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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打雷


“我们需要一个完美的方法,容不得一丝差错。还请郡王告知于臣当年凉城究竟发生了什么,能使陛下登上帝位后依旧耿耿于怀。”

        在宋高洁还未帝位前,西蛮来犯,经过数次交战后大月胜,西蛮接受招抚诏书,愿奉大月为主。

        战乱已去,先帝派不受宠的六子,也就是宋高洁前去凉城行战后抚恤,加强布防之事。

        当时京都的夺嫡之争正行到如火如荼的地步,此时支开他,来一招明升暗贬明摆着是向全天下人宣告宋高洁不可能继承大统。

        可谁也没想到,此事会演变曾他人生中最重要的一个拐点,不仅让他重获先帝喜爱,还让他比他的兄长们先一步拿下功绩傍身,获封官职,可明目张胆的结交盟友。

        这一切该因他在凉城主持事务之时,西蛮单方面撕毁条约,深夜偷袭凉城。

        幸而宋高洁反应迅速,立时派人点燃烽火,通知守军。再加之平日里时常督促守军将领加强士兵训练,向京都递折替凉城多讨要兵器,这才使偷袭一事的风险降到最小。

        除却最开始牺牲的三百名百姓外,凉城再无人伤亡。后先帝看过此事奏折,大叹六子似他,连夜下令召宋高洁回京。

        可是事情好像不止这么简单。

        从那件事起,原本与宋高洁夫妻关系和睦的凌朱羽以身子不适为由再未陪伴他出席过任何宴会,连他称帝的大典都没有出席过。

        如今据宋高洁登帝位已有三年,这三年来他明里暗里贬谪当年与他共同御敌的凉城官员,算下来如今的凉城城主是唯一没被陛下发落的幸存者了。

        顾清竹秘密调查过此事,已掌握一些线索,就差几处关窍便能将事情的脉络尽数摸清。他微微垂眼,轻轻掩下眸中又深又沉的情绪,等候凌嘉言的回答。

        凌嘉言挠挠头,眼神迷茫,“非是我不想告知于你,实是我也不知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他耿耿于怀之事怕是只有我阿姐才会知晓。”

        凌嘉言抿紧唇,为苏小云所担忧。

        “清竹,现下不是说这些的时候,还是救人要紧。世上也没有十全十美的事物,现按照我的方法试试吧,若有差错我一人全部承担,绝不让你陷入险境之中。”

        对面的人缄默片刻,点点头,留下一句意味深长的话语,“嘉言,你好像忽然长大了。”

        “拜见陛下。”顾清竹朝宋高洁颔首后,径直上前坐在他的对面。

        宋高洁微阖着眼,四周笼罩着无尽阴云,看来尚未从气愤中走出。

        他开口道:“国师雅兴,居然亲往紫宸殿。但朕今日兴致不高,无法好好招待国师了。”

        顾清竹看向他揉捏太阳穴的修长手指,一想到就是这双手差点掐死苏小云,他素来冷漠寂暗的眸子里闪过一丝狠戾,刀光剑影藏匿其中。

        不想与他多绕弯子,顾清竹直接表明来意,“臣已聚凌贵妃魂灵,可与陛下见一面。”

        面前端坐的人再也冷静不了,霍然起身站起,满眼激动的看向顾清竹,用眼神询问他此话是否当真。在得到顾清竹肯定的点头后,他像个孩童一般毫无顾忌地歪倒在地上捂脸痛哭。

        人生峥嵘几度秋,岁月悠悠情悠悠。

        在朱羽死后的一年多时间里,他每日梦中都有她。他们曾经那些甜蜜的过去,就像一把把从他身上剜肉的刀子,每回忆一次便痛苦一次。

        如今这些对她的思念和她加注在他身上的痛苦终于可以宣泄出去了。

        他兀自缓了好久才将心底过度的兴奋压制下去,哽咽着问道:“什么时候?”

        顾清竹冷漠地看着眼前的一切,他哭的可真伤心啊,不知他为凌朱羽杀别人全家之时有没有哪怕一瞬间的悲伤呢?

        顾清竹冷笑,怎么可能会有呢?宋高洁是只顾自己漂亮羽翼的孔雀,永远低头欣赏自己,不肯舍一眼给旁人。在他眼里自己掉了一根羽毛便是巨大的痛苦,可连续多日吃不下饭,睡不好觉。

        旁人在他旁边死了他会不屑地嗤笑一声,道一句晦气,疾步走得远远的。

        若那人是为他而死也换不回他一丝一毫的怜悯,他只会觉得为他而死是无上的荣幸。

        说白了,他就是一个自私自利,冷漠无情到极点的人,进入粮仓后不想走的老鼠,拼命啃食自己寄生之树根的虫子。

        “明晚蓬莱殿。”

