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意图
于阶白站在了房门前：“哪位？”，
“是我。”
于阶白打开了门，“请进。”
周若是把怀里的桔梗递给了他，“好久不见。”
他穿着一身黑色的衬衫，没带眼镜，本来的神色完全无遮掩地出现在了于阶白视野中。
带着强烈的攻击性还有玩味。
于阶白接过花，了然到，这是来看花瓶了。
桔梗花香馥郁，和于阶白身上的沐浴露香气混合。
但一瞬间，那气味就飘远了。
两人对着茶几坐下，于阶白倒了两杯水，推给周若是一杯。
“周先生。”于阶白的发丝潮湿，贴了两缕在脸边，神色淡淡：“来找我有什么事吗？”
桔梗清新的香气环绕在这方小天地中，两人的表情都是冷静的。
“我好奇一件事。”周若是端起水杯喝了一口，“林先生怎么突然愿意了？”
于阶白靠在沙发背上，望着那杯水，“考虑下后果之后，还是算了。”
他扯了扯被打湿的睡衣，表情没什么变化，“我肯定斗不过你，多来几次就叫不识抬举了。”
于阶白自嘲道：“25个亿，我多值钱啊！”
他目光锐利，带着点挑衅，不服气的样子像他养过的小狼。
“确实。”周若是看着他，撑着腮：“我还是第一次在人身上花这么多钱。”
于阶白哼笑了一声：“我倍感荣幸，周先生。”
他端着水杯，动作轻微。浴袍向外略拉扯，露出了一点锁骨的边角，细微的弧线带着阴影。
傲气着不愿低头，不服输。
房间陷入了沉默中，只有桔梗叶被阳台吹来的风晃得响。
周若是以前养过一匹小白狼，才送到他手上的时候他没空管，让手下人去养。
那狼天性凶猛又聪明，简直是典型的白眼狼，喂它的时候没反应，但其它时间想接近，它就非得给你留下点痕迹。
其它人都没办法，狼长大了更没法养。有人向周若是提议把狼放归了，毕竟是从野外带回来的东西，怎么会被人养服。
周若是倒是起了兴趣，专门空了小半年出来养狼。
骨头、饥饿、爱抚，他总算让那头狼学会了听话。不过在那之后他就把狼抛在了脑后，去年那头狼死了，他倒也没多大的情绪波动。
眼前人倒是和那头漂亮的白狼重合在了一起。
他莫名有点愉悦：“记得吹干了再睡，会头疼。”
于阶白看了他一眼，又低下头去看了那杯水：“知道。”
周若是站起来，准备出门。
他经过于阶白身侧时，轻敲了几下沙发。
回头见。
系统播报道：“叮，恶意值下降3。”
门咔哒一声被关上了，于阶白将一只腿搭在了茶几上。冷白皮肤下，骨线修长清晰。
他看了眼桔梗，伸了个懒腰：“他对我更感兴趣了。”
“你能和数据库里那些任务做个对比吗？”于阶白折下一朵细白的桔梗，放在鼻边，嗅到了点刺鼻的草木香，“恶意值的下降可能与目标人物在某方面的情绪变化有关。”
系统：“当然可以，但003，很多时候恶意值下降机理是复杂的。”
它觉得有必要和003解释清楚，这是对任务对象的保障，“数据对比并不现实，有用的话，部门早就做出成果了。”
于阶白站了起来，他的黑发已经不滴水了，但水渍在后背晕成了一滩，露出点雪白的底色来。
他伸了个懒腰：“晚安，那可能是他们不聪明吧。”
系统：
“记得吹了头发再睡。”
夜深，系统的蓝线在摆动几下之后，显出loading字样。
过了会儿之后，蓝线抖成了一个文件夹，又恢复了平静。
早上七点，咚咚咚的声音响起了。
于阶白已经快要习惯这种被敲门声吵醒的日子了，自从来到这个世界后，就老有人敲他门。
他打着哈欠朝门口走去，“放假就不能让我睡个懒觉吗？”
“唉，就不能体谅一下我这种长年打工人吗？”
柳木在门口搓着手来回踱步，灰白的眉毛皱成一团。
他昨晚整夜没睡好，来来回回就在想这事。一方面是个人原因，他年轻的时候曾因为类似的事被资方打压长达十年之久，所以导致他后来一直嫌弃那些傻逼有钱人。
另一方面就是惜才，他觉得林陌这么年轻，没必要为了这么点利益就把自己卖了。
于阶白翘着一截发尾，睡眼惺忪地开了门，“柳导，今天不是不拍戏吗？”
柳木把他推了进去，关上了门，神色严肃：“不是拍戏，我想问你点事？”
“你和我们最大的那个投资人。”他抓着于阶白的胳膊，语气严厉：“是不是那种关系？”
白开水冒着热气，一老一少两人对坐。
又过了小半刻钟，柳木才缓缓开口：“小陌，能跟我说说具体是怎么回事吗？”
“不要嫌我这个老头子啰嗦。”他低声道：“我是吃过那些人的亏的。”
水杯被放在了桌上，放出叮的一声响，“你不是那种歪心思的。”
柳木想了想：“我”
于阶白微垂着眼，睫毛弯长，遮住了他眼底的神色：“谢谢您了，但这是我自己的事,你不需要多费心。”
“但”柳木的眉头皱得死紧。
于阶白笑了一声，眸光真挚：“反正我现在也不算吃亏，你不用担心我。”
他半开玩笑道：“要是柳导真放心不下，记得下部片子给我留个位置，那我到时候也不至于吃不起饭。”
青年笑起来嘴边有个小梨涡，看起来真诚又执拗。
都是成年人了，话说到这份上，柳木也知道青年并不想让自己插手这件事。
仔细想想，就算他想帮，又能做什么呢？
胳膊拧不过大腿，他也不是一腔热血的年轻人了。
柳木叹了口气，然后出了门。
门被合拢的声音传来，于阶白抹了把脸，问系统：“你的数据对比结果出来了吗？”
系统的蓝线变成了密密麻麻的统计图：“有一定的联系，但并不完全。”
“兴奋，快乐，会让他们的恶意值下降。”
“但愤怒和仇恨也会。”
于阶白唔了声，“我懂了，具体情况具体分析。”
系统：
于阶白又躺回了床上，修长的身体舒展，手撑在脑下，回想着昨晚周若是的表现。
昨晚他出现在这间房开始，他的展现出来的模样就像是在看自己养的小玩意儿，他傲气却不能反抗的样子在某种程度上取悦了他。
而恶意值下降的时候他敲出了回头见。
这是对他之前挑衅的回应，而他的反应顺遂了他的心意。
所以恶意值下降了。
手机传出震动，于阶白拿起来一看，是周若是的消息。
是他楼上的房间号。
于阶白笑了起来，他领悟了周若是的意图。
这和之前那些人对自己的手段如出一辙，给你足够的好处，用不定的态度逼迫你，让你不得不听话。
如果还是不听话，就会收到教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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