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9章 私欲
“很奇怪，我在你的身上闻到了一股属于我的气息，但是我不知道你是哪里来的。”旧日统治者如是说道，他似乎在移动自己的鼻子，做闻的动作。因为兮凤看到了一块丑陋的像是由章鱼的吸盘凑成的东西动了一下。
“你把我带回过去，你不知道我从哪里来？”兮凤有些崩溃的嘶吼了出来。
“我把你带来？”旧日统治者疑惑了一下，旋即定眼看了看，愣神道，“原来如此……”
“什么原来如此？”兮凤歇斯底里。
旧日统治者却是不说话了，只是静静的用自己那完全不像是眼睛的眼睛来看着兮凤。
过了许久，兮凤的情绪渐渐的稳定下来。他望着这个旧日统治者。
他是混沌古神，曾经的宇宙的至尊神灵。他逃过了宇宙塌陷的毁灭，遁入了这个宇宙里面……他到底想干什么……
兮凤望着他，欲言又止，最终还是说出话来，他问，“你们……为什么要毁灭你们创造出来的一切？”
旧日统治者似乎料到了他会问这个话，便道，“你对我来说连蝼蚁都不算，就像是宇宙的尘埃一样没有任何存在的意义。我可以不答你，不过……你身上有我的气味。虽然我暂时看不到未来，为何你会附带我的气味。但凭借这一点，我可以告诉你为什么。”
说罢，周围那纯白无双的世界，忽然变化了许多，出现了一片星空。
一个奇怪的丑陋的圆球与一个人，就这么突兀的站在了宇宙的星空之中。
“宇宙不断的扩张，他可以无穷大的扩张，但是无论如何，宇宙的扩张都会有一个极限点。哪怕这个极限点无穷的大。”
“同理，物质和资源是恒定的。所能够消耗的一切，都是有限的。”
“我们本来没有任何的灵智，我们在宇宙外围空间像是幽浮一样游荡了无数个年，终于诞生了灵智。我们学会了思考。那时候的我们是纯洁的天真的。我们感念宇宙的孤单，按照自己的形象创造出了二代神明。”
“二代神明按照新的形象创造了三代神明，随后三代神明创造了遍及整个宇宙的普通生灵。那些四代生灵没有神灵的实力，他们是蝼蚁一样的存在，力量低下，生命短暂，在我们打瞌睡的瞬间便没了性命。”
“但是超乎我们想象的是，他们虽然力量低下，生命短暂。但是他们却有一种叫做繁衍的能力。他们很快便繁衍得整个宇宙都是。我们是神灵，我们没有干预他们的生活，只在暗中观察着他们。”
“这些生灵有我们意想不到的……被称作为创造力的能力。他们不能够喷火，他们就学会了钻木取火。他们不会造水，便学会了打井。他们的创造力让我们无比的惊奇。于是我们创造了他们，我们也在学习他们。”
兮凤听到这里，打岔道。
“你们拥有了无穷的力量，正是因为你们什么都会，所以你们失去了创造力。”
旧日统治者没有责怪兮凤打岔，只是默默的点了点头，随后继续说着。
“我们只是睡了一觉，等我们醒来的时候，这群弱小到只能够在丛林之中勉强躲避野兽的生灵，竟然踏出了宇宙。”
“我们带领着二代神，二代神们带领着三代神，化身成了虚影，投射到他们的世界里面。我们发现，他们之中有人学会了从宇宙之中汲取力量，创造出了一个叫做修炼体系的东西，他们依靠修炼得到力量。”
“但是修炼不是所有人都会的，更别说有的世界完全不知晓修炼这种东西。不过在那些不修炼的世界里面，他们发展出了一种叫做科技的东西，那些东西更加的让人奇怪。他们在矿山之中采矿，通过神奇的反应，让原始的矿藏变成了厉害的东西，用他们来制造出一种叫做飞船的东西。”
“他们不能够靠肉身横渡虚空，但是他们可以靠飞船来横渡虚空。”
