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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0章


第690章

        “若是有人偷了你的信鸽,还给沈文康去信,只有一个结果。以你的口气告知沈文康澜州没救了,让他舍弃澜州。”沐诀握紧了拳头。

        “我记得史书里,瘟疫严重不能救的地方,是烧。”玉忘苏脸色煞白。因为火的确可以带走很多东西。

        瘟疫最可怕的就是传染性,所以只要瘟疫病人送用过的一切东西都要烧了,就连尸体也最好能烧的一干二净,以免传染开。

        所以可能会选择火烧澜州。

        看来去抓圣天寺的人,到底还是泄露了风声,让一些同伙逃脱,并且来到驿馆偷信鸽。

        可是,谁会知晓信鸽是沈文康给她的?

        这个事情知晓的人说多不多,说少不少。最可能是就是始终跟着她的人,会是谁?

        沈文康是大清早送她离开襄城的,那个时候可没有围观的百姓。而最清楚的,莫过于跟着她到澜州来的御医和大夫。

        难道他们之间有人有问题?

        若真是如此,真是太可怕了。

        她连忙将心里的猜测和沐诀说了。沐诀拍拍她的肩膀,“你先别急,襄城不是还有寒叶吗?她会暂时拖延住沈文康的。至于御医和大夫里可能有人是对方的人,问一问就知晓了。”

        “谁干的哪里是审问一下就知晓的?”

        “偷走信鸽,放走信鸽,只需要很短的时辰,不过要想真不让人看见,还是不太容易的。就算没人看到是谁放走的信鸽,可谁离开过,却不难知晓。”

        “我去问问姚墒。”玉忘苏急匆匆去找姚墒。

        姚墒正在仔细的查验毒药的成分,希望能尽快配置出解药来。玉忘苏问他御医和大夫是否有人离开过的时候,他紧盯着那些人看了一会儿。

        “这还真没办法确认,你也不知道鸽子具体是何时丢的。”姚墒有些无奈。

        玉忘苏想想也是,她离开了那么长时间,还真无法确定是何时丢的。旁人好端端的也不会帮她注意。

        要让人注意到,除非是她的信鸽都丢了,这样一样看去鸽子没了,倒是很明显。

        可鸽子就是丢了一只而已,不仔细数的话,哪里能知道丢了。

        那么长时间,御医和大夫们也都不可能连屋子都不出,人有三急,自然不可能只有一个人离开过。

        “一个一个问吧!”姚墒将这段时间出去过的御医和大夫都罗列了出来,一共是六个人。

        “一个一个问?”

        “分开问。”

        “我知道了。”玉忘苏也就喊了一个大夫出去。姚墒让她就问“你去驿馆做什么?”,要是说没去,就说厨房的人看见了,是不是要对质?

        要真是去茅房或者喝水之类的,在药铺之内就行了,不需要去到隔壁的医馆。

        去过驿馆的人,这样一问,可能就会露出破绽。

        问了三个玉忘苏也没看出什么来,只能喊了第四个接着问。

        “庞大夫,你刚才到驿馆去做什么?”

        “夫人这话问的奇怪,我并没去过驿馆。”

        “厨房的人劈柴的时候看到你从驿馆出来,说要问问你找什么东西,你却已经走远了。”玉忘苏仔细留意着庞大夫的神情。

        “口渴了,去喝点井水。夫人不是让我们别喝河里的水嘛。”庞大夫疑惑的望着玉忘苏,“莫非是驿馆了丢了什么?”

        “丢了什么,庞大夫应该很清楚。”玉忘苏猛然一把石灰洒了出去,庞大夫伸手就要去捏她的脖子。

        沐诀破门而入,将庞大夫捆绑了起来。

        “没想到庞大夫好耐性啊!竟然一路从京城跟到澜州来,我还真没怀疑过别有用心的人就藏在人群里。”玉忘苏咬咬牙。

        “又不是只有我一人去过驿馆,你怎么?”庞大夫瞪着玉忘苏。

        “的确不是只有你去过,还有唐大夫也去过。不过他是看药铺这边没水了,所以去打水。你回答的很聪明,你恰好听到有人说没水了,所以你就记着了,我问你去做什么,你就说你去喝水。

        “你要真是出门就是为了喝水,怎么会不想着带水回来?”

        “这能说明什么?”庞大夫还是一脸疑惑。

        “不过是前后矛盾而已,来的一路上你都表现的很热心的样子,总是给这个帮忙,给那个帮忙。怎么知道大家没水喝了,你不顺便带回来呢?”

