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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3章 合谋之人


楚玲珑端起药碗,一饮而尽。

  张德松亲眼看着楚玲珑把药喝完,并且药碗里头一滴不剩,暗暗松了口气。

  张德松躬身一礼:“侧妃,太子殿下那里还等着奴才伺候,奴才就不打扰侧妃休息了,奴才告退。”

  张德松示意小太监接过药碗,从楚玲珑的院子里离开。

  ……

  半夜,隔壁的静思园忽然闹出一阵好大的动静。

  吴碧君在床榻上翻了一道身,朝着屏风外面喊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事?怎么吵吵闹闹的?”

  小桃步履匆匆地从外面走进来,身上还沾着夜里的露水。

  “侧妃,楚侧妃殁了。”小桃的声音透出一丝颤抖。

  小桃想不明白,为什么昨天还好好的人,突然之间就去了。

  吴碧君手指一抖,杯盏里的茶水全部泼洒在宝蓝色锦缎的被面上。

  楚侧妃竟然就这么没了!

  能在宫里动手的人,除了太子殿下还能有谁?!太子妃陈氏可没有这么长的手!

  吴碧君的身心如坠冰窟!

  一日夫妻百日恩!

  虽然早就知道太子殿下无情,却没有想到他会冷酷到这个地步。

  只怕楚玲珑直到死前的那一刻,仍旧深陷在太子殿下编织的美梦里,也不知道是幸还是不幸。

  然而,楚玲珑不过是太子推出来的替罪羊。

  “小桃,你现在能将我的话记到心里去了?”

  吴碧君缓缓吐了一口气,自顾自地说道:“你日后一定要谨言慎行。以前我们在吴家,那些姨娘犯了错,顶多是被罚抄女戒,严重一点不过是被赶到庄子上。可是在宫里,一个不慎,丢的就是性命!”

  “侧妃,奴婢知道了。”

  小桃面色雪白,眼眶里面还含着两泡泪,显然是被吓得狠了。

  “扶我起来。”

  吴碧君也比小桃好不了多少,她是心机深沉没有错,可她平时就连一只蚂蚁都没有踩死过。如今经手的,却是一条人命。

  “是,侧妃。”

  小桃快步上前,待碰到吴碧君的手臂时,她才发现自家侧妃的手心里浸着一层黏答答的冷汗。

  小桃眼睛眨了眨,原来侧妃并没有她表现的这样淡定。

  吴碧君下榻时还有些脚软,全靠小桃给她撑着。

  她翻出一个带锁的箱笼,从一个前朝的祭红瓷美人觚里倒出一把钥匙,将箱笼打开。

  衣服下面压着一张指宽的字条,上面用蝇头小楷写着:“楚灭吴存”。

  吴碧君苦笑了一声,将字条对准了蜡烛,看着它一点点燃成灰烬,双目渐渐失了焦距。

  从今天开始,她的双手不再干净,而是沾满了鲜血,洗也洗不掉。

  可她若是不这么做的话,死的就不是楚氏,而是自己了。她根本就没的选择。

  吴碧君的眼角怔怔地淌下一滴泪。

  她想到黄昏时,自己透过菱花窗看到的那张脸:

  美如天女,一双桃花眼里带着高高在上的俯视感,神情清冷,流露出丝丝悲悯……

  那女子的嗓音娇软、甜糯,吐出来的字句却比寒冰还要冷上几分。

  “东宫若是不推出一个替罪羊,这桩刺杀案便没法交代,至于这只羊是你,还是楚氏,端看你怎么选了。”

  是啊,她要怎么选?!

  吴碧君不知道雍和县主为什么会保自己,而不是保楚氏,她只知道,因为雍和县主的决定,她才能侥幸挣出一条命来。

  吴碧君心中发狠:既然太子不把她们这些侧室当人,那就不要怪自己要背叛他这个夫主了。

  “小桃,给我盛一壶洛阳春来。”

  吴碧君的情绪已经平复了下来,她现在只想一醉方休。

  ……

  承福宫。

  福庆公主将东宫递来的暗信在烛心上焚尽,她拍了拍手,红唇微启,轻“啧”了一声。

  楚砚放下手里的书,起身走到福庆公主身后,一只手臂虚虚地搭在她的削肩上,温言问道:“发生了何事?”

