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梦境
石头按照女孩的要求，跑去最近的小店，买了一沓白纸，一只水笔，一只铅笔。
虽然他不知道，为什么要买两只不同的笔。
不过只要对他找到妹妹有帮助，他都照办。
女孩拿起水笔，开始书写寻人启事。
“你妹妹叫什么？”
“她叫小草。”
石头，小草这名字怎么听着，那么敷衍。
不过女孩，并没有向福利院的孩子，嘲笑他们兄妹的名字。
她笑了笑，笑容带着温暖，没有一点嘲讽的意味。
“石头，小草……一听就是兄妹的名字。”
又问了问这里的具体地址，一张寻人启事，很快就写好。
石头拿起来看了看，除了自己和小草的名字，以及几个简单的字外，其他的字都不认识。
“这个有用吗？”石头有些怀疑。
女孩摇了摇头：“这种寻人启事，用处当然不大，符合条件的小女孩，到处都是。”
石头眉头微皱，弄半天，用处不大，这不是在逗我。
女孩看见石头皱眉头，心中有点小得意。
“如果加上你妹妹的画像，那效果就会好很多。”
看着女孩拿起那只铅笔，石头明白为什么要买两支笔了。
十多分钟后，一张根据石头描述，女孩画了一张素描。
石头看后，大为惊讶。
这幅素描，和妹妹居然真的有几分相似。
他意外的看着，脸上带着微笑的女孩。
猛然间，他想到这种带着画像的寻人启事贴出去，对寻找妹妹真能大有帮助。
“你看看，还有没有需要修改的地方。”
女孩的声音，将石头从惊喜中叫醒。
“眼睛，还要大一点……对了，小草额头上，有一颗红色的小痣。”
女孩按照石头的所说，修改完毕。
“真漂亮啊。”女孩看着完成的素描，忍不住感叹了一声。
她又看了一眼石头，心说哥哥心中的妹妹，总是很漂亮的。
随着素描完成，第一张寻人启事完成。
石头迫不及待的，就要拿出去张贴，却被女孩给叫住了。
“这大晚上的，你贴出去也没人看啊。”
“而且，你把这张画拿走了，后面的我照着什么来画？”
石头愣了愣，只好无奈的放下了手中了寻人启事。
看见石头终于不出去了，女孩甜甜的笑了。
这天晚上，女孩不停的写，不停的画，直到十二点的钟声，从槐城中心的钟楼传来。
石头看着十几张写好的寻人启事，又看了一眼开始打哈欠，抹眼睛的女孩。
“这么多够明天贴的了，休息吧。”
女孩也累了，放下了笔，揉了揉手腕。
抬头看了一眼，表情似乎永远那么平静，还有那么点严肃的石头。
“石头，能把你的名字，写出来吗。”
女孩将纸笔，推到了石头面前。
石头微微一愣，心中有些不解。
不过今晚女孩给他帮了大忙，他也没有拒绝这个简单的要求。
他认字都不多，写字的机会，更少。
所以，石头两个简单的字，都写得歪歪扭扭。
看到‘石头’两个字，女孩似乎有点不开心。
“你的名字就叫石头？这不是小名？”
石头很坦然的点了点头：“我就叫石头。”
真有人用石头当名字的啊？女孩心中奇怪。
接着用带着几分期待的目光，看向石头。
然而，让她失望的是，石头完全没有反应。
我那么正式的问你名字了，接下来，该你问我名字啦？
这不是惯例吗？这不是基本的礼节吗？
为什么这个石头，一点反应都没有。
两人默默的对视了一分钟。
发现石头没有一点要开口的意思，女孩只好妥协了。
她在纸上，刷刷刷的写了两个字“小兰”。
“这是我的名字，小兰。”
“这个兰是兰花的兰。”
石头点了点头，对小兰这个名字，并不疑惑。
他妹妹叫小草，这女孩叫小兰，很正常。
“小兰，谢谢你帮我写寻人启事。”
石头很诚恳的对小兰说。
小兰微笑着摆了摆手：“你救了我，又给我吃住，为你做点事，应该的。”
“石头，你能不能告诉我，你妹妹是怎么走丢的？”
“你又为什么会住在这里，而不回家？”
看着女孩一脸恳切，石头稍稍沉默之后，说了他和妹妹的经历。
石头和妹妹小草的人生，其实很简单，从小就在福利院生活。
这次走失之前，小草曾经有两次独自离开福利院，后来都被石头在槐城给找了回来。
一年前，小草第三次失踪了，石头还以为和前两次一样，谁知道这一次，一找就是一年。
故事简单，石头说话更是简洁，一两分钟，就说完了。
“那石头你为什么不回福利院呢？”女孩好奇的问。
“那是你的家啊？”
毕竟石头是在福利院长大的，那里应该就是他的家。
石头毫无表情的摇了摇头：“那不是我的家。”
看来石头兄妹两，在福利院过得并不好，女孩心中暗暗猜测。
那接下来，是不是该轮到石头问她了？
问她为什么一个人在外面，问她为什么不回家。
她很期待。
她心中的委屈，已经憋了很久了。
也该找个人倾诉一下了。
石头救了她，还让她住在这里，给她饭吃，是她的恩人。
只要石头问，她就一定一点不隐瞒的，都告诉他。
终于，石头开口了。
他说了两个字：“睡觉。”
床是两张破旧办公桌，分别靠着左右墙摆放。
关掉手提灯，房间里立刻漆黑一片。
躺在“床”上的女孩，心里依然有些生气，有些委屈。
这石头，太不懂礼貌，太不善解人意了。
她却忘了，刚来到这里那几天，正是石头的这种不喜交流的性格，让她很快放松下来。
她又想到了，那张素描画像。
石头的妹妹，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那么漂亮……
写了一晚上的寻人启事，她也很累了，胡思乱想之间，很快就睡着。
另一边的石头，此时也已经进入了梦乡。
……
眼前一片漆黑，脚下是一条，不知有多长的小路。
路的尽头，有微弱的光，似乎在引导他往前走。
这是梦中的场景，石头都不记得已经经历了多少次，所以他一点也不慌张。
沿着小路前行，一直走到尽头，入眼的是一棵枝繁叶茂的大树。
树的每个枝杈顶端，都有一颗果实。
树干左侧的果实，散发着的金光，明亮耀眼。
右侧的果实，则是泛着黑色的光芒，黯淡神秘。
片片树叶，碧绿饱满，叶身上的露水，晶莹剔透。
石头也不知道这棵树的品种，反正在槐城他没见过，只是觉得它很漂亮，很迷人。
很多次，他都想去采摘树上的果实或叶子。
结果，每次他连最低的枝杈，都触碰不到。
于是，他就或站，或坐，或躺在大树下，默默的看着它，直到醒来。
石头和以往一样，走到大树下，盘膝坐下。
仰头看着那仿若群星般的果实，心里充满了宁静安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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