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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八章


  番外越灵深三

  越灵深日日在京中等候消息,待看到明长发回的信件时,心瞬间又凉了一半,明长道,诚王殿下会时不时的召见一些年轻俊朗的将军让郡主相看。只不过此时,暂时还未传出诚王殿下属意哪一位。

  暮春时节,草长莺飞,越灵深再一次躲避了纠缠自己的女子,去了城外跑马,多日来的烦躁使得越灵深性子越发的冷。

  跑了一天马,越灵深心想今日晚间想必可以好好歇歇了,刚躺下,便听到明飞欢喜的声音:“明长又来信了。”

  越灵深叹气,这次又不知道哪位上了清凉山,拆开心淡淡的扫了几眼,猛的坐起来,又仔细的看了一遍,便坐着在那发呆。

  明飞抽过他手中的信,道:“世子要大婚了?”

  “啊,世子大婚不得回京中,那郡主是不是会回来?”越灵深肯定道:“她一定会回来。”

  果真,明长传信来,她身边只带了一人,越灵深在京中苦苦等待,却又接到明长的信件,那位郡主整日游山玩水,已经离京越来越远了,越灵深苦笑,自己在京中烦躁不安,她却自在的跑去游山玩水,一旁善解人意的明飞道:“公子,咱们在京中也无事,要不也出去转转?”

  第七日,越灵深与明飞便出现在了她游湖的所在处,两人登上了船舱,烟雨蒙蒙,此番天色游湖,确实畅意。

  越灵深执笛立在船头吹了一曲,同舱的一位书生忙道:“这么公子好技艺,真是胜我十倍,不知可否讨教一二?”

  越灵深笑道:“不敢,如若不介意,我可以给你讲解讲解。”

  “求之不得”

  那书生听了越灵深一番讲解后,便迫不及待的要奏一曲。

  “公子,郡主在那艘船上”明长低声道。不知为何,越灵深却一闪身回了舱内。

  笛音夹杂着雨声传入越灵深耳中,他好似完全听不见,只在思索那个另他百转千结的问题:许久不见,她深藏的心意可会变?

  自己又该如何去见她?

  夜间,越灵深独自一人略过湖面,来到她休憩的船上,在她身边站了许久,最后还是忍不住上前拥了拥她,见她身子一动,往自己身边靠来,越灵深一惊,却又见她沉沉睡去。

  越灵深几乎贪婪的看着怀中的人,许久未见,她似是又清减了些,天快破晓时,越灵深才离开,离去之前,越灵深低声道:“赵醒之,我在京中等你。”

  “公子,咱们跑那么远就只为了看郡主一眼吗?”

  越灵深缓缓道:“她一定不愿别人知晓她回京了,着人守着城门,她应该会在行之大婚前日回京。”

  ***

  天色将晚,越灵深一直坐在小竹楼等信,明飞跑上楼,欢喜道:“郡主进城了,不过没回府,去了离侯府最近的那家客栈。”

  越灵深饮下手中的一杯酒,道:“传话给明长,那家客栈的掌柜若能说动他们上街,便赏他一百两金子。”

  不多时,明飞又快速的奔来,“公子,郡主真的出门了,只不过她二人带着面具。”

  带着面具又如何,她的身影我闭着眼睛也能画出来,越灵深转身下了楼,明飞拎上两壶酒忙跟上。

  街上到处都在挂着灯,今日七夕,街上大多是少年少女们在相会,越灵深一直跟在她的身后,看她东逛西逛,买的大多是小孩子的玩具,大约是给那个孩子买的。

  明飞道:“公子,咱们这么跟着也不是办法。”越灵深挑眉“你难不成还有好方法?”

  “公子,得罪了。”说着便把一壶酒往越灵深身上洒,一瞬间衣服上都是酒味。

  “公子要不要再喝两口?”越灵深思虑了一下,还是灌下了半壶酒,明飞郑重道:“公子,此时可不是面子的事,再不用心可真就完了。”

  “啰嗦”

  确定她看到自己后,越灵深便往人少的巷子中走,耳边突然传来两道疾风,越灵深一惊,却听到略微有些熟悉的声音:“先送回客栈。”

  那一刻,越灵深心中巨浪翻滚,极力控制住自己心中的欢喜,只慢慢往前走,好似对于明飞的消失无所察觉。

  身后不远不近的脚步声渐渐传来,是她,越灵深瞥见一旁的小桥,晃晃悠悠的走过去。

  “小心!”