  “楚侧妃……哦,就是你那个族妹。”

  福庆公主拉下丈夫的手臂,返身依偎在楚砚的怀里,漫不经心地说道:“昨夜暴毙了。”

  “暴毙?”楚砚挑了挑眉,“时机这样巧,难道她牵扯进了刺杀案?”

  “表哥你可真是料事如神。”

  福庆公主踮起脚尖,凑到楚砚唇边亲了一口,她脸上绽开一朵甜蜜的笑容,像是一只偷了腥的猫。

  “除了太子妃之外,还有谁会蠢到对未来的皇后痛下杀手,还是选在盘古节这样重大的场合?”

  福庆公主嗤笑了一声。

  “太子把楚玲珑推出来当这只替罪羊,是在掩耳盗铃。但口供有了,人证有了,楚玲珑死的不冤。”

  福庆公主面色冰冷。

  “楚玲珑的动机呢?”楚砚眉峰微蹙,东宫挑的这个人选也太牵强了。

  先不说楚玲珑有没有在行宫里安排一场刺杀的能力。

  单说动机,她一个侧妃,和雍和县主无冤无仇,若是她行刺的是太子妃,还可以说一句是想要取而代之,反倒可信些。

  “楚玲珑的口供里说,是她想要凭借此事来陷害太子妃。至于她哪里来的人手……”

  福庆公主眯起了一双凤眼,若有所思地说道:“与她合谋的这个人你绝对想不到。”

  “让我猜猜。”楚砚虽然知道福庆公主是在故意卖关子,却被妻子的话勾起了一丝兴趣。

  “你说是我绝对意想不到的人?是男人,还是女人?是京城人?”

  福庆公主红唇微勾,意味深长地说道:“项庄舞剑、意在沛公。我只能说,太子诛杀楚玲珑,是正中那个人的下怀。”

  “原来还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楚砚轻笑,他抬起手,点了点福庆公主的鼻尖,一副气定神闲的神情。

  “难道楚玲珑之死,是雍和县主暗中布局的结果?”

  “这你都能猜到?”福庆公主凤眼圆睁,目光里充满了诧异。

  “显而易见。”

  虽然楚玲珑是楚砚的族妹,他清淡的口气却像是和妻子在聊一个无关的人,就连温润如玉的眉目,都带着一股深深的冷漠。

  “东宫里的两位侧妃,楚玲珑出身官宦之家,父亲是从四品的国子司业,又和楚国公府沾亲带故。楚玲珑虽然只是家中庶女,却深得其父欢心;另一个侧妃吴氏,家中皇商出身,士农工商,纵然吴家富可敌国,商人却只是末流。

  虽然吴氏顶着敬华县主义女的名头,但敬华县主一个外嫁女,她自己在宗室里都说不上话。太子若想要在她二人之中选一个弃子,选择吴氏难道不比选择楚氏的后患更少?”

  楚砚对妻子脸上不断变幻的神情视而不见,他泰然自若地说道:“可是太子却做出了与常理相悖的选择。由此可见,有人在暗中施加影响,才会让太子舍易求难。”

  楚砚说到这里轻笑了一声,似笑非笑地道:“你知我知,吴侧妃是通过雍和县主的路子才能够进宫的。太子妃小产一事,她更是近乎公开地站在了雍和县主那一边。这说明,是雍和县主出手保的她。”

  福庆公主“啪啪啪”地鼓起掌来。

  她十分真情实感地说道:“表哥,如果你是我的敌人,我一定会不择手段地杀了你。你太可怕了!”