        撂下这句话后顾清竹转身离开,这恶心的紫宸殿他是一刻也不想多待。

        夜已至,月亮与星子调皮的躲在云朵身后,不肯轻易露面,无际的天际一团漆黑,毫无光亮。

        四周一片黑沉沉,看起来可怖极了,苏小云从殿外挪到了满是灰尘的殿里,用锦帕遮住扑鼻而来的灰尘,苏小云用随手捡起的一根棍子为自己扫出一片空地。

        身上的白衣早已沾染上一团团的灰尘,多一点也没什么影响,她便索性直接坐在地上,拔掉头上的琉璃簪子拿在手上,紧紧守住自己面前唯一的光亮。

        忽而外面一阵狂风大作,与残破的窗棂激烈撕扯在一起,袭入殿内的狂风将屋脊上所悬挂的布条吹的疯狂飞舞,恍若有了生命,正在进行一曲激昂的赞歌。

        苏小云被吓到,瑟缩着身子往后退,狂风不停地往里灌,殿里松散的陈设逐渐在袭击之下土崩瓦解。她的眼睛也被吹起的灰尘和不断扫过眼睛的发丝折腾着睁不开眼。

        这样下去不是个办法,苏小云站起身,努力往窗户旁靠拢,企图将窗户关上,手勉强摸上窗棂的边缘,天上一道惊雷劈下,照亮了半边天。

        宛如贴耳响起的雷声着实将苏小云吓了一大跳,她尖叫一声捂住耳朵,急急撤步往后退,可祸不单行,脚不小心与过长的裙摆相绊,整个人朝后仰去。

        身体传来暂时的失重感,苏小云无法抑制的感受自己的身体迅速地向下倒去,马上就要撞到坚硬的石板或倒下的木制品,一定会很疼吧?

        她认命的闭上眼,腰上被一只大手用力一托,得到支撑点的身体迅速做出反应,她的两只胳膊紧紧抱住解救她的人的胳膊,朝前起身,撞进此人的怀中。

        鼻间萦绕着淡淡的青檀香味,未及抬头苏小云便红了眼。

        她伸手抱住面前人的肩膀,身子紧紧贴住他,拼命地从他身上汲取暖意,带着哭腔道:“国师大人,我好害怕呀。这里只有我一个人,好黑好黑,外面还打雷,我最怕雷声了。”

        听到怀中人委屈的话语顾清竹心疼的无以复加,在天韵台与凌嘉言商讨毕明日的详细计划后他便急急往这边赶来,担心她一个人。

        结果还是来晚了,他应该比这场突如其来的大风来的更快些才是。

        将身上的披风给怀中人儿披上,他将苏小云拦腰抱起,轻声道:“别怕,我带你离开这儿。”

        苏小云的头埋在他的臂弯处,听见他一脚踹开门,比方才猛烈百倍的风呼啸而开来,而她的心里却异常宁静,顾清竹宽大的臂膀将她护得很好,没让一丝风进来。

        她心底微动,朝顾清竹处更贴近些,两人鼓动的心跳声在耳际交错响起,似远古天地初分之时无尽彼岸传来的沉闷响声,厚重而缠绵。

        风声渐渐减小,直至消失,暖意自四面八方涌上身子。苏小云动动揪住顾清竹衣领而有些僵住的手指,从怀中探出一双如小兽般的眼睛。

        这是一处苏小云从未来过的宫殿,厚重的帷幕一层又一层,顾清竹抱着她放到榻上,柔软的被褥与昏暗的烛光总是能让人莫名安心下来。

        “这是我在占星台的住处,别担心,不会有人发现你不在明澄殿的。”

        顾清竹抬手放在她的头上,像安抚害怕的小狐狸一样轻揉发顶,眼中晦暗莫明。

        揪住他衣领的手不放开,苏小云湿漉漉的眼神一眨不眨地盯着他,终于忍耐不住哇地哭出声来,将整日的委屈与害怕都在哭声中宣泄出来。

        她将脸紧紧靠在顾清竹的胸膛上,眼泪与身上脏污一齐糊上他的衣襟,顾清竹紧紧地搂住她,告诉她自己永远在她身边。

        小姑娘哭起来声音细细软软,像小猫一下又一下地挠着他的手掌心,顾清竹顺着她背后垂下来的发丝,无端联想到为小狐狸顺皮毛的场景。

        小狐狸瑟缩着身子在他怀中发抖正如此刻苏小云身子微颤,低声呜咽,惹人怜惜。

        宋高洁怎么舍得让这么可怜又可爱的娇娇人这么难过,换作是他定会将她护在怀中,爱如眼珠。

        顾清竹生平第一次想什么都不管,什么都不顾,带着苏小云离开这座牢笼,去宫外过只属于他们二人的生活。

        怀中娇软的身子突然抽离,顾清竹垂眼望去,苏小云攥紧一旁被褥,红着脸小声开口道:“抱歉,将国师大人的衣裳弄脏了。”

        她记得顾清竹是有洁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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