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第98章
林墨说他想和你在一起，你听了不免感动。
但他的用词很讲究，一句话里藏了个“还是”，让你意识到，“想和你在一块儿”这个结论，是他再次通过某种比较得出的。
那么，他比较了什么？你想，无非是代价罢了。
在想要和对方在一起的这件事上，或许你们彼此之间的心意是相当的，可背后所要支付的代价却差距巨大。
你的话，其实说白了也无非是挨点骂，出不出道本来就没在考虑的，也谈不上对不对得起你那小破公司和八百年前早跑没了的粉丝。
但林墨就不一样了。
他的公司，他的粉丝，他过去的这些年，付之一炬不说，未来的一段很难预估长短的时间里，他，甚至他公司全体都可能会被钉在耻辱柱上任人嘲笑。
选手赛时塌房，还是养成系出身，简直闻所未闻。
——再次提醒你注意到这些的，是在见面会彩排当天的深夜，一个没有窗的屋子里挤满了各式各样的人。
除了林墨，还有你的经纪人姐姐和哈总，此外全是不熟悉的生面孔，那些人的目光压得人透不过气来。
你已经不知道在这间屋子里呆了多久了，只记得发表长篇大论的脸孔换了两三张，有人用词晦涩，有人简洁明了，从不同角度以不同方式说了同一件事——
你和林墨没有退路了。
“怎么会没有别的路走？退赛，我们退赛！不就是违约金么，我付！”
你已经记不清有多久没见到你的老板，哈总了。好像久到，你当初对他逼你来选秀的怨恨都已然消失殆尽了。
可看着他说话时的神情，你又觉得一切都很近，近到好像当年他来忽悠你搞乐队时说的那一套：
「搞起，搞起！不就是启动资金么，我出！」
“反正这种卖身契我是不会同意的！六年啊，你们心也太黑了点吧！卖女儿这种事，我做不出。”
不可思议的，听到哈总喊你女儿，你竟没想怼他，反而一瞬间眼眶变得湿润。
“你做不出？那你逼她来选秀？不然的话也不至于——”
开口怼哈总的是林墨公司的老板，对方在注意到你投去的视线后尴尬地推了推眼镜，硬生生把已到嘴边的话给憋了回去。
但即使话没说完，想表达的意思也很明确了，就连哈总都听出了对方的言下之意。
“你怎么不说你自己，一手好牌打得稀烂，送养成系来选秀，你也不嫌丢人！”
你老板和林墨老板到底算是半个熟人，许久未见怼起来互相也没留个余地。
这场深夜会议的撺掇者本想着先不要带上你和林墨这两个“小朋友”，但眼下看来，似乎把你和林墨各自的老板赶出去才能确保会议进程。
“我不认为到了决赛圈退赛会是一个明智的决定。”
出声调解的男人是业界有名的大经纪人，隶属世界知名的经纪公司mixgroup，也就是rei所属的公司。
今天这场由mix主导的会议内容无他，就是想抢在wjjw之前把你和林墨先谈下来。也因此，你们可能比大多数选手提前知晓了一个秘密——
关于今年赛制的真正用意。
近些年，国内选秀节目层出不穷，年年秀人千百人，推出的男团女团应接不暇，不用等观众疲劳，聪明一点儿的都该知道需要及早变革了。
鹅也算是一只聪明鹅，今年借着要推出国际团的名义拉了好几家世界大厂来参与，其中就有擅长打造男女混合组合、乐团等的mix，他们想试一试这种形式在内娱搞不搞得起来。
所以，明天要在见面会上公布的秘密是：今年最终将会有三组限定团推出，其中一组就是打破内娱传统定义、非偶像组合的男女混合团。
本来是一开始就应该官宣的事，鹅非要搞噱头压着不发，结果压着压着发现苗头不对，想捧的一个没捧起来，粉丝的仇恨倒是又拉了不少。
鹅一怂就想把锅甩出去，但mix也不傻，你不说我不说，于是一拖再拖，拖到了决赛阶段才终于不得不宣了。
原本参与这组混合团制作的，除了鹅、mix，其实还有艾回。
但艾回中途觉出了内娱那诡异的风气，直觉这团怕是前路堪忧，加上那阵子忽然被卷入zz立场风波，于是果断选择抽身让位，拿着筹码打算和鹅多谈几个出道位。
当然，这些事你们必然不知道。mix今天告诉你和林墨的，只是关于这第三组团的存在，以及成团后将由mix和wjjw共同运营两年。
而哈总之所以骂他们黑心，是因为mix给出的是一份二加四期限的经纪合同。
先期两年是同wjjw的联合运营，但后四年则是由mix完全掌控。
用mix的话来说，眼下你和林墨的情况很尴尬，简单打个比方的话，与利路修的处境有相似之处。
路人盘无比巨大，许多人以一种同粉圈抗争的奇妙心理参与了进来，他们给你和林墨投票并不一定是出于喜欢。
尽管鹅这一次已经努力在控票了，但还是引起了不小的风波。许许多多的人在外面叫嚣着要鹅把票吐出来，可其中有多少人是因为支持，又有多少人是别有用心。
就像，眼下利路修的呼声也很高，但如果真的让他出道了，会有什么后果？细思极恐。
幸好，利路修本身没有出道意愿，所以鹅打算再利用一下，回头给他安排一个体面的离场即可。
但，“利路修”只可以有一个。
你和林墨必须走下去，走到成团夜，甚至一直走到成团。
至于，为什么不可以让你和林墨索性各自成团呢？
因为，当mix把一份数据资料摆在眼前时，只要稍有逻辑思维能力的人都可以预测，等明天正式宣布后，会有无数人认为，这个团就是为你和林墨而存在的——
即使明明你们的公司都不具备这样的能力，即使原先内定想捧的团内cp是尹浩宇和弗里达，即使rei从一开始就会是此团内定的队长，即使……
没人会管那些“即使”的。分榜之后会有多少路人要把你和林墨投进去都是可想而知的。
“对于贵司‘冷藏室’的绰号，不知道有什么说明吗？”当室内陷于一片死寂时，你的美女经纪人姐姐开了口。
mix除了是世界知名的经纪公司外，还有一个同他世界排名一样响亮的别称：冷藏室。
特别喜欢冷藏旗下艺人。
mix家的大经纪人闻言挑了挑眉，无所谓地坦言道：“新鲜的食材不好好料理是变不成美味的，在外面放两年最后肯定发臭发烂。”
“但冷藏，起码可以保鲜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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