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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0章 惊马


马车上面,鸳鸯不无忧心地说道:“县主,奴婢总觉得,您的这个决定太草率了。先不说那吴碧君值不值得信任,就是陛下那里……若是被陛下知道了,您不好交代呀。”

“你是怕吴碧君和太子联合起来给我下套子?”谢晏和摇了摇头,意味深长地说道:“放心吧,吴碧君还没有那么蠢。斗倒了我,岂不是给陈蓉做嫁衣!所以,我更倾向于……她说的都是真的。”

“可是县主,那吴家从在江南的时候便钻营的厉害。那吴有粮还妄想着将自己的侄女送给表公子做妾……”

“鸳鸯!”谢晏和厉声喝道,一张绝美的面容冷气四溢,甜美的嗓音更像是结了一层寒冰。

“我说过,以后都不许提起表公子这三个字!”

若是没有平安大长公主的阻挠,谢晏和如今便是名正言顺的顾少夫人了。

魏昭从来没有将李木放在眼里,是因为他心中清楚,自己无论如何都不会嫁给李木。但顾衍不一样。

鸳鸯若还是这般心直口快,只会给顾衍招来祸患。

谢晏和从未这般疾言厉色过。鸳鸯的心脏抖了抖,她自知失言,不由双膝触地,向谢晏和请罪:“奴婢知错,请县主责罚。”

“回去后找宫嬷嬷领板子。”谢晏和淡声道。

提到顾家,谢晏和的心自然而然地低落了下来。

在顾家客居的这三年,谢晏和虽然和顾家人始终有着淡淡的距离感,但无论是她的外祖母顾老夫人,还是大舅母顾夫人,尤其是表哥顾衍,全都对她呵护备至。

既然已经注定了和顾表哥有缘无分,那她应该做的,便是和顾家各自安好,绝不将顾家扯到京城的这团漩涡里。

即便这个人是鸳鸯,犯了她的大忌,谢晏和也不会姑息。

谢晏和发了脾气,鸳鸯诚惶诚恐,不敢再随意开口,樱桃和芭蕉这两个半路过来的,就更不敢说话了。

马车里的气氛有些凝滞。

谢晏和侧靠在车壁上,闭目养神起来。

就在这时,大街上传来一阵喧喧嚷嚷的声音。

谢晏和皱了皱眉,刚要吩咐车夫停下看看情况,她红唇微启,尚未开口,便听到车夫的喉间溢出一声惊叫,接着便是一声凄厉的惨嚎,马车的车身也紧跟着剧烈地震了震。

天旋地转之间,还是眼疾手快地樱桃长臂一伸,将谢晏和紧紧地搂在怀里面。

与此同时,樱桃的后背重重地撞上了马车壁,发出一声“咚”的声响。

樱桃不由闷哼了一声。在这股剧烈的撞击之下,她的五脏六腑都好似移了位。

然而,即使樱桃已经痛得脸色发白,一双箍住谢晏和身体的手臂仍是犹如铁钳一般,纹丝不动。

“没事吧。”谢晏和担忧地看了樱桃一眼,光听声响,就知道方才那一下,这个丫鬟撞得有多重。

“县主,您有没有受伤?”樱桃咬了一下自己的舌尖,强忍着痛楚说道。

“我没事,倒是你……”谢晏和话还没有说完,原本停下来的马车像是离弦的羽箭一般,急速地奔跑起来。

饶是有樱桃保护,谢晏和仍是被颠的七荤八素。

芭蕉不必谢晏和开口,一个箭步冲出车厢,在看到外面的景象之时,她对着马车内大喊道:“樱桃,拉车的马匹被一支羽箭射中,已经发了狂,我想办法让马车停下来,你保护好县主。”

芭蕉说完,冲到前面勒住了缰绳。本应该呆在马车上的车夫已经不知去处,马车两侧守着靖平侯府的侍卫,大声呼喊着让街上的商户和行人让路。

“县主,您放心,奴婢就是拼了这条命也不会让您受伤的。”樱桃担忧雍和县主被吓到,不由柔声宽慰。但她往日里并没有受到这方面的培训,不但将一番话说得硬邦邦的,话里更是透着一股难以稀释的沉重感。

“县主,还有奴婢。”鸳鸯的身手虽然不如樱桃利落,但也自发地靠到了谢晏和身边,随时做好了给主子当肉垫的准备。

谢晏和不发一语,低垂着一双明眸,凝神细听着外面的动静。

芭蕉的双手死命地拽着手里面的缰绳。尽管她的掌心因为练武的缘故落下了一层厚厚的茧子,双手仍是被粗糙的缰绳勒出了两道极深的血痕。

可即使双手上承受着难以言喻的剧痛,芭蕉的精神仍是高度紧张,不敢产生一丝一毫的松懈。

如果拉车的骏马仅仅是中了羽箭,以芭蕉的能力,不敢说有十成的把握,但也起码有八成能够让马车停下来。

但是根据这匹骏马发狂的程度来看,马(臀)上插着的羽箭明显涂了致幻的药物,才会让骏马癫狂如斯。

这个时候,若是将骏马射死,高速行驶下的马车只会直接翻倒,若是雍和县主不慎被砸到了车底下,势必会迎来帝王的雷霆之怒,伏尸百万,血流漂杵。这也是侯府的侍卫只敢跟着马车却始终束手无策的原因。

