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第18章
山顶是真的山顶，将将能站五六个人的位置上林泽顾娅忱靠在一起，身前时绝壁，身后是崎岖山路，林泽发丝被凉风吹得扬起，因为爬山身体有点热，两人都敞开了外套，此刻望着山下霓虹风景。
“带我来看这个的？”顾娅忱声音带笑。
“那天我一个人来看，第一眼就觉得很震撼，又觉得可惜，当时没人陪我一起看。”林泽往前走了一步，仿佛被城市夜景吸引。
顾娅忱心头一跳，伸手拉回了林泽，语气故作轻松：“你哄我呢，林学霸还会没人陪？还不是你不肯。”
林泽回头，“还好现在有你了。”
这是林泽第二次说这种话。
没有等顾娅忱反应，就往后撤了一步。
顾娅忱看见林泽的动作心都要跳到嗓子眼了，“林泽！”
林泽：“我就看看。”
顾娅忱拽着林泽的手不松，“你离我近点，我有点冷。”
林泽笑了，伸手环住顾娅忱，“别怕。”
顾娅忱：“你原来知道我会害怕。”
林泽歉意地笑了，“对不起。”
因为家庭原因和林泽的个人性格问题，她不会在意她不在乎的人的看法，但是一旦有了特殊的人，她就会考虑很多。
那一年被孙静送走的时候，林泽第一次怀疑了自己。
她向来是骄傲的，尽管年纪不大，但是三观已经初步形成，在她看来，每个人都是可以有自己的选择，没分化的林泽相信自己可以做很多事情而不需要顾及那些加之于女性身上的歧视。
她也认为，自己是坚强的。
那次回来，林泽自闭了很长一段时间，直到有次路过一个阴暗的巷子，身为alpha的林泽感受到了极其浓烈的alpha信息素，她往里走，就看见一个瘦削的女生，手里拿着一根铁棒，铁棒上沾着红，地上躺着一个男人。
女生大口喘气，分化的痛苦裹挟着神经末梢，显然已经看不清眼前是个什么情况了，依然握紧了铁棒，身体是个戒备的姿态。
林泽还记得那个女生说：
“老子就算是个女的，也能把你打残。”
浓烈的信息素刺激着林泽的腺体，她忽然就知道自己该明白什么了。
以及再也忘不了那条幽暗小巷里的辛辣浓烈信息素。
和顾娅忱在一起这件事让林泽第二次想了很多。
就像当初被送到一个陌生alpha的别墅，林泽还记得当时她的内心想的是“妈妈是不是不要我了？为什么会这样？”
如今想的则是，顾娅忱会后悔吗？
“我以后想去t大，我想去学金融，t大的金融专业排名第一。”林泽松开了顾娅忱，改成了拉着顾娅忱的手。
“挺好的，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就好，那我就去t市的学校。”
“我想的是，我希望你知道你想要的是什么，而不是我去哪儿你去哪儿。”林泽语气带了点认真，就好像要逼着顾娅忱现在想清楚一样。
顾娅忱笑了：“好姐姐，我可不像你，高二就知道自己想去什么学校，我现在想的很简单，你去哪儿我去哪儿，这没什么好多想的，你是我的最高优先级。”
林泽将自己的手指插入顾娅忱的指隙，十指相扣。
“我怕你后悔。”语气犹豫。
“最起码现在我不会后悔，而且，人的一生，后悔的事多了去了，也有很多误打正着和随遇而安，你怎么知道我这次的选择是错的？”顾娅忱看着林泽的眼睛，目光柔和。
脚下是万家灯火霓虹光影，突然而起的寒风猎猎作响，二人的衣摆被风扬起，刚刚上山积攒的热气被带走了一大半，林泽忽然就在这寒风里笑了。
有什么好想的，至少现在是对的。
“顾娅忱，我得提醒你，有信息素成瘾症的人是我，要么不接近你，要么就离不开你，而你是随时可以走的。”林泽拉着顾娅忱到了背风处。
“林泽，我得提醒你，对omega信息素不敏感的人是我，我不会被omega的信息素影响，但是你的身体构造让你会被影响，你已经招惹我了，现在要是敢离开以后找个小omega，你看我会不会善罢甘休。”顾娅忱语气故作凶狠。
林泽眼角微弯，故意避而不谈，“下山吧。”
顾娅忱看得出来林泽已经从之前的情绪里走出来了，但是还是追着问：“怎么不回答我，你是不是不爱我了，为什么不反驳我说的这个可能性？好啊，林泽你完了……”
林泽堵住了顾娅忱喋喋不休的唇。
就像曾经品尝的那样，从下唇开始舔吻，然后开始攻城略地。
怀里的人热情回应，热烈的唇舌彰显的是极大的真实感和存在感，给了林泽无比的安全感。
一吻终了，林泽贴着顾娅忱的唇，低声道：“不会。”
