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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太子


沐晏清准备把皇甫夜送回寝宫,被皇甫夜拒绝。

        皇甫夜:“皇婶,你还是去太后那儿吧。我可以自己走回去的。”

        松开手,皇甫夜左看右看四下无人,小声提醒道:“皇婶,你去太后那里,可得小心点,我总觉得皇祖母看着不像表面上那样慈眉善目。有时候她的笑,害怕得瘆人。”

        “好,我记住了。”沐晏清笑道。想起那张沧桑且和蔼的脸,以及幽深的寿安宫,沐晏清身为一名杀手,也感觉到不寒而栗。

        对于太后,沐晏清略有耳闻。当年,先帝因为偏爱皇甫漓,想着罢黜太子,即太后的儿子如今的皇帝,传位给他;但太后硬是找到朝中的老臣,甚至请来一帮早已告老还乡的前朝旧臣,劝谏先帝,太子这才得以保住东宫之位。一年后,先帝爷薨逝,沐晏清私心揣测背后是不是太后动了手脚,毕竟身体康健的先帝怎会在一年之内每况愈下。

        这样手段的太后,怎么会是个简单的深宫妇人?

        进了寿安宫,一群妃嫔还有王公贵眷聊得不亦乐乎。沐晏清忙跪到太后跟前,惶恐道:“晏清来迟,让太后久等,还望太后恕罪。”

        “漓王妃不必多礼,秦内官已向哀家说明刚才的事情,”太后搀起沐晏清,眼睛瞥到了沐晏清手腕上的红玛瑙手串,笑容僵了那么一瞬,旋即恢复常态,“哀家虽不是漓亲王的母妃,却也是他的嫡母,也该是你的婆婆。咱们之间不必这么生分。”

        “多谢母后。”沐晏清乖巧地改了称呼,哄得太后眉开眼笑。

        “嫔妾谢过漓王妃。”唐才人走了过来,道。

        沐晏清费解地看着眼前容貌端丽的妃嫔,太后解释道:“这位是宫里的唐才人,你昨日见过的,就是八皇子的生母。”

        哦,原来是皇甫夜的母妃,沐晏清心下了然,忙道:“唐才人不必客气。”

        太后的寿安宫,聚着不少王公贵族的亲眷,其中不乏相貌娇美的,沐晏清虽算不上绝色佳人,但也担得起清秀雅丽四个字,奈何敌不过皇甫漓美名在外,是以她一进来便夺得众人的注意,不少人窃窃私语。

        “漓亲王在咱们大齐,也算赫赫有名的美男子,陛下怎么许配给他一个这般的女子?”

        “是啊,就算她爹是大将军,但王太尉的两个女儿也已及芨,你们是没见过,那俩姑娘一个长得水灵,一个长得美艳,总比沐晏清好吧。”

        “看来,陛下和漓亲王果真是面和心不和,这是故意恶心漓亲王呢。嘻嘻。”

        她们的风言风语自然传到了太后和沐晏清耳朵里,太后愤愤地干咳几声,那些人才住嘴不言。

        “漓王妃不要放在心上,那些妇道人家总爱背地里说人闲话。”唐才人亲热地牵住沐晏清的手,宽慰道。在后宫妃嫔中,唐才人的相貌并不出众,但在一众亲王女眷里,分外出挑。这样的女子都不得皇帝的欢心,沐晏清心里不禁为唐才人抱屈。

        沐晏清:“多谢唐才人。”

        两人携手同行,朝那帮人走去,随着沐晏清靠近,一群人好奇地上下打量,目光更多的是集中在她手腕处的手串上。虽然那串红玛瑙看着好看,但应该入不了这群王公亲眷的眼吧,尽管上面有颗罕见的大宝石。沐晏清心里起疑。

        “看到漓亲王和漓王妃夫妻如此恩爱,吾也就放心了。”皇后也留意到沐晏清手腕上的物件,轻快道。

        什么?一串手串怎么就夫妻恩爱了?沐晏清看了眼手上的宝石,大概明白了此物对皇甫漓来说应该是极为珍贵的东西。

        “时辰不早了,芳华殿应该备好了晚宴。母后,咱们还是去往芳华殿吧。”皇后走到太后跟前,低声询问。

        女眷们一路欢声笑语,前往芳华殿,沐晏清混在其中,疲惫地应付着不停搭话的夫人、亲王妃还有嫔妃,人太多,她刚记住这个那个又来,结果最后谁也没有记住。唐才人拉过她的手,示意她走慢些。等隔开一段距离,唐才人对沐晏清说道:“你手上的那串玛瑙,本是当年冬卯国进献的宝贝,一共两串。本意是祝先帝和太后夫妻恩爱,没想到先帝爷却送给了漓亲王和她的母妃。”

        沐晏清弄清了手串的来历,唏嘘不已。先帝对皇甫漓,还真是肆无忌惮的宠溺。

        沐晏清:“才人为何对我说这些?”

