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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太傅的回信


说好第二日一同去看七色瑾的事,到最后因为一个人的到来而不了了之。

        昨日里沈怀哭得昏天暗地,睡了一觉后,整张脸看起来有些水肿,特别是那双平日里看起来水灵灵的眼眸,肿得跟桃子似的。

        早上用早膳时,沈瑾瞧见她这幅模样,微不可见地微蹙眉,唤了人用热毛巾与冷毛巾交替着为她敷眼睛。

        眼睛肿成那样,自然不宜外出,故而当沈瑾因崔景晟的到来而毁掉一同去看七色瑾的约定时,沈怀也没有表现出半点不高兴。

        只是怎么说,崔景晟都算是同沈怀有些渊源的,那时候,崔景晟作为沈瑾的陪读,常常同沈瑾形影不离,崔景晟长得俊,又有些才华,一来二去,沈怀便对崔景晟有了别的心思。

        只是这份心思还没来得及表达,在沈怀一十四岁那年,崔景晟便同景将军家的三小姐成了亲,这桩婚事,彻底歇了沈怀的心思,从此以后,她再也没有特意去打听崔景晟的消息。

        隔了那么多年,忽然再听到崔景晟的名讳,她一时之间觉得恍若隔世。

        这边,崔景晟带着太傅交托给他的信,悠闲地坐在燕山居里的亭子里静等沈瑾。

        没过一会儿,他便瞧见沈瑾不紧不慢地朝他走来,待沈瑾靠近了,他便站起来行了个礼,然后将太傅的回信交于沈瑾手中。

        沈瑾似乎并不急着看信,他将信件收好后,便示意崔景晟一同坐下。

        因着多年的陪读情分,崔景晟与沈瑾之间倒也不生分,见沈瑾示意他坐下,他也没多加推辞,便坐了下来。

        不一会儿便有小斯上前斟茶,碧绿的六安瓜片落入和田碧玉制成的茶杯中,升起袅袅白雾,瞧着煞是玲珑可爱。

        他垂眸望了茶杯一眼,抬头时,却看到石桌对面的沈瑾似乎在发呆,可仔细去看,却也不像发呆的模样。

        许是他的视线被沈瑾察觉,沈瑾睫毛轻颤,抿着唇用疑惑地语气问他:"景晟,你说,若一个人,失去了自个的记忆,却拥有了他人的记忆,并将自己活成他人的模样。那么这个人,是他自个?还是,他人呢?"

        他被沈瑾的话绕得有点晕,故而花了许多时间去理解沈瑾话中的意思,他一时之间觉得沈瑾的假设有些天方夜谭,于此同时又觉得,若世上当真有人存在这样的状况,合理地加以利用的话,必然能轻松解决许多事情。

        "殿下,臣以为,无论一个人如何改变,都不会改变他与生俱来的特性,譬如个性,以及处理事情的方式。本性难移,无论她失去了多少记忆,得到了多少记忆,她便是她,这一点,不会改变。"

        沈瑾若有所思地看了他一眼,然后轻抿一口茶水,岔开话题问他:"若你是专门替本宫送信而来,未免过于屈才了些,你这番来月光城,可是有什么事情需要处理?"

        他勾唇浅笑:"前几日,我替内人置购的珠宝在月光城一带被截,那些珠宝实为吾妻所爱,我这回,专为珠宝而来。"

        沈瑾蹙眉:"你倒是待她上了心。"

        他听得出沈瑾语气中的不理解,心中却也不甚在意,他想起自家夫人温柔的眉眼,眼眸中温柔的笑意怎么藏也藏不住:"殿下不知,短短一生,能遇到一个让人心甘情愿掏心掏肺的人,实为不易。"

        沈瑾听着崔景晟的话,脑海中浮现出昨夜里那女子趴在他膝盖上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模样,脸上的神色不知不觉间柔和了些。

        许久没见,沈瑾同崔景晟又说了些其他的话,待话题结束时,天色已然呈现一片橘黄。

        他想起曾经沈怀看崔景晟时,那副少女怀春的模样,心下总觉得不妥,且如今作为沈怀的石妍身份尴尬,他委实不想让沈怀同崔景晟见上一面。

        毕竟在他原先的计划里,当石妍小白鼠的价值完全丧失后,这只晓得他辛密往事的小白鼠是必须得带着秘密死去的,在这期间发生的变故,自然能少就少。

        用晚膳时,沈怀总觉得沈瑾有些心不在焉,可碍于沈瑾昨夜教训她时说的食不言,她也只能压住心底的好奇与关心,等待着用膳结束。

        一顿饭吃完,沈瑾端详着她的眼睛,然后朝她道:"过来。"

        她觉得沈瑾会这般,约莫是因着想看看她的眼睛恢复得如何,所以她乖巧地走到沈瑾身边,半蹲着同坐着的沈瑾同高,然后乖巧地抬头,睁大黑葡萄般的眼睛,任由沈瑾打量。

        她出奇的配合引得沈瑾督了她一眼,没一会儿,沈瑾似无奈地轻笑一声:"怎的同猫儿一样?"

