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第11章
第十一章
就在萧泽狐疑之际，秦皎已出了小区门，上了苏南的车。
苏南见到她上下打量一圈，“啧，这样清清爽爽才像你嘛~”
秦皎却只是撩了下鬓边的碎发，她一坐下，白皙笔直的长腿便更加醒目。
萧泽整张脸都绿了，水性杨花！竟然让外男看到裸露的腿！
还有这个男人，轻浮孟浪！
什么叫清清爽爽才像你？！
萧泽沉着脸，恨不能将这男人打入天牢，也恨不能将秦皎浸猪笼。
“皎皎，你真勇，这次彻底红了，我都还没上过热搜前排，你一下就把前三都包揽了。”苏南边开车边说。
秦皎斜他一眼，“羡慕？我把这种红让给你？”
苏南赶紧摇头，“算了，我怂，吃不消。”
虽说秦皎在网上走红了一波，但争议也不少，而且王导还扬言要封杀她，秦皎以后和京圈估计也无缘了。
想到这里，苏南又问：“接下来有什么打算或行程？”
“我决定行善积德，做个好人。”
“啥？”
“可能去做点慈善。”
苏南忍不住笑了起来，“这觉悟不错，怎么想起的？”
“积点德，没准就遇上男神了。”秦皎半开玩笑。
苏南八卦道：“你男神谁呀？”
“你猜！”秦皎答得狡黠，窗外的灯光落入她眼底，潋滟勾人。
萧泽却只觉刺眼至极——秦皎，受过礼仪教化的名门贵女，怎能做出如此有伤风化的行为？！这是明晃晃的勾引！
恰在这时，来仪宫又来人了。
“皇上，娘娘她……她晕倒了。”
萧泽面色一沉，已顾不得和陌生男人相处的秦皎，匆匆去了来仪宫。
来仪宫内乱作一团，温太后也在。
“怎么回事？”萧泽冷声问道。
伺候在温婉身边的大宫女道：“回皇上，自……秦氏死后，娘娘便时常犹如梦魇，今日不知怎的，娘娘惊惶叫了声‘秦姐姐饶命’后，便昏了过去。”
“岂有此理！秦氏这个恶毒妒妇，连死了也不放过我们婉婉！”温太后怒斥道。
萧泽抬头看了眼正与男人相谈甚欢的女人，又看了眼温婉身边的大宫女，心中狐疑不定，冷声问：“秦氏所为？”
萧泽的声音冷冷的，带着与身俱来的天子威严，大宫女感觉到前所未有的威压，让她的谎言也显得有些可笑。但话已说出口，她只好硬着头皮又言：“近日宫中时有异象发生，皆……皆与秦氏有关。”
温太后生性最厌恶秦皎，当下便道：“皇上，哀家近日也心神不宁，定是秦氏心有不甘，要搅得皇宫鸡犬不宁，得在宫中做一场法事，将她的魂魄收了。她就是祸国妖妃，恶毒善妒，她在一日，后宫便无一妃一嫔，皇上正值盛年，却无一皇嗣，此等妖后，便是来毁我大锦国的。如今她虽身死，阴魂也不散，搅得我锦国皇宫不得安宁！”
萧泽看着空中那妖精似的女人，也有那么一丝恍惚。
自从这块“直播屏幕”出现后，自己的情绪就总是被这画中幻象影响，秦皎这女人花样百出，生前对自己爱而不得，死后也要时刻在自己眼前招摇，搅得自己心神不宁。
如今温婉晕厥，太后又在此，这场法事定是要做的才能安人心。
萧泽也想知道……空中这一幕幻象到底是不是秦皎报复自己的把戏。
定下心神后，萧泽便不再去看空中幻象，当下便命人去法王寺请大师。
温太后又劝道：“皇上，你就算再忙，也不该疏远婉婉。婉婉为你守身多年，才好不容易熬走了秦皎那个善妒的女人，才终于有机会和你相守，你可不要负了她呀！”
“朕知晓。”萧泽走到床边，看着床上双目紧闭脸色惨白的温婉，心中也不禁涌起几分愧疚。
婉婉才是他最爱的女人，可自己近日却为了一个秦皎，彻底忽视了她。
另一时空。
秦皎吃完饭回到公寓，苏南给她发了消息，问她刚才怎么发微博了。
秦皎不明所以，登录微博一看，好家伙，该来的果然还是来了。
王导发了微博，控诉她不配合，排演期间不见人，对导师和合作演员傲慢无礼。王导发完之后，庞雯雯和韩艺函也跟着转发了。
还有幕后的化妆师也出来插一脚，发博表示秦皎特别难伺候，根本不尊重幕后人员。
秦皎一时间成了众矢之的。
