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为争男人而杀婢的女人14
何家。
余幼微走了以后，何母便对李惠娘道：“惠娘，厨房里炖了汤，麻烦你给平哥儿送去吧，我现在身子骨实在乏了，就真接回去了。”
李惠娘乖巧地应下了。
她提着食盒来到书房，敲敲门，声音温柔地说：“表姨夫，表姨让我来给平哥儿送汤，我能进来吗？”
只听里面传来何父磁性的声音：“进来吧!”
李惠娘这几天经常来书房，对里面的格局已经十分熟悉了。
李惠娘直接来到何父面前，先跟何父打了个招呼。
何父当然知道李惠娘经常过来，是何母授意的，他也尽力为这两个孩子创造相处机会。
“平哥儿，过来喝汤了。”
何宁之头也不抬地说：“我不渴，不想喝，你喝吧!”
“快点过来，书一会儿再读也不迟，这是惠娘特意端过来的。”
何宁之放下书，这几天读书的时候这个表姐经常来送吃的，他都长胖了。
何父这几天也有经验了，找各种各样的借口给两个人制造空间，尿遁的借口最好用，只是前面他刚用过，现在得想个其他的借口了。
“水壶里没有热水了，我去厨房灌一壶热水。”何父说着拎起桌上的茶壶。
李惠娘忙道：“姨夫也渴了吗？不如喝点儿汤吧，我想着姨夫也在，正好拿过来两个碗。”
何父无语，这惠娘也是个实诚孩子，他在给她和平哥儿制造机会，还看不出来吗？可惜，没有余姑娘机灵，不过老实也有老实的好处。
何父只能坐下喝汤。
何父想找点儿话题让李惠娘和平哥儿能多聊聊，可惜平哥儿只顾着闷头喝汤，让他说话，他也只是敷衍应几声。到最后，反倒是何父和惠娘聊了一会儿。
何宁之不知道其中官司，喝完汤就继续读书去了。
何父瞥见儿子如此，心想何母的计划恐怕要落空了。
转眼间，就到了发书的日子。
要说长安城最近有什么新鲜事，恐怕就是这送书了。
那些还不知道怎么回事的人，都纷纷打听。原来有人办个文会，说效仿王羲之，把文会上作的诗集结成册，还是一个十来岁的小女孩弄的。原本大家也没抱希望，都快忘记这件事了，没想到小女孩还真的把诗集做成了。
那些早早把签文扔掉的人就后悔了。还有一些想占小便宜的人，模仿签文笔迹，自己做了一个。
余幼微早就想到这种情况，所以才限定三百本，并通知大家，先到先得。签文买书的优惠活动，也只到今天申时截止。没买到，来晚了，或者签文丢了，那就只能对不起了。
令狐皓、温岐、裴方都带了小厮来帮忙。
余幼微非常感激他们的帮助。她那点儿钱出书还真不够，她直接大手笔的印了三千本，再加上雕版之类的花费，足足用了六百多两。
她折腾到现在还负债了四百多两。
资助她的三个人都没打算要这个钱，余幼微却不能占人便宜，她承诺卖了书就还钱。
温岐三个人都没当回事。
《八角亭集》相比时下的书籍很新颖，诗词好坏对比，还有点评，除那几篇求来的大作，余幼微和温岐的文章占大多数。余幼微的点评浅显易懂，温岐的文采斐然，还有标新立异的标点符号……无论从哪方面说，这本书都如此与众不同。
太过异常，要么大火，要么被批评的体无完肤，跌入冰窟。
无论庙会那天来没来抽过签的，都来凑热闹。
余幼微那几间茅屋也顺势开张。
茅屋被打扫得干干净净，墙面都贴上了雪白的墙纸，一排排的竹书架上摆满了书，书架上方还有标签，告诉你是哪类书，现在余幼微的书比较少，她让别人抄的还有余父从前的藏书，也只摆了两个书架，其余摆的都是《八角亭集》。
还有一些不值钱，但充满野趣的花草，摆放在桌子上、墙角处，为房间增添不少亮色。
院子里也摆着许多桌椅板凳，还搭建了好几个亭子和花架，移栽过来的花木开得正旺，有种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的美感。
余幼微事先用两条绳子做好了s型的隔断，这样排队的人就不会乱，从院外排到屋内，正好可以几间屋子看得一清二楚。
一大早就有人来排队了。
大家很快忙起来。
门口的竹板上贴着一张纸，上面写着《八角读书斋管理条例》，下面写了一些来这里读书的要求。比如进门收二文门票钱，可以从辰时读到申时，茶水二文一壶，可以蓄五次水；饭菜小食根据每日菜品公告；如果损坏书籍要么照价赔偿，要么一旬内抄写两本归还……
令狐皓一个识字的小厮负责解释“八角读书室”的营业范围。刘氏和刘草儿负责煮茶，其他小厮负责发书、组织排队等杂事。余幼微统筹协调。
没有领到书的人都在讨论这间八角读书室，领到书的人则迫不及待地翻看起来，找一找看一看是否有自己的文章……一派热闹非凡。
温岐三人坐在葡萄架下，惬意地看着眼前乱而有序的一幕。不远处的另一个亭子里，先领到书的人已经三三两两的凑在一起讨论起来。
令狐皓随意地摇着折扇说：“余姑娘小小年纪，做的事却每每出人意料，真是一个神奇的人!”
