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4章
开着路虎我一路上不说是风驰电掣，也算是大运摩托了。
眼见韩秀越来越焦躁不安，我只来得及跟他说一句系好安全带就踩重了油门。
23:00。
停车入库，安全到家。
“大少爷，你们这么晚还回这边呀。”
我看了一眼韩秀，他咬着嘴唇不好意思的模样。
“有两份文件我忘拿了，这不就赶回来了吗，没事没事，太晚了你们都去休息吧。”演技天衣无缝的我忽悠回去，探头出来的女佣小姐姐。
话毕我就拉着韩秀咚咚咚的上了楼，走过我房间门口时韩秀在后面突然停了下来。
“怎么了？要睡这间？爷爷说还没装修好啊。”
“装修好了。”韩秀颇有些兴奋的从兜里掏出来一把金灿灿的钥匙，啪嗒一声就打开了门。
没有一点点防备。
我是不看不知道一看是吓一跳，原本简洁大方偏向西式的房间直接给从头到脚来了个改头换面。
入目便是龙凤呈祥的羊毛针织地毯，百年黄花梨的圆桌子，天青色的官窑烧茶杯，还有屋子中间那个不可忽视的古代款雕龙绘凤的拔步床。
“红木的。”我敲敲桌子感觉很是受用。
“我就问了问有没有婚房，爷爷就为了照顾我把这里都重装了一遍。”韩秀拿打火机点亮了一盏盏蜡烛，拿罩子把它罩起来。
气氛一下子就到位了。
我心里有点暖暖的挺高兴，没客气的走到床上坐下，一伸手把忙里忙外的人拉过来掐掐他的小脸：“没想到你喜欢这种，古色古香的。”
韩秀洁白如玉的小脸儿在灯火的映照下，好像打上了那个柔光滤镜，更显美丽。
“床上都是坚果。”韩秀从我屁股底下抓出来一把花生桂圆大枣，“你也不嫌硌。”
“咳。”我把屁股底下的东西都扒拉开一点，总不能告诉我老婆，我其实是屁股因为坐车坐麻了没发现吧。
“交杯酒。”
韩秀不知道从哪里又变出来一个雕着花卉图案，满身镶嵌着宝石的银色酒壶。他放了一个小银杯子在我手里，神色认真的倒满了两杯酒。
郑重的带着我也有些紧张了。
清澈的白酒倒影出他笑的温柔的眼角，倒满了酒就要交杯。
“等等，我还有话跟你说。”看着他越凑越近的脸我心如雷鼓。
先直起身子我组织了一下措辞，另一只手悄悄在搂着韩秀的腰上蹭了蹭手心里的汗。
“老婆，我对不起你。我们结婚结的仓促，没有风光大办没有酒席宾利，也没有发新闻上热搜，搞得外面好多人都不认识你。”
也不知道爷爷是怎么想的，立下的遗嘱也是非定下初一那一天无论如何也不肯改。可是孝道人伦我们不可能不敬重，没有大喜大丧一起办的理儿。
婚宴自然取消，我和韩秀一大早就去民政局领了证。中午再回来和一大家子人吃一顿饭，就算完了。
忽略掉席上某些说酸话的人和二姑妈还不自然的脸色，其他都还顺利。
可是我心里却觉得有些对不起韩秀，他总是孤身一个人，没有开口说过喜欢什么想要什么，嫁给我好像也没享到什么大富大贵的好生活。
倒是因为我常年在外没什么作为，久而久之在家族里也不受重视，连累韩秀也明里暗里受了不少委屈。
“嫁给你，是我此生最幸福的事。你没有对不起我，你怎么会对不起我。反而是我什么都没有……”他的手指搅在一起，像似心中十分不安的模样。
我心疼的拉过他的手：“你可不是什么都没有，你有善良你有世间所有人最好的品质。而且我也很幸运，我遇到了我喜欢也喜欢我的人。”
君不见多少豪门联姻造成怨偶。
“以后我们夫夫都是一体的，我的就是你的，你的还是你的。”
韩秀好像很鸡冻，再不说二话拉着我就开始喝交杯酒了。
一杯酒下肚，我不禁疑问。
这是酒吗？酸甜苦辣咸？味道这么丰富？
我想问宝啊，你是不是买到假货了。
