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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郎携婚书来


  我的名字,是爷爷起的。他老人家说,活着是福,因此给我起名叫延年。

  可是,他老人家可能要失望了。

  小母马见我倒地,稀溜溜的叫了一声,爹娘便跑出门来。母亲见到我摔得灰头土脸,不由得轻声责备。父亲好奇的捡起黄符,老脸也是瞬间一白,倒在地上。

  母亲见状嘟囔道:“你们爷儿俩真有意思,今天怎么这么喜欢躺地上。”说着母亲接过黄符,不出意外,她也倒地了。

  小母马一脸懵逼,见我们三个都倒了,它犹豫了片刻,然后默默卧倒。

  看来它深知:随大溜,不挨揍。

  我面色铁青,顾不得给小母马的演技点赞,将黄符接过来,揣进怀里,一家三口相互搀扶着进了屋,小母马则屁颠屁颠的回了马房。

  沉默,封控一般的沉默(这个梗,我知道你们懂的)。

  我一言不发,转身将屋角一块地板撬开,取出攒了多年的老婆本。

  我苦笑着将钱箱递了过去:“爹,娘,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父亲面皮抽了抽,没有搭话,拉着母亲的手进了内堂。

  不一会儿,母亲的啜泣声传来。接着父亲拿着一方红绸布走了出来,父子俩目光接触,便已了然。

  我有个青梅竹马的相好,据说,她出生的时候,天上飞来大朵大朵的白云。所以,她爹给她取名叫许云妹。

  别看她外表单纯可爱,但我的各种恶趣味,她都听得津津有味。整天一副无辜的模样,手却频频偷偷拿捏我的老腰。

  挨了一般的拳脚棍棒,我眼都不眨一下。偏偏云妹的这一招我吃不消,都怪我老爹没教我——练皮。

  嗯,不对,有没有可能老爹也不会这个。毕竟,我也经常见到他正和母亲聊着天,便龇牙咧嘴的求饶。

  天下女人从老到小都一样,管你什么高官大吏,贩夫走卒,都逃不过“毒妇”伶牙俐齿的攻伐和纤纤玉指的拿捏。

  觉得开车的,请自行面壁。

  但这些只是一些小情调,云妹一直都很崇拜我。在她心目中,我英明神武,武艺高强,急公好义,义薄云天……唉,我编不下去了。

  不管你们信不信,反正就是各种好。

  不出意外的话,明年我就能娶她过门,从此过上没羞没臊的小日子。同时这也是双方父母的愿望,可是今天,他们四老的愿望恐怕成了失望。

  我接过红绸布揣进怀里,先是骑着小母马羞答答的赶往老魏家,打住,是骑着羞答答的小母马赶往老魏家。

  老魏捏着黄符,一脸凝重道:“此事先别声张,待我禀告知县大人再做定断......”

  然而第二天,全县的人都知道了:武家老七收到了夺命黄符!

  我真服了老魏的那张大牛嘴!

  上午我先去县衙告了个假,然后黑着脸穿堂过市,要去云妹家里,一路上有很多人冲我指指点点。

  看吧,我在丰林县也是颇有名气的。,不信你听……

  甲:没想到武老七也有今天,仗着自己武艺高强,让你丫小时候欺负我,遭报应了吧,哼哼!

  乙:我可怜的七郎,本来还想跟许云妹一决雌雄,抢走七郎,这下老娘的木瓜白吃了。

  丙:武老七盯着我干嘛,莫非我东窗事发?我虽然也喜欢云妹,偷看过她洗澡,可那年我才七岁啊!

  丁:卖棺材啰!正正好一米七的金丝楠木高端棺材……呵呸,干嘛砸我招牌?

  我看着棺材铺一分为二的牌匾,面带微笑,收刀回鞘。只要七爷我活着一天,你们这些宵小就得给我夹着屁股做人!

  云妹家在长风街西头,过四个路口,三个市场就到了。(作者注:中国东北确实有个丰林县,县城外确实有虎啸山,县城里确实有长风街。你看,我没瞎写吧!不信你看高德地图绝对有,我特么就是按照地图起的名字。)

  开门的是我未来丈母娘,见来人是我,她不着痕迹的叹了口气。

  “云妹,你七哥来了。”

  香风呼啸满怀春,命运奈何不由人!

  “七哥!”云妹扑进我的怀里嘤嘤大哭起来,丈母娘默默地把大门关上。老丈人也从堂屋出来,见此情景,这回没有训斥我们有伤风化。

  良久,云妹停止了哭泣,我看着她担心的模样,不由心中一暖。但这股劲儿还没捂热,就被老丈人一句话吹散。

  “七郎,衙门那边说这事没啥解决办法,你跟云妹……”看来老丈人也没少操心,早早得就去问过了相关情况。

  我哽住了喉咙。从怀里拿出红绸布,一层层打开,里边有一张红纸,上面写着我和云妹的生辰八字,正是我十八岁时和云妹定的婚约。

  “我省得——”在云妹呆滞的目光中,我将红纸递给岳丈。

  我武家代代都是硬骨头,从不有负于人。这也是我爹第一时间把它交给我的原因,毕竟正常来讲,我只有二十一天可活了。而且连我自己也觉得这次必死无疑,总不能挂了之后,让云妹背一个克夫的恶名。

