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杀人不过头点地
“有人选了吗？”
慕越泽轻轻地按捏着她肩膀，对方明显僵硬的肌肉反应，在手指下十分清晰?。
但声音听起来却轻柔温软，十分乖巧：“还没。”
林芷昕嗓音软软地回道，垂放在膝间的手，不自禁地扣着指甲。
这是她无意识的一个小动作，一紧张就容易这么做。
“我这次来A市，暂时还没什么特别的安排，可以先帮你一段时间。”
“不用了，慕哥哥，我可以……”
林芷昕被他这个建议给吓了一跳，双手倏地分开，人也站了起来。
“别客气，大家都是一家人，应该的。”
慕越泽这次没再坚持要给她按摩，但轻轻淡淡一句话，把林芷昕的话给彻底堵住了。
她下意识垂眼避开对方视线，咬着嘴唇，默了下后，再抬头时目光里多了份坚毅，道：“那就先麻烦慕哥哥了，最迟一个月，如果找不到合适的人，我只能自己亲自接手了。”
慕越泽眸眼深深地望着她，那黝暗无光的眸子，让人很是不安。
就在林芷昕快要承受不住，想要解释时，终于，男人牵唇笑了笑，道：?“好，看来昕昕长大了，有自己的主见了。”
她这才松了口气，指了指窗外，道：“已经很晚了，慕哥哥，回去吧。”
“好。”
慕越泽点头，两人相继离开办公室，乘电梯下楼。
直到电梯发出叮的脆响，林芷昕才想起，她昨晚是在秦初尧家过夜的，她现在不能回酒店！
见她突然停下脚步，慕越泽回头问：“怎么了？忘带东西了？”
“呃，是的，我……”
林芷昕刚想说忘带东西，让他先走，大堂那边忽然有人叫她：“小芷。”
男人清越微沉的声音，本就极具穿透力，此刻穿过空荡寂静的大堂，像是世上最动听的琴音般，落入她耳里。
林芷昕抬头，就见男人从会客区沙发站起身，大步向她走来。
他身姿挺拔，步伐沉稳，鹰眸深邃，挟着一股势不可挡的气势，走到她跟前。
说道：“小芷，我来接你。”
他是来接她的。
林芷昕心口一松，不自禁地就笑了：“秦初尧，你怎么不给我打个电话？等多久了？”
看她笑，秦初尧也露出淡淡的笑容：“还好，也就八九个小时而已。”
八九个小时，居然还好？
林芷昕都不知要怎么说他了，只是脸上的笑容变得越来越大，心底涌起一丝丝甜甜的味道。
原来有人等，有人来接自己下班，是这种感觉，仿佛一整天的疲惫有劳累，都在看到对方的时候，瞬间就消散无遗了。
难怪谈恋爱的女孩子们，都喜欢男朋友来接。
两人正互相望着对方微笑的的时候，有道沉冷愠怒的声音，突兀地打断了他们。
“昕昕。”
慕越泽缓缓叫唤着她，目光阴阴沉没地落在她脸上，恻恻望进眼睛里：“你变了。”
变得不再视他为天，乖巧唯喏地好好呆在他身边。
但他却不知道，那从来都不是真正的林芷昕。
因为没有灵魂。
“慕哥哥，对不起，我之前骗了你，其实我跟秦初尧……”
林芷昕说到之，咬了咬唇，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般，突然上前牵住秦初尧的手，接着道：“我们在一起了。”
听到这话，不仅仅慕越泽，连秦初尧都意外地看她一眼，继而张开手掌，修长的手指穿插过她纤细的指间，紧紧相扣。
林芷昕原本担心他拆台而吊起的心，顿时踏实了。
站在他身旁，感受着从他掌中传来的力量，她抬头勇敢地迎视着慕越泽，道：“慕哥哥，真的很对不起，有些事我真的无法勉强自己。你就当我狼心狗肺，说话不算数，欠你的，我会找机会还的！”
有句话秦初尧说得没错。
杀人不过头点地。
慕越泽救过她，帮助过她，她可以为了报恩还他一条命，并为他做很多事情。
但不包括出卖自己。
无论身还是心。
之前恶梦缠身，梦里的他总是化身为魔，其实就是她内心在抵触的反映。
“昕昕，这是你的真心话？”
慕越泽目光死死地盯着她，眼神阴鸷。
他一定气坏了。
如果换作其他人，现在一定已经被揍扁在地。
想到以前那些惹怒慕越泽的人的下场，林芷昕不由地看向他的手，发现果然紧攥成拳，手背青筋突跳，显然正在努力地克制着。
她几乎是出于本能地往后退缩，才刚踏出小半步，手上传来一股力量，将她拉入宽厚温暖的怀抱。
秦初尧紧紧揽着她，不容她退怯的同时，以同样沉冷锐利的目光，看着慕越泽：“她刚才的话，已经说得够清楚了！小芷现在，以后都是我秦初尧的人，她欠你的，我替她还！”
“秦初尧……”
听到这，林芷昕急得叫他。
他根本就不知道，她欠了慕越泽什么。
是命！
真她整个人，以及人生！
“这是我和昕昕之间的事，与你无关！”
慕越泽没有接受秦初尧的理由，目光依然紧紧盯着林芷昕，再次问：“昕昕，这是你的真心话吗？”
隐隐中，林芷昕听到了男人磨牙的声音。
她真的很想退缩，很想逃避不去面对。
但秦初尧的手臂像钢铁一般，不容她半点后退的同时，也注入了一股力量。
她咬了咬唇，用力点了下头，道：“是的，慕哥哥。我以前太小，以为只要能活下来，什么都能做到。但是现在……对不起！”
一句对不起，涵盖了很多意思。
林芷昕低下头，不敢看对方。
她可以想象得到此刻慕越泽气成什么样子，因为连周围的空气，都在瞬间变得谲异汹涌，对方盯视关睡眠民的目光，像是无数看不到的惊涛骇浪，随时要将她吞噬淹灭。
仿佛过了一个世纪般漫长与煎熬，又可能只是那么几秒钟时间。
终于，头顶前方传来男人咬牙隐忍的声音：“好，很好!”
慕越泽说完这三个字，就越过两人，大步离开。
他走得有些快，擦身而过时，掠起一股阴寒的风。
“你不用这么怕他。”
秦初尧低头，望怀里女人惨白的脸色，仿佛被吓掉魂的样子，皱眉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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