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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九章 梧桐引


不提罗遇春正耿耿于怀,有所图谋。

        且说,西域的不劫真人派徒弟玉阳子出得西夏,过甘宁,正往陕州,追讨熊妖食血案。

        原来,那熊妖即当初引诱黑风犬食人血的那个熊妖,住罗霄山下,一心为长生不老,大肆虏猎十四五岁少年,噬其血,以至祸害了无数少年的性命。

        其实,噬得人血,并非能得长生不老,想那人血来自万物至尊的人类,自然为世间至宝,滋养能力也非他物能比,但那也只是促得体健精旺罢了。

        世间常有说长生不老,至于长生不老,却是说的大多为肉体皮囊,真正的长生,世间万物却是没有的,比如,昨日的光阴,纵怎么也回不到今日,可叹连光阴亦会死的。

        莒州之外南山里,原有鹿族,曾遭豹族祸害,无奈,只得过莒河迁徙到河对岸,后面有豹族在追,前方是波涛滚滚的莒河,鹿族中有一年轻雄鹿,殿在族群之后,引得豹族只追得他一个,它将豹族引至很远,促得余下鹿族安然渡了河。而过了河的鹿族,却停留在河岸滩地上,巴巴地眼望着河对岸还在摆脱豹族的雄鹿,雄鹿终没的摆脱豹族,鹿族痛苦地不忍离去,黑压压地站了河滩一片,仰头长望,这一片河滩,遂叫“鹿滩”。从此,莒河这一侧再没有鹿群,另侧的鹿群每至此处,皆要驻足向对面仰头长望,以缅怀那为了族群而英勇献身的年轻雄鹿。

        人说,万物不朽靠得是精神与道德,只有一心为得苍生,修得万物敬仰的道德,才能永生不灭,此也正是“得道成仙”的真谛。

        可叹世间灵灵性性的万物,一心想往长生不老,只不过是对当世的过于垂恋罢了,如心内没的苍生,当世即不为天下所知所恋,少你多你都影响不了世界,生已是如此,何以能死后让苍生惦念,还何以能谈不老长生。有后人说的好:“有的人,已经死了,可他还活着。有的人,活着,可你已经死了……。”对于其他灵性,也是如此。

        那玉阳子风尘仆仆,日以继夜地长途跋涉,不日即到了陕州地界,但见此地,风光自是与西域不同,没有砂砂砾砾的的戈壁荒滩,少了寸草不生的荒山大漠,风也柔和,满目是郁郁苍苍的绿色,人烟稠密,村庄罗列,街路上红男绿女,逶逶迤迤,三人一伙,五人成行,呈现出一片片生机盎然的人间世界,一切的一切,都让他感到好不的亲切,尤看到些年方十四五岁的少年,因他的使命正好与他们相关,见这里的少年因着装上少了西域里常见的那种累累赘赘的长袍大氅,多短衫短褂,露胳膊露脚,很是利索随便,人也显得机敏生动,且,许是这里日光柔和,他们脸不再是红刺刺的,而是好不干净的白,不觉更让他喜欢 。

        说实在的,那玉阳子要在这茫茫人海中寻找到熊妖,也不啻于大海里捞针,但据以往经验线索,熊妖的目标多是少年聚集的地方,无疑学堂是他最爱光顾与出没的地方,玉阳子也曾在甘、宁两地于这样的场所有过撞见熊妖的经历,可惜那熊妖又好不的狡猾谨慎,每每都让他逃脱了。

        这一日,玉阳子来到了一个叫“梧桐引”的集镇,呵!别说,吸引他到时此的,正是那“梧桐引”的名字,而更让他惊奇和欣喜的是,这镇上有一叫“状元赐”的学堂。

        原来这一集镇,原先叫“郑家集”,是个有着有上千户人家的大镇,镇上人家多以农耕为生,民风多还保留着未开化之前的古态,显有工、商,读书人更是稀少,但却是在十年前,硬是出了一个状元,那状元做了官后,自然有了番经历,省亲之时,看到故乡还一幅近于蒙荒的状态,乡民们生活好不辛苦,很是不忍,遂引来外地匠人制作筒车、犁铧等一应工具,教得众人使用,同时还引得商人带来丝绸、陶器、茶饮、器皿等一应物资供这里的乡民购买或用作物交换,以对乡民生活稍作改善,并委托匠人、商人定期来这里进行农耕上的指导或贸易上的买卖,如此,乡民们逐渐有所开化,那状元,看到了成效,遂改村名为“梧桐引”,之后又发动乡人捐资盖学堂,并亲自四下广寻有学有德之士来这里作老师,以传道、授业、解惑,鼓动乡里年二十岁以下男女来学堂读书,乡人为感谢状元对学堂所做的一切,命学堂名为“状元赐”,除感谢状元外,也是期盼这一方圆内再涌现出多个状元……..