“这一切的变化是如此的令人震惊。”
“文化……一种叫做文化的东西，让我们彻底的震惊于他们的创造力和想象力。文明的种子被三代神播下，但是三代神也始料未及，他播下的种子竟然如此的令人震撼。”
兮凤联想到吴水的文化，忍不住插嘴道，“既然如此的令人震撼，你们为什么要毁灭这种震撼？”
旧日统治者依旧没有责怪兮凤的插嘴，而是继续道。
“我说过，物质和资源是有限的。他们的发展超乎我们的想象，仅仅几十亿年的时间，他们之中，任何一个普通人都拥有了神的力量。他们的力量越是强大，所消耗的便越多。宇宙几乎被他们清扫一空。于是他们爆发了战斗，种族灭绝、文明消灭……他们在屠杀，在杀戮。他们不仅仅杀戮他们的兄弟姐妹，甚至把刀刃指向了创造出他们的神明。”
“他们杀死了自己的父母。”
“在哪个几乎掏空了一切的时代，整个宇宙都伤痕累累的孱弱的叫唤着。”
“于是我们将他们全部毁灭，让整个宇宙重归寂静。只有这样，宇宙才不会被他们掏空，才有时间重新孕育出一切。”
兮凤忍不住道，“这样对吗？”
“对错有意义吗？”旧日统治者反问道。
“你认为我将他们全部毁灭是错的，只是因为你站在生命的角度上。你认为我们制造了杀戮，血流成河。但是你没想过，他们掏空了宇宙，让宇宙伤病累累，他们相互灭绝，制造更多的惨剧……在我们看来，我们是对的。我们毁灭了这些依附在宇宙之上的寄生虫，让宇宙可以健康的重愈。”
“我……”兮凤说不出话来。
“不过当我们消灭了一切之后，我们意识到这个宇宙已经没有任何重愈的机会了。于是我们决定牺牲自己，相互打斗，用我们自身的伟力，去打坏这个宇宙……终于，在漫长的战斗之中，我们终于将整个宇宙打得支离破碎。宇宙支撑不住了，他开始崩塌陷落，将我们吞噬……”
“那你为什么活了下来，而且不只是你，还有两个混沌古神活了下来。”兮凤插嘴道。
“你叫我们混沌古神？这个名字不错。我记得二代神以及我的子孙们，称我们为法坦。”
“法坦？”
“就是至尊伟大的意思。”
“你说有三个法坦……混沌古神活了下来，其实不对，只有我真正的活了下来。”
“我感知得到，除了我之外还有两个法……混沌古神没有被宇宙的塌陷所吞灭，但是他们躲过了死劫，没有躲过生劫。宇宙的塌陷和开辟，一死一生，都是劫难。他们被宇宙开辟所同化，化作了这个宇宙的古神，而我……却活了下来。”
“所以只有我活了下来。”旧日统治者笑着道。
“你……为什么……”兮凤嘴唇干白。
“为什么？”旧日统治者笑了。
“因为我在你们这样的生灵身上学会了贪婪、自私、恶念、凶恶……那些四代生灵，他们庞大而僵化。我们是混沌古神，若是初生的我们，我们甚至会化身宇宙，去成全这个破败不堪的宇宙。但是我们学会了贪婪自私，我们便悟道了一个道理。”
“只有毁灭的轮回终结一切，才能让世界变得美好。”
“所以为什么毁灭他们，我为什么最终活了下来。只是因为我们从他们身上学会了自私。”旧日统治者笑着。
兮凤脸色煞白，忽然想到一个问题。
“另外两个混沌古神被这个宇宙同化而成为了这个宇宙的古神，为什么唯独你没有被同化……”
“你猜一下？”旧日统治者笑着。
兮凤脸色更加白了。
“我知道了，原来如此……原来如此……我知道我为什么会回到历史了……原来如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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