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漏算
次日凌晨2点。
“周轻，这么晚不睡，把我们叫起来干嘛？”
叶欣揉着睡眼打开了事务所的灯。
刘银川这时候刚好从房间里穿着睡衣走出来。
我对他道：
“换好衣服，出发了。”
“啊？什么事情啊？”
“徐向荣出事了，我被那只虫子利用了。”
叶欣一个激灵。
“利用！？那心蛊知道我们？”
我面色有些难看。
“恐怕徐向荣能找到我们，也是那虫子在引导。”
“到底怎么回事？”
“路上说。”
.......
共享汽车上。
“你们还记得我之前说过，徐向荣对未知的恐惧让那虫子无法下手吗？”
后视镜里，我看到刘银川和叶欣点了点头。
“我漏算了一点，心蛊对此并非毫无对策，只要它让徐向荣知道自己的存在，并稍加引导，徐向荣对未知的恐惧就会大幅度转换成对心蛊的恐惧。”
“你是说，只要心蛊在徐向荣面前露个脸，就可以成功吃掉他，那它为什么早不动手呢？”
“它动手过了，但是失败了，我猜这几年里，它可能每天晚上都在梦里尝试着显露真身，但是一直没有成功。”
“为什么？”
“因为那棵桃树和桃树下的老神仙！你说得对，叶欣，我的确忽视了这两样东西的重要性。”
叶欣听到这话，反倒露出不知如何是好的表情，毕竟随口一说的乌鸦嘴成真，任谁也不会好受。
“是我太自大了。我当时以为那只是徐向荣童年经历的映射，那桃树早就有实体，那老神仙的原型应该是他爷爷。我以为那只是梦而已，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只有虫茧才是关键，才是实体。”
“所以那两个形象重要在哪里？它们也是灵异吗？”
“不，它们不是灵异，但它们是保护徐向荣不被灵异侵蚀的关键！”
“梦里的东西也有办法对抗灵异吗？”
我摇了摇头。
“没办法对抗，但是它们能让徐向荣提前醒过来。在这些年里，每当他快要遇上心蛊显形，它们就会让他提前醒来。”
刘银川似有所悟：
“也就是说，最初那个梦也是这样？”
“是的，那茧挂在桃树下面，也可以解释为被桃树锁起来。而那老神仙站在下面，像不像在守着那茧，不让普通人碰到它？”
“这世上还有这么神奇的东西，能把灵异锁起来？”
“这东西你们也有，算是一种潜意识里的自我保护。这两样东西是最能让徐向荣有安全感的，只要他在潜意识里觉得危险，那两样东西就会出来保护他，提前把他叫醒。”
“那你说，你被利用了，是怎么回事？”
叶欣道。
“那虫子没办法直接显露真身，但是它可以换个方式让徐向荣知道真相。”
“比如找一个除灵的事务所！”
她开窍了。
“对，然后再在梦里来一场现场直播。这可不会引起他自我保护意识的反扑。”
“所以，如果我们运气好的话，现在应该能看到徐向荣在他的家里变成一枚大白茧？”
“没。”
我摇下了车窗，给自己点上了根烟。
“那虫子低估了徐向荣，就和我低估了它一样，不然你们以为我是怎么知道这些的？”
叶欣好奇道：
“徐向荣联系你了？他说什么了？”
“......他说，他全部知道了，然后....”
我没来由的一阵烦躁。
我掏出手机，然后把它丢给了后座。
“有录音，你们自己听吧。”
刘银川接过手机道：
“如果真像你说的那样，那我们岂不是暴露了？”
“徐向荣在这些年找了很多人，他应该只是碰巧找到了我们。不过...”
“也不排除那心蛊发现了我们，并特意找上了我们。”
“嗯，不过这也是迟早的事情，做好心理准备吧，以后的日子要不太平了。”
“我们的日子啥时候太平过啊...”
刘银川一边说，一边打开了手机的播放键。
“喂，哪位啊？”
“周轻吗？我是徐向荣。”
“徐先生？这么晚了有什么事情吗？难道是身体有什么异常吗？”
“不，我很好。谢谢你们了，让我知道到底是什么东西缠了我八年。”
“...什么？您知道了什么？是又做了什么奇怪的梦吗？喂！？徐先生，您听得到吗？”
（手机落地的声音）
（以下是徐向荣的独白）
“虫子，我知道你听得到！”
“哈，不过你也没法说话。”
“你用我害怕的东西让我瞎了八年。”
“现在我终于清醒了。”
“知道吗，在今晚你给我放的那个梦之前，我还做了一个梦。”
“我又梦到了那天晚上，梦到在那老屋子里，我爷爷对我说的话。”
“他把那个符给了我，说能驱邪”
“他还说，等我有一天能不怕那些东西了，这符也就用不到了。”
“那些妖魔鬼怪，平时就住在人心里面，你越怕，它们就越凶。”
“他让我别怕，什么都不要怕，他一直都在，一直都会在我身边守着我的。”
“现在托你的福，我真的不怕了。”
“你知道你吃掉了什么吗？”
“现在我连死都不怕了。”
“我知道你想占了我的皮囊。”
“我又怎么能让你如愿。”
“你是不是觉得我没有办法赶走你？”
“但在梦里，我听到周轻说，你平时就躲在我心里。”
“既然你叫心蛊，那我就把心给挖出来。”
（桌上的什么东西被拿起的声音）
“这副皮囊，就算是臭的，”
（轻微的，钝刀入肉的声音响起）
“我也不会让给你啊！！！”
（尖锐的虫鸣声响起，就像秋天即将被冻死的蝉的悲鸣）
“咳咳！哈，原来你长这样.....”
“你看你......咳！简直.......咳！弱得可笑！”
“血要堵住喉咙了...咳！不能再说了...咳！所以你去死吧！”
（虫鸣渐渐止息）
“周轻....咳！手机还通着吧...咳！”
“我...不知道...那东西...有没有死透...”
“如果没有...就交给你们了...”
“别再让它.....祸害....”
录音到这里就算结束了，接下来电话那头没有任何动静。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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