        唐才人莞尔一笑:“全当是唐婉感谢之前王妃救了夜儿吧。这些事,宫里人尽皆知,算不得秘密。”

        沐晏清看了眼前面的人群中为首的太后,道:“虽人尽皆知,怕是也难宣之于口。”

        “王妃能得漓亲王青睐,自然是无上伶俐。不过,王妃以后可要当心,今日你算是得罪了太后。”唐才人眼里的警示昭然,“太后对漓亲王的母妃恨之入骨,这串珠子也算是她当年的屈辱。”

        沐晏清:“多谢才人提醒。”

        夜幕低垂,千家万户次第亮起了烛火。暮色沉沉,星河迢迢,牵牛织女星在浩瀚无垠的星夜中莹莹闪烁。

        太子府不过与皇宫隔了三条街,皇甫贺兰心情沉重,憋在厅堂怎么也不愿意出去。他知道,自己这一次,回来后又是另一番境地。

        看到皇甫贺兰愁云惨淡,太子妃脸色苍白,从背后轻轻抱住了他。感受到后背的温软,皇甫贺兰脸上露出关心:“玥儿,你怎么起来了?御医不是嘱咐过,要好生歇着吗?”

        太子妃的脸蛋儿埋在皇甫贺兰宽阔的脊背,话里带上了哭腔:“对不起,殿下,都是妍玥连累了您。”

        “胡说,”皇甫贺兰转过身子,抱住江妍玥,下巴抵在她的发髻上,“咱们路行至此处,怎么是你连累的?都是他们逼的。”

        江妍玥摇头:“不,就是妍玥害了殿下。殿下,妍玥有件事一直瞒着您,当年您到江府做客,是妍玥在您酒中下了药,所以才……我知道皇后中意的太子妃人选是韩相的孙女韩亦淑,我也知道自己的家世和门第远远不及她,配不上殿下,可我实在太仰慕殿下了,别无他法只好在您酒里下药,自毁清白,逼着皇后和陛下让您纳我为妃。如果当年,您娶了韩亦淑,皇后和韩相他们是不会这么对你的。归根结底,还是妍玥害了殿下。”趴在皇甫贺兰怀中,江妍玥失声痛哭,充满了对昔日所作所为的懊悔。

        皇甫贺兰笑着轻拍她的脑袋,“傻丫头,你以为我当真不知你对我下药?”

        闻听此言,江妍玥吃惊地抬头仰视皇甫贺兰的眼睛,那双灿若星辰的眼眸充满了爱意。

        皇甫贺兰:“你这人脸上,什么事情都藏不住。当时你向我递酒,手抖得不行,我一瞧就知道酒里掺了东西。”

        江妍玥瞠目结舌:“那……那殿下为何还饮下那杯酒?”

        皇甫贺兰宠溺地一捏江妍玥挺翘的鼻头:“傻丫头,难道你当时没看出来我对你的心意吗?你哥哥虽是我的伴读,但伴读中不乏家世比他显赫的,可我只愿意与他交好、亲近,你以为我为的是什么?从你第一次陪你哥哥进宫,我就中意你了。”

        江妍玥越发震撼,她一直以为,皇甫贺兰是迫不得已才娶了自己,这些年他对自己的好,只是性格敦厚,与人为善罢了。她从来不敢肖想,皇甫贺兰会喜欢自己。泪水模糊了她的视线,千言万语只能汇成一句娇媚的“殿下”。

        江妍玥扑进皇甫贺兰的怀抱,哭得不能自已。皇甫贺兰乐呵呵地享受着软香温玉在怀,一诉衷肠:“我知道母后想让我娶表妹为太子妃,但我心里只有你,装不下其他女人。你递酒时,我就想,也好,生米煮成熟饭,母后总该没有办法了吧。没想到,他们竟提出让表妹为太子妃,你为侧妃,我怎么能答应,本来那件事就毁了你的清誉,让你受尽冷嘲热讽,无论如何我不能再委屈了你,和母后还有韩相据理力争。他们的盘算我心里一清二楚,韩相不就是想让韩家的女儿再坐上皇后之位吗。韩家,已经出了两任中宫皇后,他们怎么还不知足,一定要韩家代代为后吗?”

