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祭品

再美的烟花终要落幕，再讨厌的事情也终要面对。

        蒙着脸的变异胖鱼还是被放生到了河里。

        【万一需要外出，没有人照看，而且蒙着脸的家伙，有一个不就够了吗？】

        卡卡西这样对五条悟解释道，前半句让他无话反驳，后半句让他满意得眯上了眼。

        卡卡西其实觉得养个五条悟也不错，就像是在养一个不会哭闹的孩子，虽然脾气也很大，但是多数时候还是很好顺毛的。

        他走向火影办公室，卡卡西不想给鸣人带来太多的烦恼。

        毕竟是老师啊，任性一下就好，总不能把一切都推给学生。

        “卡卡西老师，菇头村被一夜之间夷为平地了，这是旁观者对犯人的描述画像，到底是怎么回事？”

        卡卡西刚一进门，就听到鸣人急吼吼的声音，鹿丸在他身边展开一张画像，上面那个蒙着半张脸的白毛不是他又是谁？

        “嗯，是这样的……”

        卡卡西叹了口气，摸了摸脑袋然后解释道。

        按照五条悟说的，他之所以去了菇头村，是因为那里存在着一个巨大的咒灵的孵化池，而为了防止更多的咒灵被创造出来，五条悟采取了最简单有效的方法——一锅端。

        对于整个村庄被夷为平地这件事，那家伙一脸淡定解释道：【咒灵的巢穴很大啊，咒力分布也很扩散啊，所以我攻击范围稍微大了一点，就一点而已嘛，不要那么大惊小怪。】

        卡卡西：【……这种事情你绝对没有少干吧！】

        在说到孵化池时，鸣人和鹿丸的脸色均是一变，然后听卡卡西继续道：

        “反正现在就是这样的情况，短期内应该不会有新的咒灵出现，但是这一切的幕后黑手，必须要尽快找出来才可以。”

        “卡卡西老师，这些也是你那位朋友告诉你的吗？”

        卡卡西点点头将方才得到的新情报也如数说出：“阿离小姐也告诉了我一些其他事情，我怀疑将咒灵召唤出来，是需要祭品的，而我就是这个祭品。”

        一向关心老师的鸣人拍着桌子站起身来，满脸的不可置信：“怎么会这样！”

        卡卡西想起五条悟说的，是他将自己陷入到了诅咒之中。

        他选择了自己作为狱门疆和外界世界的联系轨道，而为了平衡五条悟身上强大的咒力，催生了这个世界的诅咒汇集，恰好被进行禁术研究的危险分子撞上了，于是咒灵应运而生。

        这家伙，果然在哪里都是能够改变世界的危险分子。

        卡卡西看向鸣人，对他道：“我需要亲自去见一趟大蛇丸，有些问题需要当面问他。”

        鸣人有些担心，想要派人和他同去，但被卡卡西拒绝了。

        “有人陪着我的。”卡卡西这样说道。

        “是老师说的那位朋友吗？”鸣人再次问道，对这位朋友有些好奇。

        于是卡卡西也再次点头：“是的，之后有机会会介绍你们见面的，不过真的见到你绝对会嫌那家伙烦的。“

        【可恶啊，卡卡西怎么可以这样说我！】

        果不其然，卡卡西话毕，脑袋里的家伙便立刻炸毛反对，不过自然又是无人在意。

        卡卡西走出火影办公室后，鹿丸看着卡卡西的背影，终于忍不住提醒鸣人道：“为什么没有问，关于卡卡西老师一己之力摧毁整个村子的事，这怎么看都不是能够轻易做到的吧？”

        在某些方面偶尔会天然呆的鸣人想了想老师对战大筒木时的神来之笔，以及失去写轮眼后越发增长的查克拉量，淡定地看向鹿丸道：“卡卡西老师本来就很厉害啊。“

        “这不是厉害不厉害的问题……”

        “好了，鹿丸，”鸣人打断他还想说的话，“我们只要相信老师就好，对吧？”

        “鸣人，鹿丸！”卡卡西忽然去而复返，脚还站在门外，身子斜着露出门框道：“这件事情就交给我处理，明明穿着新衣服呢，乞巧节还没有结束，快去陪家人吧！”

        “卡卡西老师今天的新衣服也超级帅气！”