本来经过直播事件，王导的口碑并不怎么样，他的微博发出来之后，也还有不少网友和粉丝帮着秦皎说话，觉得秦皎现场表现那么棒，应是下了苦功夫。哪想在双方各抒己见时，秦皎的微博认证号主动滑跪，承认自己态度有问题，有负导师的期望，以后一定会摆正态度，认真演戏。
这一招打得皎月粉们一个措手不及，本来他们还在极力为偶像辩护，偶像却狠狠打他们的脸。皎月粉也成了粉圈的笑话，庞雯雯的粉丝和韩艺函的粉丝则趁机嘲笑一波，一时间秦皎耍大牌便登上了热搜第一，皎月粉们也被嘲笑出了圈。
这个热搜第一来得可真快，前后还不到半个小时，而且这些人都跟商量好了似的。
他们真是为她费尽心机！
秦皎冷冷一笑，直接把手上的录音视频发给媒体，并让对方帮她澄清她的微博根本不是她在用。
于是，没过多久，王苄旸潜规则未遂报复女星这一热词登上热搜榜第一，音频里完全可以清晰听到各种荤段子和猥琐的话语，让一众吃瓜网友差点恶心吐了。
【王苄旸太yue了，秦皎明明表现得那么好，他却在舞台上一直针对秦皎，果然心术不正】
【抱抱秦皎小姐姐，竟然遇上这样的人渣导师，你说得没错，这种人渣不值得尊重】
【小姐姐好勇，敢直接对潜规则说不，我只想说你那一脚踹得好】
【这群中年油腻大叔的荤段子分明就是性骚扰，恶心】
这段录音非常清晰，王苄旸的声音也不难分辨，一时间王导的名声扫地，连同庞雯雯和韩艺函也受到了网友们质疑。
网友顺藤摸瓜，还挖了韩艺函跟王导酒店房间共处一室过夜的视频，潜规则、性骚扰、出轨等将王苄旸彻底锤死。
韩艺函也成了污点艺人，她本来人气就不高，也没什么拿得出手的作品，这下糊得更快。
至于庞雯雯和那个幕后化妆师，自然也免不了吃瓜群众的嘲笑。
而秦皎的经纪人和经纪公司也同时受到网友们的冲击，旗下的其他明星的粉在今夜也都团结起来，力图骂死这家经纪公司和经纪人。
秦皎看着网上的发展，心情非常不错，顺手买了一张去江城的机票。
她可懒得去搭理网上的风风雨雨，她要去追全娱乐圈的白月光啦~
不过她一时高兴得过了头，不小心接下了一个陌生来电。
电话刚接通，那头就传来一道尖锐的声音：“秦皎，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你还想混的话就赶紧去给我澄清。”
“澄清什么呀？”秦皎现在的心情还算不错，她就喜欢看这些人气急败坏的样子。
“澄清网上的音频，说是合成的。你现在道歉还来得及，节目组那边也给你留了复活赛的名额，还有王导说了愿意给你顶级资源。你不要作死，以为拍红一本剧就真的走红了……”
秦皎听后啧了两声，“鑫姐，你怎么那么美呢？”
经纪人莫名其妙，没反应过来，“什么美？”
“想得美啊！”秦皎说完，挂断、拉黑一条龙。
萧泽看着秦皎那张妖颜惑世的脸，心中有种说不出的滋味。
大师还未到，如果秦皎真的因此魂飞魄散，那……
想到这种可能，萧泽心中又有那么一点不舒服，至于到底是哪里不舒服，他也说不清。
法王寺离皇宫不算远，为了温婉的安全，法王寺的大师连夜赶来宫中，给皇宫做一场法事。
就在大师们做法事时，秦皎也到了洗漱时间，萧泽面前的直播系统嘀了几声，显示一行蓝色字母：“直播系统即将停服升级，更多强大功能更新后上线。”
萧泽还没来得及理解这些字的寒意，画面便消失不见。
在这一刻，本该感到的轻松解脱并没有如期到来，他心中反而像缺了点什么。
也许是这幻象最后那两行字他没来得及看清，所以才会有种无法控制的不安感。
等到三更天，温婉悠悠转醒，见到床边之人，忍不住泪水涟涟，“皇上？臣妾是在做梦吗？”
“不是做梦，你刚醒，好生歇着。”萧泽恢复了以往的温柔，只是这种温柔中不再带有以前的缠绵旖旎。
“妾身刚刚见到秦姐姐了，她还怨我夺走了你，我好怕。”温婉艰难起身，一双水眸梨花带雨，楚楚可怜极了。
“别怕，朕在，她伤不了你。”
