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葡萄汽水
“你喜欢喝茶吗？”陆云深习惯性问了一句，问完又觉得这么晚了，喝茶会不会影响她睡眠质量？
虽然是妖怪，说不定也会影响，
“算了，还是喝别的吧！”他这句更像是自言自语，准备去里间找老毛叔问问，茶馆冰箱里有什么，或者宿舍冰箱里还有没有水果可以榨个果汁。
谁知，他一动——
白念念的手自发的挂他胳膊上，小姑娘还在怕着，俨然把他当成了主心骨：“你去哪里？”
可不可以不要丢下她？
或者把她送回去，她还要去找红姐结今天的工资了。白念念的工资都是日结，给现金那种。
“外面那个是我同事，我给你保证他不会伤害你，不要害怕了行不行？”陆云深没有强行掰开她的手，而是在她手背上拍了两下，代表安抚。“你刚刚不是还对他挺好奇的，这会子这么怕。”
白念念缓慢地松开了他，深呼吸，“他又高又壮，还直勾勾的看着我，所以我害怕！”
小荷花精碰见的人和妖怪，没有一个是像大铁牛这样的。
陆云深帮同事澄清了两句，“大铁牛就是个铁憨憨，不会说话，你不要往心里去，听到什么不想听的，直接忽略就行。”
不过，鉴于小荷花精一有风吹草动就吓得不轻，陆云深决定做点什么，“我帮你把眉心的本命白莲藏起来吧！”
白念念激动，“可以吗？”
陆云深肯定地说：“可以！”
他右手食指和中指并拢，指尖抵着白念念眉心的图案，阖眼飞快的念了句什么，太快了，白念念没有听清，但是看他的口型，有那么一点熟悉。
很像师父从前为她施的隐匿术。
白念念听到他最后说了一个“藏”字，和师父的结束语一模一样，等待的片刻里，她清晰的感知到眉心的两朵小白莲欢快的晃动了两下，然后隐匿无痕。
就这种刚觉很奇妙，她明明看不到自己的眉心，意识却能感知到眉心的变化。
无论来多少次，白念念都要“哇”一会儿，觉得很神奇，想找面镜子瞧瞧眉心现在是不是干干净净。
陆云深像是知道她在想什么，从某一处找来了一面小镜子递给她，“看看吧！这样以后别人就看不到，不用害怕了。”
白念念接过镜子，很稀奇的在那，对着自己眉心照来照去，“你好厉害！跟我师父一样厉害！”
因着陆云深掐诀施法的样子和白念念师父很像，白念念自动把他代入师父的角色。没有之前那么怕他了。
“师父临走之前不放心我，特意帮我点了个法诀，可惜我下山的时候，就已经失效了。”白念念小声说道。
她又不会这个术法，加上道行浅，才不得不小心谨慎地顶着本命白莲过活。“这个是能管三个月是吗？”
陆云深能感觉到，她对自己突然亲近了很多。至于她嘴里说的：“能管三个月是吗？”他姑且理解为小荷花精师父从前和她提过。
原来不是没有监护人，而是监护人过世了。
这里不得不说一下，陆云深误解了她话里的意思，白念念语言表述有问题，陆云深见她提到她师父时，泪眼婆娑，又提到了“临走之前不放心”之类的话。
陆云深理所当然就理解为：她师父没了。
白念念实际要表达的意思是：师父下山了，临下山之前不放心她。
陆云深的术法和白念念师父所施的不是同一种，不被人破解一般不会失效，所以不存在三个月有效期一说。但是照顾到小荷花精的情绪，他否决的话到了嘴边又被抡了回来，改口道：“是！”
白念念得到肯定的答复，可开心了。她甚至都敢往外走，在大铁牛面前晃了一圈，看看他的反应。
发现他没有盯着自己眉心看，颠颠地跑回去和陆云深说：“好厉害！真的看不见了，大妖怪也看不见！”
陆云深嗤笑，心说大铁牛算什么大妖怪。
你也太好糊弄了些。
白念念才不管，她的要求不高，只要大铁牛这个级别的大妖怪看不着就成，“你真的不是降妖师吗？”
陆云深答道：“不是！”
在他答话的同时，收到他信息的老毛叔从三楼员工寝室下来，并带来了陆云深需要的东西。“家里还有西瓜，葡萄，橙子，柠檬和矿泉水，都是从冰箱里拿出来的，你看你需要什么。”
陆云深眉头皱了一下，“怎么都是冰的？”五月里的天，虽然有些热了，但是还远不到吃冰的时候。
像他自己，就很懂得养生，不爱吃凉的。
热衷养生的陆先生，自觉不该给一只道行浅的小妖怪吃太多冰的东西。