        皇甫贺兰:“算了,懒得计较这些了。这几年,太后还有母后,已经动了废了我这个太子的心思,随她们去吧。我平庸无常,怀远确实更比我适合做太子,索性遂了她们的愿。”

        江妍玥:“不,在妍玥心中,殿下就是世上万中无一的好男儿,任何人都比不上。”

        皇甫贺兰由衷地笑道:“玥儿也是我心里举世无双的好女子。等我今晚辞去太子之位,咱们便寻个好山好水的地方,做对闲散寻常夫妻,带着明儿和月儿一辈子远离朝堂的纷争。到那时候,玥儿就不再是金贵的太子妃了,可不要嫌弃为夫。”

        江妍玥破涕为笑,依偎在皇甫贺兰胸口,甜蜜道:“妍玥喜欢殿下,从来不是为着殿下高贵的太子身份。玥儿从始至终喜欢的,都是殿下这个人。”

        恍惚间,她仿佛又看到了第一次进宫时遇到的那个英姿勃发的少年郎。少年抓着一只雪白的兔子,声音低沉,“你看,这兔子真可爱,跟你一样,本殿下就送与你吧,你可要好好养着。”

        那时,她倏地羞红了脸。

        皇甫贺兰:“其实,我也怕呢。太子之位,众矢之的,这些年咱们过得如履薄冰。前几日,皇叔新婚之夜竟然遇上刺客,我就知道看到父皇大病,有人已经开始动手了。我怕,下一次就轮到咱们,我得护你和明儿、月儿的周全。横竖我也不想做什么太子,咱们惹不起,总躲得起。”

        江妍玥听到了,一阵恐慌和后怕,说道:“殿下,那今晚的宫宴就让我陪你一起去吧。”

        皇甫贺兰:“可你的身体?

        江妍玥:“不碍事的,不管前面是刀山还是火海,玥儿只想和殿下一起面对。”

        皇甫贺兰柔了脸色,道:“好。”

        太子和太子妃赶到办宫宴的芳华殿,恰巧皇甫傲和皇子、亲王们也刚刚抵达。注意到太子妃脸上的疲态,皇甫傲道:“既然太子妃身体不适,大可不必前来,孤不会怪罪,太子妃在府里安心静养便好。”

        江妍玥低眉恭顺道:“回陛下,嫔媳只是中了暑气,不过吃了御医的药后现下身子爽利许多。今夜是为皇叔新婚大喜举行的宫宴,嫔媳虽身为太子妃,但作为后辈理该露面恭贺皇叔。”

        皇甫漓出声道:“太子妃有心了。”

        皇甫傲:“难得你有这份孝心,罢了。不过若太子妃身体不舒服,一定要说出来,切记不可勉强。”

        皇甫贺兰站出来,道:“儿臣替太子妃多谢父皇关心。”

        宫宴上,太后坐至主位,下方皇甫傲和皇后分坐两边,其余皇子和亲王等携亲眷相对次第而坐。沐晏清初次参加如此盛大的宫宴,坐立难安,每上一道菜肴就有宫女手持银针试毒,特别是听着皇甫傲冠冕堂皇的话,心中更觉烦闷。

        皇甫漓留意到沐晏清的神情,道:“怎么,不喜欢这种场面?”

        沐晏清:“嗯,被人这么伺候着好难为情,不舒服。”

        最重要的是,王宫亲眷们吃相尤为文雅,不管吃什么都是浅尝辄止,这让一向随性惯了的沐晏清极不适应。

        皇甫漓:“难道将军夫人不曾带你吃过宴席?”

