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此地无银三百两
10元就是眼下纸币最大的面值，被国人称为“大团结”。
刘春芳眼睛瞪得溜圆：“红梅，你哪来的钱？”
又是新自行车，又是随手给谢晓芸几十块。谢红梅婆家啥家境，刘春芳心里清楚？要不是穷得叮当响，谢老太当初也不会把事做得那么绝。这几年听说谢红梅的女婿在社队企业挣了点钱，但也
谢红梅知道她妈胆子小，也没多说，只想让谢晓芸把钱收下。
“谢谢二姐，这钱算是我借你的。”
谢晓芸很真诚。
她现在囊中羞涩，有了这30块钱起步资金，她一定好好努力，赚了钱再加倍还给二姐。
谢红梅微微一笑。
她和谢晓芸一起把东西绑在自行车后座。
母女俩的所有财产，就是几斤杂粮，几件破衣服，还有今天新买的一些生活必需品。刚过到村口，有个男子看到谢晓芸就像老鼠见到猫，撒腿便跑：
“别跑！”
“”
谢晓芸脚下像生了风，追了十几米就抓住了他的衣领。
那人一脸沮丧，二十出头的小伙子连一个姑娘都跑不过只能怪自己腿短。
谢云怒顶胸口，她长吁了口气：“该死的王二锤，看你往哪跑？”
王二锤被吓到了，“自己东躲西藏了好几天，听说谢晓芸去了她二姐家，今天才敢出来溜达溜达，没想到刚出村口就被逮着。”他战战兢兢的辩解：“我，我又没招惹你，这是干啥”
被谢晓芸似笑非笑的嘲弄眼神看着，王二锤的声音越来越弱。
“就你这熊样，还和我钻玉米地？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
生气归生气，今天好不容易抓住王二锤，先替原主弄清谣言的出处才是首要任务。
王二锤贼眉鼠眼的望着谢晓芸，想跑不敢跑。
“别那样看我！想走也行，先如实回答我两个问题。”谢晓芸清了下嗓子：
“那天下午，我在玉米地锄草，你为啥会去？还有，明明是我拿着锄头打跑你的，村里人为啥都说我和你钻了玉米地？’
王二锤状似思考了片刻，他咬了下嘴唇：“是我自己想找你去，没人指示。”
“”
“哼，谁想陷害我，也不找个聪明点的？这不明摆着“此地无银三百两。”谢总想笑，最后还是忍住了：“就算没人指示，后面的谣言也是你想说的？”
王二锤给噎住了：“前者是因为喜欢还勉强说得过去，可钻玉米地是败坏人家名声，这要揽到自个身上，可不是挨顿打就能解决的事。”
看来他还不算太傻。
既然不能说，那最好的办法就闭嘴。他低头盯着自己的脚尖在地上来回磨蹭，就是不吭气。
“”
“不说也行，现在就把你送公安局。”
“今年是严打年，给你定个调戏妇女的流氓罪，即便不枪毙至少你也得吃几十年的牢饭！”
谢晓芸不是在吓唬王二锤；在1979年颁布的中国刑法有一条罪行，流氓罪的刑罚变成可以处死。
“为了哥们义气，为了占10块钱的便宜让人当枪使，当时觉得很小的一件事，结果怎么会这么严重？”王二锤肠子都悔青了，“自个认了，是死路一条。实话实说，结果也会很惨！”
“晓芸，到底是怎么回事？”
村里人的谣言刘春芳虽然很生气，但她心眼实看不出其中的道道，谢红梅也只听说了谣言，今天看谢晓芸像审犯人一样对王二锤，心里不解。
无论谢晓芸软硬兼施，王二锤的回答都是三个字，‘不知道’。
气得她牙根痒痒，真想一脚踹死他，可她还没抬脚动步，王二锤就扑通一声滚到地上装死狗：“哎呦，哎呦肚子痛，痛死了”像个炸过的干虾一样，他缩卷在地上直打滚
天已擦黑，下地干活的人都收工回来了。看到有人经过，王二锤叫得更欢了，人们七嘴八舌，说啥的都有
刘春芳胆小：“晓芸，看他难受的那样，怎么办？”
“凉拌！”谢红梅可是明眼人，她早已看出王二锤在耍赖使诈。
谢晓芸当然也不会被他的小把戏戏糊弄过，但她心里明白，王二锤今天这架势，是撬不开他的嘴了。与其在这看他装疯卖傻，让村里人指指点点，还不如另找时机，有些事缓缓也许会更好些。
天泉村那些让人糟心的事，暂时被谢晓芸抛在脑后。
谢红梅的婆家苏家湾离天泉村要走2个多小时，一个在寿阳县的东面，一个在西面。谢红梅的公公和婆婆都是省城的干部，早年被下放到寿阳县的苏家湾。
在她的丈夫卓凯十岁那年，公公因病突然去世。没过两年，婆婆徐惠诊不知什么原因脑子也糊涂了。
谢红梅和卓凯是在镇上读书时认识的，他们是同班同学。
那时候的卓凯，虽然长得帅气，可性格内敛不喜欢与人搭讪。
总是一个人坐在座位上埋头看书，他的学习成绩一直名列班里前三。
谢红梅就不同，虽然也长得漂亮，但考试常常不及格。
可她也有自己的优点，学校的文体活动她都是积极分子。
那个年代没有学霸学渣这一说，只要你三观正，老师同学喜欢，就算是个好学生。
谢红梅属于后者。
她和卓凯在初中同学的两年里，几乎没说过几句话，可命运的安排就是这样常常出乎人的意料。
毕业后谢红梅回家务农，卓凯考上了高中，可由于母亲的脑子越来越糊涂，他选择放弃学业，回到苏家湾务农。
三年后，他有一次机会回到省城父母原来所在的高校接班，可那时谢红梅已经走进他的生命，他又一次选择了放弃。
谢红梅嫁给他时，家里除了两间破败不堪的土坯房，什么也没有。
“”
谢红梅推着自行车，领着母亲和妹妹在一个高大气派的门楼前止步。
“二姐，这是你家？”谢晓芸被惊艳到了，她高兴得眉色飞舞。
“是的，到家啦。”
谢红梅的丈夫卓凯从外地出差回来，一进门只看到母亲一个人坐在房间喃喃自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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