裴方说：“是啊!世上总有天赋异禀之人，只是可惜了她的出身。”
温岐笑着说：“那我们就看看她到底能做到什么样的地步。”
裴方摇头：“女子总要嫁人的，那也要看余姑娘将来会嫁到什么样的人家。有多少人家能让接纳这样一个特立独行的女子呢？”
令狐皓点头：“裴兄言之有理。”
温岐若有所思。
这时，令狐皓站了起来，提醒大家，“那位来了。”
温岐和裴方齐齐抬头，原来是二皇子。
三人连忙到门口迎接。
余幼微繁忙中抽空看到三人的动作，就知有大人物来了，也忙来到三人身边，明知故问道：“三位先生这是要走吗？”
“我们只是来迎一位朋友……来了!”
三人走过去迎二皇子。
令狐拱手行礼，“没想到殿……李兄也会过来。”
二皇子哈哈大笑：“我也算见证了这本书的出版，怎能不过来看一看？”二皇子还给这本书写了跋，当然用的是笔名，别人并不知道是二皇子写的，余幼微也不知道，只以为是温岐求的哪位大儒。
余幼微看到二皇子的时候就机灵地让余母去拿几本《八角亭集》过来。
二皇子先看到了门口的牌匾，又在外面看到了《条例》，新奇地问：“这里竟然是专门看书的店铺？”
余幼微回道：“是的，那日小女看到竟有如此的多勤学好问之人，就想着给大家提供一个专门的场所，让大家各抒己见、畅所欲言，也给家母和小女找一个稳定的营生。”
二皇子说：“你这个营生很风雅，还能帮助不少读书人，不错!”
二皇子一眼就看出了这其中的隐藏巨大利益，如果免费开办这种读书斋给天下的读书人……二皇子不敢想下去了。
二皇子参观得差不多了，余幼微适时地递上了《八角亭集》。
“这便是当日集结大家作品出版的书集，里面还好几篇当世名家的文章呢。”
二皇子看到自己作的跋就在首页，一时也来了兴趣，开始读了起来。里面的标点符号让他产生了巨大的兴趣。
“这本书读起来很轻松，却又让人受益匪浅，整本书用一种统一的句读，读起来也更方便。”
温岐适时地说：“就怕因为太‘简单’而招来非议。”
二皇子说：“无妨，这本书本就是余姑娘编撰的，她只是十岁的孩子，力有不殆也正常。”二皇子继续问余幼微：“你怕不怕被别人批评？”
余幼微说：“正像先生说的，我才十岁，做得不好不是很正常吗？我不怕的。”
二皇子欣赏地点点头。可惜自己最大的儿子才三岁，不然一定让儿子纳这个姑娘为妾，她很有想法，最神奇的是，那些大家看来不可能实现的想法，都让她一一实现了。
来看热闹的人很多，热闹看久了免不了争论，喝口茶水，再继续讨论《八角亭集》……一天下来，刘氏和刘草儿都在不停地煮茶水。
回去结算，茶水就赚了足足一两银子，除了送出去的三百本书，花钱买书的人也不少，总之，今天余幼微毛利收了大约二百多两银子。很多公子为了方便跟别人讨论，自己也买了一本。即使没有优惠，半两银子在寻常的书中也算便宜，里面还有当下最火的《残卷》名篇，很多人都觉得买很值。
余幼微最后盘点库存，发现除了送的三百本，卖出去六百多本，还剩二千多本。
如果天天都如此，她很快就能把钱还上了。不过只能想想了，好在八角读书斋的名气打出去了，大家也知道有这样一个读书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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