  闻言,楚砚墨眸微眯,抬起手,在福庆公主的额头重重地弹了一下。

  望着小声呼痛的妻子,他冷哼道:“刚刚说了什么?我没有听清楚,你再说一遍。”

  福庆公主痛得泪花都涌出来了。

  望着丈夫一脸阴悒的神情,她连撒娇都不敢,抖着两排密如羽扇的睫毛,怯生生地说道:“表哥,我再也不敢了。”

  楚砚这才收起了目光里的戾色。

  他压低了嗓音,撂下一句威胁:“下次再敢胡说八道,看我怎么收拾你!”

  福庆公主暗暗打了个寒噤。

  上一次表哥说这句话的时候,她整整一天都没有下床,更是腰酸腿软了整整七日。

  福庆公主连忙讨好地笑了笑。一张艳若桃李的容颜流露出与她美艳得近乎霸道的长相毫不相符的温驯和乖巧,她小鸡啄米一般地点头。

  “表哥,我错了,我们生生世世都会相亲相爱,又怎么会成为敌人呢?”福庆公主被自己的话肉麻到了,却见丈夫十分满意地点了点头,一双星目里的阴悒之色更是一扫而空。

  福庆公主暗暗吐了吐舌,她刚刚真的被自己的丈夫吓到了。她暗中发誓,以后再也不敢得罪这个男人了。

  楚砚接着说道:“雍和县主可不是开善堂的,会出手保吴侧妃,十有八九是吴侧妃给雍和县主递了投名状。易地而处,我若是雍和县主,只有逼着吴侧妃出手对付楚玲珑,拿捏住了足可以让她无法翻身的把柄,日后才会放心用她。”

  福庆公主暗暗点头。她心中也是这么想的。

  但福庆公主能够猜测出谢晏和的大部分布局,是因为福庆公主掌握了足够多的细节。

  可是表哥他仅仅凭着自己的三言两语就把事情猜了个七七八八,这反向推导的能力也太可怕了!

  可福庆公主刚刚才吃了教训,这句话是万万不敢再说了。

  作为福庆公主的枕边人,自己妻子的想法又怎么能够瞒过楚砚的眼睛。

  但妻子既然识相的没有说出来,楚砚全当做看不到。

  对楚砚来说,妻子只能爱他,决不能怕他,忌惮他!

  妻子也只需要知道一点,那就是,自己永远都不会将这些手段用在自己最深爱的人身上。

  “既然楚玲珑的死与雍和县主脱不开干系,那楚玲珑留下来的认罪书一定不是完全照着太子的期望写的,想必会夹带上一些私货。”

  楚砚重新将话头引了回来。

  他一脸调侃地望着福庆公主,温润、清隽的星目有着足可以将人溺毙的深情:“我若是猜对了……公主殿下不如说说,微臣会有什么奖赏?”

  楚砚最后一句话是贴着福庆公主的耳畔说的。

  男人身上熏着清雅、悠长的沉水香,热烫的呼吸拂过福庆公主的颊畔、耳垂,宛如一条灵巧的小蛇般,钻进福庆公主的耳廓,一股麻痒仿佛顺着耳蜗入了心……

  福庆公主不由自主地软了半边身子。

  她软软地靠在楚砚怀里,一双艳丽至极的凤眼浸着一层薄薄的水意,上挑的眼尾沁出一抹淡淡的嫣红,一张芙蓉面宛如开在阳春三月里的桃花,整个人都染上了微醺的酒意。

  “大胆!竟敢跟本宫讨要奖赏!”

  福庆公主一句话说的并无多少底气,哪里还有往常时候的嚣张和傲慢。

  沙甜的嗓音,娇软的语调,媚得仿佛能够滴出水来,不像是责问,倒像是一种无声的勾引。

  楚砚一双寒星一般清冷的墨眸逐渐变得幽深,温润的嗓音透出几分沙哑。

  他一双墨眸眨也不眨地盯住了福庆公主,仿佛要将这张艳丽的容颜刻画到骨子里。

  “公主殿下是在色诱微臣吗?”楚砚哑声说道。

  内室里流淌着一股无声的暧昧,就连空气似乎都在无声地发着烫,两个人的心思更是不知道偏到了哪里去。

  福庆公主的一双藕臂悄然无声地攀到了男人的颈项上。

  夏衫轻薄,男人胸膛上的热度隔着轻软的衣衫源源不断地传来,这让福庆公主的面颊都被蒸出了一层热意。

  她踮起脚尖,身体的重量全都吊在了男人的颈项上。

  两片红唇凑近了男人俊逸至极的面庞,几乎是贴着男人的唇说道:“难道本宫这个好处还不够吗?你若是猜对了,本宫任你处置!”

