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29
工厂东面，女厕。
对着镜子的晏小笛，眼睁睁看着身后出现吕文娜的身影，下意识转身面对她：“文娜，你也来上厕所？”
“是啊！”吕文娜一个箭步，抱住了兴致不高的可人儿，“怎么，看你好像有些闷闷不乐的样子，是不是有心事？”
“没。”晏小笛立马否认，“火锅吃得有些发热。”
“好吧，我也挺热的。”吕文娜和晏小笛一样，也不是真内急，“这顾冷湘，我是越看越不爽，真的倒胃口！可惜了我的大闸蟹！”
“怎么？”晏小笛不知吕文娜对顾冷湘这番态度从何而来，当下迷惑。
“你还不知道吧！这捞女与我家煜哥，还有血缘关系呢！呵，真神奇！”吕文娜缓缓吁出一口长气，继续道，“顾冷湘那妈，可是地表最强小三，这么多年了，愣是靠拼命吸男人的血，过日子，吃香的喝辣的，住别墅，买名牌，真的没一样落下的！呵，可真行！理直气壮地破坏别人的家庭，理直气壮地当小三，理直气壮地寄生男人，理直气壮地生养野种！”
四个“理直气壮”，直接让人哑口无言。
晏小笛闻所未闻，当场错愕不已：“……啊？”
“看来你还真的一点都不知道！不过我也是最近才知道的呢！原来被顾冷湘和她妈一直吸血的那个男人，竟然是煜哥的一远房叔叔！就上次我们结婚，也来的，不过当时渣男是带着正宫过来的，没整那小三一起出来丢人现眼！这么多年了，也不敢在公众场合，认顾冷湘这个私生女！”
吕文娜是真的气不过，讲话时都竭力压制着一腔怒火。
……
晏小笛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干瞪着好友。
她与顾冷湘不熟，大概的印象也仅限高三那会，大家口中有传年级里有个女生，长得非常妖艳，艺术节上扮相一支舞蹈《上海滩》里的头牌舞女，惊艳了全校。
那个女生，就是顾冷湘。
那次艺术节，晏小笛恰好感冒请假，错过了，所以也就没一睹芳容。
谁曾想，她还有这样的身世。
“反正跟我们不是一路人！你刚才也听到了，捞女那不要脸的一番话，她答应跟余高远交往，就是冲着人家钱去的！真是活久见，第一次看到这么毫不掩饰炫耀自己贪婪本性的！要我说，遗传的力量太强大，真的有其母必有其女，这吸男人血的优良基因，还真的得到了完美遗传！神了，就差给她颁个奖状送个锦旗了！这余高远也是犯贱，看上这样的女人，还心甘情愿当人提款机，真是王八对绿豆，凑一对了！”吕文娜一口气一顿噼里啪啦，听得晏小笛一愣接一愣地不敢随便插话，“气死我了，下次我坚决不跟这一对同桌吃饭！就瞧不惯这种货色！”
“……文娜，你别激动。”晏小笛算是听明白了，吕文娜如此气势汹汹的原因，她也一样，第一次亲眼见识顾冷湘那一番“坦荡地直言不讳”，可话说回来，人余高远都不介意，他们这些局外人，又何必与之置气，“其实也没什么好气的。”
“嗯？”吕文娜停了下来，一脸不解地瞧晏小笛。
“反正平时，你们也不来往，就别放心上啦。”算是宽慰，也算是真话，晏小笛说出了她的看法，“上个厕所，我们就回去吧。”
……
晏小笛的从容安静，让情绪上头的吕文娜顿时冷了下来：“我没尿。”
“啥？”
“就是坐不下去了，出来透透气。”
“好吧。”晏小笛没想到，是跟她一样的离席动机，“那走吧。”
“你不上？”轮到吕文娜惊讶了。
“嗯，我就是来散散热。”晏小笛只好干笑着解释。
吕文娜：“……”
饭局气氛全靠三个男人撑着，这其中，又最属余高远闹腾，赵杰煜次之，楚子茗投入度最一般。三个女孩偶尔插几句，晏小笛话最少，净顾着埋头进食。
晚八点，饭桌被一帮人收拾干净，吕文娜带着晏小笛去工厂绕圈，说是消消食。
顾冷湘坐在沙发玩手机，微信聊得起劲。
楚子茗示意另两人一起去外面聊会天。
三个男人一起往外走，都是过一米八的身高，站成一排，气势难挡。
待到了大门外，发现夜里起了微微秋风，略带凉意，飕飕扑人脸。
楚子茗左右瞧了遍，没发现晏小笛她们的身影，心里估摸着应该绕到后面去了：“你这工厂后面乌漆嘛黑的，安全不？晏小笛她们估计走到后面去了！”
“放心吧，茗子，这地方，这个点，这么安静，要真有事，随便扯嗓子喊一声，我们这里分分钟就能听到！你就放一百个心吧，再说文娜一起陪着怕啥，跆拳道黑带可不是闹着玩的，不信你问问赵杰煜，他可领教得不少！是不是？”余高远面带笑意宽解道，觉得楚子茗属实多虑。