但若是让樱桃带着雍和县主跳车……县主身娇肉贵,哪怕蹭破了一点油皮,她们都担待不起;若是县主因此落下了什么隐疾,她们更是万死难赎其罪。

芭蕉将这两个方案一一否定,望着拔足狂奔的骏马,一颗心跌入了谷底……

……

李木从成郡王府的后门出来,刚将他的盗骊牵出马厩,便见一架马车从他面前疾驰而过。

惊鸿一瞥之下,李木瞳孔紧缩,一眼便认出了车身上面属于靖平侯府的徽记。他来不及多想,翻身上马,高喝了一声“驾!”朝着前面的马车追去。

李木身下的这匹盗骊乃是关外名马,千里绝群,脾气爆裂,其状如白犬而黑头,疾驰如飞。李木全力施为之下,渐渐赶上了前面的马车。

驾车的是个女子,正用力攥紧了手里面的缰绳。

李木目光一扫,在看到马(臀)上的箭矢之后,顿时目光凝重,阴沉的俊脸仿佛风雨欲来。

李木纵马靠近了那匹发狂的骏马,与它并驾而行。

这匹疯马仿佛不知疲倦一般,李木一连跟了五里路,它的速度始终没有缓下来。

前面渐渐到了一条死胡同,眼看着拉车的疯马就要撞到墙壁上,李木也顾不得僭越了,顿时朝着芭蕉暴喝了一声:“让开!”

形势万分危急之下,芭蕉的头脑一片空白,但凭着一股野兽一般的直觉,她本能地选择了这个突然出现又莫名其妙跟了自己一路的男子。

芭蕉的身体往旁边一翻,紧紧抓住了马车壁,将自己的位置让给了这个来历神秘的男子。

见状,李木从自己的盗骊上飞身而起,他没有选择芭蕉方才坐着的位置,而是直接跨坐到了这匹疯马的身上。

眼看着疯马就要与墙壁撞上,李木两条粗壮的手臂肌肉贲起,鼓胀的筋络将身上的衣衫都撑破了,他紧紧勒住了疯马的脖子,气沉丹田,暴喝了一声!

电光火石之间,被李木控制住的疯马仰天长嘶了一声,前蹄一扬,慢慢止住了身形,随后四肢一软,“轰然”一声,跪在了地上。

马车的车身也跟着剧烈一晃,最终稳稳地停在地面上。

“多谢壮士。”芭蕉身上的衣裳已经被冷汗浸透,掌心的鲜血不断滴落,将她的裙衫都染湿了

哪怕这双手会就此废掉,芭蕉的心头仍是生出了一股劫后余生的庆幸,看向李木的目光充满了感激。

李木一语未发,朝着芭蕉沉默地抱了抱拳。

他正准备翻身上马,却见马车的车帘被一只纤纤素手挑开了一角……

绚丽的阳光下,那一只玉手欺霜赛雪,十指纤纤,像是暗夜里面盛开的昙花;粉嫩的指甲犹如娇软的花瓣,泛着淡淡的桃花色,贴在冰雪一样的指尖上,仅仅只是一只手,便已经美得摄人心魂。

“公子请留步。”

一管娇软、甜糯的嗓音在李木的脑海里炸开,让他的理智瞬间消散于无形。

李木脚步一滞,整个人顿时僵在了原地。

谢晏和从车帘后面缓缓现身,在丫鬟的搀扶下,小心翼翼地跳下了马车。

即使她此刻钗横鬓松,略有一些狼狈,不仅丝毫未损其容色,绝美出尘的容颜反而平添了一股脆弱的美感。

李木的眼睛瞬间一亮,两道灼热的视线就像是冲出地面的一团火。

只见谢晏和穿着一身碧色的衣裙,清新的宛如夏日里的一缕凉风,楚腰纤细,肌肤胜雪,浓密的睫羽低垂着,一双桃花眼里光影掩映,眼波流眄之间,仿佛繁花盛开。

李木的目光不由痴了。

谢晏和羽睫微掀,一双桃花眼霎时颤了颤。下车之前,她怎么也没有想到,将她救下来的人竟然是李木!

然而,失态只是一瞬,谢晏和很快便神色如常,她睫羽低垂,艳红欲滴的樱唇抿出一抹浅浅的弧度,朝着李木福身一礼,语气诚挚地跟李木道谢:“李公子,多谢你的救命之恩。日后李公子但有所求,靖平侯府上下一定竭力相助、在所不辞。”

李木还在发愣,一双眼睛定定地落在谢晏和的身上。

好半晌,谢晏和的声音才传到李木的耳朵里。

李木这才察觉到自己的失礼和冒犯,他刚毅的面庞顿时浮上了一丝赧色,连忙慌乱地垂下了眼睛。

雍和县主话里面的含义后知后觉地传达到大脑,李木一时间心潮起伏,温和的嗓音顿时透出了几分喑哑,极力平静道:“在下不过是举手之劳罢了,当不起县主如此重谢。”

“救命之恩,恩同再造。李公子过谦了。”不光是李木一个人心情复杂,谢晏和的心中同样是滋味难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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