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女生旧宿舍楼下】
“方队，你之前初勘现场的时候，有发现附近有什么异常吗？或者是有没有遇到什么可疑的人？”叶霖一步一个台阶，慢悠悠的上楼，身后的方桐也四下查看着。
“异常……没有，当时是宿管阿姨报的案，旧宿舍楼年久失修，大概能算是危楼了，虽然不能住人，但存放着一些新宿舍用的，比如拖桶，拖把，扫帚等杂物，报案当天，宿管阿姨说她上来拿一个新的拖桶和拖把，发现教导主任罗糠在四楼的一间宿舍内上吊死了，我们到现场的时候就是宿管阿姨给带的路。”方桐边走边回忆道。
“复勘……复勘重新拍照取证那次呢？”叶霖摸索了一下口袋，突然顿住脚步，不再迈步上行，接着问。
“……复勘的时候是门口的门卫大叔和值日老师给我们开的门。”方桐没注意看，险些刹不住车撞到突然顿住脚步的叶霖。
“天澜中学是公校，平时不会大门紧闭才对，车都是停在校外，步行进入校园，你们那天很早或者是很晚来学校吗？”叶霖又翻了翻外套的内衬口袋。
“挺早的，当时天刚蒙蒙亮，为了避开学生的注意，害怕引起恐慌嘛。”方桐实在想不出有什么异常，反倒觉得叶霖此时狂翻口袋的样子有些异常。
方桐双臂交叉抱在胸前，询问叶霖道：“丢东西了？”
“嗯，一块钱硬币。”叶霖没有抬眼看方桐，翻完外套口袋，继续翻裤子口袋。
“一块钱而已……很重要吗？你女朋友送的？”方桐本一脸莫名其妙，但转念一想，开始一脸正经的问着。
叶霖抬眼撇了方桐一眼：“……算是，帮着找找？”
话音刚落，热心肠的方桐立马转身一步步往回走，弯低身子准备找硬币，高大魁梧的身躯半蹲式的往回边走边找，看上去有些滑稽。
“噗……行了行了，方队你赶紧回来，回头我自己再找，查案要紧，一会儿要是天黑了就麻烦了。”叶霖被方桐的着急样逗笑，但此时已经临近黄昏，光线问题很容易让一些线索在案发现场被遗漏，叶霖赶忙招手让方桐回来。
“真不找了？弟妹送的……行行行，回头你自己找。”方桐低声抱怨了几句，不再说话，但依旧时不时低头看看脚下。
二人来到了当年许棠被吓疯的那个四楼走廊拐角，叶霖的目光被走廊拐角挂着的一幅画吸引。
“你对疯了的许棠校长了解多少？”叶霖端详着那副画，询问着方桐。
“不清楚，只知道她是天澜中学的前任校长，她被吓疯的事情我也是那天找宿管阿姨了解情况时，听宿管阿姨说的。”方桐回答着叶霖，同时也看着那副画，但却看不出什么门道来。
方桐话音刚落，只听见对面新宿舍楼的四楼走廊上有人在高声喊他：“诶，方…方队长，你们咋又来了？有啥事吗？”
新宿舍走廊尽头处正在接热水的学生似乎听见宿舍阿姨的话语，纷纷望向叶霖和方桐。
方桐为了不引起对面楼学生的注意，手指在嘴前做了一个“嘘”的手势，宿管阿姨立马心领神会，高声道：“同学们打水小心点哈，别烫着，注意排队秩序。”
学生继续接着热水，开始有一句没一句的继续闲聊起来，没再理会宿管阿姨，叶霖朝宿管阿姨招了招手，示意宿管阿姨过来女生旧宿舍楼。
在旧宿舍楼道口简单聊了几句后，三人来到了宿管阿姨的办公室里，宿管阿姨端来两杯茶：“楼道里蚊子多，还是在这好，警察同志喝茶。”
“谢谢阿姨……不对，您那么年轻，我叫您姐，您看合适吗？”叶霖看着满是茶垢的老式陶瓷茶杯，开启了“彩虹屁”模式。
“嗨呀，同志你真会说笑，我今年都五十八啦。”
“还真看不出来呀，我刚刚还以为姐姐您才三十多呢，保养得真好，都说女人三十一枝花，您这是比一枝花还美呐。”
“嗨呀，瞎说啥大实话，叫我李姐就行……警察同志你长得挺帅的，上回方队长来的时候咋没看见你嘞？有对象没有啊，我家闺女……”
一旁急性子的方桐实在有些看不下去，打断道：“你们俩要不先聊着？我回局里吃个饭再过来？”
“额……李姐，今天我们来呢，是想向您了解了解情况，这罗糠主任平时为人怎么样？有没有听说他有啥仇家或者是跟谁有闹过不愉快的？”叶霖示意方桐不要急，开始询问宿管阿姨道。
“罗主任平时比较严厉，校内的学生，无论哪个年级都怕他、躲他，但也没听说过他有什么仇家之类的呀……诶，这情况我之前跟方队长说过的呀。”宿管阿姨收起那副‘招呼女婿’的架势，说道。
