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很久不见，小叔叔
须佐能乎化作铠甲作为内部骨骼，名为天之御中。而化为武器，则名为天之常立。
在天之御中与天之常立两种万花筒写轮眼能力的加持之下，我不管是攻击力还是防御力都在此刻直接翻了数倍。
迩迩芸命斩过之处树木倾倒，寸草不留，我持着一人多高的薙刀接连砍向这位名扬天下的三忍之一，丝毫没有落于下风。倒是大蛇丸且战且退，身上留下不少道皮开肉绽深可见骨的伤痕。
大蛇丸脸上原本扭曲而渴望笑意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正视他此刻被我打得节节败退这个现状的阴郁。不过也不能说是他放弃了对写轮眼的觊觎，大蛇丸一双如真正的蛇类一样冷金色的竖瞳深处，还照旧是令我感到浑身不舒服的贪婪。
不知不觉中我们打斗的位置距离我的任务地点越来越远，已经从开阔的平原地带深入了森林当中。
我有意识到大蛇丸似乎是在有意无意的引我去往什么地方，理智告诉我应该中止战斗，以防他还留着什么出其不意的阴招。但开眼后的本能却明明白白的告诉我，老子现在就是他妈的要追上去锤这个王八蛋一顿。
迩迩芸命凌空砍下，土地被风压和利刃破开一道极深的裂口。
“是我错看你了，花好君。”这次大蛇丸非但没有继续退避，反倒是站在树木之上稳住身形：“我原以为只是个被隐藏在众多光辉下不起眼的天才，却没想到是叫醒了一只美丽的恶鬼。”
我歪着头看大蛇丸：“你就想把我引到这来？”
长长的舌尖卷去面颊上淌下来的血，大蛇丸半阖着眼低低的笑出了声：“你在的吧？看到了吗，你的这位同族是否也出乎了你的意料。”
我顺着大蛇丸的视线戒备的向他背后的树林深处看去，比大蛇丸略矮一些的少年表情平静的从几人合抱粗的大树后缓慢的走出来。
目光沉静的少年拢着宽大的衣袖，他身上是一袭与大蛇丸如出一辙的火云黑袍。
这就是大蛇丸特意引我来见的人。
月余之前，在我结束了长期任务从风之国赶回木叶的那天，听闻了一个消息。
卡卡西告诉我，在我回来的前一晚，宇智波一族在一夜之间被屠戮殆尽。从此之后木叶村中与我有着相通血脉的人就剩下一个年幼的孩子。
而凶手正是族长的长子，是我面前眼神沉静却浸染了一身血腥气的——
——宇智波鼬。
我思索片刻，紧握住薙刀的刀柄：“你也想要我的眼睛吗。”
宇智波鼬的双眼有些不太明显的睁大了些许，他的视线从我的身上看到大蛇丸身上，半掩在长袖下面的手攥成拳头，微不可查的颤抖着。
我看不出宇智波鼬在面对我，又或者是面对大蛇丸的时候有丝毫怯意。
那么，他是在紧张……？
宇智波鼬在紧张什么？
“……我没想到大蛇丸想要写轮眼。”
他哑声回答，也不知道究竟是在回答谁。
大蛇丸笑了一声：“这也在我的计划之外，鼬君。我也没有想过在我们进入火之国境内的时候，会收到让我处理掉花好君的传信。”
大蛇丸对鼬意外的很有耐心，解答数句也不见得流露出什么不耐的模样，衬着那张被我烧毁了小半的苍白面孔，也说不上是怪异还是渗人。
“这不是刚好吗，我想要写轮眼，而木叶中有人想要花好君的命。”
宇智波鼬的脸色突然变得难看起来。
就在我以为我要二打一，不仅要单挑大蛇丸，还要硬抗一个素有天才之名的宇智波鼬时，异变突生。连制服款式都一模一样，本该身为同伴的两个人居然自己起了内讧。
先动手的人是宇智波鼬，浓稠潋滟的血色在他眼底流转，浮现出了神似手里剑的形状。这俩人打的热火朝天，一时间居然没人顾得上我。
我：“……哦豁。”
终究还是在与我的战斗中就受过伤的大蛇丸不敌，他的身影被凭空燃起的黑色火焰所吞噬。大蛇丸惨叫着，最后倒在地上挣扎了几下就没有了什么声息。不管是颜色还是温度都显得格外异常的火焰渐渐在空气中消散，露出了烧的焦黑的地表，以及地面上几乎不似人形的躯体。
我挑起眉毛：“这就死了？”
“不，是大蛇丸流的高级替身术。让他跑了。”
我移开视线，抬起头和宇智波鼬对视了半晌。见他始终是那副没什么表情的样子，我先认输的冲他叹了口气，收起了手里的迩迩芸命：“很久不见了，鼬。你就没什么想对我说的话吗？”
宇智波鼬淡色的嘴唇张合几下，喉咙溢出了一丝声音：“……很久不见，小叔叔。”
他和我记忆里那个半大的孩子差距非常大，似乎那个屠戮族群的夜晚似乎也同样杀死了那位温和聪慧的少年。
本来我就对宇智波鼬屠杀宇智波一族后叛逃这个说法抱有保留态度，见到面前这个依旧会对着仅仅年长三岁的我叫出“小叔叔”的鼬，我更是怀疑他叛逃的缘由。