“是的，放心吧，我刚有叮嘱文娜，她们不会走远。”赵杰煜点点头，表示余高远说的没错。
“你这次来真的了？认定顾冷湘了？”不带给人缓冲地，楚子茗直接拉开话题，转身问余高远。
余高远一愣，随后潇洒地打了个响指：“废话！哥们哪次不来真的！”
赵杰煜微微一笑，加入到这个即兴话题里：“高远，你不是之前最反感女生因为你家的钱跟你在一起么？所以前面一段段感情才无疾而终！”
“对啊！”
“那刚顾冷湘说的话，她和你之前那些女友，不一样？”楚子茗神色微微有些严肃，清冷的夜灯剪影下，显得他五官轮廓更加立体。
“爱钱这点，一样，和她们没啥区别。”余高远并不否认，顾冷湘妩媚的脸在脑海中一晃，他下意识收了收脸上的玩味，“不过，谁不爱钱呢！你们两个，还有我，包括文娜，晏小笛，这天下，谁会讨厌钱这玩意！”
“我和茗子不是这个意思。”赵杰煜开口补充。
“我知道，湘湘呢，是爱钱，是看上我家的钱才答应跟我在一起。但不瞒你们两个，我还就喜欢她的直接，不藏着掖着，坦坦荡荡，图钱就是图钱——”余高远打了个饱嗝，依次扫了两人各一眼后，中气十足地继续道，“刚才吃饭时她那么直接，让我忽然很庆幸！”
“庆幸什么？”楚子茗心境起了变化。
“庆幸我爸妈有钱！庆幸这片地盘马上就要拆迁！庆幸一夜暴富指日可待！我余高远要是没有这些，哪轮得到被湘湘看上！”
夜一黑，直抒胸臆会传染。
余高远从没像此刻这么直截了当过，他甚至有一种冲动，天一亮就跟这个特别的女孩求婚！
这种强烈的情绪，在以往任何一段感情中，从未有过！
“明白了。”楚子茗有些懂了，但还是有些隐隐担忧，在对待感情上，余高远配得上“花心”两字，但作为从小一起玩到大的兄弟，他又明白余高远感情追求里的某种执念，“那你呢，看上顾冷湘什么？”
“当然是漂亮啊！我就没见过比我家湘湘还美的女孩！”余高远颇为自豪，“你们俩别这么看着我，看哥们这丑帅丑帅的容颜，想改善下一代的颜值，除了找个无敌漂亮的媳妇，没有第二条路可走！”
“这么说来，你和顾冷湘还挺搭的！各自都很清楚，与对方在一起，是基于从现实出发！”赵杰煜彻底懂了，抬手拍了拍余高远的肩膀，“我看好你们两！”
“谢谢！”对赵杰煜的表态，余高远显然很受用，目光转向楚子茗，索要祝福，“你呢？茗子，祝福我呗！”
“祝福你。”楚子茗跟着抬手，与赵杰煜同款拍肩，“既然你自己想得很清楚，那就好好待人女孩。也老大不小了，该收收心了，别去祸害外面的女孩了。”
“啥玩意？！杰煜，你听听，这家伙明着祝福我，暗着损我呢！”余高远故作满脸不乐意，“茗子，你还是好好看着你的晏小笛吧，小心被别的男人霍霍走！”
“不劳您费心。”
楚子茗冷冷一句，拿出手机，找到与晏小笛的对话框。
已经过去一段时间了，没听到两女孩的一点动静，他心里有些担忧。
“得！我们回避了！人黄花大闺男，要跟心爱的人说悄悄话了！”余高远见状，赶紧撺掇赵杰煜一起回厂内。
“你先进去，放顾冷湘一个人在里面，总不太好，我呢，要去找我家娜娜去了！走了好一会了，散步也差不多了！主要我怕她着凉！”赵杰煜低头瞧了眼时间，脸上是楚子茗同款担心。
“得！您二位就各找各的宝贝去！我先进去了！”说完，余高远迫不及待转身，撒腿往厂内跑。
“茗子，你还没跟晏小笛表白？”赵杰煜眼瞅着楚子茗飞速编辑着文字，忍不住好奇。
“……这能看出来？”楚子茗点了发送，抬头对上好友的视线，反问。
“废话，一顿饭下来，人女孩都刻意保持着与你的距离，都是你主动发起互动，人一次都没主动跟你讲话。”一顿火锅，赵杰煜时不时留意着楚子茗这边。
余高远与顾冷湘是确认了的男女朋友关系，哪怕只是在试用期，也是正式的。但楚子茗和晏小笛之间，明显还处在微妙的过渡期。
作为知道不少内情的赵杰煜，明显不理解进度为何如此缓慢。
“快了。”楚子茗再次按亮手机屏幕，并没有期待中的回信，一记皱眉。
“抓紧吧，晏小笛那么优秀，小心被人捷足先登！”赵杰煜好心提醒，“我给娜娜打个电话，看看她俩在哪个方位！”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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