白念念这个时候还不知道这些东西是给自己准备的，她还在拽着陆云深的手腕，认真的发问：“那你为什么这么厉害？你和我师父一样，都是修行者吗？”
陆云深想了想，谨慎地答道：“算是吧！我目前为非人类办事处工作，算是执法者机构的。”
“非人类办事处？”白念念重复了一遍这个机构名称，好像有点印象，红姐说她办身份证和居住证都要去这个机构去办。
身份证她目前刚提交了资料，还没办下来了。
如果这人是非人类办事处的，那可就太好了。以后有什么不懂的地方，是不是都可以问他。白念念这回是真的放心下来了，对陆云深的信任值一下子升到了最高点。
陆云深挑了几个不是那么冰的水果，问她：“你想喝什么？”他给她展示了一下，“西瓜汁？橙汁还是柠檬水？”
他最希望小荷花精选柠檬水。
因为柠檬水他可以控制，可以是温的。
白念念被热了一天，只想喝冰饮。被询问了……她大眼珠子直勾勾的盯着案台上的紫葡萄，冻得刚刚好，她馋的流口水，“我想喝葡萄汽水，要加冰的那种，还想吃西瓜，冰的。”
如果可以她想吃半个。
没有一个是陆云深想给她吃的，他试图摆正一下小妖怪的饮食习惯，然而一对上她眼巴巴渴望的眼神，拒绝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行吧！就今天一次。”
鬼鬼祟祟趴大门口偷听的大铁牛一听不干了，嚷嚷起来：“凭什么她要吃冰的，你就答应？陆云深你区别对待，每次都拿一壶热茶打发我……我不管我也要吃西瓜，我也要喝葡萄汽水，要加冰，超多超多冰。”
陆云深and白念念：“……”面面相觑。
白念念现在也是胆子肥了，刚刚还怕大铁牛怕得要死，现在已经敢在大妖怪眼皮子底下护食。
扒拉了切好的半个西瓜，抱走。
这是我的，谁也不能抢走。
至于另外半个，给不给大铁牛就不关她的事了。
大铁牛的牛鼻子除了能喷气，现在都快能喷火了，他横冲直撞，冲到案台前，大声抗议：“陆云深我帮你挖了一天的泥巴，你都没有对我这么好过，你没有人性！”
像个争宠争不过气的哇哇大叫的熊孩子。
不吃冰的陆先生，用另外半个冰西瓜堵住了他的嘴，“拿去拿去~，都给你！”
大铁牛得到了心心念念的冰西瓜，并不开心，他觉得自己手里的半个不香，故作忧郁，“你为什这样对我，你变了？”
陆云深头疼，半响无语道：“你要是个娇滴滴的小姑娘，我也对你这么好！”
兄弟你是来搞笑的么？顶着个牛魔王的扮相，来争宠你觉得你能赢得过谁？
大铁牛鼻孔朝天，怒斥他：“重色轻友的家伙，有异性没人性！哼~”
白念念护着自己的半个西瓜，默默降低存在感，吃得美滋滋，只在陆云深招手让她去拿葡萄汽水的时候，才颠颠的跑过去，接了杯子，然后提要求：“可不可以再加一块冰！”
陆云深无奈又给她加了一块冰，并嘱咐：“冰的吃多了对肠胃不好！”
“可我是小妖怪啊！”
“小妖怪也不行！”陆云深强调。
大铁牛硬凑过来：“我的葡萄汽水呢？”
陆云深：“……？”所有葡萄都被加在小荷花精杯子里了，超大杯那种！
“你也没说你要喝葡萄汽水呀！”
陆云深在大铁牛同事强烈谴责的眼神中，不得以妥协了，把小荷花精杯壁上悬着的一颗葡萄拿下来。
拿一颗葡萄勉勉强强给他做了一杯葡萄汽水，全是汽水的那种。
大铁牛强调：“超大杯！”
陆云深于是换了个杯子，另开了一杯汽水，全给他倒了进去，又从冰桶里给他不要命的加了满满一杯冰，“拿去~，你要的葡萄汽水，超大杯，加冰，超多超多冰的那种！”
你不能说他有毛病。
只有一颗葡萄的葡萄汽水也是葡萄汽水，就是很侮辱牛，铁憨憨流下了委屈的泪水，最终抱着超大杯在案台上嚎啕大哭：“你欺负牛~”
白念念愣住，勺子里的西瓜一抖掉地上去了，她还从来没见过大妖怪哭，虽然她自己就总哭。眼看愈演愈烈，她觉得还是要帮帮可怜的陆云深。
“要不把我这杯给……给他吧！”白念念说，颤巍巍的举着自己的杯子努力往案台上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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