可是我根本没法子开口，韩秀他上来就堵住了我的嘴！
我瞪着眼睛不敢接受这一幕，我辛辛苦苦坚守了二十多年的初吻就这么突然交代掉了吗？
啃了半天看我没反应，韩秀迷迷糊糊泛着泪光的眼睛睁开了一条缝。
一看见我目不转睛的盯着他看，他好像突然丧失了继续下去的勇气，又像伸出头来的牡蛎，受了惊眨眼就要缩进蚌壳里去。
软嫩的触感溜走，我却唇齿留香回味无穷。
男人，火已经勾起来了，你还想往哪里跑。
我把他扒了个精光正准备大快朵颐。
可我还没做什么只是上了个前菜，韩秀就已经缴械投降哭的上气不接下气了。
只好俯下身子好好安慰一下，先亲亲他的左脸，又亲亲右脸亲干他咸咸的眼泪时，我忽然看见床头还放着之前酒壶里没喝完的酒。
根据我的推测最低也是53c的。
“宝，要不要喝点酒啊，喝了就舒服了哦。”灵光一闪，我带着狼外婆的温柔嗓音哄着。
“真的吗喝，我要喝……”韩秀咬着我的手指，哭的泪眼婆娑鼻头发红格外好看。
要不是手机还在裤子里，这一幕活色生香我真想拍下来。
拿过酒壶我就喝了一口，熟悉的怪味，熟悉的酒精。
慢慢渡过去时韩秀还很迫不及待，好像是信了我的鬼话仰着小脸凑的很近，一直在我嘴里搜寻还有没有多余的琼浆。
渡了一口又一口，挨到后半夜酒劲儿终于上来了。
终是被浪翻滚，红烛帐暖。
“少爷，少爷……”
大清早的都不让人睡好觉，我迷迷瞪瞪的翻起了床出了门。
“干嘛呀，大早上的这是……”
看清他们的装束时，我也吓醒了。
这啥呀这是，穿越吗？
“少爷您怎么不穿外衣就出来了，现在刚过卯时一刻外面天可还凉呢。”
一个身穿米黄色衣服的小丫头就要过来拉我，我赶忙后退了两步，右手狠狠掐着自己的脸。
这么疼？还不醒！还不醒！
我又咬了自己的手指头……还是没用！
“少爷！就算林小姐给您退婚了，您也别这样伤害自己啊！”
看起来就十二三岁的两个小丫头噗通一声跪在地上，一左一右拉着我的裤子。
救命！你们轻点拽我的裤子要掉了！
“一大清早吵吵闹闹的成何体统！”
一听就是掌事儿的人，威严的女声很快制止了骚动。
她踱步而来，身旁跟着一个大丫鬟。
身穿着绛紫色带暗纹的长裙，手里拿着一串檀木珠子，眉目清丽动人却又带两分厉色。
陌生的打扮，熟悉的人。
“……妈？”
“霆儿，你都多大了，行事不可太过冲动。”
她拉起我的手把我带到床边，拿起盆边的帕子就要给我擦脚。
好家伙，忘穿鞋了。
好不尴尬——“我自己，我自己来。”
夺过她手上的帕子，我赶紧擦干净自己的大脚丫，回到了床上。
“霆儿长大了……”
老母亲居然用那种欣慰的眼光看着我，鸡皮疙瘩要起来了。
话说回来，其实从小到大我都没怎么和老妈相处过，印象里她就是个天南海北到处跑的昆虫生物学家，她在外地做研究一年难见到一次面。
逢年过节遇见了也只会问问学习情况，一听说又是倒数第一，就立马拿起她的研究手册当武器要开始教训我了。
对我这么和蔼的母亲，啊果然是梦吧。
惊讶之后，我就觉得无比合理。因为只有梦里才会发生这些很离谱的事。
梦醒了就好了，我抱着阿q精神自我解释。
“你不必为那个林湉如此伤怀，不就是因为你这一次秀才未考中便大张旗鼓的退亲，可见她也并不是目光长远之人。”
嗯？我只能说这个林小姐是明察秋毫，我还真不是读书的料。
“待到下次，我儿定要高中榜首，光耀门楣。”
还是要考第一啊，作弊行不行？！
“妈……母亲大人，我觉得我和林小姐是有缘无分，哈哈，我想开了。祝她早日觅得如意郎君。”
什么林小姐啊，我老婆才是最香的。
“不好了夫人，公子病症又加重了……”大丫鬟悄悄咪咪的在旁边说悄悄话，以为我没听见吗？