  耳畔传来男人陡然加重的呼吸声,福庆公主艳丽的红唇十分得意地翘了翘。

  楚砚将所有的猜测都抛到了脑后。

  此刻,大脑里更是一片空白,他现在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将身上挂着的这个胆大妄为的小妖精好好惩戒一番……

  烛火晃动,内室里的雕花架子床一阵晃动……

  风雨渐息,福庆公主无力地跌在架子床上,却被仿佛不知餍足的男人从她背后抱住……

  *

  等到福庆公主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的早上了。

  “几时了?”福庆公主一开口,才发现自己的嗓子嘶哑至极,像是几天没有喝过水一样。

  菊篱藏住唇角的笑意,体贴地递上一盏温热的清水来。

  等到福庆公主喝下,菊篱接过空着的杯子,一脸促狭地说道:“殿下,早膳的时候都已经过了。”

  福庆公主气地捶了一下床。

  她手臂酸痛的要命,不由将这个不知道怜香惜玉的男人在心中骂了个半死,恨声道:“从今天开始,让驸马到前院的书房去睡,本宫不想看到他!”

  菊篱也知道福庆公主说的都是气话。

  “殿下,可这还在行宫里呢。”

  菊篱哑然失笑。

  看着福庆公主的目光像是在看一个闹脾气的三岁稚童。

  她咬着唇角劝道:“若是被陛下知道了,只怕陛下会认为殿下您跟驸马闹矛盾了,说不定还会惩罚驸马……到时候心疼的还不是殿下吗?”

  “别以为本宫瞧不出来,你是在偷笑!”

  福庆公主忍着喉咙的不舒服,斜乜了一眼自己的心腹女官,十分不满地道:“你是本宫的人还是驸马的人?净帮着驸马说话!还有,每次本宫和驸马闹脾气,父皇都是偏帮驸马!”

  福庆公主一副不甘心的语气。

  那还不是因为每次都是您无理取闹!菊篱在心里说道。

  然而,傲娇的殿下必须要哄!

  “奴婢心里面当然向着您。”菊篱说完,再也按捺不住,“噗嗤”一声笑出来。

  菊篱的生母是福庆公主的乳娘,奶了福庆公主一场,又照看着福庆公主长大,在福庆公主这里十分有体面。连带着菊篱也比其他的宫女更得福庆公主的欢心。

  菊篱吃吃笑道:“奴婢若是听了殿下您的话,将驸马赶到书房里,若是陛下问起,驸马又该怎么说?难道要说……是驸马疼爱您太过的缘故吗?”

  “死丫头!看本宫不撕烂你的嘴!”福庆公主柳眉倒竖,口中虽然喊打喊杀,自己先憋不住地笑了!

  菊篱四两拨千斤地化解了福庆公主的一肚子邪火,她浅浅一笑,侧身拍了拍掌。

  屏风后面候着的宫女鱼贯而入。

  福庆公主特意选了一件高领的宫裙,收拾妥当之后,被两个宫女扶着,到了桌前用膳。

  等到福庆公主用完早膳之后,菊篱双手奉上一张海棠花笺:“殿下,驸马在这上面留了字,特意嘱咐奴婢,让您用完早膳再看。”

  “胳膊肘往外拐!”福庆公主用力戳了一下菊篱的额头,没好气地说道:“还不拿过来!”

  看完上面的内容之后,福庆公主惊愕地张着一张樱桃口。

  她算是知道了,为什么表哥要让自己用完早膳再看。若是她之前看了,只怕连用膳的心情都没了!