        沐晏清:“没有。因为爹爹是武官,素日里与朝中官员甚少来往,结交的也都是些武官,他们不喜这种繁琐的礼仪;加之我喜欢清静,所以都是阿娘带着大姐姐前去赴宴。”

        皇甫漓:“也罢,咱们在这待一会,本王就带你离开。”

        沐晏清:“这样不好吧。”

        皇甫漓:“哼,本王本就不稀得来这里,多待一刻都觉得恶心。”

        两个人交头接耳,落在旁人眼里,正是新婚夫妻间的如胶似漆,不少亲王看着两人哈哈大笑。

        “难得看到老七这样子,想来和王妃感情甚笃啊。哈哈哈。”

        “是啊,陛下当真是做了一手好媒啊。老七平日里对咱们冷冷淡淡,不想对自己的王妃竟如此火热。”

        被人打趣,沐晏清羞羞答答,装出一副面红耳赤的样子,又惹得亲王们哈哈笑。

        “侄儿恭喜皇叔觅得佳人。”一名皇子起身端起酒杯道,皇甫漓低声对沐晏清道出他的封号。

        皇甫漓:“这个是敦义王。”

        二皇子?沐晏清看向太子,只见他面无表情,把玩着手中的杯子。而太后和皇后,却是突然黑了脸。

        有趣,真是有趣,沐晏清立即坐正身子,静看好戏。沐晏清虽是将门之女,也懂得皇家规矩森严,礼制严苛,今天这种场合,太子尚未曾开口说些什么,一个二皇子竟然越过了太子,率先发话。不知道是不是没有把太子放在眼里?沐晏清瞄了眼一旁的皇甫漓,只见他嘴角也泛起笑意。

        一时间,宫宴上静默无声,不少人翘首看向皇甫啸云。

        皇甫啸云:“也祝皇婶和皇叔百年好合。”

        还好成婚前,教导沐晏清皇家礼仪的嬷嬷向她讲过皇子们的名字和生辰,沐晏清知道二皇子其实比皇甫漓还年长一岁。被一个长她那么多的成年男子尊称皇婶,沐晏清脸上火辣辣的,想要站起来被皇甫漓一把拽住。

        皇甫漓:“你是长辈,这个礼,你受得起。”

        皇甫漓扬起酒杯,明明比他小,却一点儿也没有不好意思,摆出长辈的架子道:“啸云有心了。”

        接着一饮而尽,沐晏清跟着也喝光了。二皇子坐下后,又有两名皇子起身恭贺。看着他们,皇甫漓低声道:“右边的是永安王皇甫敏正,左边的是宁王皇甫怀远。”

        不得不说,皇子和亲王中,除皇甫漓外,相貌出色的也只有皇甫啸云和皇甫敏正了。皇甫啸云,剑眉星目,气宇轩昂,而皇甫敏正,活脱脱一个清俊秀美的书生。可是,无来由的,沐晏清见到皇甫敏正第一眼就不舒服,虽然他人看着和顺温柔,笑得胸无城府但那双柔媚的眼睛里,处处透露着精明和算计。身为一名杀手,沐晏清敏锐地察觉到危险。

        端坐高处的太后的皇甫傲,会心一笑。

        宴席过半,一直沉默寡言的太子兀的起身,身旁的太子妃目露担忧。皇甫贺兰径直走到大殿中央,还在手舞足蹈的舞姬见状匆忙退散,乐官也停止奏乐。

        “父皇,儿臣有要事启奏。”面向皇甫傲,皇甫贺兰端端正正地下跪,道。

        “哦,太子有何事?”皇甫傲放下酒杯,居高临下俯视着跪在下面的皇甫贺兰。

        太子双手交合伏在地上,接着挺直腰杆正颜厉色道:“回父皇,儿臣想辞去太子之位。”

        一言既出,满座皆惊。不少亲王骇得面容失色,手中的酒杯不稳,不慎掉落。沐晏清呆愣,皇甫漓坐正身子,太后和皇后一改端庄大方,怒目而视着皇甫贺兰。皇甫啸云面露惊喜,皇甫敏正自顾自喝着酒让人猜不透他的心思,和太子一母同胞四殿下皇甫怀远意外地怔住,唯有皇甫傲神色平静,看不出喜怒。

        沐晏清:“王爷,这唱得是哪一出?”

        皇甫漓语气轻松,听着颇有点幸灾乐祸的意味,揶揄道:“本王也不知,不过倒是场好戏。”

        皇甫傲的声音较之刚才,明显低沉了许多,道:“太子,你可知自己在说什么?”