  果真,她追了上来,越灵深不得不继续装作醉的模糊,被她揽住下了桥。坐下时身子一歪靠在了她的肩上,有多久没有这么安心了?

  鼻尖全是她的气息,越灵深很想揽住她,也很想起身质问她,可都忍下了,只静静的靠着她,享受两人独处的时间。

  越灵深貌似不省人事的被带回了客栈,即至她躺在了自己身边,越灵深心中才渐渐明朗了起来,耳边传来均匀的呼吸声,越灵深缓缓睁开了眼,直到此时,他才发觉,好似每次在她身边时,都睡的安稳,将她朝怀中揽了揽,不知何时睡去。

  天刚亮身边的人便醒了,越灵深看着仓皇而逃的她,躺在床上许久才起身。在旁边的房间里找到了还在熟睡的明飞,越灵深上前叫醒他,

  “这郡主身边的人怎么还给我下迷药啊?公子你没事吧?郡主呢?”

  “她走了。”

  “几时了?今日不是世子大婚吗?郡主是不是已经去侯府了?”明飞只看了两眼自家公子便知道毫无进展,心中哀叹,公子这性子,何时才能抱得美人归?

  七月初八,宜婚嫁,今日靖南侯府世子大婚,靖南侯府一早便宾客如云,林行之是靖南侯独子,靖南侯定不会亏待他,且两人又是圣上赐婚,是以,朝中能来的便都来观礼。

  越灵深好不容易才在人群中寻到在柱子后的她,一袭面纱惹得旁人频频相望。

  新人行礼后,她必是要去后院的,越灵深便一早在后院等着,谁知坐等右等不见人,却碰到了沈家表妹,外祖父外祖母有意两家亲上加亲,母亲一直未松口。越灵深烦躁的回了前厅。

  正和庆王世子喝酒时,突然瞥见林一拽着赵惠禹往外走,赵惠禹一副要哭不哭的样子。越灵深忙跟了上去,刚进了月洞门便又撞上那位表妹。越灵深面无表情的走过。

  “这次你如愿了。”越灵深脚步一顿,身后传来哭音:“我方才见到她了,你知道她说什么吗?”

  她似是咬牙道:“她说,越灵深她要定了。”又听得她道:“表哥放心,从今日起我再不会纠缠你,沈家虽已不再显赫,可是还是知道哪些是不可以争的。”

  越灵深转身,问道:“她还说什么了?”一旁的婢女忙跪下,急切道:“小公爷救命啊,姑娘不懂事,惹恼了郡主,望小公爷为姑娘说几句话。”

  越灵深淡淡道:“她从不会主动招惹他人的。”那婢女膝行两步,恳求道:“确实是姑娘不懂事,可老将军和老妇人年纪大了,受不得惊吓,不知郡主她,她,”

  “她也不会伤害无辜之人。”

  “是,是,小公爷说的是,只是今日见到郡主手中拎着的玉牌吓到了。”玉牌?该是她临行前她的慧琰哥哥给她的那块了。

  “知道了,回去怎么说你们自己思量着办,她不会动沈家的。”那婢女忙拉过沈家姑娘,道:“多谢小公爷了。”两人转身离去。

  越灵深忍不住发笑,她又在吓唬人了,她何时伤害过无辜之人?明飞上前低低道:“廉郡王世子过来了。”

  越灵深只当作不经意路过哪知赵惠禹一见自己眼睛便发亮,“灵深兄,许久不见。”

  越灵深拱手:“惠禹兄”

  “今日行之兄大婚,不若我们去前厅好好喝一杯为行之兄庆祝?”

  “正有此意。”

  酒意正浓时,越灵深终于等到他要说的话,“说起来许久也不曾去城外跑马了,还是那呈月湖边风光最好。”

  越灵深接到:“那边我倒是常去。”赵惠禹便又凑近了些“不知灵深兄明日可有时间,你我二人去城外跑马如何?”

  “明日吗?”

  “我本是想请行之兄一起去的,奈何他大婚,也不好意思搅扰,灵深兄不会拒绝我吧?”