  表哥平时总是装出一副君子如玉的温润(之态),难道是知道他自己多智近妖,若是暴露出本性,只会让人不寒而栗!

  这时,

  ……

  楚砚可不知道自己的妻子正在腹诽他。

  位于汤山半山腰处的忘我亭里,楚砚摇着手里面的折扇,侧目望了一眼波光粼粼的玉带河,转首之时,笑容清雅:“靖远还未祝贺侯爷,在西北立下了不世奇功。”

  “一将功成万骨枯!西北大捷,不仅是我一人之功,更是数万将士出生入死换来的胜果。靖远就不要调侃我了。”

  谢晗垂目瞥了一眼黑釉兔毫盏里的太平猴魁,端起茶盏轻轻抿了一口,自嘲地一笑,说道:“在西北喝惯了烈酒,如今用这小小的杯子喝起茶来,倒有些不习惯了。”

  “这才是我佩服将明兄的地方。”楚砚从善如流地改了口。

  他目露钦佩:“不是谁都能够抛下京城里的荣华富贵,这么多年驻守边关、保家卫国,将明兄肝胆可昭日月!”

  “靖远就不要抬举我了。”谢晗摇了摇头,失笑道:“大丈夫在世,自当建功立业。为的……”

  谢晗顿了顿,方才还是风轻云淡的眼神添上了几许严肃之色,他淡淡说道:“我在疆场以命相搏,为的不过是家人能够安稳度日。能让妇孺遮蔽在我的羽翼之下,喜乐无忧。”

  闻言,楚砚的一双瞳孔微微缩了缩。

  谢晗突然推心置腹起来,楚砚心里面的警惕就更重了。

  楚砚可不会被谢晗这副富贵、风流的表象所欺骗。

  单从容貌和风姿来看,面前的男子积石如玉、列松如翠,当得上一句“郎艳独绝、世无其二”,当然,这只是从表面上看而已。

  这个男人暗藏着的心肝,那可是黑透了!

  一个不慎,就会让别人无知无觉地落入他的圈套,不仅被他牵着鼻子走,还对他感恩戴德。

  君不见,西北流水一样的刺史和太守,实际上早就被谢晗经营的铁板一块。否则,张甫明的族侄也不会轻易就折了。

  还有谢晗的枕边人,那位王家大小姐还未出阁时,可是京城闺秀中的翘楚,她若认第二,无人敢认第一。

  就是这样一个才貌双全的女子,嫁给谢晗之后,被谢晗笼络的对谢家死心塌地,不仅将唯一的小姑子视若心肝,还为了谢晗和娘家决裂。

  这样吃人不吐骨头的手腕,楚砚自认不是他的对手。

  因此,面对谢晗的肺腑之言,楚砚似笑非笑地说道:“将明兄,公主殿下她和雍和县主私交甚笃,很多时候更是共进退。将明兄有话,直说就是,何必与我绕弯子?”

  楚砚与谢晗在这凉亭里坐了大半个时辰,早就腻烦了。有这时间,他还不如回去陪自己的妻子!

  因此,楚砚开门见山地说道。

  谢晗掀了掀唇角,他摘下了脸上挂着的那副虚假的面具,俊丽非凡的眉目流露出北地男儿才有的爽朗和洒脱。

  他大笑。

  “我久不在京城,还以为京城的人都喜欢弯弯绕绕,靖远兄,是我失礼了。”

  谢晗举起茶盏,作为赔罪,他一饮而尽。

  “我就不跟靖远兄绕弯子了。”谢晗收了笑容,正色道:“扶南郡主段宁折在了京城,以扶南王段奕护短的性子,他绝不会善罢甘休。靖远兄,我以为,我们有着共同的敌人。”

  楚砚一双星目瞬间眯起,一张俊颜上,一改之前的慵懒之态,而是犹如一头蓄势待发的猎豹。

  他缓缓说道:“将明兄此话何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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