“嗯？”顾娅忱还有点没反应过来。
“我说，只有你，不会有别的人，不管是alpha还是omega。”
下山的路上，两个人的手机电量都亮了红灯，公交地铁末班车早就停了。
“现在怎么办？”
“共享单车。”林泽扫码开了一辆小黄车。
“往前走走就能打到车了，那时候手机估计也没电了，还好带了现金。”
骑车的路上，顾娅忱问林泽，“那个alpha，你把他拉黑了，会有什么影响吗。”
“不会，本来就是不重要的人。”
“那你妈妈那边呢？”
“她本来就不赞同蒋裴知道我是alpha了之后还纠缠，我妈算是一个很保守的人。”林泽的言外之意顾娅忱听懂了。
“那咱俩呢？”
“等我们高考完离开这里，她什么都管不到了。”
林泽的头发以及长到了腰际，到了一段下坡路一头青丝微扬，张扬地肆无忌惮，“我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好，想干什么就干什么。”顾娅忱笑着跟上了林泽。
十二月很长，这条路很短，少女在季冬伊始的夜色里肆意放纵，连同着一整个九月至今的若即若离暧昧旖旎，连同着所有的剖析告白，一并交与了四合天幕，就好像就这么安定了下来。
“顾娅忱。”
“嗯？”
“我好喜欢你。”
“好，”回应林泽的风也吹不散的笑意，“我也好喜欢你。”
十二月的二十九号，是顾娅忱的生日。
周三活动课上。
“过完这个生日，你就十九周岁了，永远离开了十八岁，”林泽笔下不停，很快解完了一道题，“但是你在我这里永远是十八岁。”
顾娅忱面无表情地捂住了林泽地嘴，“宝贝，不会说话就闭嘴。”
林泽拉下顾娅忱的手，“想要什么礼物？”
“如果你敢的话，我想要你的信息素液。”
没有医疗机构的证明和允许，任何私自提纯信息素的行为都是违法的。
“我还想多享受几年自由的生活。”林泽微笑。
“那你还问我，礼物要的就是惊喜，惊喜知道吗！”顾娅忱握着中性笔的手戳了戳林泽的卷子，因为指甲修理得很好，倒是没留下一点痕迹。
林泽左手团住顾娅忱的手，“好好好，惊喜，惊喜。”
“林泽，你是不是对我不耐烦了？这么快新鲜感就没了吗？行，我知道了。”顾娅忱想抽回手。
林泽抓着不放，“哪有。”
“我感觉你现在就在敷衍我。”
“这不是在忙呢嘛，我这题写完我就……”林泽笔顿了一下，一时间不知道为什么话题跑到这里了，“写完我就想给你准备什么礼物。”
顾娅忱哼哼，“这还差不多。”
坐在前排的刘亦言和胡瑶：“……”
刘亦言：啧，臭情侣。
胡瑶看着刘亦言：啧，为什么我还是单身。
临近元旦，学校又忙了起来，元旦晚会是每年必不可少的项目，去年顾娅忱刚上高一，就凭着元旦晚会的自弹自唱俘获了不少人的芳心，不论性别的那种。
“今年你还上吗？”
“随便吧，估计会上，你要陪我吗？女朋友。”
林泽挑眉，“你让我上我就上，那我岂不是……”
“嗯？”顾娅忱闻声抬起了手。
“……很荣幸。”
顾娅忱的手轻飘飘地放在了林泽的肩上。
于是一节活动课林泽多了两项任务，一是准备礼物，而是参加元旦晚会。
林学霸表示很忙。
但是因为是和自己女朋友有关所以十分甘之若饴。
十二月活动多，课业也紧张，林泽课间不是在发作业就是在收卷子，放学还要留下来收好晚自习小测送到办公室，时不时有几个写得慢的，林泽都要留下来等着。
顾娅忱本来是陪着林泽的，但是被林泽劝走了。
“最近都是我爸来接我，你赶紧回去，不然我不放心。”
顾娅忱只能先走。
于是在顾娅忱生日之前，两人都没有什么亲密的时间和机会。
二十九号是周日，因为元旦学校调休，所以周六还是在上课的，三点四十最后一节课下课，刚放学林泽就被顾娅忱带到了她家里。
“我说我要和你过生日，然后陈姨就带着清清去隔壁市玩了，说过两天给我带生日礼物回来。”顾娅忱颇为无奈。
“这倒也方便。”林泽坐到了沙发上。
“所以我的女朋友给我准备了什么礼物？”
“难道我不是最好的礼物？”林泽上目线下是一双干净澄澈的黑瞳，此刻故作无辜。
“如果你没有准备礼物那你就完了。”顾娅忱手撑在沙发靠背上。
“嘶，那我完了。”
“嗯？”顾娅忱笑了，“你完了林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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