太想您了,情急之下,才会出此下策。”

“下策?”王卿筠冷笑了一声,容颜带煞,“你说的不错,我也觉得这是下下之策。”

母亲若是以为这点招数就能逼自己就范,王卿筠暗想,那她就太不了解自己了!

片刻之后,王老夫人扶着丫鬟的手从精舍外面走进来,望着容颜如旧却气势逼人的女儿,王老夫人心头生出了一股恍惚之感,只觉得曾经还在自己膝下撒娇的爱女变得无比陌生了起来。

“拜见母亲。”王卿筠对着王老夫人的方向俯首下拜。

她红润的唇角噙着一抹淡淡的笑容,只是这笑意却不达眼底。

王老夫人的一颗心像是被一只巨手紧紧攥住了,一时揪痛,一时酸涩,竟是分辨不出自己心中具体是什么滋味。

“筠娘,你快起来。”

察觉到自己失神了太长的时间,王老夫人连忙上前几步,亲自将王卿筠扶了起来。

终究还是刻骨的想念占了上风,王老夫人不错眼地打量着面前的女儿。

“变漂亮了,也变成熟了。可你还是为娘记忆里的那个模样,为娘却已经老了。”

王老夫人拉着王卿筠的手坐到了炕上,她十分伤感地说道,语气里面难掩怅惘。

谢将明是万中无一的佳婿,可是王老夫人若是早知道自己要与爱女分别这么多年,当初她一定不舍得将独女嫁给一个武将!

哪怕谢家的这位世子曾是京城之中无数深闺少女的一个美梦!

便是如今,不少人已经成为了孩子的母亲,提起自己的女儿筠娘,仍是一副又羡又妒的语气!

王老夫人知道这个女婿有多好。

就是因为他太好了!才会让自己的女儿一颗芳心全系在他身上,竟是连自己的娘家都不要了!

“夫天地者,万物之逆旅也;夫光阴者,百代之过客也。母亲觉得女儿没有变,女儿却觉得,无论是容貌还是心境,女儿都变了。”

王卿筠不轻不重地噎了自己的母亲一句。

她心中不无自嘲地想到:王家现在想要跟自己打亲情牌,是不是太晚了?

“筠娘,母亲知道你对王家有怨气,可是这怨气难道就到了不可化解的地步吗?”

女儿尖锐的态度让王老夫人感到十分的伤心。虽然在来潭柘寺之前,王老夫人便预料到,女儿的态度不会很好

可想象是一回事,亲自面对了,又是一回事。

“母亲怎么会这么想?”王卿筠弯了弯唇角,一双目若点漆的明眸浮动着星星点点的笑意。

她柔声说道:“王家难道做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情吗?才会让女儿对有着养育之恩的娘家生出怨气来?”

王卿筠这番含沙射影的反问可以说是字字诛心!

王老夫人面色惨白,她“嗡嗡”地动了动唇角,喉咙像是被堵住了一样,一个字都吐不出来。

王卿筠望着王老夫人的情态,倒是有一丝心软,然而想到如今还身陷扶南的丈夫,她的心脏又重新变得冷硬。

“母亲不要觉得我说话难听。”王卿筠淡淡道,“分明是王家做的更难看。”

“筠娘,你大哥大嫂,还有你的侄子、侄女已经殒命。你有再大的怨气,看在这些枉死的亲人份上,也不能消解吗?”

提起让自己痛彻心扉的大房一家,王老夫人老泪纵横。

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痛,日夜折磨着王老夫人这颗身为母亲的心!


  https://www.lingdianksw8.com/97971/97971280/7721724.html


  天才一秒记住本站地址:www.lingdianksw8.com。零点看书手机版阅读网址:m.lingdianksw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