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三章 人在屋檐下
“大婶，你误会了，我不是要想不开。”小菲想挣开大婶的手，大婶却死死地拉着她不放手，“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就是想骗过我，然后好找机会转身跳海，对不对？”
“我不是，您放手。”小菲无奈。
“我不放，你得跟我走！”女人拉着小菲，不由分说地就往公路边拽。
“大婶，你……”小菲拼命挣扎，却还是被不情不愿地拽上了公路。
拽上的瞬间，脑子深处某些记忆突然就冒了出来。
她觉得像这样被人拉拽到公路的画面有些熟悉，就好像她曾经经历过，记忆里好像身后是烈火。
可是小菲回头，身后除了茫茫大海，什么也没有。
她这回头被女人解读为还不死心，她拉着小菲往前走，“我说你好好的，怎么就要想不开呢？你还年轻，人生还有大把的青春时光，可不能就这么死了啊。”
小菲见自己的力气根本就敌不过这位大婶，最后放弃了挣扎，任由这位大婶把她拉到了她家门口。
大婶住的是公路边简易搭建的鱼排房，鱼排房的前面挂着几排网，网上都晒着鱼。
“先坐这！”小菲被大婶按着坐在了门口的小板凳上，“别动啊，在这里等着，等着啊！”
大婶叮嘱着跑进了鱼排房，许是刚才反抗得厉害了，小菲现在连逃跑的力气都没有，索性乖乖地坐在小板凳上，盯着前面一排的渔网。
倒是有些怀念起在渔村和奶奶相依为命的日子了。
“也不知道奶奶现在怎么样了？”
“来来来，尝尝看这鱼汤鲜不鲜。”
小菲还没看到鱼汤，就先闻到鱼汤的香味，再定睛一看，大婶端了碗鱼汤出来。
“还愣着做什么？还不赶紧接着。”
大婶把装鱼汤的碗放到小菲的手里，她双手捧着，热乎乎地暖着手倒是挺舒服的。
“别光看着了，喝喝看，新不新鲜？”
大婶过于热情了，她感觉自己要是不喝，大婶下一秒可能就会托着她的下巴逼她喝下去。
有时候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小菲还是选择乖乖喝下这碗鱼汤。
一碗下肚，胃里顿时暖暖的，因为海风吹得有些冻的身体似乎也回暖了些。
“怎么样，不错吧？”
“嗯嗯，味道还不错。”小菲中肯地给出了评价。
“要不要再来一碗？”
“不用不用。”
小菲连连摆手表示拒绝。
“客气啥，等着，我再去给你盛！”大婶说着就拿着空碗进去了。
小菲无奈，只好默默坐着，等大婶去装汤的间隙，她确实身体又冷了。
再喝一碗鱼汤，喂饱了，身体也暖和了。
疲惫的身体和糟糕的心情，似乎也得到了些慰藉。
望着一望无际的大海，再看看近处正在晒鱼的大婶，闲适安逸，她的思绪也跟着安静了下来。
她一直这么坐到了天黑，大婶想留她下来吃晚饭，小菲还是婉拒了。
她准备离开，却发现连一辆车都打不到。
“打不到车吗？”大婶撑着脖子好奇地问道。
“再等等吧。”小菲不断刷新手机的界面，期待着能有司机接单。
“哎呀算了，我们这荒郊野外的，这个点能打到车就怪了，这样，我去叫个人，送你一程，把你送到城里。”
“大婶，这不好吧？”
“有什么不好？你要不想回去，那你今晚住我这也行。”
“额，那还是麻烦您了。”想想要在这鱼排房里和大婶挤一个房间，那她还是宁愿选择蹭车。
大约十几分钟后，大婶果然给她借到了车，是一辆三轮敞篷的电动车，上面堆满了海货。开车的是个年轻小伙子，正准备连夜进城送货呢。
“你也别嫌这车脏啊，有总比没有的好。你坐后边吧。”
“谢谢大婶。”
小菲直接爬上车，三轮车咕咕咕地启动，发着嘈杂的声音就这么向远处开去。
她人一走，便有个男人来到了鱼排房，大婶看见男人立刻露出了兴奋的笑来，“先生，按你说的，让她喝了两碗鱼汤，都是用最好的料炖的，绝对不会饿。”
“那就好，这个，是给你的酬劳。”
男人把一叠红钞递给大婶，大婶高兴地接过，兴奋地数了起来，足足一万块的现金，就给人喂个鱼汤就能赚一万块，这钱实在是太好赚了。
“先生，以后还有这种活，随时可以找我啊。”
大婶抬头，发现男人已经走远，坐进车里，开车跟在了三轮车的后面。
夜里，小菲坐在三轮车的后边，望着两边不断向前退的风景，倒也觉得放松。
约莫八点多的时候，三轮车把她放在了市区最中心的步行街上。
小菲挥着手和人道别后，就一个人失魂落魄地走在步行街上。望着街边商铺林立，望着身边人海穿梭，她的心思却不在这一砖一瓦，一街一角上。
不知不觉，她走过了喧闹的街市，走在了寂静的公路上。
有两个喝醉酒的青年醉醺醺地朝她走来，“呦，这是哪里来的漂亮小姑娘啊？一个人吗？要不陪哥几个喝一杯怎么样？”
高个青年伸手想摸小菲的脸。
“滚开！”小菲不客气地推了这人一把，青年踉跄着往后退了两步，“妈的，给你脸，你还长脸了！”
男人胡乱一抬手，手指划伤了小菲的脸，她捂着脸，摸到脸上出了点血，吓得两个男青年一下子就酒醒了。
“快快快，快走！”
小菲捂着脸也没有拦他们的意思，她蹲在路边，掏出包里的小镜子照脸着脸上的伤，还好只是个小划痕，回去简单处理下就好了。
她毕竟是要靠脸吃饭的，这脸可不能被弄坏了。
松了口气后，心情莫名地就跟着难受了起来。
身后巷子里，那两个拐进去的男青年被人蒙住脑袋胖揍了一顿，一个高大的身影从巷子里走出了几步，站在角落里默默看着她。
“呜呜呜……”小菲一个人蹲在路边低声啜泣了起来，越哭越伤心，越伤心眼泪就越止不住。
看着她哭，他一点都不好受。
“为什么要骗我？不是说好了要没有任何隐瞒的吗，你为什么要瞒着我？”
对不起，佳笑。
他在心里默默地向她无数次道歉。
如果可以，我希望你受的伤都能由我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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