叶霖扭头看了眼方桐，方桐点头示意宿管阿姨没说错。
“那……李姐您听说过前任校长许棠的事情吗？她是怎么疯的？”叶霖又问。
宿管阿姨听见叶霖问起许棠的事情，先是笑了笑，“许校长啊……多好一大闺女，又干练又漂亮”，随后是话语中带着无尽的惋惜：”嗨呀你说这叫什么事，多好一人，怎么就让四楼走廊那幅画给吓成疯婆子了呢。”
“四楼走廊那副画？画着大卫的那副？”叶霖脑海里立马浮现出那副画的样子，画纸上是一个十分经典的大卫石膏像素描。
“好像是吧，我也不懂画的是啥，好像就是你们刚刚在四楼看见的那副。”宿管阿姨肯定了叶霖的话语。
“大卫是啥？”方桐一脸懵逼。
“许棠校长在任的时候，您有听说过她与谁有过不愉快吗？”叶霖没理会方桐，接着询问道。
“好像是没有，许校长她人特好，不管是对学生还是对校内教职工，都是出了名的好，我有一次生病住了院，许校长还带着果篮来看我呐。”宿管阿姨聊到这，似乎有说不完、夸不完的话，对于许棠的评价颇高，但说完又想起许棠被吓疯了的事，依旧十分惋惜。
叶霖端起杯子喝了一口，脑中不断浮现出那副大卫石膏像素描。
宿管阿姨见二人不说话，燃起了八卦之心：“诶警察同志，你们问这个干啥？该不会是许棠校长跟罗主任的死有什么关系吧？”
叶霖内心os：“女人恐怖的第九万六千七百感……”
叶霖与方桐对视一眼，简单交代几句后，便匆匆离开，不给宿管阿姨任何八卦的机会。
此时已近饭点，天色也渐渐暗了，校道两旁亮起有些昏暗的黄色路灯，叶霖在后头慢吞吞的走着，低头用微信编辑了几条文字信息发送给林光铭，方桐则一言不发，走在前头。
“大卫石膏像是啥？”方桐正走着，突然转身询问叶霖。
“这个问题……我觉得你要不自己先百度一下？”叶霖收起手机，他不打算长篇大论的跟方桐科普，毕竟在他看来，没有这个必要。
“行吧……现在是先回局里吃饭还是接着走访调查？”方桐看了眼手机时间，询问道。
“来来回回跑太浪费时间了，有个既能吃饭又能走访调查的地方，咱去那。”叶霖看着远处灯火通明的建筑物。
“哪？”
“食堂。”
二人来到了天澜中学的食堂，看着取餐口前的人潮拥挤，叶霖拿来两个食堂餐盘，递给方桐一个，笑着说：“多少年没吃过食堂菜了，还有点小怀念，今天回味回味。”
方桐接过食堂餐盘，问了一个很实质性的问题：“你有饭卡？”
“巧了，这个我还真没有。”叶霖假意从口袋里翻找什么，然后翻了把空气出来。
“要不先去校门口看看有没有路边摊？”方桐放下公用餐盘提议道。
“不用不用。”叶霖笑着摆了摆手，随即大摇大摆的走到标有‘教职工专用’的取餐口准备点餐。
“阿姨您好，我们是学校新来的教职工，还没办饭卡，我们给现金或者是扫码支付，您看可以吗？”叶霖笑盈盈的问道。
没等打饭的阿姨回答，叶霖身后有人递了张饭卡过来：“用我的吧，学校为了杜绝我们带手机，吃饭只能用饭卡，老师也一样。”
叶霖回头扫了眼，是个身着校服的短发女学生，随即毫不客气的接过饭卡开始打菜，也顺带手帮方桐也打了一份。
方桐内心os：“你还真是不客气……”
三人端着餐盘，选了一处相对角落的地方用餐。
刚坐下，叶霖就问道：“从我们进学校你就一直在教学楼上边看着我们，怎么，想给我们提供线索？”
听着叶霖的语气，方桐瞬间感觉脖子后边一阵发凉，因为方桐进入校园后，也在时刻关注身边的人或事，而叶霖大摇大摆，看似吊儿郎当的行事风格，却暗自察觉到了自己未曾注意过的方面。
“教学楼，他能察觉到那么远的地方？”
方桐心里暗暗道，要知道，教学楼距离学校正门，有将近两百五十米左右的距离。
“我也不卖关子了，摊明面上说吧，我是这所学校里为数不多的‘商家’，他们都是这么称呼我的。”女同学微笑着解释道。
“那你都卖点什么呀？”叶霖用筷子夹起一块红烧肉往嘴里送，咀嚼着说道：“嘿，这肉还真不赖。”
https://www.lingdianksw8.com/99503/99503018/64480568.html
天才一秒记住本站地址：www.lingdianksw8.com。零点看书手机版阅读网址：m.lingdianksw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