        “你就算知晓我放走了信鸽,也没用了。”

        沐诀让人将庞大夫拖了下来,这才看向了玉忘苏,“你真看出是他的?”

        “他做贼心虚而已,我本来只是有些怀疑,然后就撒了石灰粉,他心下觉得是我已经确定了他是放走信鸽的人,这才急着出手。要是根本不知晓这件事的人,我就算是莫名其妙发难,那他也该是一头雾水,然后问我什么意思吧?”玉忘苏笑了笑。

        所谓做贼心虚,人就是这样,一旦偷偷摸摸做了某事,难免担忧被人发觉。

        只要发现已经怀疑到自己身上了,更是时刻觉得自己要暴露了。试探之下,还真是暴露了。

        当然这样办法也就是对心理素质不是很好的人有用。有些人做了坏事,心理素质好着呢!轻易可试探不出来。

        “如今事情也清楚了,我怕还是去见一见沈文康,将事情解释清楚。”沐诀说道。那信鸽怕是已经到沈文康手里了,沈文康要是即刻就动手,怕是澜州要遭殃。

        “外面守着的人不会让你出去的,还是我讲事情都写清楚,让寒叶把信送给沈文康吧!”玉忘苏将来到澜州会的发现一一都写了下来,还把找到的毒药分了一部分包了。

        还有言御医带着几个御医也写了信,希望沈文康能相信他们所说的话。

        放出了烟花之后,玉忘苏和沐诀便往城门口的方向而去。

        他们到城门口的时候,寒叶已经等在外面了。

        “侯爷,夫人,见你们好好的,真是太好了。”寒叶脸上有了点笑意。

        “你不用担心我们了,其实澜州的根本就不是往瘟疫,而是有人在下毒。下毒之人我们已经都抓住了,此时都关在澜州的大牢里。

        “这里是信,这些是给沈大人的,让他不要担心澜州的疫情。还有这一封是给皇上的,让沈大人尽快派人送到京城去。”玉忘苏将东西都交给寒叶。

        “沈大人看到的信鸽到底是怎么回事?”寒叶脸色一变,“沈大人吩咐了要火烧澜州,可真是吓到奴婢了。”

        玉忘苏也就将有人偷了信鸽一事告知寒叶了。

        “还好是奴婢知晓的及时,沈大人和他手底下的几个我已经打晕绑了。那字条奴婢看了,不是夫人的字迹,这才放心了。上面说澜州几乎所有人都染了瘟疫,可百姓们都担心会被朝廷舍弃,所以打算今夜攻出澜州。”

        “这人心思还真够歹毒的。”玉忘苏咬牙。要只是说澜州的瘟疫严重,可里面的人自生自灭的话,沈文康或许还能等上几日。

        毕竟药材和御医才送到,或许澜州还有救。

        可要是感染了瘟疫的百姓都想跑出澜州,可就是大事了。要真让人跑出去了,还不跑到哪里传染到哪里?到时候还不知道要死多少人呢!

        为顾全大局,沈文康自然要在入夜之前对澜州动手。

        还好寒叶阻止了沈文康。

        “寒叶,你快回去吧!要是有人发现沈文康被绑,把他放了,可就糟了。”玉忘苏急切的说道。

        “侯爷和夫人保重,奴婢这就回去了。”寒叶急匆匆的走了。

        看着寒叶离开了,沐诀和玉忘苏便在澜州城内行走着。既然知晓澜州的人是中毒,而不是得了什么瘟疫,他们倒也不担心会哦染上瘟疫。

        “本来澜州的屋舍修缮就要完成了,没想到又成了这样。”沐诀看着那些修缮好了的屋舍。

        本来澜州城山清水秀,屋舍俨然,可是个好地方的。无奈人心贪婪可怕,把澜州毁成了这个样子。

        “只希望这一次,将解药尽快配置出来,也能尽快将真凶处死。”玉忘苏感慨着。能丧心病狂的做出这样的事来,罪魁祸首真是死一万次都不让人解恨。

        有时候她也懂得古代什么凌迟处死的刑罚了,因为对有些罪人,一刀斩了真是不解恨。

        残忍的刑罚也是为了约束人的言行,让有些人不要一时头脑发热便做出罪大恶极的事来。

        “是啊!也希望皇上能斩草除根吧!”沐诀仰头望着天际。其实今日的天气很好,眼光明媚,天空晴朗的看不到什么云朵。

        “斩草除根?”玉忘苏有些失神。什么样才叫斩草除根?满门抄斩?诛灭九族?还是诛灭十族?但凡连一点沾亲带故的都不要放过?