  “哈哈哈,云妹莫哭,七哥我向来命硬,怎么着也要跟这贼老天斗上一斗,绝不会束手待毙!”我大笑着擦掉云妹脸上的泪痕,转过身踏步而去,两行泪水却在风中飘落。

  我决定临死前去做一件事。

  这个时代,青楼赌坊是一个城市繁华的标志。

  丰林县最大的赌坊,明济赌坊!在我踹飞十几个大汉之后,赌坊老板桓明济腆着脸出现在我面前。

  这恶棍仗着是阆丘郡守的远房表亲,在丰林县横行乡里,欺行霸市,巧取豪夺,鱼肉百姓。

  这些都不重要,主要是他欺负过我家云妹,将云妹的传家宝镯强行买走。后来知县大人出面,让我大事化小,最后桓明济迫于我的狠辣,赔了一部分钱了事。

  “宝镯拿来。”我将一袋钱扔到赌桌上,就像没有看到桓明济刹那间换上的一副谄媚笑脸。

  “混账东西,竟敢对七爷无礼,七爷又不是什么惹事找茬不知死活的阿猫阿狗。”桓明济身躯高大,明着是训斥手下,暗里却是在对我冷嘲热讽。

  我完全没兴趣跟他扯皮,这套场面上的腌臜泼才,我还真一点不在乎。

  “拿来吧!”我语气冰冷。

  “七爷,您看那镯子是他许家卖给我的,我也给过钱了,您现在这是什么道理呢,要知道您可是官家差爷,不能知法犯法吧。”桓明济知道对我不能用强,便拿法律条文来压我。

  但这不知死活的东西,好像忘了他自己当初怎么强取豪夺强买强卖了,我如今不过是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好,你划个道儿,七爷我接着。”我一副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模样。

  闻言桓明济笑眯了眼道:“我们这儿是赌坊,七爷若是赏脸,不妨赌上一把!您要是赢了,宝镯我双手奉上。您要是输了,嘿嘿……”

  “好,我若是输了,任你处置!”我自然知道他大的什么算盘,却还是一口答应下来。

  周围的打手仆役都一脸看好戏的状态:跟赌坊老板赌色子,真的是瞎子找毛笔——不知死字怎么写。

  “我知道七爷向来不好这口,咱就玩儿简单一点,猜大小怎么样?”桓明济一副不占我便宜的口气。

  “我赌小!”色盅刚开摇,我便押了小。

  “七爷果真名不虚传,气势逼人那!那我就押大。”桓明济冲庄家递了个眼色。

  “开盅吧!”桓明济胜券在握眉开眼笑。

  “四五六,十五点大,桓爷胜!”庄家高喊道,真的是欺负我不会赌。

  “你确定?这是大?”我一掌将色子拍成齑粉,点数归零,盯着庄家冷声道。

  “七爷,你这不守规矩!”庄家气急败坏大叫道。

  “你确定你摇色子的时候守规矩了?”我一把抓住庄家的手臂按在桌上,另一只手捏起色子里用来出千的金属碎块,庄家瞬间被我唬的脸色煞白。

  明人不说暗话,赌场里的那些猫腻,我没见过还没听过啊!

  我松开庄家,四处瞅了瞅,搬来一个椅子,站了上去。

  庄家被吓得不敢吱声。桓明济有点蒙圈:武老七干嘛搬个椅子,搬椅子就算了他还不坐,不坐就算了他竟然站了上去。

  我居高临下的盯着他的眼睛,示意他离我近点。然后拍了拍他的大脸道:“第一,我不喜欢抬着头跟人说话。第二,你的规矩不是规矩,我的才是!”

  一股杀气弥漫,光脚的不怕穿鞋的,桓明济明显怂了。“拿宝镯来!”

  我接过玉盒,并未查看。我现在就是一座瘟神,谅他也不敢捉弄我。

  “这些钱你收着,我这人向来公平公正。”我瞟了一眼之前扔出去的钱袋,转头便向赌坊外出去。

  刚走到门口,我转过头道:“不要以为过些日子我死了,你就能报复我的亲人,再把宝镯抢走!”

  “我若死了,自然不能拿你怎么样。但出一笔钱买你的命,还是出的起的。”

  “我家人,包括许云妹家,若有人出了事,我保证通缉榜前三名的大盗都会当天夜里出现在你的床头!”

  桓明济抹了一把汗,连称不敢,点头哈腰目送我离开。

  恶人就得比他更恶。但我没有再去找许云妹。我知道多见无益,徒添痛苦。便托人将宝镯送去,并告诉她不用担心,我已打点好一切。

  这,是我临死之前唯一能为她做的事了。

  我一点都不怪她家,我希望她能好好的,嫁个如意郎君。

  对我而言,不就是出事了,退了个婚吗。至于你们期待的后续,什么飞黄腾达了回来装逼打脸,什么衣锦还乡了前女友后悔的哭晕在厕所。

  这些狗血剧情,后边都没有。

  然后,我去了酒馆,借酒浇愁。金樽美酒,玉盘珍羞。停杯投箸,拔刀四顾......

  呛得累忒累忒呛:北风呼,人迷糊,我一步三晃着脚步,再次路过那棺材铺,我特么愣住!

  你敢信,我爹在那儿给人粘牌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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