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6 真相的残忍
她站在端程昱的书房外许久，这件事如果说出来对端程昱其实是一种伤害，就好像是撕开他已经愈合的伤疤一般，那种血肉模糊的痛楚，她比谁都清楚那到底有多痛，可这道伤疤她必须要掀开，她答应过真正的端语凝会替她报仇，尤其她现在已经知道她的娘亲是被二夫人害死的，她更不能当做什么事都没有发生，只是希望端程昱能比她想象中的要坚强一些。
抬脚刚迈了一步，书房的门打开，管家走了出来，见到她站在门口连忙道：“二小姐，你是要找老爷吗？老爷他在书房里，二小姐请。”
“语凝，你怎么过来了？”端程昱手中拿着一本书，见她进来放了下来。
她走到案台前，看着他椅子后面挂着的那副画，画中的女子非常的美，样貌和她很像，她一直都知道端程昱深爱着娘亲，这幅画也在这间书房中挂了十多年，偶尔看到他站在画前发呆，就知道他一定是想念娘亲了，而二夫人用尽了手段，甚至是让娘亲离开了端程昱，可是最后她依旧是什么都没得到过，据她所知娘亲不在后端程昱从未留宿在雅轩居过，一次都没有。
“爹爹，娘亲走了这么多年，你还会想念她是吗？”
端程昱放下手中的书，站起身看向身后的画像，“想，每天都会想，想了十几年了，再过几年，爹爹也许就会见到你娘亲了。”
“爹爹，这样的话语凝不喜欢听。”
他转身看向她，“好，不说，不说，听说你今天入宫了？”
“皇后娘娘召我入宫。”
端程昱疑惑的看向她，“皇后娘娘她要见你是为何事？”
她犹豫了一下，竟然有些开口了口，其实杀了二夫人对她来说就如同捏死一只蚂蚁一般，可她觉得那样太便宜她了。
“怎么了，皇后娘娘是不是为难你了？”
她摇了摇头，“没有，爹爹……我……”她还是深吸了口气才道：“爹爹可有想过娘亲她的死另有隐情？”
她的话音刚落，端程昱顿时像是被定住了一般紧皱着眉头，许久后他才道：“你说什么？”
“爹爹，其实娘亲并不是死于难产，而是被二夫人在生产前下了毒，是二夫人害死了娘亲。”
端程昱一时接受不了，身子一软，跌坐在身后的椅子上，脸色也变得毫无血色。
“爹爹。”她连忙走了过去。
她的眼眶微红，嘴唇微微张开，却是发不出任何声音，端语凝知道他想说什么。
“爹爹是想知道我怎么会知道这一切，是皇后娘娘告诉我的，当年的毒药是娴妃给二夫人的，娴妃刚入宫的时候因为得不到皇上的宠爱，心里开始嫉妒娘亲和爹爹的恩爱，命她的宫婢收买了二夫人，本来是想要毒死刚刚出生的我，但是二夫人却因为想要娘亲大夫人之位，想要得到爹爹宠爱，就在娘亲生产前下了毒，想要害死我和娘亲，来见爹爹之前，我去了一趟后院，二夫人已经承认了一切。”
她的话音刚落，端程昱眼中的泪水一下子就滑落下来，双手紧握着缓缓从椅子上起身，身子晃了一下，顿时倒在了地上。”
“爹爹，爹爹……”
……
次日，当他睁开眼，一旁的奴婢连忙走了过来，“老爷，你醒了，奴婢去告诉二小姐。”
“不用，你也下去吧，我想一个人待一会。”
闭上眼，他刚刚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里雨柔的笑容还是那么温柔，她没有怨他，可是他心里怨恨自己，甚至想要杀了自己，这样他就可以到下面去陪着雨柔，去向她忏悔，去请求她的原谅。
再次睁开眼时，眼角上的泪水已经滑落，掀开被子下榻，缓步走到案台前。
二夫人见到端程昱时，激动的双眼微红，“老爷，你终于来看我了。”她努力的让自己的嘴角扬起，昨夜一整夜她都没合眼，心惊胆战的过了一夜，她赌端语凝不敢将实情告诉端程昱，她不会想让他再受一次打击。
他站在榻前，看着她这张脸，她怎么可以在害死了雨柔后，每次见到自己都还能是一副从容淡定，没有一丝愧疚的样子，难道她每一利用雨柔让自己心软的时候，她心里就不会有一丝的心虚吗？这张看似柔弱的面容下到底隐藏了怎样一颗残忍狠毒的心。
“她一直将你当做妹妹看待，就连临死前都让我好好照顾你，她那么善良，那么好的一个女人，你怎么能下得了手。”
二夫人脸色顿时变了，眼眶比刚刚还要红，双手紧紧的攥着身上的被子，她还是低估了端语凝的狠，她竟然什么都告诉了他。
“是，陈雨柔是我杀的，在你的眼中她一个温柔，美丽，样样都好的女人，可是我比她差吗？她爱你，我也同样爱着你，而且比她爱你还要深，可是就是因为她是官家的嫡女，我是她身边的一个奴婢，我们身份相差悬殊，你的眼中就只有她一个人，那我算是什么，一个摆件吗？既然你已经答应她将我收房，就应该将我当做你的女人一样，可是你的心里就只有她一个人，我没有办法，就只能杀了她，只是没想到端语凝的命会那么大，竟然没有和她一起死。”
‘啪’的一声重重的一巴掌落在她的脸上，他手掌都颤抖着，“你这个狠毒的女人，我真恨不得杀了你。”
她突然笑了，笑得非常的开心，“你不知道当我杀了她后，我心里有多么的开心，你的身边以后就只有我一个女人，你就只能爱我一个人，我那么细心照顾你，可是你又是怎么对我的，你无视我的女儿，眼中就只有那个女人为你生的孩子，你越是在乎的我越是要毁掉，我要杀了端语凝，只是她的命真的很大。”
端程昱听到她所说的一切像是要疯了，颤抖的双手恨不得用力掐死她，可他还是忍住了，双手紧紧的握成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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