        说到这,看客也许猜得出此说的状元是谁,不错,正是已做至八省巡案御史的郑义刚,可以说,郑义刚已是此地的一招牌,乡人莫不以本地出了个郑巡案御史、“郑清天”而自豪陶醉,别提那郑御史在当地多受民众的爱戴了,最近,闻听郑御史又在外省莒州破得一桩疑案,一时间,惊天地,泣鬼神,更是在家乡被传地沸沸扬扬……..

        话说郑御史的老爹老娘,都还健在,庄户人家,年轻时也曾在庄上大户家做过工,可以说做了一辈子的农活,身体都很硬朗。那郑御史虽已做了京城里的大官,可郑家二老,却从不依儿子的权势而作威作福。当初,郑御史发动乡民建学堂,郑家老两口为支持儿子,捐出了半个宅院,那学堂就建在郑家的半个院内,也因此,学堂最初的名字本叫“郑家学堂”,只是郑御史好不推让,说这学堂是全乡每一个乡民共同捐资修建的,且莫要以他郑家一家为名。后来不知哪个风雅之人将学堂硬喊成“状元赐”,人们跟着附和,却不是真正知其含意的,在很多人的心目中,学堂仍叫“郑家学堂”。

        郑御史还有一嫡亲弟兄,乃郑御史胞兄郑义长,郑御史外出做官,老家一切即委托给兄长郑义长了,那郑义长也如同爹娘,一老本等,普普通通,从不依兄弟之名而骄纵恣奢,在乡里很受好评。

        这几天,因郑御史的莒州一案轰动了朝野,郑家来客,络绎不绝,有街坊乡邻,也有本省稍近的有识之士,多以敬慕之心,拜访或恭喜郑家二老,也有好事者,怀揣奇疑探视郑御史的出处。

        玉阳子,对个郑御史也好不的崇敬,他卸下了道袍,做乡民打扮,徜徉在人流中,内心却是感念天地间自是有一股股的浩然正气,眼光不时的落向郑家二老所处的方向,看到郑家宒院内,已升起了炊烟,那炊烟淡蓝如缕,袅袅升腾,好不的温馨和祥,看着看着,却没来由地想到这样一种美好,真乃可贵,出家人本是替天行道的,决不容许任何邪佞骚扰破坏,可说回来,天地间,还有一股势力,见不得天下一切美好,总是唯恐天下不乱,祸害得世间千疮百孔、生灵荼炭。

        正薄暮时分,玉阳子将目光越过郑家宒院,又转向了学堂,他坚守在这附近的隐避处已有多时,眼见着最后一个走出学堂的学子,本想尾随他,看他走向自个家里,也是想看看,当此时刻,如那熊妖行至此地,是否能引得他出来。

        这时,街路上走来两个路人,其中有一个很是高大,披一件深色长氅,脸上却戴着一个面具,另一个则雍雍容容,很是华丽,不用说,两人装束自是与常人不同,在这样的一场景中,很是突兀显眼,那玉阳子很快将目光放在他们身上,按说玉阳子也是极有能耐的修士,刹那间,玉阳子便突得认定,那戴面具者正是从他手中逃脱多时的黑风犬,天呢,他竞出现在在这里,真乃“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

        话说玉阳子在此地发现了黑风犬,很是兴奋,但却是不露声色,只悄悄跟随在他的身后,想看看这一怪物于此地有何勾当。

        至此刻,天已完全黑了下来,只见这两个家伙却是走向了郑家,玉阳子不由地一凜,想有那黑风犬,定不是什么好事,就展开轻功,择路避开他们,并先行到达郑家宅院,潜伏下来。

        看客一定已知, 与黑风犬一伙的,自然是罗遇春,那罗遇春自郑御史审判五芳一案后,一来判得闫氏已死,二来还要治他诬陷之罪,让他好不的怀恨在心,想,我自然是奈何不了你郑御史的,却也不让你好过,我要骚扰得你老家,拿你老家的爹娘是问,如此,便携带黑风犬来到了陕州。

        罗遇春自是已先在梧桐引呆了两天,以打听得郑御史老家的位置,那郑御史无疑是这村镇上的名人了,自然很是容易被打听得到。但毕竟是生人生地方,初来乍到,罗遇春走着打听着,由此,在不同地段问了不同的人,可每一次问人,都不是先说郑御史老家的地址,而是绘声绘色、又添油加醋地讲那郑御史破案的故事,待故事讲完,才说到正题,态度倒是一个比一个热心,有的甚至想为他带路,罗遇春表面听的,内心却是恨不想杀了那人,你道那故事讲的,竞有些象传奇,说什么郑御史受神人点拔、说什么冤魂告状、说什么家主逃脱,怎不气煞罗遇春。

        按着众人的指点,罗遇春先找到了一簇新的学堂,那学堂倒是青砖粉墙围成的一个院子,外面又是高高的门楼,门楼正中间的匾上赫然写着“状元赐”三字,很是庄重典雅,罗遇春自然是没进得学堂,却晓得学堂之后是便是要找的郑家老宅了,郑御史的父母及弟兄正住在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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