        似乎是真的很残忍。可是有时候没办法啊!

        即然要出手,自然该斩草除根,以绝后患,方能一劳永逸。否则只要留下一点血脉,便可能留下隐患。

        只要还有隐患,今后或许就有无穷无尽的麻烦。

        这一切是否都会指向齐王一党?

        “要是你,知晓自己的亲侄子会引来无穷无尽的麻烦,你会杀了他吗?”玉忘苏望着沐诀。扪心自问,她或许还真下不了这样的狠心。

        她虽然还没有侄子,可她想象一下,要是博闻或者月牙会带来什么灾难,一旦带来灾难就会死很多人,她会下得了手吗?

        她觉得不能。

        人的心本就是偏的,在自己的至亲和外人的生死面前,其实哪里那么容易做到大义灭亲?

        因为在自己心里,必然是至亲的地位更重啊!成千上万个不相干的人加在一起,在她心里也不能替代至亲的位置。

        要狠下心来,真的只是好说而已,做起来真的很难吧!

        这一次凤绝尘能狠得下心来吗?

        果然帝王还是狠心绝情方能坐的长久吧!下不得狠心便可能有无数的麻烦。

        果然这世上看似最了不得的是帝王。看着好像皇帝大权在握,君临天下,想要什么都可以得到,想做什么都可以去做……

        其实不然,帝王也有很多的难处。

        以前她或许不懂,可看着凤绝尘在那个位置上风雨飘摇,却懂了。

        自己不狠,便有人对你狠。所谓死贫道不如死道友,如果非要有人死,自然还是宁愿是他人,而不是自己。

        “我没有亲侄子,你这个问题我也就无法回答。”沐诀苦笑,“没什么感同身受,旁人的痛苦我们无法替代,更无法想象。”

        “也是。”玉忘苏也苦笑。齐王在他们眼里,最多是个被人利用而无辜的孩子。若是齐王死了,他们难免有那么一点点怜悯?

        可也仅此而已,因为没有更多的感情,也就无所谓多少痛苦。

        可齐王对凤绝尘而言却不这样简单,齐王是凤天冥唯一的儿子,可以说是最后的一点点血脉,是凤天冥曾经活在这个世上的一点痕迹吧!

        在这样的时代,传宗接代真的被看得很重。

        家家户户都觉得自己的血脉该传下去,若是不能传下去,那就是倾天的损失……好像谁家都有皇位要传一样。

        所以凤绝尘最是顾虑的,一来是亲情,二来是凤天冥的血脉。

        凤绝尘虽然和凤天冥不睦好几年了,可终归还是有兄弟情深的。而齐王这个侄子也是在凤绝尘眼皮子底下长到这样大的,哪里能没有感情?

        “从大局考虑,我希望齐王死,虽然他只是个无辜的孩子。可生在世上,无辜惨死的人多了,澜州中毒死去的百姓,罪孽又都算在谁身上?可说点私心,那孩子我也很熟,我抱过他,还带他骑过马,我也看不得他死。更不希望他死在玉白的手里。”

        玉忘苏抱了抱沐诀,“那我们就别多想了,或许我们回京之日,一切都有了结果。”

        姚墒的解毒丹控制住了毒性,虽然不能解毒,可至少让倒下的那些人的有些好转。

        而姚墒等人还在加紧研制解药。

        当夜沐诀和玉忘苏站在城门边守了一夜,一直到天亮都没见沈文康那边的动静,总算是松了口气。

        沈文康应该是相信了他们的话,不会急着毁了澜州了。

        还没等他们去歇息,沈文康却带着人来到了澜州。

        “沈大人怎么还亲自来了?”玉忘苏有些疲累的看着沈文康。一夜没敢合眼,这个时辰她还真是困的很,只恨不得倒在地上就睡足四个时辰。

        果然来到这个世界的久了,一直不怎么熬夜,可是越发的熬不了夜了。

        这熬了一个晚上,她便觉得自己好像虚弱的很,半条命都要没了。

        “我自然要亲自来看看澜州的情形,我虽然信了侯爷和侯夫人的话,可也要亲眼看看才能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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