“然后呢？我想听的又不是让你在久别重逢之后跟我打一声招呼。”
鼬微微错开了和我对上的视线：“我没有什么要说的了。”
“那不巧，偏偏我想知道的事还挺多。”我故作苦恼的侧目望向他，没能收到他的什么反应，我便又收回了那副假装出来的表情，转而直接了当的问道：“你灭族叛逃到底怎么回事？”
“是我无法忍受狭隘自私的一族，所以……”
“停。”我打断了他未说完的话：“族地里开了眼还是废物的人是不少，你说说你是怎么在一夜之间同时杀死宇智波止水和族长，这么大的阵仗还能摆脱木叶的追兵成功叛逃的。”
宇智波鼬沉默了一瞬。
“编好了吗？要不要我再给你时间好好编一个借口？”
他仍旧不语。
我差不多也失去了继续等他打开心结将真相告知于我的耐心。本来宇智波一族存在与否对我而言都没什么太大的影响，知道鼬的叛逃确实有异常之处后，其余那些我压根连话都没有说过几句的人到底是因为什么异常才会死去这件事更是无关紧要。
我眨了眨眼睛，切断了对于万花筒写轮眼的查克拉供应。眼底那股灼烫之意悄无声息的消散，大蛇丸这个威胁已经暂时没有了，我也懒得跟对我没有什么敌意的宇智波鼬继续在这浪费时间的耗下去。
我转身作势要走，方才一直默不作声的鼬却又开口唤住了我。
“小叔叔，止水他……是自杀。在您离开木叶的第三天，止水在南贺川自杀身亡。”
我顿住了脚步。
这种事宇智波鼬不会骗我，也没必要骗我。比起一族来说，宇智波止水一人的性命根本无足轻重。尽管没有转过身直面着宇智波鼬，从他低哑的声音中我却仍旧能想象出他此刻的表情。
他大抵是在难过吧。
“族人们怀疑，是我杀了止水。”
“我知道不是你，真打起来你不一定打得过他。”
“……谢谢您。”
我轻轻“嗯”了一声，只听得鼬又道：“小叔叔，最后……我可以问您一个问题吗。”
“取决于你问什么。”
“您得到万花筒写轮眼，是因为您的兄长，宇智波带土的死吗？”
宇智波一族的人瞳孔颜色都是暗沉的深黑。只在情绪激动或战意高昂时，虹膜深处才会泛出鲜亮的赤红色，写轮眼便由此而生。
在停止对于写轮眼的查克拉供应后，盛放在眼底的五瓣花也转瞬凋零。我下意识抬手摸了摸自己的眼角：“不。具体我并不清楚，我只知道这双眼睛是来自母亲的遗物。”
“这样啊……”
宇智波鼬回答我的是一声长长的叹息。
“小叔叔，佐助那个孩子，就暂且拜托给您了。”
这次我没再多做停留，径直离开了这座森林。
告别宇智波鼬后，我便连夜从草隐与火之国的边界赶回了木叶村。路上我担心中途再突什么意外，几乎没有停下休息，三餐与各种对于体力和查克拉的补给也都一并简化为用兵粮丸来代替。
到达木叶村口时天还只是蒙蒙亮，万物将醒未醒，连同木叶背后那些尔虞我诈一起都蛰伏在还未褪去的长夜当中。这个时间佐助和鸣人也都在睡觉，我站在门口犹豫了许久，还是转身掏出一根千本，撬开了卡卡西家的大门。
屋子里没开灯，我踢掉鞋子摸索着往屋子里走，才刚摸到那张单人床的边沿，就被拽住手臂往床上拉去。
我顺从的顺着那股力道倒在床上，熟悉而温暖的气息将我彻头彻尾的笼罩起来，隔绝了所有不安与怀疑。
“打个商量，花好，下回能不能换个方式进门？我还以为是有敌人，差点就动手了。”
卡卡西的嗓音里带着一股似睡非睡的倦意，他瘦长的手指托在我的脑后摩挲几下，又把我摁进他的怀里：“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连夜赶回来的。”
“这个时间也是够要命的。”卡卡西的手顺着我的脖颈向下滑，落在我背后安抚似的拍了拍：“先睡吧，睡醒了再去交任务，我陪你一起去。”
“卡卡西，我有事要跟你说。”
我双手一左一右的捧住他的脸，让他稍稍低下头来和我对视。昏暗中我看到卡卡西的左眼动了动，狭长的眼尾又拉出一个纵容至极的，笑意的弧度。
“怎么了，是饿了吗？”
“卡卡西，木叶有人想要我的命。”
他紧闭的左眼蓦地睁开，一黑一红的眼睛错愕的望向我。
我捧着卡卡西的脸一鼓作气的亲了上去，气息交缠，唇齿相依，他原本还算是放松的身体突然紧绷。
一吻结束。我从他怀里挣脱出来，撑起上半身趴在床上与他对视。
半晌后，我又垂下了眼睛。
“别阻止我，求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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