“皇上是不是也被她缠上了？”温婉问道，情意绵绵地看着他，“才短短几日，你便憔悴成这样，臣妾宁愿她来找妾身麻烦，也不想她去害皇上你。”
萧泽心中感动，果然只有温婉才是真心待自己的，他将温婉搂入怀里，宽慰道：“说什么胡话，大师已经做了法事，她再也不能找你麻烦。”
温婉看见门窗上贴着的符，这才稍微安下心来。
萧泽看着空空的四周，内心也空空的，并没有大快人心的喜悦。
翌日一大早，萧泽便去上朝。
点了户部筹集的银子，萧泽忍不住皱眉：“怎么才这么点？”
“皇上，自秦氏大力推行商贾新法后，天下财物都聚拢在商贾手上，这些商贾重利，不肯多捐。臣等跑断了腿，也只收到这些银子。”
萧泽板着一张俊脸，“你们就不能想想办法？这点银粮断然不够。”
“臣无能，朝中每位大臣都按家中人丁捐了银，奈何百官家中银两有限，钱财都在商贾手上，商人不肯给，臣等亦不敢抢。”
“戚大人所言甚是，这些商贾还尊秦氏为皇后，其心可诛！”
“秦氏扰乱我大锦国，让天下财富都被商贾占有，堪称倒行逆施！”
“秦氏笼络这些低贱重利的商贾，中饱私囊，致使我朝国库空虚，民不聊生，废后死不足惜！”
群臣聊起废后秦氏，个个义愤填膺，恨不能细数其二十四条大罪。
萧泽憋着口闷气，又有人提议：“皇上，依臣看，那些商贾便是得了废后的好处，如今废后虽死，他们便不肯出钱出粮，定是在为废后不平，其心可诛，不若将之全部抄家充公。”
“臣附议！”
“臣亦附议！”
刘子义想说点什么，但大概是顾忌到上次的事，没敢出列。
萧泽坐在龙椅上，摩挲着玉扳指，大臣们提的这个建议虽然可以解一时之急，但这招无异于杀鸡取卵，今后朝廷的威信又在何处？
而且秦氏曾经提出的新政确实促进了市井繁荣……这些迷信于秦氏的商贾确实该收拾，但不能用这种方式。
萧泽沉吟片刻问：“国库可还挪得出银子？”
“皇上，西凉蠢蠢欲动，国库银子得留作军饷，以供不时之需。”
“我大锦国已经穷困至斯了吗？”萧泽怒问。
众臣又开始新一轮骂秦党、骂废后：
“秦氏祸国殃民，秦党亦如蠹虫，吃空我大锦国的国库。”
“秦氏骄奢淫逸，我大锦国便是毁在这毒妇手上！”
“秦氏借口修堤防洪，一手便浪费掉半数国库银子。”
“秦氏利欲熏心，真乃祸国妖妃，江南水患便是上天对她的惩戒！”
……
一个个大臣骂起秦皎，那是一点都不脸红，若是秦皎知道自己竟有他们口中这些能耐，定会欣喜若狂。
刘子义听不下去了，辩驳了句：“正是因为有清泸河堤，楚地再无水患，才有楚地这些年的丰收。况且清泸河堤乃是秦……秦氏召集当地乡绅富户捐银修筑的，并未动用国库银子。”
“刘大人，你三番五次替废后辩解，是何居心？”
“你就是秦党余孽……”
“够了！”萧泽冷着脸打断朝堂争执，“朕是在讨论赈灾银子，不是想听你们讨论废后！朕给你们两日之限，必须再筹十万银出来。”
萧泽说罢退回勤政殿，将捐银仔细看了个遍，没想到刘子义捐的倒不少，都穷成那样了，还捐了一百银。
朝中那些老狐狸，别以为他不知，有的便是故意压着不给。
萧泽想着抬起头，看向空中某处，那里空荡荡的。
自昨夜“直播”画面消失后，便再没出现过。一开始萧泽还怕她再度出现，不过直到中午，也没见着那“直播”幻象，萧泽又有那么一点点失落。
自己怎么会失落呢？
不！
秦皎这女人装神弄鬼，生前对自己死缠烂打，死后还妄图用妖法迷惑自己。
幸而自己抽身及时，未曾被她迷惑。
萧泽如是想着，又找回属于帝王的意气风发、威武自信。
“陈公公，给朕备御汤，朕要洗洗身上晦气。”萧泽吩咐道。
终于摆脱了秦皎这个妖颜祸世的女人，他应该焚香沐浴，祛除这一身晦气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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