  越灵深看着他一脸醉意,眼睛却是清明,笑道:“怎么会?那便明日吧。”

  “小公爷果然爽快,那明日巳时城门外见。”

  从靖南侯府离开后,越灵深便回了府,在书房坐了许久,天色都已昏暗,明飞便上前来掌了灯。

  “公子回来坐了许久了。”

  “爹和娘都在府中吧?”

  明飞道:“国公爷和夫人都在府中呢,夫人在陪着小公子呢。公子要去寻夫人吗?”

  越灵深缓缓抬头道:“我不仅感谢爹娘生了我,养育了我,我还要感谢他们给我生了个弟弟,让这国公府有了继承人。”

  “公子是想好随郡主回元州了吗?我自小随公子一起长大,怎会不明白公子的想法,公子去吧,国公爷和夫人必不会阻止公子的。”

  来到国公夫人居住的院子,见国公夫人刚把小人哄睡,越灵深上前摸摸小人的小脸,道:“今日灵均听话吗?”

  国公夫人宠溺道:“和你小时候不一样,皮得很。”

  “娘,我有些话想和你们说。”

  府中都已掌了灯,国公爷书房的灯更是通明,许久,国公夫人擦了擦眼泪,笑道:“我儿莫忧心,我们都猜到了。”

  越灵深不解,国公爷道:“你不愿意袭爵的时候,我和你娘便知,有一日你会离开京中的,这些日子你恍恍惚惚,心不在焉,我找明飞问了一下,才知道郡主至今未成亲,且不日就要回京。”

  “我儿苦了多年,爹娘不能解你心中的痛,如今,你再不用顾忌,我只愿我儿不要苦着自己。”

  越灵深闻言跪在了两人面前,国公夫人忙扶起他,笑道:“待你们成亲时,我们也可以去一趟元州。”

  “多谢爹娘。”

  国公夫人又道:“我儿性子偶尔有些倔,常常言不由衷,以后切勿伤了郡主的心。”彼时越灵深沉浸在喜悦中,并未听进这一句话。

  一夜辗转反侧,快四更才睡去,梦里却又见到赵醒之决绝的离开,不言一语,更不顾自己的苦苦相留。任自己怎么喊她都未曾回头。

  “公子!公子!”

  越灵深猛然惊醒,明飞忙递过帕子,焦急道:“公子又梦见郡主了吗?公子放心,郡主这次就在眼前,你们之间也没有什么阻碍了。”

  越灵深擦了擦额上的汉,心还是一阵阵的抽疼,苦笑道:“她当年离去的场景总是挥之不去。”

  “公子别想这些了,早些更衣吧,今日不是还要见她吗?”

  是啊,赵惠禹和自己几乎没有什么交集,怎会约自己去城外跑马,且是呈月湖,明长昨晚来报,她歇在了离呈月湖不远的客栈。

  想到此,越灵深忙收拾妥当的出了门,行至城门外,赵惠禹已在等候。

  “是我来迟了”

  赵惠禹忙道:“怎么会?我也才刚刚到。灵深兄我们走吧”天气已渐凉爽,出城跑马委实是一件快事。

  道路两旁的树木还是郁郁葱葱,远处的梵音山还犹如以往一样令人心向往之,就连风中都带有一丝香气,可这一切都没能使越灵深的情绪好起来。

  自她第一次离京时,越灵深便经常梦到她,彼时还不是那么严重,待她第二次离京时,越灵深发现自己似乎要疯魔了,常常陷于她离开时的梦境。

  “灵深兄,灵深兄?”

  越灵深回了回神,“怎么了?”赵惠禹道:“我去那边摘些野果子,一会我们在那边汇合可好?”越灵深抬眼望去,那树下好似有两匹马。他不着痕迹道:“好”

  远远的便见到赵惠禹在树下停了一瞬,后又离去,越灵深飞身略去,只见她低垂着头站在树下,样子很像许多贵女那样乖巧,可越灵深知道她对别人最是冷淡不过了。

  故意踩到的树枝响惊动了她,她抬眼看来的同时,越灵深心中一悸,想到昨日的梦,见她不说话,转身往回走。

  身后传来她焦急的声音:“越灵深!”他本以为他第一句话会说,许久不见,或是关心她的话,不想却脱口而出:“我曾说过,再不纠缠你”更未想到他会说出那么多伤人的话。

  见她后退,心中更是愤怒,转身便离开了,越灵深心道,赵醒之,你若是有一分那么在意我,便不会服个软吗?

  明飞却急急追来:“公子快去!郡主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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