        皇甫贺兰坦然自若,朗声道:“父皇,太子之位,贤能者居之。这几日,儿臣日思夜想,大齐需要的是一名品德和才能卓尔的太子。儿臣不才,实在无法担此重任。是以,今日儿臣冒死相谏,恳求父皇废黜儿臣的太子之位。”皇甫贺兰言辞切切,说罢伏地不起。江妍玥亦急忙离开坐席,挨着太子跪下。

        “好,好一个冒死相谏,你这是威胁孤,要么废了你的太子,要么孤下令处死你吗?”皇甫傲一张脸阴森发冷,口中出说来的话令人胆战心惊。

        “陛下,太子失口乱言,还望陛下恕罪。”皇后心慌意乱,当即也跪了下来,皇甫怀远跟着下跪道:“父皇,大哥胡言乱语,请父皇不要当真。”

        脸贴在地上,皇甫贺兰嘲讽一笑。母后,皇祖母,你们不是要废掉我这个太子让四弟来做吗?那咱们就看看,究竟四弟能不能争到太子之位。皇甫贺兰内心阴暗地臆想道,浑身上下感到一股酣畅淋漓的痛快。

        丞相府,书房。

        韩相坐在凳子上,看着手里的奏折,陷入沉思。忽地,书房的门开了,有风灌了进来,吹得蜡烛的火苗一会高一会低。韩相抬起头,看到夫人走了进来。

        韩相:“夫人怎么来了?”

        韩夫人看了眼书桌上的奏折,叹了口气,眼里充满了关心和担忧。

        韩夫人:“这么晚了,老爷还不去睡,我来看看。老爷还是为太子的事情烦心?”

        韩相哀叹道:“唉,不然老夫还能为何事如此六神不安?”

        韩夫人拿起桌上的奏折,大致粗看了一番,道:“老爷想好了?你真的打算上奏废掉贺兰的太子之位?怎么说,他也是陛下的嫡长子,咱们韩家的骨肉。这些年,贺兰对咱们的孝顺,你也是看在眼里。”

        情到深处,韩夫人怆然涕下,捂住脸,哀嚎。“贺兰是我的外甥,就这么废掉他的太子,我不忍心。”

        看到夫人如此伤心,韩相心疼地将她搂在怀中,声音幽幽:“夫人啊,贺兰这孩子我也打心眼里喜欢,他虽比不上怀远机敏有才智,但心地纯良。只是,未来的中宫凤印,一定要落在咱们韩家女儿手里。当年,他放弃了舒儿,就该明白自己放弃了什么。”

        韩夫人:“可是,老爷,我心疼贺兰。”

        韩相:“夫人,我也是没有办法呐,只有咱们韩家的女儿当上皇后,才能保住韩家的富贵,才能保住我啊。贺兰是咱们的外甥,怀远也是啊。他虽比不上贺兰和我们亲近,但佩儿可是我实打实的孙女,我们也该为佩儿多筹谋筹谋。”

        韩夫人擦擦眼泪:“那,老爷准备何时上奏?”

        韩相:“等佩儿诞下嫡子后,我就上奏。如今,佩儿怀有身孕七月有余,若此胎她能成功生下男婴,我立刻递上奏折,为怀远力争太子之位。”

        老两口浓情蜜意,不开眼的下人慌慌忙忙闯了进来。

        韩相瞪了他一眼:“慌什么?”

        “老……老爷,太后来了。”下人匍匐在地,结巴道。

        “太后?这么晚了,太后怎么会来丞相府。莫不是出了什么事?”韩相和夫人对视一眼,道。

        勤政殿,皇甫傲躺在榻上,悠闲自在地翻书,一改白日的病态。有暗卫悄悄进来,跪下道:“回陛下,太后的凤辇出了天阳门,往韩相府邸的方向去了。”

        “哦?”皇甫傲合上书,阴冷一笑,“母后这么快就耐不住了,孤倒是真的期待,不知这次母后会和舅舅想出什么好计策?”

        想到宫宴上皇甫贺兰的一席话,皇甫傲开怀大笑:“贺兰啊贺兰,你还真是孤的好儿子。你这一出,倒真是省去了孤许多心计。”

        皇甫啸云,皇甫敏正,皇甫漓,这次你们又该如何应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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