        沈瑾是真的觉得如今的沈怀像一只猫儿,特别是当她用湿漉漉的眼眸看人时,会让人心里莫名的发痒。

        沈怀听到他那样问,眨了眨眼,似想通过这一动作让他看清她的眼睛:"皇兄,我的眼睛已经不肿了。"

        眼睛不肿了,完全可以无顾忌地出门。

        沈瑾倒也能意会出她话中的潜台词,只是这会儿,思及要带她出去,他却有些不高兴,魔教扎根在月光城,月光城中许多人都见过魔教教主石妍的庐山生面目。

        带沈怀出去,会让她暴露的可能性很高,若是她暴露了,他自然不能留着她。

        可,他并不太希望这只小白鼠那么早阵亡。

        他脑海中忽然冒出了个想法,抬起幽深的眸,浅笑道:"那不如,今晚便去看七色瑾?"

        "今夜?"沈怀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心底有些怀疑自个出现了幻听,毕竟她从来没有听说过有谁会夜里出去赏花的,心中幻想出自个同皇兄提着灯笼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摸黑着赏花的画面,她嘴角禁不住一抽。

        她哀怨地盯着眼前淡定自若的脑子,皱眉发问:"皇兄,皇妹近来可曾做了什么让你不满的事不成?"

        她家皇兄眼含笑意:"不曾。"

        她咬唇,微眯着眼,做出一个自认为凶巴巴的神情:"那皇兄为何要带着皇妹夜里看花?黑乎乎的夜,什么都看不见,花是不可能赏得了的,遇到些不干净的东西但是有可能。"

        说着说着,她有点委屈,质问道:"皇兄,你就那么见不得皇妹好吗?"

        面对她的控诉,沈瑾只是莫讳如深地浅笑,他安抚般拍了拍她的小脑袋,含笑道:"你需要做的,只是相信为兄。"

        她其实根本没听清皇兄说什么,方才皇兄低下头冲她笑得时候,皇兄的眼睛似装进了被揉碎了的点点星光,看起来,像深邃的星河,煞是好看。她看得入神,一不小心掉进了这条星河中,陷入了漫天星光里,不想出来。

        炸一听到皇兄说的话,还没有回过神的她,下意识地点了点头。

        兴许是她这幅呆楞却乖巧的模样,取悦了沈瑾,沈瑾伸出手,摸了摸她的脑袋。

        既然决定可要夜里赏花,沈瑾自然少不了要做些准备,他唤来丁已久,交代他一些事情,这才拆开太傅的回信。

        太傅用一惯凌厉的字体告知了他朝内的形式,看着太傅所写,他总觉得这阵子的王妙龄有些过分安分,他曲起修长的手指,颇有节奏地轻敲桌面。

        再往下看,便是太傅对于他运用祝由之术的评价,再宣纸上,太傅用凌厉的胡闹二字,表达了自个的看法。

        胡闹二字是太傅常常对他说的,导致他一看到两个字便能联想起太傅气急败坏的吹胡子瞪眼的抓狂模样。

        他笑了笑,继续往下看去,没过一会儿,他便将信靠近烛火,任由火舌吞噬成灰。

        太傅所言,果然如他所想,这祝由之术会在中术之人被刺激时破解,而中术之人若是被迫硬生生地恢复被抹去的记忆,十有八九会有后遗症,比如情绪容躁,常产生幻觉,甚至可能会疯掉。

        有那么一瞬间,他想,若是不想让小白鼠阵亡的话,让小白鼠疯掉倒不失为一种方法。

        只不过这个想法不过冒出一瞬,毕竟,他找不到能说服自己留下小白鼠的理由。

        沈怀希望沈瑾说一出做一出的,关于夜里赏花的想法不过是想想罢了,甚至为了阻止这个想想成为现实,沐浴后的她,也不再去闹腾沈瑾,而是老老实实地爬上床,数着绵羊入睡。

        可这个点委实不是她平时里入睡的点,她数了五百头绵羊,却未曾想,数着数着,不仅渐渐没了睡意,甚至还越数越精神,因着这般,她有时还会出神地东想西想,想着想着,她一个激灵,恍然想起她忘了询问皇兄为何在今夜用膳时显得如此心不在焉。

        没等她想多久,精神抖擞的她,耳尖的听到了推门声,便立马正襟危坐地装睡。

        橘黄色的烛光散落在房内的各个角落,感受着强势地将黑暗赶走的光芒,她思索着,有时间得在房内上上锁,不然,皇兄来找她的时候,下人们根本没有拦人的胆子,而她作为一个姑娘家,自然有不方便的时候,若是那么不凑巧的,被冒冒然的皇兄撞见了,岂是一个尴尬了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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