叶夫人摇了摇头，摆手示意她不要声张。转头又对我露出一副笑脸：“好孩子，你想的开就好了，天涯何处无芳草。”
“今日中元节，你可要出去走一走？”
好不容易收拾好自己，我溜溜达达的出了叶府的大门，出来又遇见了一辆马车，车上下来个风度翩翩的中年人。
“老爸！”
“你叫我什么？”
“……爹。”
“哼。”叶深摸摸自己的长胡子：“又偷跑出去？”
“没有哇，妈……娘同意了的。”
“哼。巳时之前及时回家，最近外面不太平，宵禁查的更严了，要是你被人当做贼子抓住，岂非丢尽了……”
我早已失了耐性，知道这个古代老爸嘴里不少长篇大论，立马趁他不注意快马加鞭的跑了。
后面隐隐约约还听见他低声喊了句臭小子。
幻想了一下那个文质彬彬的‘美髯公’吹胡子瞪眼的模样，我还是没忍住，边笑边加快了脚步。
一路上人声鼎沸，大街小巷一派节日的气氛让我眼花缭乱。
而且街两旁风景也很好，柳枝垂挑灯火辉煌。
古色古香的屋檐下大多数都挂起了彩色的灯笼，街上还有带着面具头套表演的花车车队。
街道两旁有很多小摊子，摆着零食糕点玩具风车，应有尽有让我眼花缭乱。
“少爷，少爷，快到时辰了。我们快回去吧！”身边老妈派着跟来的小厮有些着急的劝我，面目清秀老实看着也就十五六岁大。
我把买下的糖葫芦塞了一串到他手上，并不着急：“还早着呢，这条街我们才逛了一半别着急。”
看见前面小摊围了一圈人，我也不甘寂寞拉着他凑热闹：“走走走，掏钱掏钱买两个花灯放！”
难得做一个这么荒诞的梦，不好好亲身体验玩玩怎么过瘾呢。
我拿了两只鸳鸯的，小厮拉住我：“少爷您怎么放两只啊，还，还都是公的。”
“公的怎么了，公的好看。五颜六色的。”
小厮耳朵红红的面色羞红。我忽然知道了他的意思，有些不知道该不该笑出声。
“这两只我一个人的，你要放自己去再买一个。”
小厮又回去挑了一个最便宜的荷花灯，哒哒哒的跑过来。
借了摊主的火折子把灯里的小蜡烛点燃后，我就一手一个把花灯放下去了。
花灯飘飘荡荡的游向远处，星星点点的摇曳在河面上。看着街边成双成对的人，我的心里难得冒上了一点酸气。
说实在的才多久没见，我就已经开始想韩秀了。突然觉得这个梦做起来也没什么意思。
“啊！”身后忽然传出人群的惊喊声。
“少爷！少爷！”
小厮拉着我的衣袖，有些惊慌失措的说：“少爷，着火了！”
啊？
我一回头，就看见街对面的酒楼里居然燃起了熊熊大火。因为有助燃物很快就升高了五六米，还有越烧越大牵连旁边房屋的趋势。
大街上的人们乱作一团，争相奔逃想要赶快远离这个危险的地方。
我也准备赶紧撒丫子跑，趋利避害在什么时候都是适用的。
可我还没来得及，心里面不知道为什么犹豫了起来。在梦里一时间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行动，凝结在了原地。
或许是天意如此或许是缘分使然，好像电视剧中的慢镜头，我眼睁睁的看见一个被烧着了满身火焰的人，突然就从楼里冲出来了。
他冲过人流和街道就直奔我而来。
看着他离我越来越近我却动弹不得，只能感觉到极度逼真的火光灼烤着我的眼球，热浪扑面而来形成让人难以忍受的高温。
我是准备躲开他的。
可是当我突然看见他的眼睛时，身体已经不受控制。
我抱住了他向后倒去。
平静的河面霎时砸起巨大的水花，水浪掀翻无数的纸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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