        鸣人看着身上雏田选的新衣，脸上染上一抹红晕，于是朝着卡卡西挥了挥手，回答道。

        鹿丸也愣了一下，看着卡卡西眨了下左眼，明明一把年纪了偶尔还是喜欢来个wink。

        活泼俏皮有之，但这不能掩盖老师内里的可靠。

        他也冲卡卡西老师挥了挥手，然后对鸣人道：“反正菇头村也没有村民了，房子倒了就倒了吧，你说得对，我们只要相信老师就好了。”

        目睹一切的五条悟撇了撇嘴，假装嫌弃道：【果然，卡卡西说着已经是个退休的大叔这种话，实际上比谁都要在意村子的事务，和村里的伙伴啊啊。】

        【还不是在帮你擦屁股吗，不要得了便宜还卖乖啊，你这个麻烦鬼。】

        卡卡西不甘示弱地反驳六眼笨蛋道。

        但直到走过了一条街，都没有听到五条悟的回话，他有些奇怪，脾气不该这么大啊？

        于是熟练的走进刚好路过的丸子店买了几串丸子放进嘴里哄人道：【好了，三色丸子奉上，蜜汁蘸料的哦，很甜哦~】

        【我真的有想过夺走卡卡西的身体，让你代替我在讨厌的狱门疆内。有了卡卡西身体，在一个没有咒灵和讨厌的高层的时代，做个退休的六代目，所有的学生都喜欢我，所有的村民都爱戴我，应该是很美好的生活吧。】

        舌头的味蕾上传来甜腻的味觉，心头上涌起的却是酸楚与苦涩。

        五条悟就像个被霜打蔫了的茄子，明明方才还兴高采烈得昂着脑袋，一下就又垂下了尾巴。

        【我唯一的朋友是我亲手杀死的，甚至某个瞬间，我曾想过杀掉全部的人类，就算是脱离开这些，和完全信任我、保护我的卡卡西相比，我真是很恶劣啊。】

        【卡卡西，这样的我，真的有资格和你一起看烟花吗？】

        卡卡西脚步没有停下，他只是略微放慢了一些，放慢到二人还能再多说几句话。

        【有没有资格，不是都看过了吗。】

        他轻轻回答，同时不忘往嘴里又塞进一个沾满了甜甜的蜜汁的丸子。

        年长者的魅力在于经历了伤痛却依旧温柔，他经历过的失去的都比你多，却没有看轻你的难过。

        【我也亲手杀死过我要保护的朋友，那时我每天洗很多遍手，却始终觉得，上面的血液从来没有被洗干净过。我倒是没有你那么厉害，可以杀掉全部的人类，但是我曾经很想要杀掉自己。】卡卡西顿了一下，回忆起那本被他扔到垃圾桶里的《忍者该如何死去》，才用一贯玩笑的语气继续道：【或许要感谢那位作者写得太差吧，看了那本书后似乎不太想死了。】

        【五条悟，我说过的，你是个很矛盾的家伙，你用不完的精力就像少年人一样澎湃，但很多时候，又像是看遍了人生悲欢的老者，所有的一切都在你的心中被固定好了结果——】

        【我比你弱，所以你要保护我；我比你更看重生命，所以你就卑劣。】

        【可是五条悟，这是谁规定的？】

        五条悟明明身处狱门疆内，但此刻却仿佛感受到卡卡西就在他面前，温柔地看着他，语气却坚定。

        【你不断地用规定好的“圣人”标准去要求自己做事，所以你一定会爆发这样的一天：对于自己产生怀疑，为自己心中曾有过的，达不到“圣人”标准的念头。】

        【但是五条悟，就算是最强，也没必要非要做一个“圣人”。】

        【你要明白一点，最强是对你的奖励，而不是将你桎梏住的枷锁。】

        【卡卡西，】五条悟开口，但半晌都没有下文。

        于是卡卡西替他说完后面想说的：【好了，接下来的路一起走吧，你还有要做的事和要救的人对吗？我会尽力帮你的。】

        【毕竟被你描述成那么好的家伙，不帮忙倒有些说不过去了啊。】

        说完这句，卡卡西后知后觉，有些愤愤得想：

        可恶，阴差阳错被五条悟这个家伙拿捏了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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